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被看到了

被看到了

聞淮急匆匆趕回江知野的卧室時發現門是微敞着的,心裏的慌亂更加明顯,他推開門後,屋裏的床頭燈還開着,周圍的東西擺放整齊,人卻沒在。

正在聞淮糾結該去哪兒找江知野的時候,他突然瞥見斜前方半層樓的位置,角落裏的一間屋子亮着光,他記得這棟兩層半的小型別墅除了他和江知野好像就沒別的人入住了。

現在沒任何頭緒的聞淮只好去碰碰運氣。

聞淮站在門口,集中精力去嗅裏邊的氣味,他能聞到活人的氣息,似乎不止一個人,就在他糾結是要破門而入,還是先敲敲門的時候,門突然開了,他愣愣地看着站在門邊的江知野,由于逆着光他看得并不是很真切,他緊張的壓低聲音問道:“你沒事吧?”

江知野搖搖頭,面露疑惑道:“怎麽了嗎?”

聞淮将人上下掃視了一圈,見江知野是真的沒事,頓時松了口氣:“我看你房間門開着,還以為你出事了。”

望着聞淮滿是關切的眸子,江知野淺笑着解釋道:“以前的老朋友找我敘敘舊。”

被江知野換作老朋友的溫意本就在床邊搖搖欲墜,聽到這句話後直接跌落在地。

聽到聲響的聞淮好奇的往裏邊看了眼,江知野立馬大方的讓出了位置,還回過頭朝溫意笑了笑道:“是吧,溫研究員。”

看似溫柔的笑容,和尊敬的稱呼在溫意眼裏就是妥妥的威脅,而他就是一只被兇獸盯上的可憐獵物,只要稍有異動就會被撲上來撕個稀碎。

江知野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雖然只看到了七歲,但多多少少有了解,果然還和小時候一樣善于洞察和僞裝,他清楚的知道江知野是要自己配合他,也正是因為太了解江知野他才選擇沉默,也算變相承認,并為門口沒察覺到危險的小夥子默默點了根蠟燭。

門口的聞淮順着看去,直見床邊的地板上坐了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長相儒雅,只是此時的衣衫有些淩亂。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起身後理了理衣服朝他微微點頭。

然而聞淮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個男人。

兔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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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在大廳看書的男人,只是沒想到居然會是江知野的老朋友,對方明顯比江知野大了十多歲。

那麽昨天江知野沒看到對方嗎,可今早江知野也在同樣的位置看書了,聞淮正納悶着,視線卻不經意掠過那張十分淩亂的床,皺巴巴的床單和亂放的被子。

按理說,誰和朋友見面把家裏的床搞這麽亂,自己還躺床上。

漸漸地聞淮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連忙收回視線,借着屋內的燈光悄悄打量起面前的江知野,只見對方穿戴整齊,裸露的的皮膚也沒什麽奇怪的痕跡。

嘴唇雖然紅,但也沒腫也沒破,似乎并沒發生什麽奇怪的事。

“怎麽了嗎?”

聞淮倏地恍過神,他覺得自己已經被這本小說荼毒不淺,江知野和這位溫研究員可是差了十多歲的老朋友,他趕緊收回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朝江知野簡要的概括了一下剛才發生了的事,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沒把商钰的事說出去,怕江知野知道了太難過。

聞淮:“所以,我們先去找江遇和江南一,再想辦法一起出去吧,這裏的喪屍數量實在太龐大,估計很快就會淪陷。”

“好。”

江知野正色地看向聞淮,然後回過頭朝坐在床邊的溫意道:“一起?”

溫意這才從聞淮那番話中回過神來,他很難相信聞淮所說的一切,畢竟他已經在昔拉莊園生活了三年,對這兒再了解不過,自從末世後更是沒出過莊園,莊園怎麽可能關藏着喪屍,而且莊園裏的人居然還吃人肉,他不認為他叔叔的莊園會是這個樣子的。

畢竟聞淮闡述的這些真的太不可思議和喪心病狂了。

溫意看着江知野滿是笑意的眸子,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只好順着應下,而且他也想去看看究竟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于是三人拿好一些裝備就一起出了別墅。

