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章
第 30 章
大廳外面的走廊盡頭,江郁抱着雙臂靠在景觀圍欄上,冷笑一聲,“褲子拉鏈開了?綠色的底褲?你看的倒是相當仔細。”
“你別狗咬呂洞賓啊,”顏滿滿趴在圍欄另一邊,輕輕抽了抽鼻子,“還不是為了給你解圍。”
要不是江明俊忙着去換那條拉鏈死活都拉不上的褲子,早把他給堵在書房了。
好不容易攢了點黴運值,全給霍霍完了,狗男人真是欠揍。
顏滿滿正在腹诽,突然眼前一黑,一件帶着體溫的西裝外套兜頭扔了過來。
“唔……幹嘛?”顏滿滿好不容易拽下衣服,露出腦袋,才看清楚這是江郁身上的衣服。
“熱死了,幫我拿着。”江郁低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車到門口了,走吧。”
夜風吹到身上,顏滿滿打了個哆嗦,裹緊外套,看着前面身穿單薄襯衣的男人,疑惑地眯了眯眼,江郁……熱死了?
“這就走啦?你不用見見其他人嗎?”她加快步子,緊緊跟上江郁,“一晚上好像都沒看見你跟江叔叔說過話。”
“還有,不是來祝壽的嗎?怎麽沒見你的賀禮?”
“剛才你不在,我碰見你們家以前的管家了,他看見我,臉黑得跟鍋底一樣,哈哈哈哈……”
幾天後,第五期節目剪輯完畢,在平臺上正式播出了。
一半出于私心維護自己顏面,一半出于過審要求,導演将直播中詭異、恐怖、不合理的部分全都剪掉了,重點突出嘉賓們尋寶和解密的經過。
療養院背後的故事保留了部分懸念,讓觀衆們的心跟着起起伏伏,貢獻了超高的讨論度,而江郁落水的一幕,經過剪輯後頗具戲劇性,也十分抓人。
沾了江郁的光,顏滿滿幾次三番“發福利”,讓路人對她又多了幾分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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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熱度,某知名雜志找上門,邀請顏滿滿和江郁共同拍攝下期封面。
時間緊張加上事務繁多,封面拍攝的前期對接工作是星聞底下員工去做的,只大致核對流程後就定了下來。
拍攝當天,星聞的司機開車,跟着攝影組的車,一路随行到拍攝地點。
車門拉開,看到眼前的地方,顏滿滿和江郁同時沉默了。
攝影師站在草地中央擺弄設備試光,看着“被美景震撼到說不出話”的二人,得意地炫耀道:
“風景不錯吧?這間私人牧場從來不外借,我們主編親自賣臉找了老板,好說歹說才答應。”
顏滿滿與江郁默默對視一眼,又心情複雜地迅速分開了。
在錄制綜藝節目期間,顏滿滿的穿搭一直是以輕松舒适為主,這次難得換上造型浮誇的長裙,做回了真正的女明星。
淺灰色露肩長裙,輕飄飄的羽毛環繞在前胸,襯得肌膚勝雪,突顯鎖骨優雅,下半身裙擺拖地,網紗輕薄,若隐若現。
江郁的服裝與她屬于同色系,深灰色禁欲感西裝,襯衣裏搭了件黑色高領打底衫,将修長的脖頸包裹起來,更顯五官淩厲精致。
江郁之前沒有拍過雜志,不懂得如何站位擺造型,但勝在天生自帶氣場,根本無須刻意做作,他只需要站在那裏,舉手投足間,渾身就自然流露出一股特有的清冷優雅,那是一種有別于娛樂圈裏藝人的氣質,令人不敢直視。
本以為第一次合作的兩人會有些不自在,但出乎意料,兩人的動作出奇地合拍,表現力十足,讓攝影師大呼驚喜。
在鏡頭前,顏滿滿沒有了綜藝節目裏的搞笑和嬌憨,多了些許高傲冷淡。
江郁站在顏滿滿身邊,氣場沒有被她壓制,反而相輔相成,兩個人像是合作多年的默契搭檔,氣質完美契合。
攝影師在草坪中央取了幾個景,又在吊樓附近讓二人背着霞光擺了幾個姿勢。
一路拍過去,狀态越來越好,他反倒有些不滿足,總覺得意猶未盡。
太久沒有見過如此合拍的搭檔,這兩個人的氣質簡直是絕配,應該有更大的突破空間。
順着牧場外圍走到一方魚池前,攝影師靈光一閃,突然想到幾天前播出的節目中江郁落水的經典場面,頓時有了新的靈感。
“前面拍的風格都是中規中矩,最後幾張了,咱們不如大膽一些,嘗試下不一樣的感覺。”
望着有十多米長的魚池,看到攝影師興奮到發紅的眼睛,顏滿滿心中隐隐有了猜測……
“顏小姐,你來做一個動作,把江總推到水裏。”
顏滿滿緩緩吐出一口氣,果然。
“借助水面倒影,呈現一個跌落水中的動作,出來效果一定絕美!”
