23 選我

選我

正片上線半個小時內，某APP出道吧少女專組的人數從原來可憐巴巴的百十來人激增到五千人，且呈直線上升的趨勢，帖子也跟着多了起來。

【家人們萬年秀芬的我來湊熱鬧了，這屆練習生的質量好高啊！】

【不止練習生啊，導師的陣容也很強，我是某位導師的粉絲，感覺我擔才出道呢，現在都可以當老師了，戴着眼鏡好欲，老師教教我[星星眼]】

【導師粉把苦茶子穿上……你們現在有PICK的練習生嗎？我還不知道把票投給誰。】

【我來總結一下，現在就是平臺普通用戶手上每天有七張票，VIP每天有四十九張票，這些票可以自由分配給七個練習生，也可以一個練習生投七張票，或者随便怎麽投，給這個練習生兩票，給那個練習生四票……我總結的沒錯吧？】

【我是VIP老用戶了，四十九張票全給季昭昭，不為別的，就聽說她是初C，本人慕強】

【？不是，我連臉都沒認全，你們這都找到心儀對象了？】

【呃呃呃呃呃，只有我一個人在投票榜上看得眼花缭亂看誰都喜歡嗎？不過有些練習生公式照修得都不像她們了，動起來漂亮多了！】

【你們節目都看完了嗎就在研究投票……快來個人跟我讨論劇情啊，我真的笑死了，為什麽喻澄突然對季昭昭單膝跪地啊！節目組剪得稀碎，我要看原片啦！】

【季昭昭那首《白雪》我真的欣賞不能，但是不得不說确實實力很強，能不能彈些耳熟能詳的，比如梁祝啥的，我立刻化蝶】

【喻澄是被綁架來的吧……舞跳得多标準臉色就有多僵，喻澄你要是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宋江江這人不能pick，她好賭！】

【你是指她跟季昭昭打賭還輸給人要給人當丫鬟洗衣服這件事嗎……】

正片上線，網上讨論的熱度直線飙升，投票平臺也是忙得不可開交，而再退回到早些時候的莊園，則是風平浪靜，歲月……呃，沒那麽靜好。

兩個小時前，正在刻苦排練舞臺的練習生們被叫到多媒體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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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媒體教室經過擴建，再經過節目組的精心布置和規劃，百位練習生齊刷刷坐在臺階上也顯得空曠，集合時間還沒到，練習生們陸陸續續地到達，一小隊一小隊坐在一起，小聲地交談着。

“天生一對”組是第一個到的。

原因無他，在接到集合的消息後，宋江江立刻舉手：“萬事争先就是我們隊的宗旨，比賽要拿第一，集合也要第一個到！”

沈昕毫不留情地揭穿她：“你就是想去坐着偷懶。”

季昭卻覺得宋江江說得很有道理。

萬事争先，她喜歡。

于是“天生一對”六人就浩浩蕩蕩地往多媒體教室去了，身後跟着鬼鬼祟祟的《牽絲戲》B組，鬼鬼祟祟是喬月說的，她跟宋江江呆一起久了，吐槽的技能直線上升，語氣溫溫柔柔地揣測：“她們是不是想暗鯊我們？”

“天生一對”衆人：“……”

別用這麽純真的眼神說出這麽可怕的話啊！

“所以她們為什麽跟着我們？”季昭帶着隊友坐在了臺階的C位之C，對這件事很關心：“莫不是想偷師？”

“絕對是！”宋江江篤定：“我們的舞臺創意絕妙無比，空前絕後，想偷師也很正常啦。”

喬月緊張：“那怎麽辦？”

鄭冬晴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我們訓練過程都是有視頻記錄的，誰是原創誰是抄襲一目了然。”

沈昕深沉點頭。

喻澄握拳：“要不要我去問問？”

離她們并不遠的《牽絲戲》B組隊長何雨檬終于忍不住打斷她們：“你是問問還是要來揍我們啊！整個人充滿了殺氣啊喂！”

