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凱旋

凱旋

定州知州的事趙晟睿很快就批了。

衛鴻上任之前特地來找秦子楚。

他看起來并不擅長讨好人，所以表情看起來有幾分別扭，似乎想笑一下，但又不知道怎麽笑合适。

秦子楚幹脆先沖他笑了一下，溫聲道：“衛大人請坐。”

衛鴻受寵若驚道：“多謝秦大人。”

“衛大人不必如此客氣，當初我們還是同期……”

秦子楚本是想套個近乎鋪墊一下，結果衛鴻吓了一跳，趕緊起身道：“秦大人，下官絕對沒有記恨您和游學士的意思。下官心裏其實很慶幸，幸虧是游學士做了探花，若是下官，興許就沒有今日的《五年科考，三年模拟》了。”

《五年科考，三年模拟》是秦子楚他們所編書的名字，如今已經成為了整個大永朝的暢銷書榜首。

衛鴻私底下偷偷買過，越看他越覺得，幸好這個探花不是他，先皇是有眼光的。

秦子楚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衛鴻會這麽說。

其實他記恨也是正常的，探花和二甲第一是完全不一樣的，換作他自己恐怕也不敢保證一點都不會計較。

秦子楚真心道：“衛大人甚是大度。”

衛鴻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下官私下看過《五年科考，三年模拟》，很是喜歡，游學士這個探花實至名歸。”

秦子楚點頭，“這本書出力最多的便是游學士，他若是聽到你這番話一定很高興。”

“衛大人坐吧，咱們今日也不是說這個。”

衛鴻再次坐下，“我知道，多謝秦大人給下官這個機會。”

秦子楚笑了一下，“衛大人太客氣了，是游尚書推薦了你，陛下首肯，同我其實沒有什麽關系。”

衛鴻心裏其實知道這裏面做決定的人就是秦子楚，但他聽出對方不願攬功的意思，便沒再說客套話。

“秦大人，可否同我說一說定州現今的局勢？”

秦子楚從當初的地動、水災開始說起，一路說到救災、趙晟睿如何頂着壓力使用火藥，還有定州軍，包括最後的藥草、學堂都說的很仔細。

衛鴻聽完對趙晟睿和秦子楚無比佩服，要不是他們，現在交到他手裏的恐怕就是一個爛攤子了。

但如今放眼整個大永朝，恐怕沒有比定州知州更好的差事了。

“秦大人，不知您對下官有何期許呢？”

秦子楚笑了一下，“期許談不上，只是關于學堂的問題，當初災難過後很多百姓無家可歸，所以我便建了這個臨時學堂。一方面讓他們有個住所，另一方面也想教他們一些求生的本事，裏面男子女子哥兒都是混在一處學的。當初也是沒法子，眼下你是知州，自然由你來做主，但是我希望，哪怕你把他們分開也好，至少給女子哥兒一個識字讀書的機會。”

他說的十分誠懇，衛鴻聽完起身給他作了一揖，表情很是鄭重。

秦子楚知道他這就是答應的意思了，便也回了一揖。

交接工作就此結束，三日後衛鴻便動身前往定州了。

這日秦子楚又在宮裏忙了一整日，喝水的間隙他問身邊人，“游學士去哪裏了？”

“回大人的話，游學士方才做完了手裏的活，說是有事先走了。”

秦子楚點頭，又喝了一口水，然後身邊人又道：“我想起來了，游學士好像說要去蘇府一趟。”

“蘇府？”

身邊人想起來了，蘇府不就是秦大人家麽。

“好，好像是。”

秦子楚一臉的困惑，游萬去他家怎麽都沒和他說，找爹和阿爹去的嗎？

他猜錯了，其實游萬是去找蘇小寒的。

他倒也不是故意沒和秦子楚說，只是他知道就算他先問了秦子楚，秦子楚也會讓他來問蘇小寒。

幹脆直接來了。

蘇小寒本來在喂蘇安安吃蛋羹，聽完游萬的話便愣了一下，“你說什麽？”

