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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你怎麽會有這些東西？”沈佑祈眼睛瞬間亮了，立刻将仙女棒扔到一邊。

打開後，一個裏面裝着紅黃白綠四種顏色跟小蝌蚪似得帶着小尾巴的摔炮，另一種是跟鞭炮差不多但沒有引線的摔炮，滿滿的都是童年記憶。

“我猜你會喜歡，就準備了幾盒。”顧君澤微笑着說道。

沈佑祈十幾年沒玩過這個，立刻抛棄了仙女棒，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個摔炮，用力往地上擲去。

“啪”一聲響，在寂靜的黑夜裏特別明顯。

“哇，真的能響！”他扭頭看向顧君澤，眼睛裏滿是喜悅的光芒，開心地仿佛得到糖果的小孩兒。

“喜歡就玩，我這裏還有很多。”顧君澤眼中滿是寵溺。

沈佑祈應了一聲，他自己玩還不過瘾，又拉着顧君澤一起。

沈父聽到外面噼裏啪啦的聲音，有些疑惑。

沈家老宅雖然不在市區，卻也在山上，樹木花草衆多，秋季地上也積攢着很多落葉，特別容易引發火災，因此從不燃放煙花炮竹。

他循着聲音出去，就見沈佑祈開心地拿着什麽東西往地上扔，一扔就是一響。

顧君澤則笑眯眯站在旁邊看他玩。

沈父輕笑，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顧君澤想了什麽主意讨自家兒子歡心，沒去當電燈泡，搖了搖頭繼續跟合作夥伴寒暄。

沈佑祈玩夠了，才拉着顧君澤回屋。

他捧着暖呼呼的檸檬蜂蜜水小口小口喝着，順便打開電視，歪在顧君澤身上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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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模樣像極了慵懶的貓兒，似乎輕輕撓一下下巴，就會眯起眼睛，發出舒服的咕嚕聲，特別讨人喜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不覺快到十二點。

電視裏響起倒計時，沈佑祈也來了精神，慢慢坐直身體。

“铛——”一聲，家裏的擺鐘響了起來。

“爸、阿澤，新年快樂！”沈佑祈搶先開口，笑眯眯喊道。

“沈叔叔、小祈，新年快樂。”顧君澤也鄭重回到。

“新年快樂。”沈父笑着掏出兩個紅包，分別遞給沈佑祈跟顧君澤。

沈佑祈麻溜地接過來，眉開眼笑拆開，看到裏面厚厚一沓紅鈔票，撲上去抱住沈父，“謝謝爸！”

顧君澤擡起頭，表情有些無措，“沈叔叔，這個——”

“只要家裏還有長輩，小輩不管多大都有紅包拿，這是我們沈家的規矩，你收着吧！”沈佑祈打斷他推辭的話。

“小祈說得沒錯，哪兒有小輩不收紅包的？”沈父也跟着勸道。

顧君澤捏緊紅包，聲音有些沙啞，“謝謝沈叔叔。”

“這樣才乖。”沈佑祈笑嘻嘻捏了捏他的臉，眼角眉梢俱是笑意，他變戲法似得掏出兩個盒子，一個給沈父，一個塞到顧君澤手裏，“新年禮物。”

顧君澤受寵若驚，接過來之後也将早就準備好的禮盒遞了過去。

他打開禮盒，一枚價值不菲的黑寶石胸針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喜歡嗎？”沈雲逸壓上他的肩膀，笑着問道。

“嗯。”顧君澤點點頭，又補充道，“很喜歡。”

“我看到這個胸針的時候就想到了你。”沈佑祈嘴角輕輕上揚，“它跟你的眼睛一樣漂亮。”

顧君澤喉結上下翻滾了一下，指尖輕輕顫動。

要不是沈父還在旁邊，他恨不得摟住沈佑祈的腰将人禁锢在懷裏，然後對着那張總是說出甜言蜜語的嘴用力吻下去。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合他心意的人？

“下次出席宴會，別忘了戴。”沈佑祈拍了拍顧君澤結實的胸大肌，俏皮地對他眨了眨眼睛。

顧君澤強忍沖動，認真應道，“好。”

一旁的沈父：“......”