攝影師描述着自己的想法,激動得手舞足蹈,完全沒有意識到,站在旁邊的兩位模特表情不太自然。
“來,顏小姐你站在這裏,伸手……對,就這樣,做一個推倒江總的姿勢。”
攝影師站在魚池邊,親自講解動作。
“不用講了,”江郁在池邊站穩,看了顏滿滿一眼,“這個動作……顏小姐應該很熟練。”
顏滿滿假裝聽不懂,安靜地走到點位站好,擺出姿勢,朝攝影師點了點頭:“我準備好了。”
“好好好,這個位置不錯。”攝影師連忙喊來助理打光,“服裝一旦沾水就很麻煩,所以我們最好一次成功,加油!”
“三……二……一……推!”
聽到攝影師的命令,顏滿滿毫不遲疑,以一個潇灑的動作,伸手将江郁推到了水池裏。
鏡頭中最後定格的畫面,江郁雙臂張開,迎着天空倒向水中,水面上的倒影映出顏滿滿朦胧的面孔,破碎,而美麗。
攝影師抱着機子反複回看照片,滿意的不得了。
原本只是完成工作任務,現在他突然有種自己要紅了的預感。
拍攝順利結束,工作人員在整理現場道具,江郁和顏滿滿換好衣服,坐在水池邊擦頭發。
天邊灑下霞光萬道,夕陽落在草地上,池裏的小魚受到驚吓,游得飛快,撲騰出一道道水花。
“功力不減,佩服啊。”江郁揉着顏滿滿剛才推在他胸前的位置。
“客氣,都是為了工作,相信江總能理解。”顏滿滿也跟着他玩陰陽怪氣。
“快二十年了吧?”江郁突然說。
“什麽?”顏滿滿問出口的瞬間就懂了。
江郁說的是他們兩個人認識的年份,差不多快二十年了,他們在彼此人生中占據的時間已經這麽久了。
顏滿滿望着水面晃動的倒影微微出神,“我記得以前這個水池沒這麽深,裏面也沒有魚……”
六歲那年,顏滿滿跟着父母一起參加聚會。
聚會的主人不久前剛收了個牧場,将其改造成私人馬場,迫不及待想要展示一番,于是邀請了衆多朋友在此相聚。
彼時的江郁剛剛被認回江家不久,那是他第一次在公開場合露面。
當天參加聚會的大人們相互間都比較熟悉,在場的孩子顏滿滿也都認識,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嘻嘻哈哈地互相追逐玩耍。
玩累了,不想走路,她就挑了匹矮馬,懶懶地騎着在馬場裏溜達。
溜達到水池附近,一個陌生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小男孩,獨自躲在角落裏,手裏拿着根樹枝在地上畫畫。
顏滿滿的第一反應是:這男孩長得可真好看啊!比她見過的所有小孩子都好看。
黑白分明的眼睛,漆黑濃密的睫毛,松軟的黑發在陽光照耀下微微反光,像只毛茸茸的小奶狗。
像是發現了什麽寶藏,顏滿滿興沖沖地跳下矮馬,将馬繩胡亂纏在樹枝上,蹦蹦跳跳地朝這個漂亮的小男孩奔了過去。
“你好呀,我叫顏滿滿,你叫什麽?”
那時候年紀小,也不懂什麽是害羞,她就這麽走過去,大大方方地完成了一次搭讪。
可惜對方不買賬,在她的注視下,男孩扔掉樹枝站起身,警惕地後退兩步,瞪着漂亮的雙眸,沒有說話。
顏滿滿也不氣餒,走過去撿起被他丢掉的樹枝,彎起眼角,“第一次見你,你是哪家的孩子呀?”
