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特色産業

特色産業

既然路已經修好了，秦子楚便着手開始建臨時學堂了。

說是學堂，其實更像一個救護所，災情之後無家可歸的大人孩子們都從營帳那邊挪到了這裏。

剛開始他們還惴惴不安，生怕秦大人不管他們了，後來得知只是要讓他們讀書認字才松了口氣。

這要是以前，大家肯定會對讀書認字有些遲疑，但如今可不一樣，只要給他們一口吃的一個住處，讓他們做什麽都行。

這無疑給秦子楚的計劃降低了不少難度。

從蘇小寒生孩子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這段時間他幾乎沒離開過營帳。

秦子楚非說坐月子這事兒因人而異，有些人只要一個月，有些人一個月并不夠，然後軟磨硬泡地讓蘇小寒坐了足足兩個月。

不過秦子楚也不是非得讓蘇小寒各種吃補，他只是不讓蘇小寒出去吹冷風幹體力活，平日裏必要的活動鍛煉還是有的。

蘇小寒有點無奈，“相公，哥兒喂不了孩子，其實不用坐這麽久的。”

過去在村裏誰家哥兒坐月子坐這麽久的？即便是那些公婆愛護的，也就在屋裏休息上幾日，之後就該照料孩子下地幹活了。

公婆不愛護的那就不用說了，生完第二日直接下地幹活的都有。

當年阿爹只歇了兩日。

秦子楚捏捏他越發潤澤的小臉，笑道：“才不是呢，你看啊，安安那麽大一個孩子在你肚子裏生活了九個多月呢，期間吃的喝的可全部都是從你身體裏來的，你供了他這麽久肯定有所傷損吧，是不是得好好養養？”

蘇小寒想了想，“是這樣，可是也不用養兩個月吧？”

秦子楚搖頭，認真道：“兩個月根本不夠，生育的後遺症可是很多的，養的不好的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好。”

蘇小寒有些茫然，“可是以前在村裏的時候沒聽說誰有後遺症呀。”

“可能是因為他們不好意思同你說吧，不信你去問阿爹。”

第二天蘇小寒還真去問孫小山了。

孫小山起初不好意思說，後來蘇小寒把秦子楚的話告訴了他他才小聲地說了幾個。

“原來相公說的是真的。”

孫小山嘆了口氣，“我們以前大着肚子還得幹重活，生了也歇不了幾日，身子自然就虧空的厲害。”

蘇小寒心疼地看着自己阿爹。

孫小山拍拍他的手，“所以你就聽小秦的吧，他是真的為你好，心疼你。”

蘇小寒點頭，“知道了阿爹。”

于是蘇小寒就乖乖地休息了兩個月，什麽也不幹的那種。

許是因為休息的好，再加上時不時喝黛雪草煮的水，蘇小寒恢複的很不錯，雙眼晶晶亮，氣色也好，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疲憊之态。

今日是學堂開學的第一日。

為了降低大家的警惕心，秦子楚特地沒用夫子這個稱謂，而是換成了講師。

聽起來就有種臨時的意思，這樣即使蘇小寒去講課也沒人會說什麽。

除了蘇小寒以外，大娘和三娘也做了講師，教小孩子們識字。

定州這邊熱火朝天地忙着學堂的事，殊不知藥草園的名氣已經打出去了。

事情還得說到一個月之前。

蕭成濟緊趕慢趕到了并州的營區，卻發現營區這裏好像籠罩着一層沉重的迷霧。

撲面而來的壓抑感。

大老遠看過去，守衛的兵士到處都是，個個都瞪着眼，十足的警惕姿态。

他剛露個面就被團團圍住。

“什麽人？”

蕭成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和來的原因。

兵士們面色立刻恭敬了一些，但因為不認識蕭成濟，眼裏的警惕之色并未淡去。

蕭成濟知道一定是出了事，但也知道問了他們也不會告訴他，便道：“勞煩把你們的機關術師請過來，我和他相熟。”