是他聽錯了嗎？

游萬認真道：“我想邀請你去國子監授課，我覺得子楚在定州做的那個知識教育板塊很不錯，所以想在國子監裏試行一波。”

蘇小寒依舊沒回過神來，“我一個哥兒，在定州尚且還有個借口，國子監怎麽都說不過去吧？”

“你放心，如今國子監我做主，沒人敢說什麽。”

“你和陛下，還有相公說過了嗎？”

游萬搖頭，“還沒有，我先來問你，你要是肯，陛下和子楚估摸着是不會有意見的。”

蘇小寒愣神太久，蘇安安都急壞了，自己扒拉着阿爹的手腕往自己嘴邊湊。

游萬看他可愛，便道：“要不我來喂他吧，你好好想想。”

蘇小寒點頭，也沒跟他客氣，直接把碗和勺子遞了過去。

蘇安安坐到這位不認識的叔叔懷裏後也沒害怕，還好奇地打量着游萬，游萬給喂他也照吃不誤。

游萬高興道：“小安安，叫游叔叔。”

蘇安安張嘴就來，“游蘇蘇。”

游萬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秦子楚一進門就看見這一幕，他一頭的霧水，“游萬，你幹什麽呢，來找我家小寒有什麽事？”

游萬故意逗他：“有些事不方便讓你知道。”

秦子楚：“……”

一聽見他的聲音蘇小寒就回過神來，高興道：“相公，你今日怎麽這麽早就回來啦？”

秦子楚坐到蘇小寒身邊，“他找你做什麽？”

蘇小寒好笑道：“小游請我去國子監授課。”

秦子楚愣住，“啊？”

游萬表情認真了一些，“我也是受了你的啓發，聽說你在定州那邊做知識教育效果很好，所以我也想在國子監試試水。”

“你也知道，雖然能進國子監的都是有家底的，但能通過科考進入朝堂的畢竟只是極少數。往年這些世家子弟出了國子監沒事幹，就到處吃喝玩樂到處惹事，煩得很，現在我給他們找點事做，也算盡盡我這個國子監祭酒的責任吧。”

秦子楚笑了一聲，“很不錯啊。”

他看向蘇小寒，“小寒，你願意去嗎？”

蘇小寒剛才還很猶豫，現在聽游萬說了這番話後他便下定了決心，“我願意去的。”

“好，那便去吧，要是有人欺負你就告訴相公。”

他看了眼游萬，“找他也成。”

游萬笑，“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所以幹脆省點事直接來找弟妹了。”

“你想做知識教育的話，除了小寒以外，太醫院的太醫們，還有學禮的兵法，我家勝兒的機關術，多多益善嘛。”

游萬投過來一個默契的笑，顯然他也想到了。

現在還遠在并州的莊學禮和秦子勝同時打了個噴嚏，兩人面面相觑。

“凍着了麽？”

秦子勝搖頭，“一定是我哥哥嫂嫂想我了，還有小安安，我小寒哥哥肯定和小安安說我呢。”

莊學禮神色微妙，他怎麽覺得不是那麽回事呢。

游萬嘆了口氣，“你們在定州教的是女子哥兒，其實這個事我反複想過，但如今在國子監是不可能的，我也辦不到。”

秦子楚怎麽不知道，其實游萬有這個想法他就挺高興的，不愧是他的朋友。

“以後吧，以後說不準有機會。”

秦子楚點頭，“好。”

一個月後，蕭成濟率領一衆将士凱旋而歸。

趙晟睿親自出城相迎。

秦子楚就站在他身後。

隔着老遠就看見了騎着高頭大馬的秦子勝。

秦子楚笑了一下，這小子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要離開娘偷偷哭鼻子的小男孩了。

一轉眼他都當上五城兵馬司了。

秦子勝也一眼就看見了陛下身後的哥哥，他興奮地擡起手，想揮的時候又想起什麽，立刻把手放了下去。

只能雙眼放着光地看着自己哥哥。

倒是秦子楚沖他揮了下手。

趙晟睿轉頭看了他一眼，“你爹娘很有福氣。”

