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人肉·原委

第30章 人肉·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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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機場回公寓的出租車上。

南綏也下起了雨, 窗外的雨聲愈發密集，玻璃窗上落滿了水珠，雨水将霓虹燈影洗刷，隔絕了夜幕下的喧嚣。

蘇林晚和石弈洲說過話後就興致缺缺, 一路上都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麽。

車在小區門口停下。

心裏還記着那天來歷不明的花和陌生男人, 她左右看了看四周。

許清雯打着傘, 見她似乎在找什麽，也看向四周問道：“怎麽了？”

附近并沒有那人的身影了。

蘇林晚搖搖頭，心想應該是自己多慮了。

電梯平穩上行，數字跳動到24樓停下。

推開門按下燈，水晶燈暖黃的光線從半空中墜落, 照亮了看, 倆人的衣服上都或多或少濕了部分。

許清雯摘掉口罩墨鏡, 沖魂不守舍的蘇林晚打了個響指, 說：“快去洗個熱水澡, 別受寒了。你回主卧洗, 我在客廳。”

蘇林晚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拖着步子進了卧室。

許清雯目視她的背影, 餘光掃到茶幾上已經有些蔫了的玫瑰花束, 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洗了澡, 蘇林晚心情緩和些，身體的疲憊也有所消減, 吹好頭發走到客廳, 發現許清雯正坐在沙發上拿着那束花端詳。

她走近, “我生日那天不知道誰送的。”

單子上的姓名、住址和號碼都準确無誤, 眼眸接連閃爍幾下，許清雯側目問她：“身邊人都問過了嗎？”

蘇林晚坐下, 盤起腿後仰靠着沙發背，“能想到的人問了一圈，沒人承認，而且我住在這除了你誰也不知道。”

那會是誰……

許清雯眉心緊蹙，一些念頭浮現，在腦子裏亂撞。

“總之，你最近注意些，盡量別出去。”抿起嘴角，她頓了頓，“我怕是什麽狂熱粉絲做的。”

蘇林晚愣了一下，茫然道：“你的？”

許清雯擺手，“當然不是，我只是個糊糊，哪有那種粉絲。”

最近許清雯去年拍的網絡電影在播，再加上前幾天的路透和這次綜藝錄制，她微博漲了小五十萬粉絲，但她本人并不多在意，依然根深蒂固地認為自己和之前的十八線沒差，最多進步到17.5。

許清雯看她一眼，觀察她的反應，“我是在擔心會是石弈洲的粉絲，他的女友粉可不少噢。”

蘇林晚以為自己聽錯了，“石弈洲的粉絲？”

“是啊，先前你和他談戀愛的謠言雖然很快被澄清，但是一些狂熱粉絲，甚至私生飯可不一定願意相信。我擔心他們會人肉你，這次可能趕巧你生日送束花試探，看是不是你本人，說不定你出去拿花的時候人就在附近盯着你呢。”

聽了她說的話，蘇林晚腦海中又回想起那天的陌生男人，後背爬上股涼意：“那天還真的有個男人在附近站着。”

“什麽？”

許清雯心裏一緊，臉色驟時變了。

“我接到物業電話出去拿花的時候，小區外站着一個人，裹得嚴實看不清臉，後來我去機場時他還在門口。”

看許清雯臉色難看，蘇林晚用手肘拐了拐她，“沒事兒，說不定只是碰巧，但我最近會小心的，出門都跟你報備。”

她臉色這才緩和些，但依然緊蹙着眉：“多注意點，不能掉以輕心，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嗯。”

蘇林晚朝她寬慰一笑。

……

雨停了，窗外的夜，浸了墨般寂靜。

蘇林晚安靜地靠着沙發背，她不說話時給人感覺乖巧單純的樣子，似乎一顆糖就能騙走。

回想石弈洲對她的形容——擰巴的刺猬，許清雯不由笑出聲來。

聽見聲，蘇林晚轉頭看她，歪着腦袋輕皺起眉，眼神詢問她在笑什麽。

許清雯斂了笑，問她：“你跟石弈洲最後說了什麽，怎麽回來一直不開心。”

蘇林晚低頭扣手指，撇了撇嘴，“我跟他說了預告片的事，但他好像不在意。”

