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殿試

殿試

因為今年杏榜出得晚，所以此時距離最後一關的殿試已經沒剩下幾日了。

準備是稱不上了，只能說整理一下心态，畢竟對絕大多數學子來說，這可是生平頭一回面見天子。

到時候萬一君前失儀，或是說錯了話，別說功名了，怕是小命都能搭進去。

游萬簡單地給秦子楚和莊學禮來了個考前突擊指導，主要就是說一說當今陛下的喜好、脾性，還有晉王和三皇子。

據他打聽到的消息，這回殿試，三位皇子也都在。

作為前三名，他們三個這回受到的關注自是和別人不同，尤其是秦子楚。

他已經得了解元和會元了，再來一個狀元，那就是妥妥的三元及第，這可是讀書人的最高榮譽。

五日後的黎明，所有會試中榜的貢士齊聚宮門口，由禮部官員引領至保和殿外，分列于東西兩側，面朝北方站立。

期間是不允許考生們說話的，行走之間也不可以東張西望，否則就是殿前失儀。

文武百官以及考生全部站定後，鴻胪寺官上請升殿，所有人叩頭行禮後依次進入保和殿。

這個過程等級森嚴，所有程序皆有規制，一步都錯不得。

殿上提早布置過，所有考生一人一桌，皇帝親自頒賜策題。

殿試只考策問，因此只有一題。

大永朝科舉的出題風格偏簡潔，題幹只有一兩百字。

秦子楚作為會元，自然坐在最前排的位置，隔着一個過道就是莊學禮，游萬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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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因為距離天子寶座實在太近，秦子楚總有一種趴在天子腳下的錯覺。

而且他感覺這個殿上無數道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莊學禮大概也是同樣的感覺。

好在正式考試的時候，文武百官并不在殿內，秦子楚稍稍地松了口氣。

到中午，太監們腳步輕緩地給每位考生送上午膳，兩個饅頭，一碗湯，吃完繼續答題。

下午殿考結束，考生們從東角門依次離開。

第二日是讀卷日，第三日是傳胪大典。

傳胪大典由皇帝親自主持，大永朝的規矩是名次從後往前傳，從第三甲開始，傳到名字的進殿去謝恩。

第三甲人最多，估摸着傳了一個多時辰才結束，之後便是第二甲。

趁着沒人注意，游萬伸手捅了捅站在他前面的莊學禮，小聲道：“替我聽着點兒。”

剛才聽了那麽一大串名字，他感覺自己好像快出現幻聽了，總感覺報的是自己的名兒。

莊學禮沒什麽反應，但游萬知道他聽見了。

于是就這麽繼續等。

随着殿外的人越來越少，游萬的心也被吊的越來越高。

他心裏很清楚，一甲是不可能有他的，他只可能在二甲，而且名次應當會在前十。

游萬料得沒錯，但結果還是比他預計的要好很多，他是二甲第一名。

游萬沖兩位還有使了個眼色，然後喜氣洋洋地進殿謝恩去了。

本來站着上百號人的殿外現下只剩了三位。

秦子楚和莊學禮都在。

還有一位，名叫衛鴻。

傳胪大典已經告一段落了。

餘下三位是一甲，一甲的名次是要由陛下欽定的。

總管太監帶着微微的笑意道：“三位請随我來吧。”

三人跟在他身後踏進了殿門，然後在衆多已知名次的考生們羨慕的眼神中，一路到達保和殿。

天子就在那裏等着他們。

行過禮後，一道渾厚威嚴的男聲從前方傳來，“平身吧。”

“都擡起頭來。”

雖然皇帝讓你擡起頭來，但并不代表你可以直視君顏，目光必須是低垂的。

皇帝面前攤開着三張考卷，他早已閱過，心裏也大致有了成算。

“朕有一題，想考考你們。”

三人眼觀鼻鼻觀心，“是。”

“你們三人的考卷我都讀過，不錯，言之有物，不是什麽空話，如若朕想要更多像你們這般有真才實學的學子，何以致之？”

這題一出，下首的晉王殿下和三皇子臉色立刻變了。

誰聽不出來，父皇這是在點他們呢，不就是在說如今朝堂上大多都是他們的人麽？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漠然轉開。

之後便看向了眼前三位準一甲考生。

皇帝随手一指，“衛鴻，你先說。”