兵士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

“蕭公子，請您稍待，我們這就去請。”

秦子勝來的很快。

“蕭大哥，你怎麽突然來了，老将軍那邊如何了？”

見他們真的相熟，守衛的兵士們便退下了。

蕭成濟跟着秦子勝往裏走，一邊走一邊道：“丘定一直避而不戰，我便來并州看看。”

秦子勝點頭，“原來是這樣，蕭大哥一路辛苦了，先去我營帳裏歇會兒吧。”

“不用，你們這裏是不是出事了？”

秦子勝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去營帳裏說吧。”

等入了營帳後，秦子勝給蕭成濟倒了杯水，然後開門見山道：“殿下受傷了。”

蕭成濟微微皺起眉，打仗受傷本是常事，他自己也傷過好幾回，但秦子勝這口氣，再結合營區這狀态，趙晟睿顯然傷得很重。

“怎麽回事？”

“軍中出了細作，我們損失慘重，殿下挨了一箭，本來也不算什麽，但糟糕的是那箭上淬了劇毒。”

蕭成濟大驚，“什麽？！”

“蕭大哥先別急，這毒并非不能解，只是中箭的兵士很多，殿下把手裏的藥草全部拿出去救了中箭的兵士們，等到他毒發的時候一根也沒有了。”

“什麽藥草？”

“是黛雪草，我已經寫信給小寒哥哥，可是一來一回至少也要十幾日，我怕殿下……”

秦子勝沒再說了。

蕭成濟突然笑了一聲。

秦子楚愣住，“蕭大哥？”

蕭成濟用輕松的語氣道：“我來的時候你嫂子送了我一些，應該夠了。”

秦子勝先是愣了一下，繼而便睜大了眼睛，驚喜道：“太好了太好了，蕭大哥你簡直是及時雨，太好了，殿下有救了。”

“先跟我去取藥草吧，別耽擱時間了。”

“對，快快快。”

因為蕭成濟這個及時雨的到來，趙晟睿有了救命的藥草，經過一個月的恢複已經徹底好了。

蕭成濟本來只是來幫忙的，他身上也沒什麽職位，但他現在在軍中的地位已經和秦子勝一樣了。

而秦子楚和蘇小寒那邊收到秦子勝的信後，雖然已經推測出沒事了，但還是給寄了一大盒黛雪草來。

趙晟睿病中這段時間，都是蕭成濟在帶兵，所以他恢複後就給蕭成濟封了參将。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京城。

立場什麽的暫且不提，黛雪草這個名字倒是給諸多官員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此多事之秋，大家自然都想給自己買一份保障，因此很多官員都悄悄去了太醫院，索要黛雪草。

連九五至尊都沒能忍住誘惑。

太醫院現在真是無比慶幸當初和蘇記做了那筆交易，不然現在別說黛雪草了，什麽草都拿不出來。

本來官員們還存着僥幸，想着自己私底下偷偷買上一兩株，可現下陛下都開了口他們自然也不敢要了。

太醫院吸取了上回的教訓，一早就把庫房裏的藥草一一清點交給了陛下過目，這下兩位殿下想要也有正當借口拒絕了。

于是，官員們和兩位殿下誰也沒得着黛雪草。

而且不知為何，一向對兩位殿下很大方的陛下這回竟然一株也沒賞給他們，只說自己要留着進補。

兩位殿下敢怒不敢言，只能去宮外找。

黛雪草這種珍貴藥草少見的很，稍稍打聽就清楚了，連帶着他們還知道了秦子楚和蘇小寒在定州這邊開藥草園的消息。

這麽一串下來，兩位殿下馬上就知道了這回趙晟睿沒死成的原因。

三皇子臉色鐵青，恨得咬牙切齒。

晉王哈哈笑了三聲，“老三啊，沒想到吧，你為了除去老七都不惜賣敵求榮了，結果呢，人家有個好幫手，哈哈哈。”