許清雯挑眉，“然後呢？”

“沒了，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反正感覺不太舒服。”

她笑：“你這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也算不上，就是覺得自己挺可笑的，當事人自己都不在乎，我卻一個勁的生氣。”神色慢慢沉了下去，她竟然有點想笑，又實在做不出笑的表情。

“他就算在意又能怎樣呢，在娛樂圈裏，演員、歌手、藝人，這些都只是打工的，就算只是個小綜藝的導演，他手上的人脈資源都遠超你想象，在這圈裏混，沒背景你就只能忍。”

許清雯半倚着，幽幽道，說給她聽，也說給自己聽。

“那你開心嗎，你在圈裏工作是不是很煎熬。”

“倒也沒有，我還算幸運，沒遇上過分難纏奇葩的人和事，簽了個小公司，經紀人也不壓榨我，總的來說還可以吧。”

“其實我覺得演戲還蠻有意思的，可以體驗不同的人生，相比起來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上綜藝或是真人秀了。”

“那你這次怎麽來這個節目了。”

“因為這只是個內測，而且有認識的同齡朋友，借着節目的機會聚一下也不錯，能玩還有錢賺，幹嘛不來。”

“內測？”

“對啊，不知道你發現沒有，這節目本身名氣不小，這次突然直播卻沒上熱搜，不奇怪麽？”

蘇林晚搖搖頭，她很久沒登錄微博了。

“算是行業內的創新吧，現在短視頻平臺吸引絕大部分用戶，傳統綜藝不與時俱進很難做出之前的好成績，但是步子跨得太大會扯裆，所以節目組這次很低調都沒宣傳就直接上了，只是拿我們試水，估計也刻意壓熱搜了吧。”

蘇林晚認真聽她說的話，也覺得有道理，佩服她的通透：“你看得真透徹啊。”

許清雯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對着水晶燈伸出手，語氣幽深：“這算是為數不多的當局者清吧。”

接收了過多行業內幕的沖擊，蘇林晚眼神失去焦距，放空地點頭表示贊同。

“晚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現在就是局裏被迷了眼、丢了魂的刺猬。”

許清雯冷不丁來這麽一句，倒是讓蘇林晚恢複了些清醒。

“為什麽這麽說？”

“暫且不論石弈洲對你是否喜歡，但你喜歡他已經是事實。”許清雯拉着她的手，神色認真，“不管是好感，還是沉浸在故事裏，亦或是你渴望感情，他在你心裏已經成為那份獨一無二了。直面自己吧晚晚，既然他不一樣，那就去弄明白為什麽他不一樣。”

蘇林晚垂眼沉默半晌，擡頭問：“我為什麽是刺猬？”

許清雯怔愣片刻，而後露出抹意味深長的笑，“因為有人說你是只擰巴的刺猬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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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許清雯趕第二天一大早的飛機先去睡了，蘇林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許清雯的話她多少聽進去點，但是她和石弈洲還會再見面嗎？

恐怕這次過後，他們倆便再也沒有交集了吧。

翻來覆去，依舊難眠，蘇林晚索性坐起打開電腦查看郵箱。

《就要你好看！》錄制結束後，熱搜的事使她各個平臺賬號的私信評論都被沖刷，因此她選擇退出所有賬號，眼不見心不煩。

但一直逃避總歸不是辦法。

處理好郵件的合作，蘇林晚打開了昨晚已經登錄上的YY，昨天她只是為了看預告片，并沒有留意其他。

不出她所料，私信和評論都爆了，無聲嘆了口氣，她點開置頂聊天。

對方似乎很着急，居然有二三十條未讀的紅點。

【愛吃草莓醬】：姐姐姐姐！我看到熱搜了！我相信你，你現在怎麽樣！

【愛吃草莓醬】：姐姐你別在意那些噴子說的話！他們都是壞人！哼，那個石弈洲看起來也不像好人[憤怒/]

……

【愛吃草莓醬】：姐姐，你怎麽都不回我呀嗚嗚，是退出登錄了嘛[可憐/]