這回依舊是聞淮在前面帶路,江知野和溫意守着後方。

幾個人一出門就遇到了一只散漫游蕩的喪屍,那喪屍也很快察覺到他們,直接朝他們這邊撲來,聞淮看準後握着自己手裏的棍子直接插入對方的腦袋,然後猛地一拔,動作不知比之前流暢了多少。

而身後的溫意顯然平日裏并沒見過這樣的陣仗,眼睛驚恐的看着倒下的喪屍,這人分明是今早還和他一起吃早餐的阿姨。

江知野在一旁戲谑地看着溫意,眼裏的輕蔑和嘲諷顯而易見,見聞淮的注意力并沒在他們這邊,江知野壓低聲音,輕飄飄的言語如同惡魔低語。

“這就是昔拉莊園。”

然後就直起身子跟上聞淮的步伐,溫意失神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聞淮雖然不知道江遇和江南一住哪兒,但江知野知道,按着江知野的指示,他慢慢靠近另一棟房子,這棟房子比他們的稍大些,而且位置也相對偏僻。

奇怪的是走進了這片區域後,聞淮竟沒見過一只喪屍,而這片區域也被各種鐵網攔了起來。

聞淮回頭過看向江知野,見對方朝他點點頭後,他只能暫時壓下心頭的疑惑繼續往前走。

聞淮貼着牆小心翼翼朝往門邊移,大門緊閉着,門縫中洩出一些微弱的光影。

因為裏邊的場地過大,再加上人或者喪屍的數量太少,他根本無法辨別裏邊的氣味。

就在聞淮糾結要不要推門的時候,一直沉默着的溫意直接越過他走上前,聞淮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溫意要幹什麽。

但江知野似乎不打算阻止,聞淮突然想起原文中凡是跟江知野有接觸的都是大佬,而且江知野不是叫這人研究員嗎,一看就是隐藏的大佬,終于在末世裏能抱一次大佬腿的聞淮果斷讓出了位置。

而溫意搭在門把上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

這棟獨立的別墅根本就不是江知野說的什麽江遇和江南一的住處,而是他叔叔的私人領域,他有潔癖的叔叔怎麽可能會讓別人住進來,就算是平日他也很少會來這邊,而江知野卻騙了同伴,又故意帶着他來這邊,以江知野的實力,溫意一點也不納悶對方會把莊園摸得如此透,只是不知道江知野帶他來這兒的含義。

随着吱呀的一聲,門被推開,裏邊的光沖破門縫照在他們的身上。

濃郁的鮮肉香撲面而來,聞淮一下子就聞出了這是新鮮的人肉,而門內的場景也足夠他們大跌眼鏡。

正對着大門的長桌邊,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端坐在長桌的盡頭,一手拿刀一手拿叉,正在優雅的切割着盤子裏的肉。

他不緊不慢地切下一小塊,沾了點一邊小碟裏的醬料,放進嘴裏慢慢咀嚼,仿佛在品嘗什麽美食,假如能忽略長桌正對面一個被綁在椅子上的喪屍的話。

喪屍可就沒人這麽斯文了,四肢牢牢被禁锢在椅子上,她整個頭都埋在餐桌上的盤子上,瘋狂進食,門被打開的瞬間也猛然擡起頭,滿臉的污穢和血漬,朝門邊的人龇了龇牙,喉嚨間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她瘋狂扭動着身子,椅子的腿拖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很快一陣乒鈴乓啷,椅子連帶喪屍一起倒在地上。

此時進食的男人才停止動作,他皺着眉看向門邊,放下了手裏的叉子朝長桌對面走去。

喪屍因為他的到來,變得更加瘋狂,仿佛下一秒就會掙脫束縛,而男人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個注.射.劑,朝着喪屍的靜脈注射了進去,随着藥效,喪屍的動作變緩慢,漸漸停止了掙紮。

看到這一切的聞淮和溫意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

聞淮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之前接待他們的管家,很快他的視線随着溫意的一起落在了男人手中的注.射.器上。

喪屍竟會因為那裏邊的藥劑處于昏迷狀态,這是簡單的麻醉根本做不到的,那麽他可不可以也将自己今晚短暫的昏迷歸結在那管藥劑上,只是用量的多少而已。

而這時的溫意已經怒氣沖沖地快步走了過去,他居高臨下地站在男人面前,指着對方手裏的注.射.器,不可思議道:“叔叔,你讓我研究出來的東西就這麽用的嗎?”