三皇子扯着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來，“大哥這是吃多了酒腦子糊塗了麽，怎麽都說起胡話來了？”

晉王冷笑了一聲，“我看老七他根本就沒那個心思，你大費周折反倒送了他一個出風頭的好機會，據我所知，父皇已經好些日子沒召見你了吧？失了父皇的寵愛你還有什麽，可別忙活半天最後讓老七爬你頭上去喽。”

晉王說完就得意地走了。

三皇子咬着牙道：“蠢貨！”

身邊人趕緊寬慰他，“殿下息怒，大殿下是個武人，大不了日後您尋個由頭讓陛下把他也派出去就是了。”

三皇子神色緩和了一些，“說的也是，他不是能打麽，這個晉王的稱號怎麽來的，誰不清楚？”

“正是如此，老将軍一把年紀了還在打仗呢，他怎麽就不能打了？”

三皇子冷哼了一聲，“上回我就有此意，被他找借口躲過去了，容我再想想吧，總會有法子的。”

身邊人想了想，試探道：“殿下，如今七殿下不是受了重傷麽，不如把他叫回來，換大殿下去？”

三皇子瞪了他一眼，“你這腦子怎麽長的，我當初為何讓老七去打仗，啊？”

身邊人往後退了一步，讪讪道：“殿下恕罪，是我說錯了。”

三皇子沒好氣道：“你就不能想個把這兩人都弄死的法子？”

“那只能把老将軍叫回來了。”

三皇子無奈道：“老将軍可不是好說話的人，父皇都拿他沒法子，我也不能太過刻意。”

“不如……”身邊人比了個往自己胸口射箭的動作。

三皇子愣了一下，“不成，老将軍畢竟威名在外，有他在，周圍幾國對我們多少有些忌憚，你以為丘定為何不敢打，真當他們是聽我的話麽？”

“殿下說的是。”

等了許久卻不見三皇子擡腳離開，身邊人疑惑道：“殿下？”

三皇子眼裏閃爍着複雜的光，“其實……也不是不可。”

老将軍反正年紀也大了，再怎麽威名在外又能支撐幾年，還不如趁着有些利用價值給自己助一波力。

至于武将，以後再尋就是了，偌大一個大永，還能尋不着第二個能打的出來？

三皇子下定了決心，眼神立刻變得兇狠起來，身邊人都看的心驚肉跳。

營區這邊。

接待完蕭成濟之後，秦子勝就把自己關在營帳裏拼命做武器，蕭成濟都沒來得及和他說蘇安安的消息。

而現在，秦子勝終于“出關”了。

他把秦子楚畫的最難的一個機關術做了出來，還做了改良，把威力擴大了一倍。

簡直是雙喜臨門。

秦子勝從主帥營帳裏出來，正好和蕭成濟撞上，便笑眯眯地喊了聲蕭大哥。

蕭成濟應了一聲，然後道：“勝兒，有件事忘記和你說了，你哥哥生了。”

秦子勝愣住，“啥？我哥哥生了啥？”

蕭成濟換了種說法，“你小寒哥哥生了個小哥兒，名字叫蘇安安。”

秦子勝瞪大了眼，“真，真的嗎？”

“嗯。”

秦子勝瞬間蹦了起來，“太好了，我當舅舅啦，我家有孩子啦！”

蕭成濟默默捋了下這個關系，發現秦子勝好像真的是蘇安安的舅舅。

咳咳，秦家這兩兄弟對入贅這事兒好像都挺坦然的，不光坦然，甚至還有些……驕傲？

周圍路過的兵士們都拿震驚的視線看着自家機關術師。

平日裏秦子勝一向表現的很穩重，一點都不像個小少年，現在這個一蹦三尺高的模樣着實有些新奇。

不過這才像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嘛。

大家反應過來後都樂呵呵地說恭喜。

蕭成濟進了主帥營帳，趙晟睿擡頭看了他一眼，“發生何事了，秦子勝為何那般高興？”