【愛吃草莓醬】：雖然很想念姐姐，但是沒關系呀，姐姐你開心就好啦，就像你說的，開心生活才是主業嘛！

……

【愛吃草莓醬】：姐姐你回南綏了是嘛？

【愛吃草莓醬】：姐姐，今天天氣真好呀，好适合出門玩喲，暖和但不熱嘿嘿。

……

【愛吃草莓醬】：……姐姐你怎麽又上節目了，而且又和那個石弈洲在一塊！

【愛吃草莓醬】：姐姐，你和許清雯姐姐在一塊兒合租公寓麽，她就是你的室友呀[好奇/]

……

消息從上熱搜那天陸陸續續一直發到今天。

蘇林晚微微勾唇，一條條回複她。

愛吃草莓醬，是她的老粉，一個懂事乖巧的小女孩。

從她大三剛開始做自媒體時就在，當時她還是只是個初二的學生，轉眼間已經快升高三了。

聽她講述，父母外出打工掙錢，留下她在鎮上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條件很是艱辛。

這些年，她不上學的日子偶爾會和蘇林晚聊天，蘇林晚總是鼓勵她好好學習，也時常會買些文具和生活必需品寄去。

蘇林晚告訴她自己很好讓她不要擔心，還告訴她幾天前給她買的草莓快到了，叫她記得去拿。

評論和私信的數量過于龐大，一時半會兒看不完，幹脆明天再看。

她接着登錄了微博。

比起YY，微博也不遑多讓，粉絲數量更是吵着鬧着神奇的破了百萬。

蘇林晚覺得好笑，也沒有去回複任何。

鬼使神差的，她沒有退出，而是點開了石弈洲的微博。

手指慢慢滑動着，前面幾條是最近的商務廣告，翻到下面一條，她呼吸倏地一緊。

配着太陽emoji表情的一張圖片。

她私發給他的那張照片，他居然，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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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江府。

石奕洲阖眼倚着沙發聽李南方彙報近階段各平臺的粉絲數據和未來兩周的行程。

李南方：“差不多就是這樣，各平臺漲粉數據都很不錯，微博漲得最多，超話熱度也居高不下……”

說完，他退了文件助手裏的文檔，擡眼看到石奕洲疲憊困倦的樣子。他輕聲：“石哥，那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石奕洲眉心微動，眯眼适應了會兒光線，起身送他。

李南方拎起背包，手搭在門把手上，表情猶豫支支吾吾。

石奕洲下巴朝他一擡，抱着手肩背抵靠住牆：“有什麽話就說。”

轉身回來，李南方看着他硬朗的側臉，試探地問：“石哥，你之前還讓公司澄清，怎麽最後一期還和蘇林晚一組了？”

他看了預告和直播回放，要說他不是故意慢答題要和蘇林晚一隊，他真不相信。尤其是在節目組宣布了規則和蘇林晚答題後，他這一行為就更像故意為之了。

門口冷白的頂光照射下來，襯得他氣質清冷淡漠，低垂的眼睫投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緒。

“有人告訴我王陵和孫茹串通一氣，捆綁我和她炒熱度。答題也好，分組也罷，節目組都會自圓其說，最終還會把我們綁在一塊。”

他擡眉睨了眼牆上嘀嗒走動的時鐘，面色更沉，“我也發現了他們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偏還不能撕破臉，所以與其讓人捕風捉影地胡說，不如順水推舟變成是我主動。”

……

啪嗒，啪嗒——

屋內明亮，石奕洲食指搭在小夜燈的開關，一擡一按，另一只手滑着手機屏幕。

自從《人魚小鎮》的預告片發布，營銷號又在帶節奏，但網友讨論的重點變成了——“石奕洲慢答題疑似故意和蘇林晚組隊”“石奕洲怕黑膽小抱大腿尋求安慰”。

夜燈忽閃忽暗，他瞳孔裏的光也忽明忽滅。回想白天許清雯跟他說的話，腦海中一只有梨渦的小刺猬形象逐漸明晰起來。

她在視線裏耷拉了腦袋，背影縮成一團，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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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許清雯：我覺得擰巴的刺猬這個形容很适合你。

蘇林晚：誰說的，我去紮他。

石奕洲（張開懷抱）：我說的，來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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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增加了石奕洲故意和晚晚一隊的原因，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