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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祁搖枝死的時候,腦中叮咚一聲,是沉寂已久的系統。

系統:【宿主已死亡,開始判定。】

祁搖枝看着一串串代碼,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初次穿越,不懂規矩的祁搖枝在系統連哄帶騙下簽了協議:攻略曲霧樓,被他殺妻證道,助他斬斷塵緣成功飛升。

這些任務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守護世界和平。

聽起來可能很離譜,但事實确實如此。

系統的解釋是這個世界需要一個真·沒有感情的主角。

祁搖枝回想着剛才那一劍,感覺胸膛有點隐隐作痛。确實是挺無情的。

系統叮咚一聲播報:【攻略曲霧樓******失敗】

雖然祁搖枝現在只是一團魂火,心中也不由得咯噔一下。

相伴三百年,哪怕是塊冰都該捂化了吧?曲霧樓名字旁邊灰色的好感度是明晃晃的一個0。

謝謝,有被打擊到。

【與曲霧樓結為道侶******已完成】

額……嗯,這個其實勉勉強強也是能算的。

他們既有道侶之名,也有道侶之實——在曲霧樓還打不贏他的時候,被他霸王硬上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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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曲霧樓殺妻證道******已完成】

原本還擔心殺妻證道會被判定失敗的祁搖枝松了口氣,看來系統也不是很智能。

曲霧樓殺他哪是為了證道,分明是為了與他結為道侶之後神魂交融,然後可以輕而易舉的将他斬于劍下。

震碎魔丹,碾碎靈臺,然後除魔kpi又+1。

如果有其他妖啊魔啊願意對曲霧樓敞開靈臺,曲霧樓也不會拒絕與他們結為道侶,然後一劍送他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有人求仙問道,修的是不問世事獨善其身,斬斷塵緣逍遙物外。

但像曲霧樓主打一個冷酷無情,他心中認定之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當然,這樣的打打殺殺就極易牽扯因果卷入緣劫之中,但曲霧樓一直夠狠,他直接斬草除根。

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和出問題的妖魔。

疾虛妄劍下妖魔皆魂飛魄散,祁搖枝也是其中之一。

【任務完成2/3,任務失敗。】

好冰冷的文字。

祁搖枝問:“任務失敗了會怎麽樣?”他微微惆悵,早知道開局就該直接擺爛享受美好生活。

【會重新送你回去攻略。】

祁搖枝誠實道:“我其實沒什麽信心,要不還是直接給我安樂吧。”

比起當再當三百年舔狗被一劍穿心,還不如一步到位無痛升天。

系統也頓了一下,誠懇道:【我對你也沒什麽信心。】

相對無言,空氣中是震耳欲聾的沉默。

系統:【還有一個選項。殺死曲霧樓。】

【因為攻略失敗,所以曲霧樓沒有徹底斷情絕愛。他飛升後生出心魔會影響世界故事線的走向,要麽你攻略他,要麽殺了他。】

兩個任務都是地獄級別的。

祁搖枝道:“其實吧,我也沒那麽想活……”

系統:【不,你想,加油。】

好冰冷的文字,好敷衍的回應。

系統頓了一下:

【不,你想,加油ヾ(°°)】

祁搖枝:。

*

少年被紅綢綁在床榻上,半蜷縮着身體,雪面含春,眼睫上還綴着汗,極痛苦極難捱的模樣。少年眸中含着恨意,像是尖刀一樣刺來。

“祁搖枝,你要是敢碰我……”少年說不到幾個字就要停下來歇一歇,死死咬着牙,發絲也有些淩亂地散在臉上。

面容秾麗至極,眼中寫滿了不甘與怨恨。

祁搖枝剛被傳送過來,還怔愣了一下。

他忽然就想起來曲霧樓在殺他的時候冷漠且波瀾無驚的表情。

少年曲霧樓還是要生動一點,不像後來完全斷情絕愛,像個只會殺戮的假人。

屋內暖香氤氲,桌上燃着紅燭,少年被紅綢束縛得嚴嚴實實。

那是魅魔慣用的紅柔绫,一般的法術是解不開的,人要是掙紮,只會被越纏越緊。

妖魔之中,魅魔的地位極其低下。空有容貌,修行緩慢,上限也不高。魅魔一族能延續至今全靠其強大的繁衍能力。

當然,繁衍能力強的魅魔一般x欲望也是很旺盛的。

在孤煙渡的這次,曲霧樓就是被一只魅魔看上了。魅魔幾次勾引無果,就直接下藥準備強來了。

祁搖枝又看一眼自己,身上穿的還是淩霄宗弟子服。

是了,那時候祁搖枝追來此處,以為可以救曲霧樓,推動和他的關系。但是沒想到那魅魔竟然為保萬無一失,不僅給曲霧樓下了藥,還在此閣樓中設了法陣。

陣法之中的二人如果不交和,就不能出去,永生永世困守于此。

魅魔的技能全點在**上面了。

祁搖枝是看過小說的,知道這是常規套路。一般主角被下藥之後就要和人醬醬晾晾,然後感情升溫。他攻略曲霧樓許久都沒有什麽進展,可能這次就是轉變的契機?

但是當時的祁搖枝還是下不去手,曲霧樓也就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祁搖枝進秘境之前還答應曲霧樓的兄長,會好好照顧他。

應該死不了,曲霧樓是主角,沒有哪個主角會這樣死掉吧?

雖然心中這樣想,但是看着漂亮少年飽受折磨,也是非常讓人揪心的。

祁搖枝選擇走遠點看。

而後祁搖枝就看見曲霧樓唇角溢出血。被折磨得太痛苦,神志不清的曲霧樓竟然選用了最原始的咬舌自盡。

少年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诠釋得淋漓盡致。

祁搖枝掐住了曲霧樓下颌,用靈力給他止了血,又将紅綢塞進了他口中。

猶豫了一下,祁搖枝在少年驚愕的眼神中,顫着手用紅綢将他眼睛遮住了。

曲霧樓生得很漂亮,膚如冷雪,此時浮着淡淡的粉,臉頰上也是不正常的潮紅。指腹碰到曲霧樓的時候,祁搖枝發覺他燙得厲害。

那次祁搖枝可謂是倒了大黴。

因為曲霧樓被紅柔绫纏着,祁搖枝只能自己……

疼得要死還安撫曲霧樓,他聲音都在顫,說幾個字就得緩一緩:“別生氣……你就當是、是自己用手……我不會說出去的……”

曲霧樓就當日了狗。

他就當被狗日了。

結束之後,紅柔绫解開,少年先扯下覆在眼前的紅綢,再扯下被祁搖枝塞在嘴裏的紅綢。

少年那時帶着欲望和恨意的眼神,祁搖枝現在都記得清楚。在曲霧樓把他摁倒,唇齒碰到他脖頸的時候,祁搖枝渾身都戰栗起來。

總感覺會被一口咬死。

後來的結果可能更慘烈些,一天一夜過去後,祁搖枝被折磨得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回了宗門就閉關了三年。修病假并且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

他本來以為自己都要忘記這一段了,沒想到竟然重生到這裏來了。

是系統覺得他這裏出了問題影響後面走向,想要他從這裏重新開始?

祁搖枝又看一眼床榻上,被紅柔绫纏得像是要嵌進骨肉裏的少年,心中一片祥和寧靜。

他不準備攻略曲霧樓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更何況他也沒多想活。

像是察覺到祁搖枝的目光,曲霧樓擡起頭瞪他,像是厭惡至極的模樣。

好一朵清新不做作的倔強冷漠高嶺之花。

但是好奇怪,瞪他幹嘛,他這次不是還什麽都沒幹嗎?

曲霧樓帶着恨意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灼出一個洞來一樣。

祁搖枝走上前去,就看見少年咬着牙,汗盈于睫,還是倔得很。

可惡!

想起來上輩子吃力不讨好,祁搖枝就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

他微微擰眉,十分擔憂的模樣,問道:“小師弟怎麽了?很難受嗎?”

他撥開曲霧樓黏略微淩亂的鬓發,手心貼在了他額頭上,“小師弟,你真的很燙,真的不要緊嗎?”

他的手心微涼,觸碰道曲霧樓額頭的時候,好像能感受到曲霧樓身體中的熱潮。

曲霧樓額頭上的薄汗也染濕他的掌心。

曲霧樓呼吸微重,狠狠瞪他一眼,然後被紅柔绫纏得更緊了,從喉中溢出一聲悶哼。

“小師弟,你說什麽?”祁搖枝瞪圓了貓兒眼,湊近了些,道:“我有些聽不清。”

青年白皙的臉頰離得與少年薄紅的嘴唇極近,若即若離地觸碰。

曲霧樓狠狠地閉上眼,嗓音清冽又帶着些喑啞:“你要是敢強迫我行茍且之事,我必讓你……”

死無葬身之地?萬箭穿心?後悔終生?