男孩依舊沉默着,一臉戒備,似乎在判斷她是否具有攻擊性。
就在顏滿滿懷疑他是個啞巴時,男孩終于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江家,江郁。”
“江家?”顏滿滿歪着頭想了想,她經常在父母口中聽到江家的事情,也知道他們家有個兒子,但是……她記得江家那小子長得不怎麽樣啊。
“哦!我知道了!”
顏滿滿記起昨夜偷聽到父母的私房話,笑眯眯地問道,“你就是江家那個私生子吧?”
豪門世家之間私下裏也會聊八卦,尤其是這種桃色醜聞,傳得更快。
在六歲顏滿滿的認知裏,“私生子”這個詞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就是類似于“大兒子”、“小女兒”一樣的代詞。
因此脫口而出,毫無察覺。
但是站在她對面的小江郁聽到這三個字,瞬間變了臉色。
他年紀小歸小,卻也知道不能打女孩子的道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嘴唇緊緊抿着,拳頭緊了又松開。
瞪了幾秒鐘後,他緊繃着身體轉過去,再也沒看顏滿滿一眼。
剛搭起的友誼小船說翻就翻,顏滿滿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滿心挫敗感,悶悶不樂地扔掉樹枝,獨自走開了。
前天剛下過雨,空氣中彌漫着泥土的味道,草地裏冒出不少頑強的野生植物。
顏滿滿自小長在父母身邊,接觸大自然的機會有限,無論野草蘑菇還是爬蟲飛鳥,在她眼裏都是新奇的。
心情別扭地獨自玩了十幾分鐘,顏滿滿突然在草叢裏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小東西。
她興奮地握起手掌,跑到氣還沒消的江郁面前,神神秘秘地對他說:“送你一個小禮物!”
江郁看着她,稚嫩的雙眼裏寫滿了不信任。
“快快快,伸手。”顏滿滿催促道。
也許是被她燦爛的笑容感染,遲疑片刻,江郁還是伸出了手。
顏滿滿興奮地張開手掌,将自己剛剛發現的寶貝放在江郁手中……
沒有任何征兆,江郁瞬間炸毛,狠狠一把将顏滿滿從身前推開。
顏滿滿猝不及防被推了個趔趄,腳下草皮打滑,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屁股蹲。
她跌坐在濕乎乎的草地上,又傷心又驚愕。
而江郁像一只暴怒發狂的小野狗,氣喘籲籲地甩着手,瞪着她的眼睛裏也有幾分錯愕。
“你怎麽回事啊!我好心送你禮物,你還推我!”顏滿滿氣急,顧不上拍掉衣服上的泥點,跳起來卯足力氣朝江郁撞了過去。
“撲通!”
這一下,将江郁撞進了水池。
保镖們聞聲趕來的時候,倆小孩一個站在水池裏,一個站在水池外,正扭打成一團。
為了分開兩位小祖宗,也不願意自家孩子吃虧,保镖們飛速圍了上去,推搡間沖突升級,逐漸變作雙方混戰。
原本是兩個小孩子的打鬧,最後變成了兩個家族顏面的守護戰,驚動了在場所有賓客。
眼看場面難以收拾,馬場的主人出面說和,勸雙方各退一步,才勉勉強強将事态平息。
顏滿滿是顏家的掌上明珠,自然沒人敢責罵。
但江郁就不同了。
他被拽着胳膊扯到父親身後,狠狠挨了頓訓斥。
看着渾身濕噠噠的江郁,江明俊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着風涼話:“到底是見不得光的東西,連個女孩子都打不過,以後別跟着出來丢人了……”
剛和江郁打完架的顏滿滿,聽到這話,又跳起來要打江明俊,被母親及時攔住,按在了懷裏。
突如其來一場交/火,拉開了顏江兩家第三代恩怨的序幕,為本就勢不兩立的雙方關系火上澆油。
但有個問題顏滿滿至今也沒有想明白——
被說是私生子的時候,江郁都能忍住沒有動手,為什麽在她示好送小禮物的時候,偏偏翻臉了呢?
“江總,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麽?”顏滿滿坐在橘色的霞光裏,眼神一片誠懇。
江郁身形一僵,迅速起身,大步走向停車場,冷冷道:“早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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