秦子楚笑，“多謝陛下誇獎。”

等大軍卸甲跪拜後，趙晟睿宣布晚上在宮裏給将士們舉辦犒賞宴，之後也沒多說什麽，直接讓散了。

并州的都是他的親兵，對他的風格是最清楚不過的，因此也沒人覺得被怠慢。

蕭成濟高聲道：“京城的回家一趟，其他人找家酒樓沐浴換身衣裳，銀錢都記在我賬上。”

按理說他只是一個外來的将軍，他真正的親兵是宛州那波，但并州的将士們也都很服他。

不光是因為他總是打勝仗，還因為他的風格和趙晟睿有些相似。

秦子楚和趙晟睿說了一聲，就跑來找秦子勝他們了。

秦子勝一見哥哥就又變成了小孩兒，一把摟住自己哥哥的腰撒嬌道：“哥哥你想我了沒有？”

秦子楚拍拍他的背，“當然想了，你在并州受傷了沒有？”

“沒有，我是機關術師，又不用上陣殺敵，哪裏會受什麽傷？”

傷肯定是傷過的，但兄弟倆都默契地沒提。

“小寒哥哥呢，在家嗎，還有小安安，有沒有想我這個舅舅？”

“想了想了，還有你師父師母，早就在家裏準備好了，你快回去吧。”

秦子勝一聽，立刻把馬交給手下的人，自己跑着往家去了。

秦子楚笑了一下，看向莊學禮，兩人相視一笑，雖然有陣子沒見，但默契絲毫不見。

“還好吧？”

“很好。”

兩人擁抱了一下，也沒多說什麽。

剛巧蕭成濟也交代完過來了，秦子楚便沖他笑了一下，“恭喜蕭大将軍凱旋。”

蕭成濟看起來和以前那個蕭老板沒有任何區別，“好說。”

“你們蕭府是不是該辦喜事了？”

昨日蕭言心來找蘇小寒還說起這事兒呢。

蕭成濟現在對妹妹出嫁這事也心平氣和了，聞言點了點頭，“具體日子還沒定，等定了讓小莊和你們說吧。”

秦子楚看向莊學禮，莊學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的出來他也等不及了。

實在是拖得太久了。

“等你的好消息。”

“好。”

簡單聊了一會兒，秦子楚便回家去了。

他到家的時候家裏果不其然一片喜氣洋洋，秦子勝已經沐浴好換了一身新衣裳，此刻正和蘇安安小朋友大眼瞪小眼中。

“蘇蘇啊。”

秦子勝搖頭，“不是叔叔，是舅舅哦。”

“舅舅是什麽呀？”

“舅舅就是我，我就是舅舅。”

蘇安安：“？？？”

蘇小寒幫着解釋道：“舅舅就是爹爹的弟弟，也是安安的親人哦。”

蘇安安懵懂的點點頭，“舅舅啊。”

秦子勝高興地應了一聲，然後從身後拿出一個新做好的小玩具遞給蘇安安。

蘇安安眼睛一亮，“舅舅啊。”

這聲舅舅就有感情多了。

“安安，你最喜歡的那些玩具都是舅舅做的哦。”

蘇安安看秦子勝的眼神徹底沒有了陌生，他甚至還主動往舅舅懷裏一靠，“舅舅啊。”

秦子勝被他喊得心都快化了，“安安要是喜歡的話，舅舅以後天天給你做。”

蘇安安興奮臉，“舅舅好！好舅舅！”

舅甥倆光速親昵了起來，到了晚上秦子勝要進宮去參加犒賞宴蘇安安都不肯撒手。

“舅舅。”

秦子勝立刻看向秦子楚，“哥哥，我能帶安安一塊兒去麽？”