總歸不是什麽好話,祁搖枝并不想聽。

他起身燦一笑,抖開被褥蒙在了少年頭上,少年惡狠狠的聲音戛然而止。

“小師弟放心,我沒中藥。”祁搖枝拍了拍被褥,安撫道:“但是小師弟也知道,師兄對你一片赤誠可昭日月,實在是于心不忍看小師弟這般難受……只好委屈一下小師弟了。”

祁搖枝頓了一下,又道:“其實小師弟這般貌美,師兄真的很怕看着忍不住獸性大發。”

祁搖枝幽幽嘆了口氣,非常惆悵且正人君子的模樣。

曲霧樓似乎氣極,床上拱起一團的被褥起起伏伏。

竟然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師弟不必擔心,我們在這裏等,定能有人發現我們不見了的。”祁搖枝又輕柔地拍了拍被褥。

等上幾天幾夜,就是不知道曲霧樓還撐不撐得住。

祁搖枝忽然想起來什麽,掀開被褥,只見少年臉黑得厲害,一雙眼緊緊盯着他,眼尾潮紅,眼神卻兇狠至極眸光陰戾冷寒,嗓音也微啞:“祁搖枝……”

曲霧樓剛一張嘴,祁搖枝就笑着地掐住曲霧樓兩頰,笑眯眯地将紅柔绫塞了進去。

“小師弟不要說話也不要尋死,省着些力氣耐心等待救援。”祁搖枝解釋自己的行為。

少年神情一滞,而後就是羞惱至極,寒冷的目光像是想把他紮穿。

祁搖枝又重新把曲霧樓給蓋上了。

若是從前,祁搖枝是肯定不敢對曲霧樓這樣的。但是曲霧樓此時還只是個小小的外門弟子,法力與修為只能算是中上。

現在的祁搖枝拿捏他還是比較輕松。

雖然知道絕對出不去,祁搖枝還是假模假樣的去試了試門窗,砸得哐哐直響。以向曲霧樓表示這門窗緊得很,他的靈力也破不開這魅魔的陣,只能寄期待于同門來撈人了。

祁搖枝在房間內漫無目的地踱步,假裝自己很着急的模樣,時不時呼喚兩聲小師弟,安撫寬慰一番。

畢竟得罪了誰也不能得罪主角,萬一以後還得碰面,可不能讓曲霧樓覺得他見死不救。

房間內燃着的香還怪好聞的,清幽雅致的檀木香。祁搖枝在一個房間裏碰碰這裏,翻翻那裏,像是極認真地尋找能破解陣法的方法。

祁搖枝準備停下來歇歇的時候,忽然看見了曲霧樓的劍。疾虛妄和曲霧樓有着感應,也顫得厲害,可憐至極的模樣。

想着前世被刺的那一劍,祁搖枝又看一眼斜倒在地上直抖的劍。

他神秘地微笑了一下。

祁搖枝停在劍前,道:“曲師弟,我破不開這法陣,我用疾虛妄試試。”

曲霧樓在床榻之上掙紮忽然變得激烈,疾虛妄也顫動幅度更大,像是在恐懼着什麽。祁搖枝只道是曲霧樓不想人碰他的劍,心中更有些報複的感覺。

劍修都愛劍如老婆,不對,比起老婆曲霧樓肯定更愛劍。如今劍被別人拿了,曲霧樓說不定會有一種被戴綠帽的感覺。

祁搖枝一邊冷笑,一邊彎身去撿劍,還裝模作樣地安撫道:“早就聽說疾虛妄厲害,說不定能救我們出去,曲師弟不要狹隘,只是借用一下……”

祁搖枝還格外咬重了“借用”二字。

床榻上的人和倒在地上的劍反應都極激烈,祁搖枝毫不猶豫地握住了劍柄。

別說,還挺燙。

雖然被燙得一顫,但是祁搖枝仍是沒肯松手。

在祁搖枝碰到疾虛妄的那一瞬間,曲霧樓的掙紮也同時停了,只是床榻上窸窣着抖得厲害。

祁搖枝還能聽見曲霧樓略顯粗重的呼吸聲,比之前中了藥還要氣氛痛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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