衛鴻上前一步，恭敬道：“回陛下，學生認為……”

他說的話秦子楚并未聽進去，他正默默打腹稿呢。

下一個是莊學禮，他提到了因材施教，從官學裏的分課室出發，強調要找尋人身上的優勢點，簡單的論點，卻被他說的條理清晰，秦子楚分心聽了一耳朵，然後默默給好友鼓了鼓掌。

因為莊學禮在考卷中提到了兵法的內容，皇帝又問了他一點這方面的東西，這是莊學禮的強項，答得自然十分出彩。

皇帝點點頭，“不錯。”

最後便是秦子楚，他按照自己打好的腹稿，一字一句道：“回陛下，學生出身寒門，對于寒門學子而言，家中日子本就過的艱難，若是還想要讀書那便是難上加難。想要解決這一問題，首先自然是要想辦法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手中有了餘錢才會考慮讀書，陛下勤政愛民，大永蒸蒸日上，想必将來定會實現的。”

先小小地拍個馬屁。

皇帝笑了一聲，“你倒是會說話，還有呢？”

秦子楚正色道：“如今市面上的書籍過于雜亂，寒門學子即便有餘錢買書，想必也是買不過來的。學生認為不如由朝廷出一批專供科舉的教學輔導類書籍，還有往年出過的題，也可以整合起來配上參考答案，又或是往年考試中出色的文章，都可以整合起來。如此一來，朝廷可以增加收益，學子們有了專門的書籍，省時省力又能省錢。”

前面的嚴嘉微微笑了一下。

皇帝聽的很認真，之後也沒說什麽，還是淡淡地給了兩個字：“不錯。”

三人全部問完，就剩下最後一道程序了。

點翰林。

按規矩，一甲三名是可以直接進翰林院的。

皇帝沉思了片刻，看向秦子楚，“朕讓你做翰林院修撰，你就按你方才說的去折騰一番吧。”

通常狀元會被授予翰林院修撰職位，而榜眼和探花則都是編修。

皇帝這麽說，就是點秦子楚為狀元的意思了。

秦子楚跪下謝了恩。

之後皇帝又點了莊學禮為榜眼。

至于衛鴻，按理說他該是探花，但皇帝看了眼他的長相，皺眉道：“你這個模樣做探花勉強了些。”

衛鴻羞愧地低下了頭。

皇帝又看了眼秦子楚，似乎有點猶豫，但君無戲言，都點了狀元自然不好再收回。

于是他想了想，幹脆道：“我記得二甲第一是游誠家小子？他模樣尚可，把他提上來做探花吧，衛鴻入二甲。”

衛鴻傻眼了，他沒想到就因為長得不行，他居然錯失了一甲的位置。

他本來以為皇帝會換他做狀元或者榜眼的，結果直接把他踢到二甲去了。

秦子楚和莊學禮也有點傻眼，突如其來的驚喜把他倆砸的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總管太監立刻出去宣了游萬進來。

游萬就在外面第一個，進來倒是快。

他一頭霧水，怎麽回事？難不成晉王和三皇子成功了，皇帝要辦他爹？

不會吧，他二甲第一的位置都還沒坐熱呢。

他沒猜錯，這二甲第一的位置他的确坐不成了，但事實卻和他預想的截然相反。

游萬差點君前失儀，“啥？”

總管太監小聲提醒，“探花郎，還不快謝恩？”