“回殿下，他哥嫂剛剛生了個小哥兒，他當舅舅了。”

趙晟睿似乎也反應了一下，“這的确是個好消息，你和秦子勝說一聲，讓他自己替哥嫂選份兒禮吧，銀子我出。”

“是。”

藥草園的名氣打出去後，從京城過來的訂單量突然增加了許多。

蘇小寒給做工的人都張了工錢，還專門找了一家镖局簽訂了長期合約，讓他們幫忙往京城運送藥草。

京城的訂單主要是黛雪草，蘇小寒為了安全，還特地多花了錢，和镖局多簽了一份類似于保價的合約。

這也是秦子楚給他提的建議。

藥草園這邊紅紅火火，做工的人每個都高高興興領工錢幹活，外面的人自然就有些眼熱了。

礙于秦子楚的身份，倒也無人敢搞破壞，只是時間久了到底不利于社會穩定，所以秦子楚便想了個法子。

他弄了個藥草買賣平臺，鼓勵大家也去嘗試着種一種藥草，就用蘇小寒在學堂裏教大家的方法。

剛開始嘗試的時候，藥草園會免費送一些藥草，等嘗試過能種，便可以向藥草園預支一批，等到賣出去以後再把錢還給藥草園這邊。

藥草買賣的話也不用擔憂，現在藥草園供着并州宛州兩邊軍區，還有京城，以及定州這幾處，需求量是很大的。

百姓們種出來的藥草若是品質過關，藥草園就直接幫着銷了。

當然也有人膽子大一些，一開始就盯上了如今最緊俏的黛雪草。

蘇小寒也不說什麽大道理，畢竟黛雪草很貴，種植難度也高，在心裏默默算一下自然也就打退堂鼓了。

這個買賣平臺由蘇小寒的藥草園牽頭，将來若是有其他人做成了氣候，也一塊兒加入進來。

這便是秦子楚當初想的特色産業了。

而閑不住的蘇仁又開始忙活起了他的木活兒。

當初秦子楚不過随口幾句，蘇仁卻一直記在了心裏，正好藥草園這邊挑揀後剩下不少品相差的藥草，他便動了心思。

“小寒，這些藥草是幹什麽的？”

蘇小寒看了一眼，随口道：“沒什麽特別的，就安神助眠。”

蘇仁眼睛一亮，“都不要了嗎？”

“嗯，我也沒想到這個藥草會如此好養活，太多了有些影響其他藥草，只能拔掉一部分。”

“那都給我吧。”

蘇小寒愣了一下，“爹，你夜裏睡的不好嗎？”

蘇仁搖頭，“不是，爹想拿這些藥草泡泡木頭。”

蘇小寒很聰明，立刻就想到了，“做床嗎？”

“是啊，你說這藥草安神助眠，那用在床和屋裏的擺件兒上不是正好麽？”

蘇小寒笑了，“爹，你真厲害啊，很妙啊。”

“這不是小秦想的麽，還是你告訴我的呢。”

蘇小寒也想起來了，“是哦，當初賣藥草的時候相公提的，那你做吧，不夠園子裏還有，你和林娘說一聲就是。”

“成。”

蘇仁抱着一大筐子藥草喜滋滋地研究去了。

孫小山剛巧抱着小安安過來，好奇道：“你爹怎麽興致勃勃的？”

蘇小寒把剛才的事情和他說了。

孫小山好笑道：“就知道他閑不住，總要折騰點東西才好，不過這回我可幫不着他了，我還要和我們小安安玩呢，是不是呀小安安？”

蘇安安伸着小爪子扒拉他阿爹的頭發，扒拉了就要往嘴巴裏放，把孫小山和蘇小寒都逗笑了。

蘇小寒把蘇安安接過來，輕輕掂了兩下，“重了好多哦，安安吃什麽好東西啦？”

