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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識過後,一切恢複平靜。
班級中,成善拿着筆久久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麽,放學走在路上,也有些心不在焉。
“成善”,聞聲看去,顧言濮在後面跑着,很快追上自己。
顧言濮喘着氣,眼鏡被白霧遮住,成善遞去紙巾,“什麽事這麽急?”
戴上眼鏡後,身前的人既清晰又明亮,顧言濮露出笑意,像含苞正在綻放的花骨朵,“上次你問我以後想做什麽,我想好了”
難得見他外放情緒,成善也笑起來,邊走邊聊,“那你想做什麽?”
“幼師,我想做幼師”,顧言濮并不覺得自己的夢想可笑,反而能和成善推心置腹地交流,很是真誠。
不得不說,成善很意外,這個意外并不是顧言濮把幼師作為自己的職業,而是他再說着時,仿佛撇去浮華的藍鑽石,随之散發着熠熠生輝的湖藍色光芒。
成善由心為他感到高興,“恭喜你”
回到家,顧言濮總覺得今天成善對自己的笑,和以往都不同,只是憑感覺,好像更真實...自己再想什麽啊。
寒假第一天,成善收到符源羽邀約:道館吃火鍋,他還特意提到帶上黎雲。
再去道館之前,成善和黎雲來到華茂大夏,又是同樣的櫃臺,取到預約的禮物。
黎雲看着生日蛋糕,問,“是誰要過生日嗎?”
“唐立,他的生日在三月,非要羽哥給他過生日,但羽哥開學不方便,只能提前給他過了”
黎雲有些慌張,“我沒有買生日禮物,現在去看看吧”
成善勾起一絲神秘的笑,“不用買,禮物早就準備好了”
到達道館,符源羽拿着粉紅泡泡袖法式長裙,眼睛閃着異常的光,“阿立,今天是個大好日子,穿着喜慶,你看這腰線多合适,快去換上”
唐立格鬥太差,被唐山魚拉去學武術,許久不見,身形線條着實比之前好看很多。
唐立拎着裙子,很是一言難盡,瞅見黎雲,指着他大聲嚷嚷道,“黎雲又秀氣又白,他更适合好不好”
後背一陣激靈,黎雲有些害怕地扯住成善的衣角。
符源羽的聲音像幽靈似的,“可是哥哥只想看阿立穿”
“咦”,胳膊猛起雞皮疙瘩,唐立狠狠搓着,拉開房間的門。
符源羽招手一晃,轉身走進廚房。
上一次來這裏很匆忙,這次黎雲有足夠的時間參觀,“姐姐,這是學長的家嗎?’
“這是唐立爸爸開的道館,他們在這裏工作也在這兒生活”
“道館?”黎雲好奇地眨眨眼,手指着拳擊沙袋,雙手依次輪流出拳,“是這樣的嗎?”
成善捂住額頭,掩飾不住的笑,黎雲這蠢蠢萌萌的樣子,好像狗狗舉起小腳,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在沙袋上蹦跶。
黎雲閃着純真的眼神,一臉迷惑,不知道成善笑什麽。
“走遠一點,我示範給你看”
只見成善助跑,身體騰空起飛,腳掌擊中沙袋,咻地一下高高揚起,側身劃過,曲身穩穩落在地面。
第一次見這陣仗,黎雲愣神,嘴巴難以置信地張大,“姐姐太厲害了”
符源羽端着菜出來,“這是花架子,成善,和哥過兩招,看看哥新學的招式”
黎雲盤腿而坐,很是乖巧待在旁邊,只見成善、符源羽一人一招互相過手,兩人穿梭着時上時下,出招的動作像風一樣快。
符源羽被成善一擊過肩摔,那沉重的悶聲,黎雲很難估測他們的力量有多大。
幾番過後,符源羽抓住成善的手臂,輕輕旋轉,折住小臂扣在後背上。
成善無法掙脫,便輸了。
道館頂部的光十分照亮成善額頭上的汗水,黎雲瞳孔微微擴大。
成善和符源羽聊着,那毫無遮掩的笑,如明珠璀璨,手不自覺附上跳動的心髒,姐姐好美啊。
這時,唐立從房間出來,手扯着裙子,身體一扭一扭的,“這高跟鞋我穿不穩,來個人扶我啊!”
唐立腳跟一歪,伸手抓着旁邊的鐵架,結果太過用力,使鐵架直直向下倒。
黎雲轉頭,驚恐地盯着倒塌的架子,那金屬銀色的光澤,仿佛死神揮動的鐮刀。
這一刻,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電光雷閃間,成善沖進鐵架下,一把抓住黎雲埋進身體裏,從後背緊緊環抱着他。
一分鐘後,鐵架沒有倒下,被符源羽把持住,停在空中。
唐立連忙跳起來,幫着扶住架子歸回原位,對黎雲連連說對不起。
黎雲神情滞留,成善跪在他的面前,很是緊張,“被吓到了嗎?”
聽見姐姐的聲音,黎雲擡起頭顱,下意識抓住她的手臂,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符源羽把鐵架推得遠遠的,見黎雲安然無恙,松了一氣。
這件意外很快過去,吃飯的時候,唐立戴着金黃色的假發,塗上鮮豔的口紅,除了滿臉的仇怨,簡直就是鎮館之寶。
大家的笑聲要捅破天,符源羽拿着手機,閃光燈360度無死角環繞‘鎮館之寶’。
“謝謝阿立滿足哥哥這個小小的願望,真是太棒了,哈哈哈哈”
唐立憤怒地撤掉假發,“到底是你過生日還是我過生日!”
