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他是月亮(19)

他是月亮(19)

那件讓蘇瑤徹底和巴桑熟識的事情其實很簡單。

先從背景開始慢慢講起吧,這樣方便理解。

她當時有個姐妹團。

也不記得怎麽開始認識熟稔的了,甚至連她們的名字都記不清了。記憶是很零散的玩意兒,只能想起腦海中大致朦胧的樣子。

一個是邬倩倩,一個是天天早戀的女的,一個學體育的,一個是性格很溫柔的。

性格溫柔的那個叫做x心怡。

蘇瑤還記得她。

因為剛出去留學那段時間,身心都孤獨,每天晚上只能給人打電話。

甚至喜歡上了電話亭傳來的嘟嘟聲。

她都不接。

x心怡居然不接。

蘇瑤後來也就不打了。

她也逐漸開始沒興趣和國內的人聯系,本就不是個愛主動社交的人,只能天天給她爹蘇展雲打,蘇展雲煩都煩死了。

扯了一大堆,所以這個姐妹團現在其他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言歸正傳,當時她們的關系還是挺好的。

蘇瑤從小就是個喜歡孤立獨行的人,能和她相伴而行是種本事。

難得的自知之明讓她很珍惜友誼。

猶想起,彼時是一個陽光灑滿葉蔭的午後,一群人打着去上專業課的名義翹課,找人開着車,準備從學校直達通關到港城。

在路上,他們一開始駛出校園時遇到了些阻礙,但出校後就暢通無阻。

等出了學校,這些人才肆無忌憚地七嘴八舌。

蘇瑤百般聊賴地不想加入。

她仰着頭,突然一下正坐起來眼睛睜大,因為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有識眼色的重複:“……瑤瑤,我們說剛遇到那個男的喜歡你呢。”

蘇瑤挑眉,“巴桑多吉?”

她們馬上開始說起憑證,以此來證明自己的猜測。有的人說,你看他說,只寫你的作業,旁的人不寫。又有的人說,對啊對啊,喜歡你而嫌棄我們呢。

還有的人說啊……贊同。

理所應當。

高一還沒分班,巴桑這種內高散插生,也輪不到和蘇瑤這種藝術生一個班。

她當時傲氣,覺得世界上沒人與她這顆明珠争鋒。

喜歡蘇瑤那很正常。

她馬上驕矜地接受了。

蘇瑤可不是什麽體貼人,既然巴桑喜歡她。

那作業就都給他寫吧。

從此以後,除了補習班的作業,班上的也一并拿給他,連課堂小結也會被送過去。反正對他來說也應該樂在其中吧。

至于,巴桑對此是什麽反應呢?

不好意思,她沒仔細觀察過。

因為見面少,除了發放任務時的只言片語,唯一相見是學生會檢查的時候。

只見他瞥到她會一言不發,默默轉過身去。

蘇瑤會譏笑,喲,小樣,敢暗戀不敢承認是吧。

這幅樣子也很正常。

她當時也有喜歡的人,是高二的學長,音樂生,鋼琴吉他樣樣都會。

長得帥、成績好、性格優異……總之是一個完美的學長模樣,本來他們也沒什麽交集,是蘇瑤初二在天臺上難過,他恰好在旁邊抽着煙安慰了幾句。

很溫柔,她喜歡這樣的人。

但那時沿海城市的出國熱如火如荼,學長不用讀完高二就要出國去了。

只有這一個機會可以表明心跡了。

蘇瑤會像豹子一樣抓住機會。

會像豹子一樣,會像豹子一,會像豹子——離別爬當天,她心裏默念了好幾遍,手緊緊抓着桌角的絲綢布,死也不肯松開。

幾個朋友在背後慫恿:“去啊,去啊,瑤瑤你只有這個機會了。”

這時候虛榮這個缺點轉化為了優點。

因為虛榮,所以喜歡逞強,在人前總有一股往前直沖的勇氣。

蘇瑤呼了口氣,“……等他講完我就去後臺說。”

臺上的學長一說完話身後就開始推她。

她根本沒辦法,半推半就地去和學長說了想和他單獨談談的事情。兩個人來到這座小別墅的後花園,茂盛的草木擋住了衆人的視線。

蘇瑤許是紅着臉,她熱得難受,說不出話:“天氣真好。”

學長一下子笑了,“确實。”

