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危險
危險
昔拉莊園,歐式風格,占地面積廣闊,建築奢華,周邊防衛嚴備,所有的圍牆全部加高,并安裝了不少電網栅欄。
聞淮他們車在離莊園大門還有數百米就被道閘攔了下來。
只見兩個強壯的男人擡槍慢慢靠近他們,再确認了車裏的女人時才放行。
這時聞淮才知道,他們剛剛救下來的女人居然是這莊園的莊園夫人,衛郁蘭。
最終車子在莊園大門口停了下來,其實剛開始聞淮只打算将人送到這裏就走了,畢竟他們還有其他重要的事,可是衛郁蘭希望他們能留下來吃飯,作為感謝還想給他們提供一些物資。
提到物資的時候,聞淮狠狠的心動了,特別是衛郁蘭說莊園裏還喂養了羊和牛時,這不禁讓只在末世裏吃過魚和凍雞的聞淮躍躍欲試,他想知道羊肉和牛肉會不會更管餓些,畢竟他現在的食量大,還容易饑餓,況且這末世裏牛羊也特別難找。
而且江知野的腳踝扭傷了,這麽大個莊園想必也有醫生吧,這樣一來也會好的快些,傷好之前暫時待在這裏的确也會安全些。
于是,面對衛郁蘭的熱情邀請,聞淮不禁問道:“請問,莊園有醫生嗎?”
衛郁蘭愣了片刻解釋道:“有的,我們這兒有位私人老醫生,你們是需要什麽幫助嗎?”
看着衛郁蘭眼裏的擔憂,聞淮再看看江知野并沒有拒絕的意思,便趕緊解釋道:“我朋友在和我趕路的過程過扭傷腳了,所以想找醫生看看,那就麻煩你們了。”
一聽這兒,衛郁蘭頓時松了口氣,笑道:“怎麽會麻煩呢,您剛才救了我們母女倆的命,我們理應款待你們。”
說着就邀請聞淮他們進門。
結果聞淮剛想發動車子就被攔了下來。
一個西裝革領的中年男人朝他們走來。
男人看到衛郁蘭時,禮貌微笑道:“夫人才剛回來,如今因為末世大環境,許多規矩都改了,給您帶了不便。如今外界的車子均不能開進莊園,凡是進入莊園的人都需要檢測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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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車裏的人面露疑惑,他主動開口解釋:“這是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被喪屍咬到的人會出現高溫症狀,這也是目前唯一的檢測方式,希望夫人、小姐和這兩位先生諒解。”
喪屍體溫會升高?
聞淮心裏咯噔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體溫如何,倘若檢測出是高溫,他又該怎麽辦,聞淮整個人緊繃了起來,捏着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抓緊。
他下意識求助系統,可喊了幾遍都沒有任何回應,就如系統所說它不上線的話就根本聯系不到它。
見車上所有的人都下去了,聞淮怕引起懷疑,将車停好後也下了車。
衛郁蘭和自己的女兒安全通過體溫測量,走進了莊園。
測溫人員拿着專門檢測的額溫槍對着江知野的額頭按了下,眉頭微微皺起,他又擡起手按了下,聞淮剛想湊上去看怎麽了,只見江知野笑着朝測溫人員道:“我從小體溫就比正常人低些。”
測溫人員聽了後,和旁邊的人交流了一下,确認喪屍不會出現體溫偏低的情況後,也讓江知野進去了。
聞淮看了眼測溫計上的度數着實驚訝了一把,35.2℃,的确比正常人低了,江知野從小溫度就比別人低這麽多嗎。
直到額溫槍對準聞淮的額頭,他才晃過神來,略微緊張的蜷縮起手指,他用餘光掃視着周圍,發現兩三個站在莊園牆頭的人架着槍指向他們這邊,心跳也在這一瞬間逐漸加快,倘若他真的是高溫,他該怎麽辦。
溫度顯示的過程讓聞淮覺得度日如年,他蜷起來的手指慢慢緊握成拳頭,在看到測溫人員緊緊皺起的眉頭時,心不自覺地提到了嗓子眼,見對方沒反應,他便忍不住問道。
“怎麽了嗎?”
測溫人員沒說話,而是把溫度顯示屏湊到聞淮的面前。
在看到上面的那個數字時,聞淮整個人都驚在了原地。
35℃?
居然比江知野的還要低。
“真奇怪。”
于是測溫人員拿起對講機,不知呼叫了誰,他走到無人的角落講了一會兒。
聞淮看得又擔憂又着急,那人朝他走來的時候,他整個人立馬緊繃了起來。
直到對方做了個請的動作,聞淮才徹底松了那口氣,恍若做夢一般進了昔拉莊園。
“怎麽了嗎?”