“說人壞話能不能小點聲！”vocal萬琦義憤填膺。

“還有！”rapper邵珂一臉無語：“還偷師，你們不知道導師們就要過來看我們練習室彩排嗎？我們要是想偷！明天可以光明正大地偷！”

C位丁言呃了一聲，替隊友補漏：“沒有真的要偷的意思。”

“我說的就是不偷！”

“可是你說得很有歧義，還拍着呢。”

“拍着怎麽了？我行的端坐的正。”

“是行得正坐得端。”

“受不了語文老師啦！”

對手的小吵小鬧“天生一對”組沒有放在心上，她們身子前傾，湊到一起，異口同聲：“什麽時候有的練習室彩排？”

對手組：“你們怎麽連規則都沒弄明白啊！”

邵珂擦汗：“如果輸給她們我會很悲傷。”

萬琦說：“安啦，不可能的。”

何雨檬也勝券在握：“輸給她們我直接打包回家咯。”

“有沒有練習室彩排對我們的影響都不大，”季昭及時地穩定了軍心，她右耳朵聽着對手組絲毫不把她們放在眼裏，心裏不爽：“但聽人這麽看扁我們，我很不爽。”

沈昕擡手：“息怒，這是小說反派的臺詞。”

季昭反問：“反派怎麽了？”

宋江江：“反派一般會被打臉……”

季昭嗯了一聲，語氣誠摯：“可是反派沒有你們，而我有。”

“天生一對”組：“！！！”

宋江江：“赴湯蹈火！”

沈昕：“刀山火海！”

鄭冬晴：“天上地下！”

喬月：“昭昭……”

喻澄低聲道：“你永遠會有我。”

對手組：“……”

這是什麽洗腦表忠心現場！那個叫季昭昭的來搞什麽選秀啊，去搞傳銷啊！

節目組沒有給她們太多的時間交流感情，随着越來越多的練習生到達現場，場面也都熱鬧了起來，很快，程非晚拿着手卡走了進來。

先按照慣例問候了下練習生，随機點名問候了幾位練習生，才進入正題。

“今天晚上八點，《出道吧！少女》第一期正片将會在視頻平臺上上線，練習生們肯定很想看吧？”程非晚笑着問。

練習生們拉長了聲音：“想看——”

程非晚側過身，指向布置好的場地：“想看可以，節目組為大家準備了個小游戲。下面我來介紹游戲規則。”

“每隊選出一名練習生參賽，參賽人員身上綁住彈性繩，計時開始後，從自己的賽道跑向終點，終點箱子裏的球裏都有時間，以分鐘為單位，最後累積起來，拿多少分鐘就看多少分鐘的節目。”

“給你們兩分鐘時間，選出參賽選手。”

多媒體教室裏安靜了一瞬，各個小分隊立刻聚在一起開始商量，在衆多熱烈地積極推舉和自薦裏，“天生一對”組和諧地很突出。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聚焦喻澄。

宋江江：“這還用選嗎？”

鄭冬晴：“毋庸置疑。”

沈昕：“有人都會輕功了……”

喬月：“加油啊喻澄！”

季昭也看着喻澄，像以往每次在朝堂之上選人出征那般，目光充滿了信任和期望，喻澄的血熱了下，她蹭得一聲站起來：“我去！”

宋江江：“去就去，還我去，很像在說髒話哎。”

沈昕：“……你不要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兩分鐘一過，所有代表隊伍出戰的練習生在起點集合，18支隊伍，分兩組比賽。

喻澄是第一組，她旁邊的賽道上是《牽絲戲》B組的rapper邵琦，邵琦把彈力繩在腰間系好，接收到喻澄的目光後，她傲然地望回去：“我在學校裏可是長跑冠軍！”

喻澄沉默了會兒，突然問：“你和丁言是什麽關系？”

邵琦沒想到她思維跳躍這麽快，啊了一聲：“你問這個做什麽？”

喻澄語氣誠懇：“只是好奇。”

邵琦自然而然地卸下防備：“哦，我們倆一個大學的，不過她是新來的大語老師，我還是學生，不過我們倆不是一個學院的，不存在師生關系，所以我們兩個炒CP……我跟你說這個幹什麽！”