她什麽都說不出了。

兩個人靜靜地站着,仿佛一切都心知肚明,只是等着一個人先開口。

而巴桑多吉這個大倒黴蛋就是這時候進來的。

蘇瑤随手扔得作業要明天交了,可他明早就要被欣賞他的老師帶到省城去參加比賽,只好晚上趕着寫讓別人代交,結果那人直接給他甩了個地址。

就在這鱗次栉比的別墅區之中。

他問了幾個人,才找到蘇瑤的位置。

還未從美輪美奂的建築中收神,就見到了更震驚的一幕——

學長擺擺手:“不好意思。”

窈窕的剪影一動不動。

他脾氣很好地笑了,“對不起,我應該說得委婉一點的。其實我覺得你其實性格很好,風風火火的,很有生命力,但是我有喜歡的人……”

手掌舉起來示意停止。

過了會兒,苗條的那一個背影說了些什麽,他轉頭指了指:“喱個系我嘅女仔。”

那個是我的女朋友。

指的方向在對面的別墅區後院,這一片是連着的,女孩們都明豔動人。

模糊的氤氲溢滿了眼前的一切景色。

看不清。

那麽多年的感情……

女孩細細地抽泣起來,聲響與魚池邊的蘆葦糅雜在一起。她哭得極小聲,不細聽根本聽不清,落了幾滴淚,又就開始強忍着不掉金豆。

男孩從始至終沒伸出手。

而巴桑決定趁現在溜走。

一陣風恰好吹來,草叢搖曳得風影綽綽。

他随便一踩便能聽見聲音。過了許久,才鼓起勇氣往前走了好幾步,但弓腰着的視線頓時一黑。心中已然不妙,便佝偻着走。

邊走邊小聲喃喃:“……我的東西去哪裏了,怎麽找不着了。”

裝模作樣地開始找起空氣來。

很好,這樣非常好,就這樣溜走吧。

被綠茵占滿的地面留出了一道小路,他步步驚心地跟着青磚指向的方向走,前路一點點光明。

一雙精致小巧的黑色皮鞋突然擋住了光線。

心髒驟然一下似乎停止了。

女聲聽不出喜怒,“你想去哪兒啊?”

巴桑的手腳僵持在半空。

他有一瞬不敢擡頭,連說話都語塞。腦袋快速轉了兩秒,認定這聲音不是蘇瑤的,結果一仰面,那張熟悉的臉就這麽靜靜地望着他,眼底還垂淚。

這位不是個好相處的,他呼了口氣,幹脆大大方方地解釋了。

幹什麽,為什麽,怎麽來的統統一五一十的說了,整個邏輯一清二楚的。

蘇瑤面無表情地聽着。

說到一半,她伸出手,扯着人的袖子直接往外走。

巴桑原本清晰的思路一下斷了。

他慌張地睜大眼,眼睜睜看着前方的路一點點沒有了光。這片全是粘貼複制般的別墅庭院,但不是所有房子後院都有光。

她是想到隐蔽點的地方問嗎?

良久,漆黑的雜草旁,巴桑才謹慎地開口詢問。

然而砰的一下,蘇瑤一腳踢倒街邊的垃圾桶,一臉掩不住的暴戾。

他渾身顫抖了一下。

對方繼續惡狠狠地補了幾腳,桶不堪重負地吐出一大堆垃圾。

巴桑馬上不确定起自己的預想,他心裏的預設從‘是不是去隐蔽的地方問問題’到‘她是不是特地來這地方打他的?’

那也應該不對啊,她這小身板根本都打不過他。

少年來了點自信,他長得很高的,有一米九跑起來很快的。

蘇瑤一下子轉身:“你家裏是幹什麽的?”

是不是知道家裏不好就要開始打他了?

巴桑又狐疑地盯着兩邊,感覺下一秒就有壯漢跳出來揍人了。

猶豫片刻,他說:“……家裏只有一個奶奶,爸爸媽媽,額,外出打工後就不見了。有時候阿姨和阿庫會幫襯一點。”

蘇瑤不耐煩:“我說工作。”

這一下讓巴桑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一下沒聲了。

女孩轉過頭,一雙琥珀色幽幽盯着他,柳眉高高煩躁地豎起。

支吾了半天,他才倔着疑問:“和你有什麽關系嗎?”

為什麽要問。

誰曾想,這個答案反而取悅了蘇瑤。她輕笑着點頭,繼續問:“那你對我的印象怎麽樣?”