對上江知野關切的眼神,聞淮湊近對方壓低聲音道:“沒想到我的體溫居然比你還低了0.2℃。”
真的奇了怪了,其他喪屍是高溫體質,他怎麽就是低溫了,莫非他是唯一一只有思想的喪屍,所以體溫也和其他喪屍不一樣。
然而聞淮在思考問題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一旁江知野的神色。
向來柔和的表情宛若凝了一層薄薄的霜,眼底晦明難分,直到長長的睫毛微瞌,落下一片極小的陰影才将眼底的眸光擋住。
衛郁蘭先帶着他們去找了醫生。
“二位住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待會兒會有人領你們去,若二位感興趣的話,休息會兒還能讓人帶你們在莊園線繞一繞,只是我這邊還有點事,可能暫時無法陪着二位了。”衛郁蘭抱歉地朝聞淮說道。
“沒事,謝謝衛夫人的款待,您先忙。”
看着衛郁蘭牽着孩子離開後,聞淮趕緊走到老醫生面前,只見老醫生在給江知野的腳踝包藥,還一邊囑咐道:“沒什麽大礙,這幾日能休息就盡量休息,不要過度用腳。”
聽到這句話聞淮也松了口氣,還好沒什麽大問題。
包好藥,兩人朝醫生道了句謝,就有人領着他們去住處。
這一路走來,這個莊園給聞淮留下了幾點初印象,安逸、舒适、美好,與世隔絕,宛如另一個桃花源,他路過一片菜圃的時候看到不少人在邊種菜邊唠嗑,其樂融融,根本沒有半點處在末世的慌亂和擔驚受怕。
聞淮收回視線看向身旁的兩人。
領路的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叫商钰,長得十分可愛,仿佛鄰家妹妹,和江知野十分聊得來,兩人走了一路也聊了一路,從對話中聞淮得知商钰末世開始沒多久就和父母逃亡到這兒,被好心的莊園主人收留下來,然而父親因為做出了有損莊園的事,被趕出了莊園,從此杳無音信,母親也因為父親忘恩負義的背叛始終郁郁寡歡,就在上周疾病纏身去世了。
一路侃侃而談的商钰在講到這兒的時候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眼眶也漸漸泛紅,這時江知野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顆糖,彎腰遞給了小女孩,聲音輕輕緩緩,如同三月春風。
“她心裏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1】”
“這個很甜。”
商钰雙手捧着江知野遞到她手心的糖,眼淚從眼眶掉落,她擡起頭看着江知野,嘴角咧開一個弧度:“謝謝哥哥。”
江知野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而一旁的聞淮将這一切都看了去,再看江知野的時候,只覺得對方身上都鍍上了一層聖母的光暈,不得不說江知野真是一個很溫暖的人呢。
商钰将兩人送到了住處,剛想走就被江知野叫住了。
江知野昳麗的面孔毫無攻擊性,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更是溫柔成一灘春水,他朝商钰淺笑道:“商钰待會兒有空可以帶哥哥們在這個莊園轉轉嗎?”
“當然可以,這裏我哪兒都很熟!那我去大廳等哥哥。”
商钰捏緊手裏的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兩只杏眼彎成了月牙狀。
見商钰歡快的背影,聞淮忍不住開玩笑道:“商钰這麽快就被你收買了。”
聞言,江知野朝聞淮揚起了一個笑容,語氣輕快:“算是吧。”
說完就轉過身走進了屋子。
聞淮見江知野關上門,也轉身走到了隔壁,是的,他住江知野隔壁。
*
天際被霞光染成一片橘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商钰領着江知野和聞淮頂着烈日在莊園逛了整整一下午,大大小小的角落都逛了遍,好在小孩子精力滿滿。
但不得不說這個莊園是真的大,就連花園都有好幾個,菜圃、馬場、小型游樂場......應有盡有,任誰來了這兒都會舍不得回去吧,更何況現在處于末世。
而且不難看出這裏的每個人都生活得很好,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是一路走來聞淮發現似乎大多都是成年女性和像商钰這般大的孩子。
男的似乎只有剛進莊園時看到的比較多,真正走到莊園裏反而沒怎麽看到。
難道是分工問題?