“你過,你過...”,成善捂着肚子,把假發撿起來戴回他的頭上。
深夜,唐山魚從外面回來,踩在地板上,腳底板滑滑的,黑暗中定睛一瞧,是女人的長發!還有一只手爬着抓住自己的腳,大叫起來,“進鬼了!
回家路上,成善捂着肚子還在笑,眼淚花都擠出來。
兩人站在門口,下起雪來。
成善擺擺手,“早點回去睡覺吧,笑得我肚子疼”,推開大門,手又收回來。
“你不走嗎?”,黎雲一動不動,眼神沒有移開過自己,成善伫立原地,風雪交雜落在頭上。
黎雲搖搖頭“我怕今晚的姐姐明天就不見了”
成善使勁薅了薅他的頭發,直到像小狗的卷毛才停手,“學校瑞安靜的我,道館裏随性的我,這些都是我,只是你見到最多的是我在學校的樣子”
黎雲抓着打亂頭發的罪魁禍手,那皮膚的溫度仿佛可以感受到血液的流動,就像那一刻,自己聽到了身後之人猛烈跳動的心跳聲。
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黎雲直說道,“我更喜歡道館的姐姐”
成善愣了一下,大腦率先呈現的是一顆跳動的心髒。
受驚般縮回手,她知道,浮現的心髒不是自己的,而是抱着黎雲時,真真切切感受到他撲通撲通的聲音。
雪花漫天飛舞,速度旋急,甚至刮起龍卷似的風。
成善緊緊注視黎雲,有意識地抓住他,心中竟然害怕他像上一次不辭而別,就這樣消失在風雪中。
寒冷的溫度就像扳手,憑借蠻力,終于讓自己正視一直逃避的東西。
魂魄回歸身體,黎雲哆嗦着嘴皮,很是恐懼,怎麽就說出來了呢,姐姐不說話是厭惡自己了嗎?覺得這份感情很惡心嗎?
嘴角揚起諷刺的笑,也對,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很惡心的人,和蟑螂一樣肮髒膽小,面對欺辱只會軟弱地承受,孤立于這個世界,變态地窺視別人的生活。
成善不知為何心尖揪緊着一疼,對方肉眼可見地意志消沉,手掌‘啪’地擊中他的臉頰,大喊一聲,“黎雲!”
臉火辣辣地疼,黎雲緩緩擡頭,在成善的話中,那純黑的眼眸在昏黃的路燈下,漸漸彙聚光暈,急急泉湧滾燙而猛烈的淚水。
風呼地一聲刮起,卷着成善的聲音倉皇而逃,為自己不合時宜地出現而感到抱歉。
“你做的飯很好吃,你的笑容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你像一只小狗闖進我的心裏,時時刻刻出現在我的眼前和想象中”
“三年級回家沒有見到你,整整六年,放學以後我站在路口看着對面,再想今天能見到你嗎,上天給我開了一個玩笑,等待中沒有遇見你,卻毫無預料的時候,把你送到我的眼前”
“那些人欺負你,我憤怒地暴揍他們一頓,你沒有父母照顧,我很難過,這麽久,你是怎麽生活的呢”
“見到你媽媽照片那一刻,我非常愧疚,明明早就答應不會讓你一個人,但還是來晚了很久,對不起”
黎雲使勁搖頭,灑落的熱淚灼傷了冰雪,他不要姐姐的道歉,她不應該道歉。
“那個鐵架子,我寧願倒在自己身上,也不想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你已經受過太多委屈,認識到對你的喜歡,我逃避了很久”
白霧蒸蒸如烹饪的煙火,淚水潸潸劃落,成善不清楚到底是哪個模糊了自己的視線,那不絕浸入指縫間的熱淚,十分溫柔地抹掉一旁。
盡管模糊,但視線從未轉移,溫度愈發寒冷,成善用盡力氣,與風雪抗衡。
“黎雲,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掌心包裹着他的臉肉,感受到上下晃動的摩擦,揚起的笑容帶出一大團霧氣,成善微微握緊,就在一瞬,薄紅的唇親吻住黎雲的臉頰。
瓢潑大雪零零散散飄向各方,一股股雪團碰巧積落肌膚相合之處,害羞地化成雪水逃離這裏。
“好...”,黎雲張開嘴唇,一朵朵雪花融進溫熱的淚線劃過嘴角,真正需要道歉的人,是我啊。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補習,那永不落下的笑,映在了各自的眼睛,坦然的溫情也使冰天雪地變得鮮豔熱烈。
“外婆(紀奶奶)早上好”
紀谷有點納悶,這倆孩子感情怎麽一下子變好了?
沉悶的大門,只将純棕色手套牽着暖橙色手套的畫面,留在合上的那一秒。
春節,兩人肩并肩,仰望飛沖上天的火心,在巨幕中轟然綻放,燦爛星河。
黎雲轉頭看着成善眉眼含喜,靜靜地注視煙花,隐隐握緊她的手,這實打實的感覺,自己才确定不是一個人了。
“好看嗎?”,成善問。
成善的側臉接二連三閃爍五彩缤紛的光影,可她清透的眼神最是褫奪心神,黎雲欣喜地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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