巴桑倍感不對地蹙了下眉。

許是敏感,又許是有一顆七竅玲珑心,從小他就對別人的情緒捕捉得很快。

這不像是随便問問。

腦子稍微一轉就知道了因果,他盡量不碰那個話題,其實嘴上沒一句實話:“善良,漂亮,崇尚自由,性格好,畫畫很好。”

性格好個屁,每次見她她都是一副情緒要崩潰的模樣。

平時勉強還有個人樣,一到某個時候,脾氣就好像火山到了要噴發的臨界點。

情緒簡直不穩定到了極點。

至于崇尚自由,那确實,什麽規章制度都不放在眼裏。

狂妄得像舊社會的土司。

畫畫是不錯,但連作業都是別人代寫的,很難說畫畫是不是別人代畫。

巴桑忍不住揚起唇譏笑。

蘇瑤也笑了,她不知道他腦子所想,只知道他的回答很讓人滿意。

她的頭又扭過去,嘴角高高翹起,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巴桑突然就釋然了自己撒謊的行為,君子論跡不論心,安慰受傷的人是一件好事。

随喜贊嘆。

海風寂靜地吹了過來,兩個人的身影消融于背景裏。他也學着人一腳踩在欄杆上,溫柔的觸感被風輕撫過來,身上軟軟綿綿的。

但很快,這種感覺就化為了一股不對勁的實觸:

這種冰冷、滑溜的質感從手臂,慢慢滑到了肩膀,接着一把竄進了胸膛上。

他一把抓住,驚慌失措:“你幹什麽?”

“碰一下不行啊?”蘇瑤滿不在乎地說。

為什麽要沒經過人同意摸別人?

巴桑頓時羞憤欲死,氣得連委婉着說話都忘了:“憑什麽啊,你被男人不喜歡了,就要在我身上找補嗎?我又不是別人的替代品。”

不對,這句話說得兩個人之間仿佛有什麽關系似的。

他更羞得有苦說不出。

蘇瑤也有些生氣:“那怎麽辦,你報警吧?”

巴桑氣惱地一句話不說。

但輪不着他發脾氣,這種觸感又從手上溜走,又妄想着班師回朝。

頑強的士兵抵抗着攻擊。

她的手馬上收了回去,但兵不厭詐,又聲東擊西地換了個征地。手臂上成為新的攻擊地,尖銳的指甲狠狠地揪了一把,疼痛居然帶來了快感。

他大掌擋在裸露出的皮膚上,但沒有效果,手上很快紫一塊青一塊的。

下一秒,一個出乎意料的行為出現了。

少女的聲音充滿驚詫:“你在幹什麽呢,巴桑多吉!”

這回換人防守了。

蘇瑤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滿臉漲得通紅,嘴裏也氣得半天說不出話。

她哆嗦着唇片,腦子裏空白得什麽想法也沒有。

被觸碰的白嫩一陣陣火燒。

海風呼呼地吹了許久,夜色融合,一切光線都模糊不見。

等了幾秒,居然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蘇瑤頓時怒中火燒,一腳踹倒他的後膝蓋,高大清瘦的少年放不設防地跪倒在地。

他差點一頭栽倒在石頭欄杆上,泥人脾氣都有幾分火,心中也怒了幾分,卻不敢動手,不停念叨着聽不懂的藏話。而她高高在上,在一片混亂中尋找秩序。

終于,在一陣你抓我撓之中,屬于女性的威力占了上風。

一雙白淨的手找到了地方,她鉗着男性最纖細的下巴,居高臨下:

“你來到這裏上學,就要守這裏的規矩。”她頓了頓,“我的規矩就是我碰過的東西就是我的,你已經被我碰過了,從今往後,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

少年音氣急敗壞:“這是什麽道理!”

“……無論我是捏你、還是碰哪了,你除了受着,就沒有任何辦法。”

反抗聲就在身下叫嚷着。

兩只纖細的指頭捏住他上下的兩瓣唇,一切怨氣都發不出口。

蘇瑤還戲弄地捏了幾把。

原本微乎其微的抗議聲逐漸變更小,似乎是發覺這沒用。

她慢慢蹲了下來。

膝蓋直害底下人的正中心,只教人不敢動彈,更突兀的動作會讓抗議變成難以言表的聲音。

正圓故意磨蹭了一下,成功讓預想換成了現實。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半空中升溫,海風将黏黏糊糊的液體帶了過來。

巴桑多吉不敢掙紮了。

很好。

一個沒什麽家底的小男孩,她想怎麽樣怎麽樣。

海浪反射出了藍色,這股詭異的顏色投射到了蘇瑤的臉上。

她五官生得豔,但毛發很是細軟寡淡,于是化妝品就成了必不可少的東西。在這詭異的藍寶石色中,豔麗、驕奢地揚起下巴。

“現在,”少女用命令式的口吻說,“我允許你表現出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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