邵琦覺得喻澄是觊觎她的實力，所以在幹擾她，遂堅定本心，不再搭理喻澄。

喻澄并不在意，她漫不經心地把彈力繩綁好，測試了下拉力程度，心想，原來這個時代真的很包容，連師生都可以。

“準備好了嗎！”程非晚的聲音通過話筒放大，回蕩在多媒體教室：“我數到一就開始！”

邵琦擡頭挺胸：“是時候讓你們見識下長跑冠軍的能力了！”

“三！”

臺下，沈昕啧了一聲：“對手組看起來好得意，我很不爽啊！”

“二！”

季昭提醒沈昕：“這是反派的臺詞。”

“一！”

喬月輕聲說：“但是我們有喻澄呀。”

季昭也笑了下，看着不遠處喻澄沉默卻讓人充滿安全感的身影，嗯了一聲：“是啊，我們有喻澄。”

喻大将軍，向來戰無不勝。

随着程非晚的一聲令下，賽道起點的練習生們如同離弦的箭般同時彈射出去，眼看着最快的就要到達終點摸到球了，就差一厘米，她卻再也抵抗不了彈力繩的拉力，整個人又給原路彈了回去。

她的隊友惋惜的同時不忘鼓勵：“加油！再來！”

“沖啊！勝利屬于我們！”

“啊啊啊啊拿到球了！多少分鐘！一分鐘！？節目組摳死算了！”

“有人拿到五分鐘了！好厲害好羨慕！”

而在熱火朝天的沖沖沖中，喻澄則格外顯眼，她沒有跑也沒有沖，她只是慢吞吞地、閑庭信步地在她的賽道上往前走着。

一步一個腳印。

走得優雅，走得自信，走出了風采，走出了水平。

“你們隊友什麽情況啊？”何雨檬問坐在她身邊的季昭：“這麽激烈的比賽能不能尊重下氛圍？閑庭信步的當這是走秀呢！”

喬月小聲反駁：“我們喻澄很厲害的。”

季昭嗯了一聲：“很厲害的。”

對于對手謎一般的自信和清澈的愚蠢，何雨檬搖頭惋惜，有這樣的對手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希望到時候她們不要輸得太慘，不然她會——咦？

何雨檬揉了揉眼睛，瞳孔放大。

她沒看錯吧？喻澄居然這麽走着走着，走到了終點？！

“什麽鬼？這個游戲是這麽玩的嗎？”

“為什麽別人費盡力氣才勉強跑到終點，她就走到了？”

“這個叫喻澄身上綁的就是普通的繩子吧？是吧是吧？是作弊了吧？不然她怎麽做到的？快看啊！她站在箱子旁挑起來了！！！”

比起其他選手的狼狽和吃力，喻澄簡直可以用雲淡風輕來形容。

她走到箱子前，從裏面掏出個球，看清裏面的數字後，似乎不是很滿意，又放回去，重新拿了一個，這回滿意了，微微一笑，回身揚手：“昭昭！三十分鐘！”

季昭含笑撫掌：“厲害！”

喻澄笑起來，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也不知道借了什麽力，整個人彈回到了起點，把球放到桶裏，又重新踏上賽道。

還是慢吞吞不疾不徐地，卻比旁邊雞飛狗跳的效率高上萬倍。

衆練習生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五分鐘內，我要知道她全部的資料！”

“三十分鐘啊老天野，我們隊的跑過去五次總共才十分鐘……哦寶寶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是對手太強了，乖啊。”

“還比什麽賽啊，收拾收拾東西回家吧。”

而“天生一對”組連輕功都看過了，對喻澄這種非人類的身體控制能力已經見怪不怪，但也不耽誤宋江江得意：“怎麽樣？何隊長，我們喻澄走秀走得怎麽樣？”

何隊長表示：心累，勿cue

最終，喻澄以總分45分鐘的絕對優勢碾壓全場，贏得了比賽，她發表的獲獎感言是：“45分鐘太少了，節目組很摳。”

