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屋外的夜色是如墨一般的濃,還有細小的蟲鳴聲,卻更添了幾分靜谧。

祁搖枝溫熱的帶着些酒香的呼吸撲在身下人脖頸上。

草藥的味道實在是難以忽略,好像又給人帶來了幾分清醒。

雖然祁搖枝并不反感草藥的氣味,但是他更喜歡從前謝秋光身上的味道。

祁搖枝覺得地上髒,手掌撐在“謝秋光”的肩上,将腦袋微微擡起來了一點。

烏發垂落到那人身上。

祁搖枝纖長的睫毛撲扇了兩下,細細地看着身下的人。

這個人的眼睛是漂亮的,皮膚又白又薄,甚至在對上他眼睛的時候,還會慌亂的避開。

每一處都很好看,就是謝秋光沒錯了。

祁搖枝看着身下之人一點點浮出紅的臉,心中暗暗想,謝秋光好像看起來很害羞的模樣。

祁搖枝又下意識地望向“謝秋光”的眉心,幹幹淨淨,了無一物。

沒有朱砂。

祁搖枝蹙起了眉,甕聲甕氣問道:“謝秋光,你眉心的封印呢?”

身下的人并不回答他,只是在聽見他的問題的時候抿緊了唇。

烏長的睫毛掀起,眼眸中盛着祁搖枝看不懂的神色。

Advertisement

好複雜。

看得人怪酸,怪不舒服的。

但是眉心沒有朱砂痣,那就不是謝秋光。

祁搖枝不喜歡與旁人這般親近,就要從那人身上起來,卻又忽然被人握住了手腕。

混亂的動作之間,祁搖枝重新落到了那人的懷裏。

額頭撞上那人堅硬的胸膛,還有些疼。

那個人是故意的。

祁搖枝眼中溢出生理性的淚水,含着幾分惱意朝身下人看去,卻又愣住了。

那人的額心上有了一點鮮紅的小痣。

在冷白如雪的皮膚上如同火一般灼灼。

分明剛才還沒有的。

祁搖枝的眉頭皺得更緊。

他伸手上去試了試真假,手一碰上去,那人卻像是比他還要緊張,薄唇動了動,烏若鴉羽的睫翼也顫起來,澀聲喚道:“祁搖枝……”

謝秋光很少這樣喚他。

祁搖枝手心撐在那人肩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重新打量着身下的人。

微弱的照亮的靈光在祁搖枝的臉上籠了絨絨的一層,因為醉酒而變得胭紅的臉頰現在像是水蜜桃一般。

眼眸卻清淩淩的如同水一般,全然看不出半分醉意。

他似乎能感受到身下之人,胸腔之中有如戰鼓一般的心跳聲,帶着他一同也有些熱起來。

可那人的臉上看起來有事這樣的蒼白。

祁搖枝微微歪了歪頭,疑惑問道:“謝秋光?”

他身下的人睫毛輕顫一下,抿緊了唇,輕輕嗯了一聲。

聲音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祁搖枝聽見回答,輕呼了一口氣。

他笨拙地用嘴唇貼在了那人額心上,落下一個極輕的吻,含糊着依戀道:“謝秋光,我好想你。”

祁搖枝話說出口,自己又覺得有幾分奇怪。

謝秋光不見了嗎?他心中怎麽好像生出了思念的感覺。

但祁搖枝也來不及多想,因為他身下的人伸手扶住了他的腰,微微仰首,細碎的吻就落在了他的脖頸上。

那種洶湧的愛意像是滔天的水,可落在祁搖枝身上的時候又變成了涓涓細流。

祁搖枝被他的動作弄得發軟,手上沒了力氣,又落到了他的懷裏。

祁搖枝被抱着輕輕旋了個身,後背貼在了有些微涼又堅硬的地面上。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來,他不喜歡這樣髒兮兮的。

但是“謝秋光”的嘴唇又在他脖頸上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像是試探一般,嘴唇好像還有些發顫。