游萬夢游一般跪下磕頭，撲通一聲跪的嚴嚴實實。

然後人還差點栽到地上。

他爹游大尚書下意識捂住了臉。

秦子楚和莊學禮同時伸手扶住了他，然後默契地在他肩上快速拍了一下。

游萬稍稍回神。

一甲定完，今日的傳胪大典也結束了。

最後填榜官把一甲三名的名字填上，然後金榜出，貼于宮牆外。

正是午間最熱鬧的時候，皇宮正門打開，從裏面出來一個儀仗隊，一人舉着旌旗，後頭跟着幾人，合力擡着“進士及第”的牌匾，伴着輕快的樂聲一路從宮裏出來。

等儀仗隊出來後，百姓們便看見三匹高頭大馬，上頭坐着三個身穿進士服、頭戴進士巾的男子。

打頭的那個面若冠玉，顧盼神飛，見之忘俗。

等這邊出來後，宮裏的側門也開了，二甲三甲上百人依次走出。

兩股很快合為一股，朝正街行去。

這便是打馬游街了。

本來這是很神氣很風光的場面，但因為游萬，卻多了一絲搞笑的味道。

他緊緊拽着缰繩，表情無比緊張，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栽倒下去。

要是那樣的話，他爹能當場和他斷絕父子關系。

秦子楚努力在人群裏尋找蘇小寒。

不應該啊，小寒肯定會來的，等等，不會又臨時有事去了別處吧？

不要啊，他還等着小寒給他送花呢。

突然秦子楚睜大了眼睛，前面有好大一株桃花，正朝他這邊擠過來。

花株太大，大到根本看不見底下的人，但秦子楚看見了旁邊的秦子勝。

再一細看，後頭還跟着卓京項橋，石頭和豆子。

他們都在努力給桃花枝開路。

眨眼就到了近前。

秦子楚把視線從燦若雲霞的桃花上移到鑽出來的那張臉上。

小寒本來就極白，這會兒跑的小臉紅撲撲的，瞧着竟比桃花還豔。

“相公。”

蘇小寒燦笑着把自己手中的桃花枝遞過來，“相公，送你的桃花。”

秦子楚俯身接過。

蘇小寒依舊仰着臉看着他，眼裏滿是柔情，“相公，你今日真好看。”

秦子楚故意逗他，“昨日不好看嗎？”

“不是的，相公每日都好看，今日格外好看。”

秦子楚不逗他了，笑道：“小寒，你相公中狀元了。”

“我知道。”蘇小寒點頭，“我們一直守在那頭呢，金榜一出來就看見啦。”

打頭的儀仗隊過來催了，秦子楚只好道：“我還要把街游完，小寒回去等我吧。”

蘇小寒搖頭，“我跟着你，哦對了，爹和阿爹去酒樓啦，一會兒我們去那裏吃飯。”

“好。”

游街繼續進行。

秦子楚身上被砸了不少花枝和香囊，他都沒管，直接拿手一撣，花枝和香囊簌簌落地。

周圍人小聲議論，“這位新科狀元郎莫不是只喜歡桃花？”

“那我們也給他丢桃枝試試。”

“嗯。”

然而丢過去的桃枝依舊被撣開了。

秦子楚捧着他懷裏的桃枝，低着頭聞了一下，然後轉頭和兩個好友炫耀。

結果兩個好友根本沒空搭理他，莊學禮被香囊和花丢的滿臉通紅，游萬呢則是抱着馬頭趴在馬身上，一副靈魂都飛走了的模樣。

秦子楚：“……”

算了，他自己欣賞。

游街結束後，三人換下了進士服，然後去了酒樓吃飯。

秦子楚看着游萬，好笑道：“游街的時候你抱馬做什麽？”

游萬支支吾吾，“我，我怕我掉下去。”

秦子楚：“……”

“說實話，我到現在頭還暈着呢，突然就從二甲變一甲，直接進翰林了，哎呀你們不懂我的心情。”

莊學禮笑，“當時我也被吓了一跳，我都以為陛下要把子楚改成探花了，結果居然把你提上來了。”

秦子楚點頭，“我也一樣，都想好謝恩詞了，結果突然來了這麽大一個驚喜。”

游萬哈哈笑，“你們是沒瞧見我爹當時的表情，哈哈比我還精彩。”

第二日參加完瓊林宴，莊學禮就收拾東西回家去了。

畢竟朝廷只給了他們一個月的休整時間，一個月後，他們就要正式入翰林上班了。

這一個月裏，嚴嘉派人送了一株藥草過來給蘇小寒，還有一封信寫了藥草的名稱和習性。

表面上看是給蘇小寒的，但秦子楚知道他的意思。

這一個月裏，蘇記出了第一批自行車。

這次因為幫忙的人多，所以出的量比較大，不怕貨跟不上。

所以秦子楚幹脆學着蕭成濟的方式，組了一個自行車隊，每日在各處穿梭替人辦事。

每一輛自行車後頭都挂着蘇記的小旗子。

蘇記在京城開了這麽久，名聲早就傳出去了，再加上蘇記的logo又很特別，全京城僅此一家，因此小旗子一出，大家都知道是蘇記又出新品了。

游萬還在車頭挂了一串小鈴铛，動起來就鈴鈴的響，老遠聽見人家就曉得是蘇記的車隊來了。

還記得第一天自行車隊出來的時候，那可真叫一個熱鬧。

沿街的百姓就沒一個不出來看的，所有人都大睜着眼，看神仙似的看着秦子楚他們和他們的車。

“看，是蘇記的人，蘇記又出新品啦！”