蘇安安馬上張開嘴巴給阿爹看，眼神裏滿是委屈，意思是他什麽也沒吃。

“嘴巴裏是空的呢，讓阿爹摸摸肚肚哦。”

說着蘇小寒就伸手去摸了摸蘇安安的小肚肚，胖鼓鼓的，一看就知道剛剛才喝過奶。

蘇小寒忍着笑道：“安安肚肚餓了嗎？”

蘇安安興奮地撲扇着小手臂，失意阿爹陪自己玩會兒。

蘇小寒低頭親親他的小嫩臉，不好意思道：“安安對不起，阿爹有點事情要做，今天晚飯喂你吃好不好？”

他最近為了藥草買賣平臺的事可真是忙壞了。

蘇安安現在還聽不懂長句子，他只聽懂了一個“喂”字，以為阿爹要喂自己吃什麽好東西，立刻迫不及待地張大了嘴巴。

孫小山笑得不行，“奶娘剛喂了奶出來的，這小貪吃鬼。”

那頭林娘在喊蘇小寒了，孫小山便把蘇安安接過去，“你快去吧，安安這裏有我呢。”

蘇小寒又親了親蘇安安，然後飛快地走了。

蘇安安忙伸出小爪子，在空氣中徒勞地抓了兩下，可阿爹還是越跑越遠。

他只好轉頭看向阿爺，“啊……”

孫小山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道：“阿爹去忙啦，不過阿爹剛才答應你晚上會回來喂你的，安安不難過哦。”

蘇安安一聽難過兩個字，馬上把小爪子按在自己肚肚上，還煞有介事地揉了兩下。

孫小山笑出了聲，“你爹平日裏都教了你些什麽呀。”

蘇安安想了想，又把小爪子移到嘴巴上，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嘴巴裏還配合地發出一聲：“啊！”

孫小山：“……”

這怎麽還一出一出的啊。

蘇安安以為阿爺愛看，又轉動他的小腦袋瓜開始想。

很快他就想起來了，拿兩只小爪子捂住自己胖乎乎的小臉，然後又張開，連着來了兩次。

這是平時秦子楚逗他時做過的動作。

做完他自己就咯咯笑了起來。

孫小山也笑了，“我家安安好厲害，這麽快就記住了呀。”

蘇安安指了指蘇小寒離開的方向，“啊……”

孫小山想了一下，試探道：“安安想做給阿爹看嗎，晚上好不好？”

蘇安安又揉了揉自己的胖肚肚。

這回孫小山立刻就明白了，意思是安安很難受。

“阿爺帶你去看爺爺做木活好不好？”

蘇安安搖頭，然後指了指某個方向。

“安安想去哪裏？”

蘇安安又指了一下。

“想去找你爹？”

蘇安安點點頭。

“你爹也忙呢，還是去看爺爺吧。”

也是湊巧，秦子楚回來了。

孫小山便把蘇安安塞到他懷裏，“正找你呢，你陪他玩會兒。”

“好，阿爹辛苦了。”

孫小山笑了一下，“這有什麽累的，安安乖得很，還會給表演難過呢。”

秦子楚愣了一下，等阿爹走了以後才想起來，他逗安安玩的時候的确教過他一些小手勢。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蘇安安，小東西記性這麽好的嗎？

“安安，難過怎麽做的？”

蘇安安立刻揉了揉肚肚。

秦子楚：“……”

好吧，記住了，但沒全記住。

大半天沒看見爹爹了，蘇安安粘人的緊，親昵地趴在爹爹肩膀上，嘴巴裏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秦子楚一時興起，學着他也哼唧了兩聲，結果下一刻就見蘇安安小朋友扁起了嘴巴，很委屈的模樣。

秦子楚：“？？？”