聞淮剛想問一問,立馬就有人來傳話說莊園主人邀請他們共進晚餐,聞淮只好把這個疑問暫時吞回肚子裏。
莊園餐廳
豪華的水晶燈懸挂在餐廳正中央,橙色的燈光将餐桌鋪上一層暖色。
餐桌是典型的歐式長桌,桌子兩側坐滿了人,顯然這次男人比女人多了不少,但大多都是聞淮沒見過的面孔,面對這種大型社交場面,聞淮不禁有些拘束,好在他身旁有個社交達人江知野。
所以整場晚宴下來,大多都是江知野在和這幫人交談。
很顯然,衆人都很喜歡和江知野交談,餐桌上是不是傳來歡聲笑語。
只有聞淮默默盯着餐桌上的各式各樣的肉,心裏流下了羨慕的口水,對于只能吃生肉的他只能看不能吃真的太痛苦了。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将視線挪開,沒想到恰巧和莊園主人費然的視線對上。
費然約莫四十歲,臉上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文質彬彬,典型的貴公子。
只見對方笑着朝他擡了擡手裏的紅酒杯,出于禮貌聞淮不得不擡起自己的酒杯,稍稍喝了口。
不知從何時起,周圍的人開始敬酒,躲不掉只好硬着頭皮喝,結果沒一會兒江知野和他的酒杯就都空了。
回到房間的聞淮又吐了個昏天黑地。
躺上床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是被噩夢驚醒的,夢裏夢到了什麽他已經記不清了,聞淮下意識擡手擦汗,才發現并沒有任何汗可擦,才想起自己現在不過是一只喪屍,心情沒由來的煩躁。
窗外的月光明晃晃的,隔着紗簾傾瀉在床上,聞淮擡眸看着窗外的圓月,心裏的煩躁和不安越來越明顯。
這無端而來的情緒讓他急需發洩。
至于該怎麽發洩才能讓自己好過些,聞淮也不知道,最後他決定下去吹吹冷風,走走清醒些。
不知不覺聞淮就走到了馬場。
此時的馬場已被清空,除了一些風聲和蟲叫聲,四周靜谧得可怕,清幽的月光給這片草地披上了一層慘白的薄紗。
聞淮剛擡眸就看到了一處高臺,高臺離他只有十幾米的距離,他甚至都記得高臺上的陳設,一想到這兒聞淮就頭皮發麻。
是的,原文裏有提到這個莊園,準确的說是提到的是這個莊園的馬場,否則他也不會對這個莊園沒印象。
原文中極其香/豔的名場面之一,就是在馬場高臺上發生的,馬場的高臺是莊園的人用來祭拜用的,結果被主角們用來......
不得不說,不愧是某棠,沒有你看不到了,只有你想不到了。
不過聞淮當時确實沒怎麽看,草草掃過,但奈何篇幅實在太多,不用看也知道有多麽刺激。
看到這個原文出現的地點,聞淮也莫名放心下來,畢竟這就意味着江南一和江遇會找到這兒,那他們在這兒呆上兩三天也沒問題。
不過這個馬場在聞淮看來并不是什麽好地方,倘若江南一和江遇真到了這個莊園,他是決計不會踏入這裏半步。
就在聞淮準備走的時候突然一股濃郁的香味飄來,那股香味幾乎是一瞬間包裹住他,彌散在空氣中,聞淮咽了咽口水,他好久沒聞到這麽濃郁的香味了。
即使現在沒處于饑餓狀态,他也好想吃。
這是莊園裏的人在宰殺動物嗎?那他是不是可以試圖要個一兩塊?
聞淮尋找氣味走去,慢慢繞到馬場背後,結果剛轉彎,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硬生生止住了腳步,瞳孔一點點縮緊。
離他不到一米的距離有一匹被分割得不成樣子的馬。
滿地的血肉模糊,到處都是馬兒的屍塊。
撲面而來的美味香氣無不吸引着聞淮,可是極度血腥的場景讓他生理不适,胃裏明明沒什麽卻一陣翻騰。
這種矛盾讓聞淮又害怕又煩躁。
突然間一抹身影從斜前方的馬房走了出來,聞淮倏地擡起頭。
他即使視力不好,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江知野。
聞淮立馬擔憂地朝對方走去,随着他們之間的距離縮近,對方好似也察覺到了他,側過頭後,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彙,聞淮奔跑的動作硬生生停了下來。
泠泠月色下,向來溫潤的灰藍色的瞳孔宛若深不見底的深淵,死寂得沒有任何波瀾。
聞淮的視線最後停留在了對方垂落的左手上,整只手都十分幹淨白皙,可拿着的匕首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刀尖還挂着濃稠的液體。
聞淮不由自主的提起腳,下意識往後退。
直覺告訴他,現在很危險。
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江知野就來到了他面前,速度快得他根本沒看清對方是什麽時候動身的。
兩人近在咫尺,聞淮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這次他聞到了江知野身上的氣味。
很香。
濃重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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