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小修）

第1章（小修）

“鐘硯！鐘硯——”

江夏急切地往湖岸邊走了幾步，想要把落水的鐘硯救上來。

可剛走了幾步，她又想起自己不會水，連忙退了回去，飛奔着跑去叫人。

江夏剛走，晏冰便附身到了已經溺亡的鐘硯體內，自湖底游上水面，然後爬上岸堤。

此時，晏冰正穿着一身濕透的墨綠色對襟束袖長裙，烏發被同色發帶簡單地束于腦後。

這身安淮學院中級部校服在形制上與前幾個古代世界沒什麽太大區別，只不過更為簡潔利落一些。

晏冰感受了一下空氣中游蕩着的細微玄氣，向系統問出了她比較在意的那個問題：“什麽是僞高靈世界？”

在之前的幾個世界裏，她經歷過低武、低靈和中靈世界，這次的僞高靈世界聽起來和上一個修真.世界裏的僞境界有些像。

系統回答道：【僞高靈世界，即意為此方世界原本屬于高靈世界，卻因發生了某些意外而失去了一部分靈源，靈氣濃度大幅度下跌。】

這個世界上的人們稱呼此處為“北玄大陸”。

北玄大陸是一個女尊男卑的世界，綜合科技水平相當于地球上的華國古代。

但不同的是，這個世界裏的百姓們基本跨過了溫飽線，生活水平很高，教育領域也十分發達。

造成這一情況的根本原因便是“玄氣”，它是一種與修真.世界中的靈氣有些類似的某種能量。[注]

在北玄大陸，可以吸收玄氣、并施展玄術的人被稱為玄師。

依據能力的高低，玄師共分為九階。高階玄師在這個世界的社會地位極高，幾乎壟斷了所有的上層職業。

同樣的一塊土地，普通人需要耗費四個月才能種出來成熟的果實。而精通木系玄術的高階玄師只需要短短幾日便可以做到。

除此之外，玄氣與女子的體質更為親和，卻十分排斥男子。

在這種先天條件下，八成以上的女子都可以讀完初級學院，在初級學院內學會運用玄氣，成為玄師。

而一千個男子裏，卻難有一人擁有玄師天賦。因此，無法施展玄術的男子只能去做被女子挑剩下的工作。

這時，原主鐘硯的好友江夏帶着一個身着長袍的女子匆匆趕了過來。

見到湖岸上的晏冰，江夏驚喜道：“鐘硯，原來你沒事？”

“溺水的就是她？”被叫過來救人的女子有些摸不着頭腦。

晏冰給了江夏一個眼神，然後對這名女子解釋道：“我方才沒看清路，一不小心踩空後落了水，後來又被水草絆住了一陣。”

女子恍然大悟道：“下次走路的時候當心一些，這湖裏的确有不少水草，。”

江夏茫然地眨了眨眼，不過她也很快反應了過來，與晏冰感謝了女子一番。

等到那名女子走遠後，江夏才吐露出疑問：“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泅水啊？”

晏冰笑道：“前些日子學的，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謝謝你找人來救我。”

原主鐘硯自然不會游泳，所以晏冰只能這樣解釋。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點小事有什麽好謝的，”江夏松了一口氣。

原本，她見鐘硯近來因為種種事情而心情不佳，便約她出學院散散心。

結果兩人沿着湖岸才逛了沒多久，鐘硯就迷迷糊糊地摔進了湖裏。

晏冰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我們回去吧。”

被吓了個半死的江夏連連點頭道：“走吧走吧，你也再準備準備月試。別太擔心了，你以前的成績也不差啊，只是耽誤了這三年而已！”

晏冰點，道：“你放心，還有三天才到月試，這幾日我會在宿舍裏從頭複習。”

江夏一邊與晏冰往安淮學院的方向走去，一邊絮絮叨叨：“你有不會的功課就來問我，我雖然成績一般，但好歹也是高級部的，你們中級部的題目我還是做得來的……”

湖岸距離安淮學院不遠，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兩人就進了大門。

原主鐘硯本就是近來學院裏的“名人”，晏冰此時又渾身濕透，走在學院裏吸引了不少學生的目光。

一個女學生戳了戳同伴，輕聲道：“那不是鐘家二小姐嗎，她怎麽這幅樣子？”

