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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梁睿不再撸貓，目光注視着沈莞，語氣輕浮地開口：“沈莞，我怎麽覺得你這話是在暗示我什麽？”

沈莞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睛，眼神透露着無辜，像是真的單純得一無所知：“有嗎？”

梁睿沒說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莞懷裏的草莓開始不安分地扭動。她便彎下身将草莓放在了地上，任由它離開後，才重新把目光落到梁睿身上：“你想多了，我只是在說貓不乖而已。”

她沒有問起任何關于昨晚的照片，因為沒必要。

當初領證時簽的那份婚前協議還放在床頭的櫃子裏。其中第四條就是婚後雙方不能互相幹涉對方的生活。

梁睿扯了一下嘴角，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但也沒再繼續詢問。

草莓是個閑不住的貓，剛才從沈莞手裏跑開，現又邁着小步伐跑到了她腳邊，蹭着她的腳踝。

等沈莞彎腰去摸它的時候，它并沒有躲，反而大大咧咧地躺下，露出肚皮。

和梁睿比起來，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區別對待。

梁睿目光落在草莓身上，詢問：“為什麽叫草莓？”

他實在好奇沈莞為什麽會給一只公貓取這樣的名字。

沈莞在草莓肚皮揉了兩把，簡明扼要地回答：“遇見它那天我正好出門買草莓。”

那天，她出門買完水果回家，正好經過寵物店。一只金吉拉坐姿優雅，隔着玻璃與她對視。

她一時心動就買下了它。

梁睿被沈莞的說法逗笑，發出很輕的一聲笑。

沈莞聽到笑聲後擡頭望向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發笑。

“你取名字的方式還挺……”梁睿詭異地停頓了兩秒，尋找到一個适合的詞，“随性。”

草莓被沈莞撸舒服了，姿态放松，發出了咕嚕聲。但這個時候，沈莞卻不再繼續，她站起身來，輕飄飄地對梁睿反問：“不然我應該拿着草莓的生辰八字去找大師求名嗎？”

梁睿一噎，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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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兩人在家用過午餐後就開始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梁睿有事出門，沈莞又把自己關進了設計室。

梁睿知道沈莞有一間改裝的設計室，但沒進去過，只是在設計室門開時往裏面看了兩眼。他隐約看見過一個小型的縫紉機和一些布料。

也是在見到那些東西後，他才了解到沈莞原來是學服裝設計的。

不過考慮到兩人之間的關系，并未多問。

晚上，梁睿接到陳安電話，詢問需不需要将房子定下來的時候，正在和沈莞用晚餐。

“梁總，新住處我已經找到了，照片已經發到您的手機裏。”

陳安辦事利落，不過一個周，就找到一處完全符合梁睿要求的房子。

梁睿有一瞬的悵然。

這才想起他當初來禦檀苑不過只是暫時找個住處。

房子裏只有沈莞和梁睿兩個人。哪怕梁睿沒有開免提，沈莞也不可避免地聽到了電話那邊的聲音。

她擡起眼眸看向了梁睿。

梁睿和沈莞對視了一眼後移開，對電話那邊的陳安吩咐：“不用了。”

這段時間與沈莞的相處，一直不溫不火。但他好像習慣和沈莞一起吃飯，在沈莞忘記給草莓喂貓糧時也會幫忙代勞。

草莓雖然平時還是會躲着他，但會在吃東西的時候允許梁睿摸一摸它。

他還挺享受這種狀态。

陳安小心地詢問：“是還有哪裏不滿意嗎？”

梁睿挑剔，要求也多，陳安之前找了好幾套都不符合他的要求，這一套是最完美的。

“不是。”梁睿根本沒有去看陳安發過來的照片，他瞥了一眼沈莞，說，“以後都不用找了。”

陳安似明白了什麽，應了一聲“好的”後不再多言。

沈莞見梁睿挂了電話，狀似無意地詢問：“不搬了嗎？”

梁睿拿出平日裏慣有的痞樣，嘴角輕勾，漫不經心地回應：“是啊。我怕我離開後，沈小姐一個人太寂寞。”

沈莞似笑非笑地注視着梁睿：“你說得對。”

梁睿笑容一頓。

沈莞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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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比賽已經停止報名，開始大力地宣傳。無論是電視上還是晉城商業中心的大屏幕都有它的身影。連帶着網上的讨論度也異常的高。

雖然進入初賽的人選還沒有公布，但沈莞有自信入選，甚至已經開始着手在準備初賽的作品。

就在沈莞關在設計室裏挑選初賽的作品時，接到了老師的電話。

看到備注時楞了一秒，立馬停下手上的動作，接過了電話。

“老師。”

一個溫和的女聲從電話裏傳來：“Echo，最近還好嗎？”

沈莞大學時，天賦很高，頗受老師關注。她的老師是一位華裔，自身有一家只設計旗袍的品牌，在圈內格外出名。

當初沈莞畢業後，老師曾邀請過她去自己的公司，不過被沈莞婉拒。

畢業後，沈莞和老師聯系便少了，不過也會在節假日時給老師寄送禮物和發去慰問的信息。

距離兩人上一次聊天還是在春節。

“還不錯。老師您呢？”