“這東西怎麽還能自己往前跑呢，既不用推也不用拉，好邪門兒啊。”

“原來是蘇記啊，那不奇怪了，他們家的東西一貫就很稀奇古怪。”

“聽說今年的新科狀元就是蘇記的哥婿，真的假的？”

“真的啊，還不只呢，我還聽說蘇記鋪子裏的東西都是這位新科狀元畫的圖紙呢。”

“啊？那這位狀元可真厲害啊。”

“可不是嘛，自從他中了狀元以後，你們是沒瞧見那蘇記的生意都好成什麽模樣了，幸虧我一早就給我家小子搶了華容道，不然現在？擠都擠不進去。”

“你還給你家小子買華容道呢，莫不是也想讓他中個狀元回來？”

“廢話，狀元誰不想啊，你不想？”

“那當然是想的，但我家兩個小子壓根就不是讀書的料，還是不費這個功夫了。”

“是不是讀書的料你咋曉得？”

“就前陣子蘇記弄的那個華容道闖關啊，我家兩個小子日日去，半個月都沒成功，回來連幹活的心思都沒了。”

“害，秦狀元都說了，華容道就是給小子們開發腦子用的，玩不好不代表将來讀書就不成，多玩玩就是了。實話跟你說，我家小子原先也差不多，可現在都玩到六階了。”

“真的啊？”

“我還能騙你不成，還有一個事兒，我也是聽來的，你可別出去亂說去。”

“你放心，我嘴嚴着呢。”

“聽說秦狀元當初考童生考了三四回才考中，當時教他的夫子也說他不是讀書的料呢。”

“還有這回事？可我怎麽聽說秦狀元所有考試都是一回就中啊，他今年可才二十呢。”

“後來開竅了呗，說不準就是蘇記鋪子裏那些玩意兒的功勞，欸這是我猜的，你可別出去說啊。”

“曉得曉得，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不然我也去買？”

“買呗，左右華容道也不貴，說不準你家兩個小子就開竅了呢，你看看秦狀元？”

“對對對，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去。”

兩人說話間，蘇記自行車隊已經走遠了。

游萬剛剛學會，但架不住他十分嚣張，他學着秦子楚的模樣撒開一只手，得意道：“我這技術趕超你指日可待啊。”

秦子楚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但另一只手也撒開了。

游萬：“……”

秦子楚沒敢撒開太久，畢竟現在這路跟現代可沒法比，要是摔倒就丢人了。

但他已經成功地把游萬給唬住了。

“你到底還會多少花樣，都亮出來讓我瞧瞧。”

秦子楚心想，我還會開車呢，可惜不能告訴你。

穿過來之前他剛滿十八歲，考了駕照，結果車沒開幾天就沒了。

方向盤都沒摸熱呢。

想到這裏，秦子楚嘆了口氣。

游萬：“……”

這是怕他自卑的意思？

秦子楚看他這憤憤的模樣，好笑道：“想什麽呢，沒了，就一自行車能有多少花樣？”

“就一自行車？”游萬瞪大了眼，“你知不知道，昨兒我騎回家，我爹繞着走了足足十圈，你都沒瞧見，還就一自行車，你知不知道這玩意兒有多神奇？”

秦子楚：“……”

好吧，在這個時代的人眼裏，那确實挺神奇的。

蘇記的自行車隊在京城跑了一整天，帶來的結果就是蘇記又擠滿了人。

石頭雖然才七歲，但他個子高，這幾日已經學會了騎自行車，所以蘇小寒就派他在鋪子門口給客人們演示騎法。

豆子噠噠噠地跑來跑去，負責給客人們倒水喝，順便把客人用過的杯子拿進去洗幹淨。

蘇小寒負責在鋪子裏招待客人。

鋪子裏的生意實在太好了，秦子勝根本出不來，只能悶頭在家裏做貨。

幸好現在藥草的櫃臺沒什麽客人，不然蘇小寒只能去練分.身術了。

正忙着的時候，自行車隊回來了。

“小寒。”