同伴莫名道：“鐘氏商會的那個鐘家嗎？你認錯了吧，她不是鐘瑜啊。”

鐘氏商會是這安淮城的第一商會，富貴滔天，在重商的楚國裏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鐘家有兩個女兒，長女鐘瑾精明能幹，早就從安淮學院畢業，已經接手了一部分家裏的生意。

次女鐘瑜較長女小了足足十歲，如今正在安淮學院高級部就讀。雖然鐘瑜的成績不是很好，但她也因鐘家女兒的身份而備受矚目。

“你竟然沒聽說過那件事？她叫鐘硯，是被抱錯了十八年的真正的鐘家二小姐。”女學生爆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同伴滿臉震驚：“啊？抱錯？”

女學生繼續解釋道：“鐘瑜其實不是鐘家的親生女兒，鐘硯才是。她們兩個剛出生時就被抱錯了，鐘硯被一家姓羅的農戶養大，聽說日子過得可慘了。”

隐約聽到路人的指指點點，江夏有些擔憂地看了看晏冰，見她依舊面色淡淡，沒有流露出往常的不甘與難過，這才放下心來。

然而，沒走幾步，兩人又與幾個身着藍色高級部校服的女孩迎面相遇。

安淮學院共有中級部與高級部兩個分院。其中，中級部的校服為綠色，高級部則為藍色。

衆人霎時頓住腳步，陷入了難言的沉默之中，路旁的其他學生也悄悄地關注起這邊的動靜。

晏冰率先打破寂靜，對着幾個高級部女孩裏為首的那個打招呼道：“小瑜。”

鐘瑜秀麗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尴尬，她硬着頭皮喚了一聲“二姐”，便想帶着幾個好友離開這裏。

雖然鐘家父母對待鐘瑜一如既往，将她正式地認為養女，承諾會一直把她當做親生女兒看待。

但作為鸠占鵲巢十八年的假女兒，鐘瑜面對鐘硯這個與她交換了人生的苦主時總有些氣短。

所以，無論在家裏還是在學院裏，鐘瑜都盡量避開鐘硯。

其他的學生見沒有熱鬧可以看，也紛紛散去。

與鐘瑜關系最好的時禹蘭用餘光瞥了一眼晏冰，似乎想到了什麽。

她眼珠一轉，故意高聲道：“中級部馬上就要月試了，聽說鐘硯近來在課上總是被講師責罰，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一門考到丁中，最後可別全考了個丁下！”

中級部的成績共分為四等，分別是甲乙丙丁。

甲為最優，丁為最差，每一等又被細分為上中下三級。

受到時禹蘭的指引，一個女孩擠眉弄眼地接上話：“你關注她幹嘛，一個中級部的學生罷了，和我們高級部有什麽關系。”

另一個女孩也笑嘻嘻道：“畢竟鐘硯這幾年一直在做苦工，初級學院的知識肯定早就忘了。猛然來到中級部，剛開始跟不上課業也是正常的。”

原主鐘硯與這些人同齡，但她自初級學院畢業後就去做了幫工補貼家裏，沒能去念中級學院。

直到兩個月前，鐘硯被鐘家找回來，這才被安排到了這安淮學院的中級部裏繼續讀書。

然而，可能是因為離開學院太久，曾經在初級學院成績名列前茅的鐘硯如今在課業上屢屢受挫。

她總是記不住講師教導的知識，課上還經常瞌睡。

因為這些毛病，鐘硯時常被講師罵出教室，就這樣成為了全院的笑料。

同窗的奚落，講師的不滿，養父母的忽視，親生父母的疏離……

再加上中級部一月一度的月試即将臨近，神思恍惚的鐘硯就這樣失足溺亡。

聽到好友們叽叽喳喳的調笑，鐘瑜有些煩躁，又有些愧疚。

畢竟，這本是她該承接的苦難，現在卻被鐘硯代她受下了。

鐘瑜不悅道：“你們別說了！”

說完，她快步向着遠方跑去，時禹蘭和另幾位女孩對視了一眼，連忙追上她。

江夏被那幾人的冷嘲熱諷氣得鼓起了雙頰，對晏冰道：“你別理這些碎嘴的人，她們從小在富貴中長大，哪裏知道你這幾年有多不容易。”