45分鐘，是節目組給出的箱子裏分鐘總和，不是喻澄的極限。

衆練習生：“……”

可惡，被她裝到了。

除了隊友外，也只有邵珂沒吐槽——喻澄的箱子裏已經沒有球可以撈的時候，喻澄順手幫她撈了一把，并原封不動地送給了她。

她星星眼看着喻澄，語氣誠摯：“喻澄，謝謝你，你要是還想打聽我和丁言的故事，歡迎來104找我，不止丁言啊，練習生們的八卦我都知道，随時來啊！”

喻澄：“……”

這不是她的本意。

游戲結束後，程非晚又給練習生們送來了新的驚喜：“這個紙箱裏是品牌方贊助的手機，現在我要分發下去，拿到手機你們要發一條拉票的微博。”

此話一出，立刻讓沉浸在悲傷中的練習生們兩眼放光：“手機！”

“你說的是那個能上網能刷視頻能打游戲能自拍的手機嗎……”

程非晚忍着笑：“你們的微博已經官方認證過了，照片和視頻都在相冊了，可以自行翻找，發完微博就可以到影音室看屬于你們的節目。”

手機發放下來後，多媒體教室陷入了久違的安靜。

節目組發的手機雖然功能不多，但到底是許久沒上過網了，大家都如饑似渴地在網上沖浪，也有一開始就直奔主題，打開了程非晚所說的微博。

練習生大部分都是素人，就算有不素的，原來的粉絲也是聊勝于無，所以節目組給她們集體重新注冊了微博，認證信息都是：《出道吧！少女》第四季選手

季昭看着旁邊宋江江的操作，也跟着打開微博，點擊右上角的＋號，編輯微博。

@季昭昭V：選我。

附了張在相冊裏找到的照片，照片裏，她坐在便利店外的高腳椅上，手裏捧着杯咖啡，她望着遠方，喻澄只露了半邊身子，模糊了輪廓，季昭記得她那時候是在數咖啡券。

一張一張的，然後對她說：“這些券夠陛下喝到決賽。”

點擊發送。

季昭完成任務，往旁邊看喻澄，喻澄還沒弄明白拼音，正在用手寫，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得很認真：……請大家給季昭昭投票！

季昭：“……”

她及時叫停：“是給自己拉票。”

喻澄的手一頓。

季昭微笑：“好好給自己拉票，不要管我。”

喻澄糾結。

季昭：“這是聖旨。”

喻澄不情不願地删掉這句話，再寫字就漫不經心了許多：“我一定不會辜負父老鄉親對我期望，不勝不歸！”

季昭滿意地點點頭。

宋江江離得近，聽得牙酸：“你倆又在玩皇帝臣子的小游戲啦？”她擠眉弄眼，語氣變得嬌軟：“皇上~您今天還沒翻牌子呢！您是翻宋貴妃的還是澄皇後的呀~”

喻澄沉聲：“不得放肆。”

宋江江偷笑：“不容本宮放肆也放肆多回了……咦？喻澄你臉怎麽紅了？”

季昭看了眼喻澄，清了清嗓子：“宋貴妃言行無狀，仗着寵愛太過放肆，不如澄皇後溫婉動人，朕去澄皇後宮中。”

宋江江嘤嘤嘤地埋到喬月懷裏求安慰。

喻澄則紅着臉：“……陛下就由着她鬧吧。”

“開玩笑嘛。”季昭笑着打趣：“臉還真紅了，我捏捏燙不燙。”

喻澄沒動，任由季昭在她的臉上捏扁揉圓，揉到終于滿意了，季昭點點頭：“還好，剛剛不燙，現在燙了。”

她回過頭問隊友：“你們發好微博了嗎？發好我們去看節目。”

“天生一對”組也就宋江江有點網瘾，主打一個不依賴手機，發完微博就把手機上交了，六人一行便率先離開了多媒體教室。

留下衆練習生心情複雜。

沈一燦：“就差一點，差一點我就跟季昭昭她們一組了。”

陳杏子：“我室友啊，這都是我室友，厲害吧？我跟你們說，我們宿舍就沒有不厲害的，哦沈一燦除外。”