如今位置颠倒,他身上的人卻像是不太敢動作。

濕漉漉又柔軟的觸感在他脖頸上蔓延,祁搖枝的眼睛有些失神。

謝秋光總是這樣像小狗一樣。

但是謝秋光這樣動情,又這樣小心翼翼,祁搖枝向來是很心軟的。

他之前好像對謝秋光确實太兇了一些。

祁搖枝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麽,但是很快,細碎的吻又落在他唇瓣上,祁搖枝的呼吸也亂起來。

更加深入濕潤的親吻,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

許是意亂情迷,也許是氣氛剛好。

一吻結束,那人烏黑的眼眸顏色變得更暗了些。

看着祁搖枝軟紅的耳垂,他又含了上去,低啞着聲喃喃道:“師兄……”

那話說的實在是含糊。

祁搖枝沒有聽清,卻被那熱氣弄得發癢。

他推開身上的人,嘴唇都變得紅潤潤的,他霧蒙蒙的眼睛朝那人望着,奇怪道:“謝秋光,你今日怎麽這樣奇怪。”

本來那人也是意亂情迷,眼眸中帶着隐晦的欲望。

就連祁搖枝推開他的時候,柔軟的嘴唇都要在祁搖枝的唇瓣上輕輕研磨幾番。

聽見這話,卻好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一樣,渾身僵硬。

祁搖枝有些困惑地望着身上的人。

那人卻眼睫垂下來,遮住眼中的情緒,他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啞:“我,我不太舒服……”

實在是拙劣的借口。

他話還未說完,祁搖枝便已經将他推開了。

看到祁搖枝站起身的時候,曲霧樓方才因為情欲而升起的暖意一時之間褪得一幹二淨。

他也并未有其他動作,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因為醉酒,祁搖枝還有些站不穩,曲霧樓垂下眼眸,抿緊了唇,将搖搖晃晃的他扶住。

祁搖枝皺着眉将他的手拉開。

碰到那人的手的時候,祁搖枝還被那冰涼的溫度弄得一愣。

曲霧樓手被拂開之時心口一滞,手垂下,睫毛也垂下,要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祁搖枝醉了,可是他沒醉。

祁搖枝将他錯認成謝秋光,他心中也只是酸脹得難受,但是也可以忍耐。

但是被祁搖枝推開的時候,他像是心中裂開了一條縫隙。

明明是夏夜,明明無風無雨星光明朗,心口卻像是有呼嘯的寒風席卷而入,将他整個人凍得僵滞。

可下一瞬,祁搖枝的手便覆在了他衣襟上。

祁搖枝扯開他的衣襟,眉眼依舊是皺起來的,問道:“怎麽回事,謝秋光,你受傷了嗎?”

心口裂開的縫隙被一只手捂住,曲霧樓睫羽擡起,擡眼看着祁搖枝。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他胸前的傷口便已經撕裂開了,但是他卻像渾然沒有感覺一樣。

祁搖枝皺緊了眉,沒想到謝秋光傷得這樣重,卻還是要抱着他親來親去的。

曲霧樓垂下眼眸看着祁搖枝的發頂,随着祁搖枝的動作,他的呼吸微重了一些。

其實方才祁搖枝不提醒他,他是感覺不到疼的。

但現在就算是覺得疼,曲霧樓也沒有阻止祁搖枝的動作,只是抿了抿唇:“無事,沒有大礙。”

祁搖枝抿緊了唇,嚴聲道:“這還叫沒事嗎?血都流出來了。謝秋光,我要是不問你,你準備瞞我到什麽時候?”