晏冰安慰道：“沒事，我不會把她們的話放在心上。”

中級部宿舍院。

與江夏分別後，晏冰回到了原主的單人宿舍間，先是沐浴更衣，然後動手整理起書案上淩亂的書本。

安淮學院的中級部與華國的高中有些相似，每個月有一次月試，方便學生掌握自己的學業水平。

月試共有五科，分別是文學、算術、史學、玄術理論、和玄術實踐。

晏冰把各科的教材與筆記分門別類地歸置好，拿起一本文學教材從頭看了起來。

她看書的速度極快，每一頁只在眼前停留短短一瞬，晏冰便翻向了下一頁。

這就是晏冰在這個世界的金手指——“超級大腦”，它也可以被稱為“超級記憶”。

一穿越到這個世界，晏冰便感受到了這個金手指的強大之處。

她見到的每一根草葉的形狀、遇到的每一個人的容貌細節、聽到的每一句話的語氣高低都像是被直接烙印在了腦中一樣，記得清清楚楚。

晏冰覺得，她如今就像是一臺在不間斷地錄音錄像的人形電腦，想要回憶哪一段記憶，直接從腦子裏搜索出來就是了。

這時，宿舍門外傳來了一道敲門聲。

她放下手中的書本，面無表情地打開房門。

一個男小厮恭敬地呈上一壺湯，道：“二小姐，這是今日的鴿子湯。”

安淮學院強制要求所有學生住校，哪怕學院裏的食堂也請了許多知名大廚，鐘家也生怕自家女兒吃得不夠好，時常派下人給鐘瑜送來補湯。

鐘硯被認回鐘家後，鐘家也在送湯的時候捎帶上了她。

“嗯。”晏冰淡淡地接過湯，打發走了那個小厮。

關上門後，她打開壺蓋，直接将這讓原主自殺的罪魁禍首之一倒在了淨室的水道裏。

補湯？

不，這其實是一壺被加了料的毒湯。

在原世界劇情中，原主鐘硯的死因在幾年後得以被公之于衆。

到那時，悔恨不已的兩對父母才知道，鐘硯每日所食用的補湯中被鐘家長女鐘瑾下了黃螺花花粉。

黃螺花花粉并不會使人當即斃命，而是會消磨人的精氣神，使得中毒者記憶力減退，反應遲緩，萎靡不振，最後眼中出現幻覺。

這是一種殺人不見血的好方法，飽受此毒侵蝕的原主就是因此才墜入湖中。

而原主的心願，便是希望晏冰能盡快揭穿長姐鐘瑾的陰謀，再順利從安淮學院的高級部畢業。

六日後，中級部月試放榜。

從前，每次放榜時的氣氛都比較複雜，有人歡喜有人愁。

但這次，圍在榜單周圍的學生們卻都是統一的滿臉驚詫。

“榜首怎麽可能是她……”

“我一定是眼花看錯了，快，你再去看一眼！”

“你帶我來這裏幹嘛？”鐘瑜不情不願地被時禹蘭拉了過來。

時禹蘭歪了一下頭，笑道：“你不想知道鐘硯的月試成績嗎？”

鐘瑜皺眉：“她的成績跟我有什麽關系？”

時禹蘭恨鐵不成鋼地輕推了一下她，自己湊到前面去看榜單。

不多時，時禹蘭就擠了出來，面色不太好看，喃喃道：“搞錯了吧……”

見到她這幅模樣，等在一旁正不耐煩的鐘瑜也有些好奇，問道：“怎麽了？鐘硯排倒數第一？”

時禹蘭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鐘瑜身旁的另一個中級部學生就嘴快道：“鐘硯是榜首！五門的成績全是甲上！”

鐘瑜：“？？！！”

作為一個不上不下的學渣，鐘瑜讀中級部時的成績總在乙等和丙等之間晃悠，甲等是她永遠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标。

鐘硯平時的表現不是很差嗎？怎麽第一次月試就能考到全科甲上，還位列榜首？！

[注] 這個世界的世界觀改編自網絡資料，學院制度改編自現代中學與大學教育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