應甜：“嗚嗚嗚嗚昭昭，溫柔可愛的昭昭，我現在就去看她發的什麽微博給她評論！”

她的隊友默默地把手機放到她眼前：“你說的是這個拉票只用兩個字和一張普通的照片的季昭昭嗎？她的微博粉絲……好像很多的樣子？”

“是的哎，”另一個隊友也湊過來：“這才多久，評論居然過百了！”

應甜打開評論區。

【選我。好特別的兩個字，這就是皇族嗎？連拉票都拉得這麽敷衍！好酷我好喜歡，在哪投票有沒有指路的？】

【真的随便一拍就很美呗，我的意思是給我親親，老婆，我素未謀面的老婆，親一口——】

【看爆料來的，這位就是《出道吧！少女》唯一真皇族嗎？如果是的話我就要開搞了，搞選秀這麽多年，從來沒搞過皇族，喜歡的全都沒出道，也該輪到我擔一次了吧？！】

應甜看得一頭霧水：“她們在說什麽？”

“我知道！”後排的陳杏子舉手：“她們是從某個放料的博主那裏來的，好像是說昭昭在采訪的時候特別沒禮貌，內部人員說她狂傲自大，能當初C絕對是皇族。”

沈一燦冷笑：“這位內部人員的爆料，好像适得其反了。”

網友們非但沒有如他所願對皇族嗤之以鼻，反而大大增加了興趣：在這個資本運行的破娛樂圈裏，與其試錯，不如直接搞皇族，雖然少了點體驗感，但是多了幾分安心。

在看完季昭昭的微博後，又趕赴開播現場，為季昭昭堅定選擇C位的理所當然和野心折服，開播不到半個小時，季昭昭漲粉兩千。

而已經把手機交上去的季昭一行對此一無所知。

她們跟着工作人員下到地下一層，影音室是節目組重新裝修的，雖然風格上跟照着莊園裝的，但裏面的設施和陳設都是嶄新的，鋪着的地毯花紋繁麗，電動沙發的座椅放下去，能看到一旁的牆上挂了張蒙娜麗莎。

宋江江小聲吐槽：“這也太豪華了，連顯示屏都有，感覺能唱K啊！”

沈昕直接癱在沙發上：“舒服！這才是人過得日子！”

鄭冬晴凡爾賽：“比我家還差一點，等到比賽結束你們可以到我家來做客，保證你們樂不思蜀。”

喬月小聲擔憂：“你們都不害怕嗎？”

衆隊友俱是一怔：“害怕什麽？”

喬月沒想到隊友們都這麽心大，糾結了會兒，才說：“就是節目組亂剪輯啥的，還有投票通道開啓後，萬一成績不理想……”

“就淘汰了？”季昭接下她的話。

喬月點點頭。

季昭揉了揉她的腦袋：“每一程有每一程的風景，享受就好了，如果瞻前顧後，不一定會坐到終點，反而會錯失風景。”

喬月眼眶一熱：“昭昭……”

宋江江弱弱舉手：“那你這次要是被淘汰怎麽辦？”

季昭微笑：“觀衆應該不會這麽瞎吧？”

衆隊友：“……”

剛剛的佛系呢！看風景呢！享受呢！怎麽到自己這就通通沒有了啊！

隊友們正淩亂着，工作人員就拿着遙控器走了進來，幫她們把投影打開，說：“遙控器給你們，可以快進和後退，三十分鐘後會來叫你們。”

正片總共有一個半小時，但也只能算第一期（上），初評級的舞臺并沒有放完，宋江江被賦予掌控遙控的權利，一路快進，終于到了她們公司的表演舞臺。

看了一分鐘。

宋江江：“……能快進嗎？”

沈昕都坐起來了：“別啊，這不挺精彩的嗎？”

喬月：“你隊友踩到你的腳了哎，你應變能力好強，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繼續跳，江江，你好厲害哦。”

季昭也點頭：“确實可以拿A。”

鄭冬晴若有所思：“感覺看到了很多在現場沒看到的細節，我出了不少錯，不會也要剪進來吧……我真的會找導演算賬……”