這小子剛才該不會在罵他吧。

豈有此理！

秦子楚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嘴上還得哄：“安安別生氣，是爹爹不好，可是爹爹事情一做完立刻就趕回來陪安安了呀，安安原諒爹爹好不好？”

蘇安安咯咯笑，那調皮的小模樣好像在說，逗你噠。

秦子楚：“……”

在忙忙碌碌中，一家人迎來了新一年的年節。

蘇安安被打扮的紅彤彤的，喜慶的不得了，配上他白白嫩嫩的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了。

可惜爹和阿爹都不在。

蘇小寒去了林娘她們那頭，秦子楚去了定州軍那頭還沒回來。

蘇仁拿着一個小小的木質玩具在蘇安安面前晃了晃，樂呵呵道：“安安快看，這是你舅舅托人給你送來的哦，你舅舅親手做的玩具，喜不喜歡？”

蘇安安伸着小爪子玩了一會兒，然後就往外看，眼巴巴的。

孫小山捏捏他的臉，笑眯眯道：“爹爹和阿爹出去給小安安買好吃的了，很快就回來了哦。”

蘇安安一聽，眼神更加迫切了。

秦子楚和蘇小寒很快就回來了，兩人身後還跟着林娘大娘三娘，卓京項橋鐵蛋。

孫小山立刻招呼着開席，“來的正好，今兒個是除夕，咱們自己人就應該在一塊兒吃頓飯，千萬別客氣啊。”

林娘她們本來還有些緊張，現在一聽孫小山這麽說便放心了。

卓京和項橋倒是還好，畢竟他倆一向都是和蘇家人一塊兒吃飯的。

秦子楚脫了大氅就去抱蘇安安，蘇安安也不記仇，在爹爹懷裏歡快地蹬着腳丫子，還拿自己的小嫩臉去蹭秦子楚的脖子，一副和爹爹天下第一好的模樣。

蘇小寒換了身衣裳過來，小聲道：“相公你去吃飯吧，我來抱他。”

秦子楚搖頭，“不用，他沉得很，你抱久了會累。”

蘇小寒笑了一聲，“阿爹說小孩子一天一個樣，還真是，你看小安安現在多可愛呀。”

蘇安安拼命朝阿爹這邊伸着小手臂，見阿爹不抱自己還啊啊地催促。

蘇小寒便把他抱過去哄了哄，等入席以後秦子楚便趁機又把人抱了回來。

蘇安安不滿地扭來扭去，秦子楚便從懷裏摸出一小罐子土蜂蜜。

“安安瞧這是什麽？”

蘇安安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小爪子伸過來抓。

“相公，這是什麽呀？”

“蜂蜜，裴默給的。”

蘇小寒知道這東西，但沒喝過，“那你給安安泡一杯吧。”

“好。”

秦子楚給蘇小寒還有大娘三娘鐵蛋三個孩子也都泡了一杯。

三娘小心翼翼地抿了一下，興奮道：“小寒哥哥，這個是甜的。”

大娘和鐵蛋也喝了一口。

“真的是甜的。”

“好甜好香啊。”

蘇安安一聽急壞了，兩只小手臂不停地在空中飛舞，小嘴巴張得大大的。

秦子楚笑壞了，“現在不能喝，太燙了，等會兒。”

蘇安安氣鼓鼓地看着他，仿佛爹爹是什麽虐待小孩的大惡魔。

秦子楚幹脆捏着小手指去碰杯壁，還沒碰到的時候就趕緊收回來，“是不是很燙？”

蘇安安咯咯笑了一聲，然後自己主動把胖乎乎的小手指伸過去，做出和爹爹剛才一樣的縮回動作。

“咯咯咯。”

一桌子人都被他逗笑了。

秦子楚拿了把勺子來，一勺一勺地吹涼了喂。

蘇安安抱着他的手腕吸溜吸溜，喝下去以後便張大嘴巴給爹爹看，等爹爹誇完才肯閉上嘴巴。

小小一杯蜜水喂下來給秦子楚累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