從前的祁搖枝,從未以這樣的情态同曲霧樓說過話。

曲霧樓望着他,輕輕嗯了一聲,并未反駁。

祁搖枝此時也不嫌謝秋光髒了,他将人按在自己的床榻上坐下。

喝醉了酒的祁搖枝幾乎是沒經過什麽思考,就想要為人換藥。

在祁搖枝在儲物環中尋找藥粉與白紗布的時候,曲霧樓将自己肩上被魔物爪牙抓得深可見骨的傷口,換成了并不是那麽吓人的劍傷。

但是在祁搖枝看見那傷口的時候,還是吸了口涼氣。

在将曲霧樓肩上已經滲出一大片鮮紅的紗布揭了下來,祁搖枝咬緊了下唇,眼眸裏是看得見的心疼。

他還記得是剛才自己的手按在上面的。

祁搖枝有些氣,問道:“方才疼也不會說麽?”

曲霧樓抿了抿唇,只是掀着眼睫望着他。

身體力行地回答了他是不會說話的。

喝醉了之後人也是笨手笨腳的。

祁搖枝好幾次纏繞紗布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傷口處,慌亂地擡眸,問謝秋光疼不疼,卻又倏然撞進烏黑的眼睛裏。

“謝秋光”眸光灼灼,好像他并不是在為他上藥,而是在做旁的事情一般。

那目光實在是有如實質一般,讓人臉燙。

而從曲霧樓的角度,則只能看到祁搖枝的臉頰,和垂下來的,落了一小片陰影的睫毛。

最後紗布當然也是被纏得亂七八糟。

在祁搖枝有些心虛地擡起頭時,那雙眼眸也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祁搖枝怔了一下,唇形漂亮的嘴唇貼過來的時候,祁搖枝本來想要掙紮躲開的。

卻又顧忌到“謝秋光”身上的傷,最終被人抱着倒在了床榻上。

密密匝匝的親吻就落在他的眼睛上,臉頰上。

唇瓣被厮磨得發顫,忍不住咬了那人一口。

卻被趁虛而入,更加得寸進尺的侵犯,幾乎要呼吸不過來。

直至他有些無力地抓着那人的發根,才被放過。

祁搖枝氣喘籲籲地喚了一聲謝秋光,那人動作一僵,垂下眼睫,又在祁搖枝的嘴唇上啄吻了兩下。

或許是因為床榻太軟,又或許是醉酒的緣故,祁搖枝被睡意席卷,有些困倦地閉上了眼。

但是那種被親得渾身發軟的感覺卻環繞不去。

祁搖枝第二天早上醒的時候,意識回籠,混亂的回憶也鑽進腦海中。

他倏然瞪大了眼睛。

昨晚他和祝清雪祝熒喝酒……然後呢?他和祝熒一起回來?

他被人親了嗎?

後面的事情實在是太魔幻……到底是夢還是真的?

祁搖枝有些慌亂地坐起身,他的衣服還是穿得好好的,身上也沒有灰塵的痕跡。

祁搖枝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嘶地吸了一口涼氣。

“你在做什麽?”

一道微冷的聲音傳來,祁搖枝驚了一下,猛地擡頭,猝不及防看見了從門外走進來的祝熒。

祝熒的臉色不太好看,像是一夜沒睡的模樣。

祁搖枝下意識地就朝他的嘴唇看去,有些難堪地問:“祝熒,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嗎?”

“自然是我,不然還能有誰?”祝熒看着他,想起昨天夜裏祁搖枝說喜歡謝秋光,他的臉上不太好看。

祁搖枝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祝熒的臉色,看着他黑臉,心中更沉了三分。

他不會真的禽獸不如,對祝熒做了那種事情吧?

在祁搖枝的慌亂之中,祝熒又朝裏面更近了幾步。

祝熒眸光如炬,審視着祁搖枝微紅的、有些種的嘴唇和慌亂的眼睛。

祁搖枝錯開了祝熒的目光,不安地咬住了下唇,終于還是鼓起勇氣問道:“……祝熒,我昨晚親你了嗎?”

祁搖枝的聲音極低,幾乎要讓人聽不清。

他現在心中一片慌亂。

如果昨夜的不是夢,他如果真的親了祝熒……他是記得祝熒對那種事情的反感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