宋江江看向喻澄。

喻澄回以疑惑的目光。

宋江江：“……不是昭昭你就不想點評了是吧？”

喻澄：“嗯。”

宋江江：“……”

雙标的理直氣壯！

宋江江繼續快進。

讓鄭冬晴欣慰的是，她出錯的地方鏡頭都不在她那裏，而讓喬月放心的是她表現還算出色，雖然後來從B班掉到了F班，但至少第一印象不錯。

加速快進。

到季昭彈古琴。

喻澄贊嘆：“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她目光幽遠：“能聽到這首曲子，是她們的福氣。”

宋江江：“……”

鄭冬晴：“……”

喬月：“……”

沈昕：“……”

第一個誇的不能誇得太好，懂不懂人情世故啊？讓後面的人怎麽發揮？！衆隊友梗了半天，拍拍宋江江的肩膀：別說了，繼續快進吧！

結果一路快進到結尾都沒看到喻澄和沈昕，宋江江猜測：“估計是在下吧，明天才播呢。”

“不看也行，”沈昕很佛，“反正看不看的也就那樣，不能下架也不能重演，随便吧，晚上還要加訓吧？要不睡會兒？”

喻澄也表示無所謂。

當事人都無所謂，其他人也不替她們遺憾了，把工作人員叫進來一問，才過去二十分鐘，還有十分鐘的空閑時間，宋江江幹脆切到了短視頻平臺。

短視頻刷得快，一恍神時間就過去了。

“天生一對”組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影音室，門口已經有下一隊等着了，正一臉豔羨地看着她們：“時間多的就是好啊，你看人家悠閑的。”

季昭路過，随口問了句：“你們多長時間？”

這一問就問到痛處了，一隊六人集體遠目：“三分鐘。”

“天生一對”組：“……”

宋江江：“節哀。”

對方：“……”

沒人死呢！！！

《出道吧！少女》的熱大，雖然目前來說比起前三季來說還是稍有遜色，但這已經足夠讓贊助商感興趣，才短短一晚上，就多了不少贊助。

季昭的人氣高，在訓練的間隙，還跟隊友一起錄了幾個口播。

錄到第四個的時候，季昭終于開口拒絕，她把手卡上的內容看了一遍，還給副導演：“馬上就要公演了，你總是這樣打斷我很影響我們隊的節奏，不接了。”

說完她就轉過身要回練習室，手剛放在把手上，又頓住：“我是來比賽的，不是來打gg的，錢不夠就去找財務，別接些亂七八糟的gg。”

副導演在原地目瞪口呆，等到門關上良久了才跳腳：“她能耐了她啊！”

旁邊的follow pd小聲道：“她一直挺能耐的。”

副導演瞪眼：“信不信我現在就讓她滾出節目組？！”

Follow pd提醒：“季昭昭現在票數第一，領先第二名一萬多票……”

副導演哽住。

練習室裏。

又一次走位結束，宋江江毫無形象地癱靠在牆上，喘着氣擺擺手：“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再這樣跳下去，還沒公演我就嗝屁了。”

喬月體貼地遞過來一瓶水：“電解質水，喝兩口。”

宋江江感動：“還是我們月月好。”

擰了瓶蓋仰着頭就往嘴巴裏灌，喬月在旁邊幹着急：“慢、慢點！喝太快不解渴的！”

喻澄也從箱子裏拿了瓶水，擰開瓶蓋，正要遞給季昭，季昭的手都伸過來了，她又縮了回去。

季昭：“？”

喻澄：“我先喝一口。”

季昭：“……”

她說了句那你先喝，就低下頭繼續看手機裏剛剛錄的跳舞的視頻。

手機是找follow pd借的，表演的體育館只給每組半個小時的彩排時間，她們只能根據體育館的舞臺等比放小來定點定位。

六個人裏面宋江江比較有經驗，她帶着排辛苦，喊累喊哭的，等季昭看完視頻，正要跟宋江江說話，一擡眼卻看到喻澄正蹲在她面前看着她。

“……”季昭搭眼就知道她想做什麽，但還是問：“怎麽？”