沈莞順手端起手邊的玻璃杯想喝口水卻發現沒了。她一邊和老師閑聊，一邊拿過玻璃杯往外走。

“挺好的。”老師應了一聲後，說起了打這通電話的正事，“我在M.e的設計比賽裏看到了你的作品。”

沈莞略微一思索就知道老師是怎麽知道的。

“老師您是這次比賽的評委？”

M.e這次大力宣傳設計比賽，為的就是炒熱度，更何況她的老師在圈內地位不低，被邀請去當評委也是正常的事。

說話間，她打開了房門。門剛一打開，草莓就從它的窩裏跑了過來。快到沈莞腳邊的時候，草莓步伐開始緩慢起來。

草莓正是掉毛季，屋裏到處都有它毛發的蹤影。沈莞為了她的設計作品着想，通常都是不會允許它進入設計室的。

“對。我看到你的署名時還有些吃驚。”老師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雖然還是和煦的，但沈莞卻敏銳地聽出一絲不滿意，“Echo，依照你的能力，你值得去更好的平臺。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推薦你去國外任何你想去的品牌，沒必要局限在這兒。”

沈莞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拿着水杯，沒有多餘的手再去摸草莓，只能選擇無視，朝餐桌走去：“老師，我更想在國內發展。”

老師嘆了口氣：“我尊重你的決定，期待你會在這次比賽拿到好成績。”

沈莞單手倒了一杯水，說：“謝謝老師。”

老師不再談論這個話題，開始說起下周的拍賣會。

“下周三有一場拍賣會，你有時間嗎？有的話，陪我一起去吧。”

沈莞其實不太喜歡拍賣會那樣的場合，喜歡什麽也都是直接電話委托，但她剛才惹了老師不高興，還是應下邀請：“好的。”

-

自從梁睿開始大力宣傳M.e的設計比賽後，無論是讨論度和營業額直線上升。梁從柏非常滿意梁睿的表現，甚至開始有意栽培他。

周二的時候，梁從柏将梁睿叫到了同睿總部的公司。等梁睿到達梁從柏辦公室時，發現鄭森也在。

鄭森和鄭雲娟一樣，在梁從柏面前慣會裝模作樣，明明心裏不滿，但看到梁睿還是會笑着和他打招呼。

“梁睿，你來了啊。剛剛爸還和我誇你，說你這次推出的設計比賽反響不錯。讓我和你學學。”

梁睿一個正眼都沒搭理鄭森，抄着手走到梁從柏對面的木凳坐下。

梁從柏皺緊了眉頭，開口訓斥：“梁睿，你哥和你說話，沒聽到嗎？”

梁睿冷笑了一聲，直視着梁從柏的眼睛，絲毫不給面子的說道：“你老糊塗了吧，我媽就生了我一個。”

提起梁睿的母親，梁從柏自知有愧，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對鄭森擡了擡下巴，示意他也坐下，開始談起叫他們來辦公室的正事。

梁從柏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城南那塊荒地會進行開發，連帶着周圍産業都會跟着增值。頓時，荒地變成香饽饽。

晉城幾家大企業都想要摻和一腳，其中也包括梁家。梁從柏明裏暗裏暗示梁睿和鄭森去争取城南那塊地。

鄭森聽後，扶了一下眼鏡，說道：“爸，你放心。我和周秘書有點交情。這事兒我會辦妥的。”

梁從柏點了一下頭，沒有表露出太開心的情緒，反倒是看向了梁睿。

他見梁睿坐姿懶散地靠在椅背後，暗示道：“梁睿，如果這次你能替同睿拿下這個項目，正好能給那些股東看看你的實力，日好進入同睿也能免了不少閑話。”

梁睿終于有了反應。他瞥了一眼旁邊不動聲色地鄭森，嘴角微微揚起：“我知道了。”

鄭森自然是聽出了梁從柏的暗示。

他面上不顯，放在座椅下的雙手卻不自覺地握緊。

梁從柏從開始就沒想過讓他接手同睿！

憑什麽他經過這麽多年才好不容易爬到現在的位置，而梁睿不過只是提出一個設計比賽，梁從柏就想要把公司交給他。

他咬緊了牙齒才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聊完正事，梁睿也不想繼續跟鄭森呆在同一個屋檐下，站起身來，抄着手就離開了辦公室。

梁睿剛拿出手機準備給陳安打電話，讓他打聽一下負責城南那塊地的事，身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梁睿。”鄭森從後面追了上來。

梁睿不冷不淡地掃了鄭森一眼，沒搭理，而是放棄了給陳安打電話的想法，改為發消息。

他一邊給助理發消息，一邊走到了電梯處，擡手按下了電梯鍵。

沒有梁從柏在，鄭森從來不會掩飾對梁睿的讨厭，嘴角下沉，渾身透露着一股陰森的氣息。

他最讨厭梁睿這幅嘴臉。讓他覺得他在梁睿面前永遠是一個上不臺面的跳梁小醜。

鄭森注視着上行的電梯，開口：“梁睿，你覺得你會拿下這個項目嗎？”

叮~

電梯門打開。

梁睿沒有回答這個的問題，而是冷漠地留下一句“鄭森，不是你的東西別碰”後進了電梯。

鄭森并沒有跟着進去，目光卻死死地盯着梁睿。

如果這時有外人在，就會發現現在鄭森的和往日裏他們印象中的和藹可親的鄭副總完全不同。目光陰森，像一只蟄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