蘇安安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爹爹，“爹爹好，好爹爹。”

秦子楚：“……”

“不，不太好吧，到時候大夥兒都來敬你酒，萬一他再偷喝了……”

秦子勝眼神一秒堅定了起來，“那的确不太合适。”

蘇安安震驚臉，那小眼神仿佛在說：

造謠！诽謗！安安不是，安安沒有！

不管怎麽樣，反正最後爹爹和舅舅走的時候還是沒有帶他。

安安都要氣哭了。

犒賞宴過後，蕭府就開始熱熱鬧鬧地籌辦喜事了。

莊學禮的父母趕在吉日前到了京城，兩家人早就見過了，這回也沒客套什麽，親親熱熱地一塊兒準備。

蘇小寒給蕭言心準備了一套玫瑰玉飾，都是他自己親手刻的，看起來十分精致漂亮。

至于秦子楚給莊學禮備的禮——

他為此在工部那邊紮了小半個月，費了不少事兒才做出來。

蕭老将軍請人測算的吉日就在年節之後的第一天。

本來就是喜慶熱鬧的時候，現在可是喜上加喜了。

年節之前蘇家人搬進了趙晟睿賜的府邸，剛巧趙晟睿也給莊學禮賜了一座，還就在蘇家附近。

這回莊學禮和蕭言心的親事就在這裏辦，所以蘇家一家子溜達着就過去了，要不是蘇安安的小短腿拖了後腿，他們肯定第一個到。

莊學禮穿着大紅的喜服，笑眯眯地出來迎他們。

“你們怎麽帶了這麽多禮？”

蘇家每個人都給準備了禮。

蘇仁和孫小山是一套用藥草浸泡過的床櫃，用的是秦子楚畫的樣式，十分吸睛。

蘇小寒是一套玫瑰玉飾。

秦子勝是他新做的武器，莊學禮非常喜歡，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好一會兒。

秦子楚輕咳了一聲，“來看看我送的禮。”

只見他手邊擺放着一只長條形的銀盒。

他送的禮連蘇小寒都不知道是什麽。

所有人都好奇地擠了過來，包括蘇安安小朋友，他扒拉着桌子的邊沿努力踮着小腳腳往桌上看。

秦子楚幹脆把他抱了起來。

莊學禮摸了下銀盒，被他充分地吊起了胃口，“裏頭是什麽呀？”

“你打開瞧瞧。”

莊學禮剛要打開，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且慢。”

游萬也到了。

後面還跟着嚴嘉，以及一身常服的趙晟睿。

所有人立刻停下，先行禮。

趙晟睿淡淡道：“都起來吧，朕只是過來看一眼，不必拘禮。”

本來他打算吉時直接過來觀禮的，但無意中聽見嚴嘉說秦子楚花了十幾日的時間給莊學禮準備賀禮，一下子就被激出了幾分好奇心，幹脆和嚴嘉一塊兒來了。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下擠在一塊兒看賀禮的人就更多了。

面對這麽多灼熱的視線，秦子楚也不賣關子了，“學禮，直接打開吧。”

蘇家人送的禮都很驚豔，輪到秦子楚大家以為也是一樣的，結果一打開卻只看到一根造型有些古怪的木管子。

莊學禮拿起來左右看了一下，好奇道：“這是什麽？”

秦子楚擡手輕輕在一端點了一下，“從這裏往裏面看。”

莊學禮立刻照做，下一刻他就吓了一跳，趕緊把木管子拿下來，驚嘆道：“好奇怪啊。”

除秦子楚外的其他人：“？？？”

奇怪？什麽東西奇怪？

秦子楚笑了一下，“你看見什麽了？”

莊學禮搖頭，“看不太清，好奇怪。”

游萬着急道：“你方才對着的應該是安安的眼睛，怎麽奇怪了？”

安安聽見游叔叔叫自己的名字，趕緊挺了挺胸膛，認真道：“系安安啊。”