喻澄把水遞過來：“喝水。”

季昭不接：“你不先喝了？”

喻澄輕輕搖了搖頭：“沒毒的。”

季昭還是不接：“萬一裏面有毒，把你毒死怎麽辦啊？”

喻澄脫口而出：“那你不就沒事了嗎？”

“我怎麽就沒——”

季昭的話還沒說完，在旁邊聽完了全程的沈昕終于忍不住了：“就喝瓶水！你看看你們兩個！就算是賣姬這也太刻意了！太刻意是沒人嗑的！”

賣姬。

這個名詞對季昭和喻澄來說并不陌生。

畢竟在拿到手機後，她們首先學習的就是關于女團的知識。

據說，在衆多追女團的粉絲中，有大部分人是為了嗑CP。而這個CP，就是團體中任意兩個女生結對，如果兩人真的是一對那就是賺到，不是一對那就造謠變成一對，總之，是一群對別人的愛情上頭發瘋的可愛女孩子。

但與之相悖的是，愛豆——也就是女團成員，是不允許談戀愛的。

所以季昭和喻澄對此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給不給談戀愛呢？後來終于在隊友們七嘴八舌中悟了：談，也別談，似談非談最妙。

像喻澄對季昭這麽忠心不二地賣姬方式，粉絲不會買賬的！

宋江江啧啧：“可能播出去還沒我和昭昭好嗑呢！”

喻澄哦了一聲，看她。

宋江江：“……我錯了，你跟昭昭絕配。”

喻澄一愣：“我不是這個意思。”

“管你們倆什麽意思呢！”沈昕站起來：“趕緊的再來最後一遍回去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我們是第一批，對吧？”

彩排順序跟正式表演的順序一樣，季昭抽的簽，不前不後的位置，讓人眼紅。

但即便是這麽好的位置，也是要跟第一批的大巴到體育館，也算是正是參觀下明天要比賽的場地——

這次公演的主題是小組對決，節目組就把舞臺一分為二，中間留有觀衆席，A組表演的時候B組沒有燈光，在臺上觀看，A組表演完B組表演，再進行投票。

舞臺一分為二後就沒那麽大，也更好發揮些，半個小時的走位彩排一晃而過，大巴車還沒來，在等待別組彩排的時候，衆練習生坐在觀衆席上觀看。

宋江江坐不住，在偌大的場館裏跑了兩圈，興奮道：“你們都不激動嗎？”

季昭打了個哈欠：“激動什麽？”

宋江江：“我第一次來那麽大的場館耶！”

沈昕皺眉：“不是吧？你沒來過？”

“你來過？！”

“你沒看過演唱會啊？鳥巢十萬人的場我都去看過，你——”

“住口吧。”宋江江冷漠，她坐在喬月旁邊，一臉麻木：“你們這群只知道睡覺的隊友，太讓我失望了！”

季昭提議：“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再來一遍？”

衆隊友：“……睡了88.”

喻澄看着瞬間進入睡眠的隊友，無言了會兒，低聲對季昭說：“她們也是太累了，這兩天連軸轉，明天還要早起化妝，所以——”

話沒說完，肩膀忽然一重。

喻澄的身子僵了僵，季昭在她的肩窩尋了個舒服位置，含混地嗯了一聲：“我也困了，等到走的時候叫我。”

喻澄目光旁落，聽到舞臺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響起，似乎蓋住了更為劇烈的東西。

半晌，她才哦了一聲。

次日落了小雨。

春雨纏綿，細細斜斜地打下來，浸在青青草地上，偶爾有燕子低低飛過，沾上雨水的涼意，從檐角的雜草枝中落下來。

滴答，滴答。

公演舞臺晚上七點正式開始，而為此準備了許久的練習生們則會在莊園化好妝再過去，一來可以省去一百來位練習生擁擠在化妝間的空間，二來也能讓練習生們比賽前還有時間吃頓飽飯，三來——