他在這裏真的很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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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早了，三人簡單聊了幾句，便拿着禮物各自回屋。

洗漱完出來，顧君澤穿着浴袍坐到椅子上，輕輕撫摸着沈父給的紅包和沈佑祈送的黑寶石胸針，眼神溫柔得幾乎能滴下水來。

他已經記不清上次這樣開心地過年是什麽時候，也記不清多久沒有收到過代表長輩祝福意味的紅包。

似乎從母親去世後就再也沒有過。

跟外公住的時候，逢年過節家裏總是籠罩着愁苦與憂傷。

再後來去到國外，哪怕有人照拂，心裏依舊滿是寂寥與蒼茫。

顧君澤握着胸針，看了不知道多久，緩緩低頭，在上面落下虔誠的一吻。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

哪怕沈佑祈不願，他死皮賴臉也要将人留住。

顧君澤輕輕舒了一口氣，從外套口袋裏掏出兩盒仙女棒，然後找出打火機。

“咔噠”一聲，一簇橙黃色的火苗冒了出來。

他将仙女棒湊過去，“刺啦”一聲，耀眼的白光閃爍開來，繞着仙女棒本體四處亂竄，特別漂亮。

顧君澤關了燈，輕輕晃了一下仙女棒，就見一道白色流光劃過空氣，仿佛魔法師手中神奇的魔法棒。

他想起剛剛在屋外，沈佑祈玩仙女棒時歡樂的模樣，嘴角輕輕勾起。

外公，母親，新年快樂。

還有，你們也不用為我擔心，我現在真的很幸福。

顧君澤在心裏悄悄說道。

次日清晨，顧君澤在生物鐘的催促下早早地醒了，簡單洗漱過後，便下樓做早飯。

他先用網兜從魚缸裏撈出一小盆活蝦，開背去蝦線後剝殼去頭，緊接着蔥姜料酒腌制去腥。

再從冰箱裏拿出新鮮的玉米棒子，剝好後放到碗中清洗瀝水備用。

最後将淘好的米跟蝦仁玉米粒一起倒進砂鍋中，加水烹煮。

這些做完了，顧君澤又翻找出面粉黃油等東西，打算烘烤些小點心，給沈佑祈閑着無聊時吃着玩。

揉面團的時候，外面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沈叔叔，粥還要一會兒，我蒸了一小籠蟹黃湯包，這個馬上好。”顧君澤禮貌地說道。

“嗯。”沈父點點頭。

往年過年要麽廚師提前做好菜放冰箱裏，到飯點放微波爐熱一下就行，要麽提前在酒店預訂好，讓人送來。

今年家裏多了個會做飯的，倒是不用那麽大費周章。

可瞅着顧君澤忙前忙後，沈父實在做不來等着吃飯的事。

想幫忙吧，他又沒怎麽下過廚，估計會越幫越忙，面上便帶了幾分尴尬。

顧君澤性子雖然冷，卻不是不通人情世故，更何況沈父還是沈佑祈的父親，平時相處時更是十二萬分的小心。

他很快就察覺到沈父的心思，便主動搭話轉移注意。

有他起頭，沈父便很快放松下來，聊着聊着話題就飄遠了，“君澤，你現在跟小祈到哪一步了？”

顧君澤剛把面團放到烘焙紙上，聽到這話，動作一頓。

“小祈這孩子被我寵壞了，之前他跟趙溯辰談戀愛，我特別不放心，才會拖着他們，就怕我有個萬一，他被人欺負。”沈父說起這事，唏噓不已，“但你跟趙溯辰不一樣，小祈交給你，我沒那麽多顧慮。”

無論是人品還是秉性，顧君澤都沒得說。

而且他本身有能力，不需要吞并沈氏集團也能将事業發展好。

更別提顧君澤的血脈至親就是被趙父那口蜜腹劍的陰險小人害死，他憎惡趙父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效仿趙父做同樣的事情？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顧君澤是發自內心地喜歡沈佑祈，也有本事給沈佑祈遮風避雨。

沈父這話完完全全是真心，不摻一絲虛假。

“我看小祈也不像讨厭你的樣子，他不主動，要不你加把勁，早點把人追到手？”沈父試探性說道。

從前沈佑祈跟趙溯辰談戀愛，他防狼似得放着趙溯辰，生怕自家水靈靈的小白菜被人拱了。

如今換成顧君澤，他只恨自家白白胖胖的小豬仔兒不給力，放着這麽優質的翡翠白菜不啃，還得翡翠白菜追在屁股後面跑。

也不知道算不算風水輪流轉。

顧君澤忍俊不禁，他點點頭，承諾道，“沈叔叔放心，我會努力的。”