其他人的眼神也都和游萬差不多。

但莊學禮還是只會說奇怪兩個字。

秦子楚笑了，他幹脆拿起那根木管子，解釋道：“這個東西叫望遠鏡，拿着它你可以看到很遠地方的東西，近處的東西不太看得清，所以有些奇怪。學禮，你再看遠處試試。”

“好。”

莊學禮迫不及待地轉向另一邊。

巧的是，他轉向的恰好是蘇家的方向。

“子楚，我瞧見你家下人在掃院子。”

蘇小寒踮着腳往外看了一眼，從他們這個角度頂多能看見一點模糊的影子，“真的嗎，真的能看見我家院子嗎？”

莊學禮興奮道：“真的能看見，不愧叫望遠鏡啊，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他連說了兩遍神奇，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高高吊了起來。

游萬擠過去，“學禮讓我瞧一眼。”

莊學禮依依不舍地遞給他。

游萬迫不及待地往眼前一遞，然後驚聲道：“天爺啊，子楚你家下人真的在掃院子啊。”

秦子楚提醒，“再看看別處。”

游萬便轉了一圈，然後放下望遠鏡就來抱秦子楚大腿，“子楚，這玩意兒怎麽做的，你教教我呗。”

嚴嘉拿起望遠鏡遞給了趙晟睿。

趙晟睿要淡定很多，但也肉眼可見地被吸引住了，看向秦子楚的眼神裏不自覺就帶上了一點亮光。

他瞬間想到了望遠鏡的很多妙用之處。

等到在場的人一一試用完畢，秦子楚毫無意外地成為了全場焦點。

秦子勝和游萬一邊一個，“哥哥，我也想要一個。”

“子楚，還有我。”

秦子楚好笑道：“我把法子交給工部了，你們自己去和他們說，我沒時間做了。”

看在座各位的眼神，他覺得工部可能有麻煩了。

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吉時。

秦子楚跟着一塊兒去迎新娘。

臨走的時候莊學禮把望遠鏡也帶上了，喜滋滋道：“言心在轎子裏也無事做，把這個帶去給她解解悶。”

秦子楚指了指他的腦子，“你有沒有覺得頭上有點癢？”

莊學禮一臉茫然，“啊？”

“戀愛腦長出來了。”

莊學禮：“……”

游萬在邊上來了一句：“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秦子楚：“……”

新娘上花轎的時候，莊學禮眼疾手快把東西塞到了蕭言心手裏，然後快速道：“對着口子看，看遠一些。”

蕭言心一把握住，她以為是莊學禮給自己準備的驚喜，結果坐穩以後拿起來看了一眼。

蕭言心：“？？？”

她想起莊學禮好像還提醒了一句，讓她看遠一些。

蕭言心立刻悄悄掀開馬車的簾子往外看去。

這一看就看了一路。

她看的太入迷，以至于連下轎都差點忘了。

不過這點小插曲也沒什麽人在意，大夥兒熱熱鬧鬧地觀了禮，然後樂呵呵地把新人送入洞房。

外面要喝酒，蘇小寒幹脆帶着蘇安安鑽進屋子裏陪蕭言心說話去了。

蕭言心一見他便興奮地舉着手裏的望遠鏡，“小寒，這是你相公做的吧？”

“你怎麽知道的？”

“前陣子聽我大哥說秦大人一直在工部，我猜的。”

蘇小寒笑着點頭，“嗯，是他做的，說是叫望遠鏡，專門用來看遠處的。”

接下來他就聽蕭言心噼裏啪啦說了一堆驚嘆之語，最後總結，“小寒，秦大人也太厲害了吧，你可真有眼光。”

“你眼光也不錯啊。”

蕭言心嘿嘿一笑，想到方才莊學禮偷偷把望遠鏡塞進她手裏的一幕，心裏便甜滋滋的。

她終于和莊學禮成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