沈一燦走到陽臺的門旁，把窗簾打開一條縫，又飛快地關上。

正仰着臉讓化妝師上底妝的陳杏子忙不疊地問：“怎麽樣怎麽樣？真的有人來嗎？真的是站姐嗎？有手幅嗎？”

“你化妝就不能消停會兒？”沈一燦這麽說着，還是回答了問題：“有站姐，不止一個。”

站姐，指用高級相機拍攝偶像的粉絲，也指愛豆應援站的管理者。

看站姐的多少，也能看出愛豆的人氣。

第一次公演，是節目播出後，《出道吧！少女》裏的練習生第一次正式亮相，所以不少剛入坑或者是專職站姐就扛着長|槍短|炮過來了。

聚集在莊園的圍欄外，頂着濛濛細雨，等待着練習生出來。

“感覺且等呢。”圍欄外，撐着傘的女孩紮着高馬尾，她是來陪為愛發電的站姐朋友來的，等得發悶無聊：“黃牛不是說她們要化妝做造型嗎，就算分批次走也是下午才走呢。”

“萬一有人偷偷出來便利店買吃的呢？”

“萬一有練習生去練習生偷偷內卷呢？”

“萬一有女同偷偷出來談戀愛呢？”

好像混進去了奇奇怪怪的東西啊喂！

反正不管怎麽樣，站姐們最不缺的就是耐性，拍不了人就拍空鏡，運氣好的可以拍到到陽臺透風的練習生，也是不同的風景。

就在大家的耐心要耗盡的時候，有兩個身影從A宿舍樓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視力好的站姐定睛一看：“我去，是季昭昭！”

視力不好但設備厲害的站姐把攝像機打開聚焦：“我靠！後面跟的是喻澄！”

圍欄外頓時一陣騷動。

“居然能拍到季昭昭，我朋友圈有對她老感興趣的站姐了，但是她在國外拍不了，讓我多拍兩張，這下發大財了。”

“喻澄也要多拍，這可是喻望孟的女兒！”

“她倆這是對便利店？笑發財我了，我突然想起有人在論壇上爆料，說季昭昭喜歡喝咖啡，但是便利店是要兌券的，喻澄就把所有的咖啡券弄到手了，現在其他練習生沒咖啡喝了。”

“不會吧哈哈哈哈，是不是哪個CP粉發瘋意淫的？”

話剛落音，就見喻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沓券，從裏面随手抽出一張遞到了窗口裏，沒過一會兒，裏面推出來一杯咖啡。

冰咖啡，晃着冰塊，看起來很好喝。

站姐們：“……”

喻澄把咖啡遞給季昭，說：“外面有很多人在拍我們，要不要讓他們走？”

化妝師是每個宿舍一個，309目前只化了沈一燦一個，季昭在宿舍等得實在是困，本來想去練習室再多練習兩遍，剛出門腳就不自覺地往便利店來了。

季昭喝了口咖啡：“無妨，是站姐。”

頓了下，她說：“很多站姐對愛豆很好的，會拍照會修圖也會宣傳，不知道有沒有我們兩個的，不然還可以去打聲招呼，我——”

她皺眉：“你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喻澄欲言又止。

季昭眉梢微挑：“嗯？”

喻澄猶豫了下，擡手碰了碰她的唇角：“這裏沾到水了。”

季昭沒在意，仰起臉：“我看不見，你幫我擦掉。”

喻澄：“……是。”

于是，在衆目睽睽和衆多鏡頭下，喻澄捧着季昭的臉，輕輕溫柔地擦去了她唇角的水滴，擦完後，對季昭笑了下：“好了。”

衆站姐：“！！！”

“不是……”有個站姐忍不住開口。

她旁邊扛着超長鏡頭的站姐：“她倆談戀愛呢？！”

原本陪好友來的馬尾女孩早就一甩剛剛的無聊陰霾，小聲興奮：“還說呢！拍啊！快拍！這以後不美帝我跟你姓！”

于是，在這細雨霏霏清晨裏。

季昭和喻澄憑一己之力把所有站姐變成了預兆CP站。

代拍：賺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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