“那就好。”沈父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鼓勵。

蒸籠冒起白煙，顧君澤脫下手套，掀開鍋蓋用夾子夾了六個，又給沈父倒了杯現榨豆漿，“沈叔叔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行，你繼續忙，我不煩你了。”得到保證，沈父端着托盤眉開眼笑地出去，甚至想哼首小曲兒。

半小時後，砂鍋的鍋蓋被水蒸氣頂得翻騰起來。

顧君澤将火調小，然後用木勺攪拌防止黏鍋，差不多過去十幾分鐘，才熄了火。

他解下圍裙，洗幹淨手後出了廚房，“沈叔叔，佑祈還沒起床嗎？”

“這個點他估計還在睡。”沈父看了一眼時間，說道。

“我去喊他。”顧君澤微微颔首，便上了樓。

“行。”沈父點點頭，對此樂見其成。

輕輕一壓，門把手發出“咔噠”一聲，然後就被打開了。

屋內一片漆黑，只有窗簾縫隙隐約露出絲絲光亮。

顧君澤站了幾分鐘，等眼睛适應了光亮便擡步進去，他沒有貿然打開大燈，也沒有直接拉開窗簾，而是點亮床頭昏黃的小夜燈。

沈佑祈此刻睡得正香，他臉紅撲撲的，厚密卷翹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小片陰影，像極了孔雀的尾羽，特別漂亮。

顧君澤沒忍住，伸手輕輕撥弄了一下，然後輕聲喚到，“小祈，該起床吃早飯了。”

沈佑祈眉頭微皺，翻了個身繼續睡。

顧君澤輕笑一聲，拍了拍被子，“聽話，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實在不行吃完再睡也一樣。”

沈佑祈不堪其擾，直接将腦袋鑽到被子裏。

顧君澤哭笑不得，将被子打開一條縫隙，放柔聲音哄道，“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蝦仁玉米粥，真的不起來嗎？”

“你們先吃，我再睡一會兒，等下就起來。”沈佑祈總算有了動靜，但到底沒戰勝睡意。

“還有芒果雙皮奶，等下再煮點奶茶放點爆爆珠上去？”顧君澤繼續用美食誘惑他。

沈佑祈瞬間清醒，腦袋立刻從被子裏彈了出來，聲音也透出濃濃的驚喜意味，“奶茶？爆爆珠？”

“嗯，我特意買了紅茶和牛奶，試過幾次味道還不錯。”顧君澤幫他把亂糟糟的頭發理順，補充道。

“但是我真的好困。”沈佑祈扁了扁嘴，哼哼唧唧撒着嬌。

顧君澤心都要化了，他思考片刻，提議道，“要不我把粥端上來，再拿個小桌子，你在床上吃？”

能讓潔癖的處女座做出這種決定，顧君澤對沈佑祈是真愛無疑。

沈佑祈瞬間萎了，他再懶也做不出不洗臉不刷牙在床上吃東西的事，掙紮片刻，扒拉了一下頭發，還是決定起身。

得虧沈家有暖氣，卧室裏暖呼呼的，不然冬天起床堪稱酷刑。

“我下樓盛粥。”顧君澤含笑看他進衛生間，這才出去。

“小祈醒了？”沈父聽到腳步聲，下意識擡頭。

“嗯，馬上就過來。”顧君澤笑着回答道。

沈父這次沒有幹看着，他廚藝不行，端個盤子還是可以的，于是上前幫忙。

等早飯全部上桌，沈佑祈也收拾完下樓來了。

吃完早飯，他去跑步機上走了一會兒消食，然後跑到廚房用那種期待的眼神看着顧君澤。

顧君澤笑着打開冰箱，拿出昨天下午做好的芒果布丁，往上面倒了煮開的奶茶，又加了些許爆爆珠和椰果等小料進去，最後插上勺子，讓沈佑祈拿去吃。

這時烤箱發出“叮”的一聲，餅幹烤好了。

打開後，裏面散發出濃郁的香味，沈佑祈饞得不行，眼睛裏都閃着光。

顧君澤這次烘烤的種類比較多，除了沈佑祈愛吃的巧克力抹茶曲奇，還烤了些粗糧餅幹，沈父比較喜歡後者，平時也會帶些在身上，有時候比較忙，來不及吃飯，就會吃幾塊墊墊肚子。

顧君澤深谙“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須抓住男人的胃”這個道理，沒少在吃食上面下功夫，因此将沈家父子拿捏得死死的。

見沈佑祈跟沈父很喜歡自己做的點心，他眼中帶了幾分志在必得。

......但很快就被打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