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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從墓園出來，沈佑祈主動牽住顧君澤的手，給他灌雞湯，“你外公和媽媽肯定想你過得健康喜樂，現在大仇得報，以後也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好好生活才是王道。”

“嗯。”顧君澤嘴角輕翹，他看向沈佑祈的眼中滿是缱绻深情。

要是沒有這個人，他要麽越過那條線跟趙父共沉淪，要麽報完仇一輩子活在空虛痛苦之中。

怎麽可能像現在這樣行走在陽光下，還能感受到這世間的溫暖和快樂？

沈佑祈見他把話聽進去，這才松了一口氣，又笑着轉移話題，說起其他事來。

顧君澤時不時應答兩句，氣氛倒也和樂。

墓園回公司的途中，他們找了家飯店随便對付了兩口。

車停到顧氏集團樓下，顧君澤盯了沈佑祈幾秒，突然開口，“佑祈。”

“怎麽了？”沈佑祈擡眼看他，表情有些疑惑。

顧君澤張開雙臂，将他擁進懷裏，真誠道，“謝謝。”

沈佑祈不太習慣這種煽情的氛圍，但想到顧君澤一路過來的荊棘與痛楚、孤獨與彷徨，沒将人推開，還伸手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雖然一個字沒說，心意卻傳達了過去。

因着姿勢的緣故，沈佑祈只當自己在給粘人的大狗狗順毛，絲毫沒有看到顧君澤眼中那濃郁得讓人心驚的偏執和占有欲。

“好了，顧氏集團還有一堆事等着你處理，早點忙完我們一起回家。”沈佑祈等了幾分鐘，見顧君澤還不松手，哭笑不得地說道。

“嗯。”顧君澤應了一聲，依依不舍地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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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後，他站在門口，目送沈佑祈離開，這才嚴肅着臉疾步進了大門。

趙父锒铛入獄給顧氏集團帶來很大的沖擊，不過顧君澤早有準備，沒多久便讓顧氏集團便重新步入正軌。

顧君澤本來就是顧氏集團板上釘釘的繼承人，趙父又锒铛入獄，接管他權力的趙溯越又是顧君澤這邊的，因此整頓過後，整個顧氏集團正式變成他的一言堂，之後開展新的合作也順暢了許多，沒了那麽多阻礙，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發展。

股價短暫地跌過之後，又因為他的幾個決策瘋漲起來。

年關将近，沈氏集團跟顧氏集團越發忙碌，沈佑祈懶得折騰，索性去顧君澤在市中心買下來的那套公寓生活，上下班只要十幾分鐘。

沈父沒他那麽嬌氣，在辦公室的休息室湊合了幾晚上。

顧君澤本來想負責三人的夥食，沈佑祈舍不得，便讓管家一天三頓地送飯，冰箱裏也常備着吃的。

直到大年三十下午，他們才真正有了空閑時間。

沈家沒別家那麽多事，下午就給管家司機等放了假，讓他們過完年再過來。

沒外人在場，沈佑祈徹底放飛自我，一進門便蹬掉皮鞋換上拖鞋往客廳裏跑，解開外套後随後往沙發背上一甩，整個人沒骨頭似得躺了下去。

沈父瞅着他這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啞然失笑，微微扭頭就見顧君澤彎下腰将他七零八散的鞋子拿起來放到旁邊的鞋架上，然後走到沙發邊拿起外套挂上，擔心沈佑祈着涼，又打開茶幾下面的抽屜找出毛絨披風給他扣上。

做完這一切後去廚房洗了手，又端着水果出來給沈佑祈削蘋果。

自家寶貝兒子則跟大爺似得抱着手機玩游戲，蘋果丁喂到嘴邊才纡尊降貴吃一口，甚至指使顧君澤給自己弄其他水果。

饒是沈父重度兒控，此刻也有些心疼這顆主動在豬圈裏紮根的翡翠白菜。

他腦海中突然冒出一首歌：小白菜，地裏黃......

不過顧君澤表情雖然跟平時沒什麽差別，嘴角卻隐隐帶着些許弧度，看向沈佑祈的眼神也滿是寵溺，顯然很喜歡這種照顧自家寶貝兒子的感覺。

沈父便沒有多嘴，笑了笑拿了公文包去書房，打算趁着有空再看幾份文件，不在這裏當電燈泡。

沈佑祈打了幾局游戲，覺得沒意思，此時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他閑着無聊，便張羅着貼門聯和窗花。

