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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佑祈，今天怎麽就你一個人，顧君澤呢？”秦焰到了酒吧，見沈佑祈恹恹用吸管撥弄着杯子裏的冰塊，疑惑地問道。

“我沒喊他。”沈佑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聲音有氣無力的。

秦焰看着他幾秒，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跟顧君澤吵架了？”

“沒有。”沈佑祈抿了抿唇。

“說說呗，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秦焰坐到他對面，催促道。

“我問你一件事。”沈佑祈斟酌了一下詞彙，開口道，“如果一個人對你好是因為長相，你會怎麽做？”

秦焰立刻笑開了，還扒拉兩下頭發，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這不正常？畢竟本少爺長得這麽帥，愛慕者衆多也沒辦法！”

沈佑祈有些窒息，也覺得自己那個問法不對，補充道，“那他是因為你長得像另一個人呢？”

“這也無所謂吧。”秦焰大大咧咧地說道，“我奶奶喜歡我就是因為我長得跟我爸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當然，我外公看到我這張臉就煩，也因為我跟那個騙走他寶貝閨女的家夥長得太像。”

“不是！”沈佑祈被秦焰這腦回路搞得有些暴躁，“我的意思是，一個人他喜歡你，對你好是因為你長得像他前男友，你也會覺得無所謂？”

秦焰：“？？？”

“啊這，有點惡心了吧！”他滿臉都寫着拒絕，“誰要是敢這樣做，我弄不死他！”

“是吧。”沈佑祈也是這樣想的。

“你問這個幹嘛？”秦焰疑惑，他腦子轉得快，很快就反應過來，“佑祈，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顧君澤？”

沈佑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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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秦焰不相信，但回想顧君澤那些反常的舉動跟對沈佑祈無底線的寵溺，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就說呢，之前還特別奇怪來着，原來是這樣！”

“那你打算怎麽辦？”秦焰皺着眉看沈佑祈，“需要我幫你收拾他嗎？”

“收拾什麽啊收拾？”沈佑祈靠到椅背上，滿臉生無可戀，“是我主動請他幫忙，又不是他別有用心接近我，更何況我們現在只是協議結婚，又不是真結婚，他又不欠我的。”

“也是。”秦焰臉皺成一團，心裏還是不爽快。

“距離協議結束還有兩個月，忍忍就過去了。”沈佑祈舒了一口氣，“就這樣吧。”

秦焰盯了沈佑祈幾秒，試探性問道，“那個，佑祈，你是不是喜歡顧君澤？”

“哈？”沈佑祈懵逼，“你說什麽？”

“你要是真的只把顧君澤當成協議結婚的對象，這會兒應該不會這麽——”秦焰絞盡腦汁想到一個形容，“跟個怨夫似得借酒消愁？”

沈佑祈差點沒忍住把酒杯扣到他腦袋上，兇巴巴瞪了秦焰一眼，“你想死嗎？”

秦焰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哈哈，你別生氣，我就開個玩笑。”

沈佑祈煩躁得将剩下的酒直接一口悶，他腦海中控制不住地回放着顧君澤這段時間的寵溺縱容，越喝越郁悶。

到第四杯時，秦焰一把按住酒杯，“別喝了。”

沈佑祈皺眉，就要拂開他的手。

“再喝就酒精中毒了，然後隔天媒體報導沈氏集團的少東家感情出現問題，借酒消愁進醫院？”秦焰不愧是跟沈佑祈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一開口直接戳中他的死穴，“你別忘了，趙溯辰跟周書影馬上就訂婚，這節骨眼上你要是出事，信不信別人直接把這兩件事聯系起來，然後把你釘到恥辱柱上？”

沈佑祈酒醒了大半，“我不喝還不行嗎？”

秦焰看着他這模樣，心裏也不是滋味，又不知道怎麽勸說，最後只能拍了拍沈佑祈的肩膀，“兄弟，節哀。”

沈佑祈朝他翻了個白眼，“我明天還要上班，走了。”

“我送你。”秦焰跟着起身。

“不用，我帶了司機。”沈佑祈擺擺手，腳下發飄往外走。

秦焰不放心，直到沈佑祈上車，這才放心。

路上，沈佑祈看着窗外燈火輝煌的熱鬧景象，腦海中克制不住地浮現出顧君澤為他做的樁樁件件，情緒再次提落下去。

車停穩後，沈佑祈拒絕了司機的攙扶，搖搖晃晃着進屋。

沒走幾步就看到等在門口的顧君澤。

他眼神仿佛被燙到，下意識避開，打算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往樓上走。

“小祈。”顧君澤快走幾步到他面前，想拉住他的手，都快碰到了又縮了回去。

這模樣像極了惹主人生氣又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的狗子，可憐巴巴的，“我們能聊聊嗎？”

沈佑祈想硬氣一點說跟他沒什麽好說的，但對上顧君澤祈求的目光，實在開不了口，他抿了抿唇，問道，“聊什麽？”

“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顧君澤垂着眼眸，輕聲問道。

“沒有。”沈佑祈酒喝得有點多，站不住，走到沙發旁邊坐下。

“那你這段時間為什麽都不理我？”顧君澤定定地看着他，執拗地想要一個說法。

沈佑祈随口扯了個借口，“沒不理你，就是心情不好，不想說話。”

“抱歉，前段時間我太忙了，都沒顧得上你，以後會注意的。”顧君澤蹲到他旁邊，“我今天做了椰奶凍，要不要吃點？”