秦子楚這個老婆寶男自然第一時間來找老婆。

蘇小寒正低頭給客人算賬，聞言高興地應了一聲，“相公回來啦。”

一聽他喊相公，鋪子裏所有客人都看了過來，畢竟大家都知道蘇記小老板的相公是今年的新科狀元。

“狀元爺回來啦？”

“狀元爺真是年輕有為啊。”

秦子楚自動接過了招呼客人的活兒，蘇小寒就只負責結賬，一下子輕松多了。

自行車剛開始賣的也很不錯，但到底價格不低，所以幾日後就慢了下來。

為了盡快把存量都賣出去，秦子楚便想了個法子——

“自行車大賽？”

秦子楚點頭，“現在買自行車的客人也挺多的，咱們弄一個擂臺賽，當日的勝主自動成為擂主，其他人可以去挑戰他，每日最後的勝主都可以得到獎勵。”

“獎品可以設置的大一些，比如一輛自行車，新品兌換券，也就是咱們蘇記将來出的新品他可以任意兌換，等等。”

“而且咱們不限制性別，男子女子哥兒皆可以來參賽。”

蘇小寒下意識道：“女子和哥兒怕是不一定能贏男子。”

秦子楚搖頭，“不一定，自行車拼的不光是體力，技巧靈活度一樣都不可或缺，若是女子哥兒贏了男子，那不更說明咱們的自行車厲害麽？”

而且秦子楚要的就是這個，他覺得到時候肯定會有女子哥兒贏的。

游萬興奮道：“我要去參賽，我肯定是擂主。”

秦子楚搖頭，“你不要參賽，你來當裁判。”

游萬更興奮了，“看來你也認可我的技術吧，嘿嘿裁判。”

秦子楚微笑，“不是，是因為你的探花郎身份能唬人，到時候你別上場，我怕你穿幫。”

游萬：“……”

“要是學禮在就好了，我們三個當裁判，宣傳效果頂級了。”

游萬瞪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撂挑子不幹了？”

“三輪車不想要了？”

游萬一秒換臉，“我說笑的，誰撂挑子我都不會撂的，我們可是好兄弟啊，是吧？”

秦子勝擠過來，“游哥哥，我哥哥最近又畫了一個行李箱，到時候我送你一個啊。”

“行李箱？”

“是啊，拉杆還可以伸縮哦，還裝了輪子可以拖着走哦。”

游萬眼睛一亮，“還是勝兒對我好。”

秦子勝嘿嘿一笑，“那你到時候給我打高點分呗。”

游萬：“……”

“你也要參加？”

秦子勝點頭，“我車技可好了，絕對能當擂主。”

游萬：“……”

他看向秦子楚，“勝兒不能參加吧，他是你們蘇記的人啊。”

秦子楚看了弟弟一眼，“本來是能參加的，但現在不能了。”

秦子勝：“……”

“哥哥，為什麽呀？”

“誰讓你公然賄賂裁判？”

游萬笑瘋了。

秦子勝瞪了他一眼，憤憤轉身離開。

“勝兒，別忘了你游哥哥的行李箱啊。”

“不給！”

“哈哈哈。”

秦子勝氣呼呼地跑了。

石頭小聲道：“秦哥哥，我可以參加嗎？”

秦子楚摸摸他的腦袋，“可以，但要注意安全。”

石頭眼睛一亮，“嗯。”

頓了頓，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猶豫着道：“自行車的錢我日後再給成麽？”

秦子楚笑，“不必，讓你小寒哥哥借你一輛就是了。”

石頭一臉期待地看向蘇小寒，蘇小寒笑着沖他點點頭。

石頭興奮道：“謝謝小寒哥哥，謝謝秦哥哥。”

豆子努力把自己的小腦袋擠進來，“秦哥哥，我……”

秦子楚捏了捏他的臉，“你不行，你太小了。”

“啊？”

豆子失望地鼓起了小臉，然後被他哥哥拉走了。

第二天，蘇記就把自行車大賽的消息放了出去，同時也公布了部分獎品的信息。

除了秦子楚說的自行車和新品之外，還有金簪、銀镯子之類的玩意兒，反正讓人一看就有迫切的參加欲望。

而且可能是心有靈犀，消息一放出去莊學禮就回來了，正好趕上做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