“高的地方就不用貼了，不安全。”顧君澤一個沒看住，扭頭就見沈佑祈踩到沙發靠背上踮着腳貼窗花，心瞬間揪了起來，他忙不疊說道。

“怎麽會，我有經驗——哎！”沈佑祈話音剛落，腳一滑，直接往後仰。

顧君澤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接住，還有些心有餘悸。

就沈佑祈剛跟那個姿勢和力度，後腦勺妥妥的着地，運氣差點說不定當場人就沒了。

“以後不許做這麽危險的事情，聽到沒有！”顧君澤厲聲呵斥道。

沈佑祈被他罵得縮了縮脖子。

沈父聽到聲音，從書房出來，都不用問，看這情況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

然後，沈佑祈就被這兩人嚴肅地訓了半個多小時，再三保證不會做這種危險舉動才罷休。

顧君澤緩了一會兒，劇烈跳動的心态平複下來，緊接着又有些後怕。

他抿了抿唇，盯着老老實實站在地板上貼窗花的沈佑祈，拿着熱牛奶走了過去，主動搭話，“累嗎？要不要歇一會兒？”

“不用，馬上就貼完了。”沈佑祈接過檸檬蜂蜜水喝了幾口，笑着回答道。

“抱歉，剛剛是我反應太過激，你別生我的氣。”顧君澤垂下眉眼，誠懇道歉。

沈佑祈啞然失笑，“要不是你接得及時，我肯定摔地上了，謝謝你都來不及，為什麽要生氣？”

“我态度不好，以後不會這樣了。”顧君澤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沈佑祈見他這樣，忍不住嘆氣，他将顧君澤按到沙發上，然後蹲下來，認真說道，“我都說了，你沒錯，所以不要自責行不行？”

“阿澤，你能不能硬氣一點？性子怎麽這麽軟，在外面也這樣會被欺負死的！”

想到之前去顧氏集團看到顧君澤被趙溯端指着鼻子罵的場景，沈佑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樣一個仿佛面團捏的人，沒他護着可怎麽好喲。

“你不生我氣就好。”顧君澤看了沈佑祈一會兒，見他真的沒有把剛剛的話放心上，緊繃的臉這才舒緩起來。

“我生誰的氣也不可能生你的不是？”沈佑祈小流氓似得摸了一把他的臉，眉眼彎彎。

“好啦，大過年的開心年，給爺笑一個？”

顧君澤繃不住，輕笑出聲。

沈父剛從廚房出來就聽到自家寶貝兒子這惡霸調戲良家婦男的臺詞，哭笑不得。

又見顧君澤不惱，反而縱容着沈佑祈，眼中滿是歡喜。

吃完水餃，差不多到了七點。

沈家過年有守歲的習慣，往年家裏只有沈父跟沈佑祈二人，十分冷清，如今多了個顧君澤，雖然沒熱鬧到哪裏去，卻奇跡般地溫馨了許多。

沈父手機響了起來，關系不錯的合作夥伴打電話來拜年，接完一個又一個，他忙得停不下來。

沈佑祈翻騰着客廳裏買的年貨，看到其中幾個小盒子，眼睛瞬間亮了。

他戳了戳顧君澤，語氣中透出濃濃的興奮意味，“走，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顧君澤好奇地跟過去，沈佑祈走到門口，手剛搭上門把手，頭上就多了一頂帽子，不等他反應，脖子上也被纏了條圍巾，最後身上又加了件厚披風。

沈佑祈嘴角微微抽搐，“......你是想捂死我嗎？”

“你穿得薄，家裏有暖氣沒事，外面零下，晚上風大，冷。”顧君澤耐心解釋道。

“那你怎麽不多穿點？”沈佑祈鼓了鼓腮幫子，抗議道。

顧君澤應了一聲，也套上外套。

沈佑祈哼哼唧唧，這才滿意。

沈父打着電話，瞥到兩人的互動，忍不住笑了，緊接着眼睛又有些濕潤。

他很快調整好心态，繼續跟生意上有往來的對象聊天。

出去後，沈佑祈掏出打火機，然後神神秘秘拿出來一個盒子。

顧君澤眉頭微皺，以為沈佑祈被人帶壞想抽煙，正要制止，手裏就被塞了一個東西，“嗯？”

垂眸一看，這東西雖然細細長長，但下面是細鐵絲，上面是灰色的摸着有些硬的東西，怎麽看都不像香煙。

“你過來點。”沈佑祈打了下火，外面風太大，很快便吹滅了，他皺了皺鼻子，對顧君澤招手。

顧君澤依言湊過來，還體貼地站在風口幫忙擋着風。

沈佑祈用手護着打火機，這下很快就點燃了顧君澤手裏那根東西。

一時間，絢爛的火花從黑暗中綻放開來。

沈佑祈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眸子熠熠生輝，漂亮極了，“這個估計是買年貨比較多，商家送的贈品，往年可沒有。”

“就算有，你也不會買。”顧君澤不知道想到什麽，含笑說道。

“确實，這東西叫仙女棒，女孩子喜歡得多一點，我小時候更愛玩摔炮，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廠家生産拿東西。”說到這個，沈佑祈還有些唏噓。

顧君澤握着仙女棒，嘴角輕翹，“肯定有。”

“嗯？”沈佑祈茫然，不懂顧君澤為什麽這麽信誓旦旦。

就見下秒顧君澤從口袋裏掏出幾個做工粗糙的小盒子，上面還有五顏六色的幼稚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