“不用。”沈佑祈搖頭，“你以後專心忙工作就行，我想吃什麽會自己買，實在不行讓家裏的廚子做。”

“可是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麽。”因着蹲着的緣故，顧君澤說話時需要微微仰頭，這樣更像那種溫順又粘人的大型犬。

沈佑祈狠不下心拒絕，敷衍道，“随便你吧。”

“好。”顧君澤連忙順着杆子往上爬，“你等一下，我去給你熱杯牛奶。”

沈佑祈看着他歡快的背影，突然後悔跟顧君澤走得太近，甚至提出練習戀愛的提議，以至于現在沒辦法徹底拉開距離。

他擡手揉了揉發疼的眉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心好累。

沒幾分鐘，顧君澤端着一個托盤過來，上面放着熱牛奶和椰奶凍，還有一個精致小巧的銀色叉子，“沈叔叔說你不喜歡吃椰蓉，我就沒放，用椰子碎代替，你嘗嘗看味道怎麽樣。”

拿都拿來了，再說不吃未免太過分，沈佑祈嘆了一口氣，在顧君澤期待的目光中叉起一塊椰奶凍，只一口便喜歡上了，“挺好的。”

“你喜歡就行。”顧君澤莞爾，“我下午還跟着教程學了姜汁撞奶和雙皮奶，明後天給你做？”

“真不用——”沈佑祈還要拒絕，緊接着懷裏就被塞了個藍色的小禮物盒。

“我這次做了抹茶曲奇和巧克力曲奇，還有牛軋糖，都封好口了，你無聊的時候可以拿着吃。”顧君澤眼睛亮晶晶的。

沈佑祈：“......謝謝。”

“你不需要跟我說這兩個字，能為你做些什麽是我的榮幸。”顧君澤仿佛打開了什麽奇怪的開關，甜言蜜語張口就來。

沈佑祈下意識捏了捏他的臉，狐疑道，“你真的是顧君澤？”

“怎麽了？”顧君澤眨了眨眼。

“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沈佑祈鼓了鼓腮幫子，小聲吐槽。

“有嗎？”顧君澤微微歪頭，滿臉純良無害。

喝完熱牛奶，吃完椰奶凍，顧君澤将餐具收拾好了去廚房清洗。

他又不是家裏拿工資的傭人，沈佑祈幹不來吃飽喝足拍拍屁股走人的缺德事，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顧君澤戴好手套，再穿圍裙，結果手套太厚實，折騰半天都沒系上，沈佑祈看不過眼，上前幾步，“我來吧。”

“謝謝。”顧君澤乖巧收回手，沖他感激地笑了笑。

沈佑祈臉頰不自覺泛紅，他三兩下系好蝴蝶結，然後退開，站在旁邊看顧君澤洗刷杯子。

幾分鐘後，沈佑祈突然開口，“那個，有件事我想問你。”

“什麽事？”顧君澤關掉水龍頭，轉身看他。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沈佑祈終于下定決心問出這個問題。

顧君澤有些錯愕，“怎麽突然說這個？”

“就有些好奇。”沈佑祈單手插兜，盯着窗外的月亮，臉微微繃着，“你不想說也沒事。”

顧君澤眉眼彎彎，“沒什麽不好說的，因為我喜歡你，跟你在一起很開心。”

沈佑祈盯了顧君澤幾秒，确定他沒有撒謊，稍稍得到了安慰。

他嘴角輕笑，表情也明媚了許多，“算你有眼光。”

沈佑祈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也挺喜歡你的。”

顧君澤眼睛陡然發亮，差點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

沈佑祈下一句接了上來，“有時候感覺你很像我媽媽。”

顧君澤：“......”

“哈哈，打個比方，我沒真的把你當媽。”沈佑祈連連擺手，解釋道。

“我知道。”顧君澤打開水龍頭，繼續洗杯子，心中有些惆悵。

但他想到那滿滿當當記錄了三頁紙的戀愛寶典，又重新有了鬥志。

沈佑祈進卧室後對顧君澤揮了揮手，“都十一點多了，你早點睡，晚安。”

顧君澤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後只說出兩個字，“晚安。”

門關上後，他在外面站了許久，确定沈佑祈不會再開門給他一個晚安吻，這才垂頭喪氣回到房間。

沈佑祈剛準備洗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佑祈，你到家了嗎？”接通後，秦焰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

“嗯，到家了，準備睡，你還有事？”沈佑祈笑着問道。

“沒什麽，就是有點不放心。”秦焰撓了撓頭，“你沒跟顧君澤打起來吧？”

“好端端的我跟他打什麽？”沈佑祈哭笑不得。

“你不是說他把你當替身嗎？”秦焰聽着沈佑祈這輕松歡快的語氣，有些懷疑人生。

“之前是我鑽牛角尖，現在想通了。”沈佑祈左手拿着手機，右手打開禮盒，看到裏面漂亮的藍色妖姬和白玫瑰，忍不住笑了，他繼續道，“你說得對，顧君澤他對我好只不過是愛屋及烏，就像你外公看到你就想到你爸，然後不耐煩一樣。”

“他要麽是找不到那個小男孩兒的聯系方式，要麽是那個小男孩不在人世，才會對我這麽好。”沈佑祈有些唏噓，“他也怪可憐的，我就不要給他雪上加霜了，左右我是占便宜的那個。”

秦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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