溫意本身是個研究狂魔,自從實驗室解散後,他就放棄了自己的興趣愛好,沒想到後來溫叔叔找到他讓他來莊園這邊幫忙研制東西,末世後他更是為保衛莊園瘋狂研究東西,卻沒想到自己研究的東西用到了這個上面。

他腦海中回想起聞淮剛剛說的話,似乎一切都明朗了起來,畢竟末世裏不好找麻/藥,這藥是他根據喪屍的特征研制的,比普通麻/藥更猛些。

溫德安看着已然要失控的溫意并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反而問道:“小意,你怎麽突然來叔叔這兒了?”

然後又看向門口的江知野和聞淮,一邊輕輕撫摸着喪屍一頭金黃色的卷發,一邊溫文爾雅笑道:“這兩人是你的朋友嗎?”

溫意也沒回溫德安的話,執意問道:“為什麽要騙我?”

他努力克制着怒氣,試着壓低聲音道:“為什麽要騙我說藥劑是用來保護莊園的,為什麽要養喪屍,為什麽要吃人肉!”

溫意因為說話用力,額頭的青筋微微凸起,瞪着的雙眼通紅。

“小意,你先冷靜,叔叔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是聽到了什麽胡言亂語麽,叔叔怎麽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呢。”

溫德安說話的語氣緩緩,他停止了撫摸喪屍頭發的動作,平靜地看着溫意試圖想然讓對方放下敵意。

“現在處于人心險惡的末世,你也知道叔叔為維護莊園的寧靜與和平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知道叔叔的為人,千萬別被有心人騙了去。”

聽到這句話,溫意胸口的起伏才緩了些,他看看溫德安,又看看始終帶着淺笑的江知野,狠狠勻了一口氣,他指着喪屍面前餐桌上盤子裏還殘剩的肉渣,問道:“那叔叔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溫德安沉默了片刻,才道:“小意,你嬸嬸在末世來臨沒多久就被喪屍抓傷了,可是我沒辦法,我這麽愛她,我沒辦法看着她在我眼前死去。”

說到這兒,溫德安向來平靜的面孔出現了裂痕,表情痛苦了起來:“我怕別人不容許她的存在,所以我只能悄悄将她養在這兒,每日用新鮮動物的肉喂養她,這些都是今早現宰的牛肉。”

而在一旁聽了這麽久的聞淮,在聽到這句話後就知道這老家夥原來一直在騙人,他自己面前的那碗或許是牛肉,可是喪屍面前這碗就根本不是新鮮牛肉,而是新鮮的人肉,還是那種剛死沒多久的,他一聞就能聞出來。

于是在看到溫意動搖的模樣時,他開始慌了,但他又不能現在就沖上去說那就是人肉,畢竟他無法解釋清楚。

而溫意聽了溫德安的解釋後,一雙眸子死死盯着對方,卻無法從那張慈祥的面孔上找到半點說謊的痕跡,可是他剛剛一路是跟着江知野他們過來的,聞淮殺喪屍的時候他也是看着的,那些喪屍大多都是他未見過的面孔,而且大多身上都濕漉漉的,像極了聞淮所說的藏匿在水裏。

不管怎麽說他叔叔光養喪屍這一件事就已經足夠駭人聽聞了。

“嬸嬸在變成喪屍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只沒有思想的怪物!”

溫意指着盤子的手指微微蜷縮起,最後緊握成拳,道:“至于這些肉我帶點回去檢查一下自然就知道是什麽了。”

話說到這兒溫意又轉了口,态度堅硬道:“不過,在這之前還請叔叔将剩下的試劑全部歸還我。”

在沒弄清事實之前,他誰也不信。

對于這件事,溫德安沒有絲毫猶豫就應下來了,他再次看向倒在地上的喪屍,溫柔地撫摸了一下昏迷的喪屍的頭發,朝溫意道:“小意,試劑在我房間裏,可我不放心你嬸嬸單獨待在這兒。”

說着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兩人:“我需要将你嬸嬸帶上樓,不介意的話你就跟在我們後面?”

雖是詢問的語氣,但溫意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

聽到溫意答應,聞淮更加擔心了,雖然他和溫意并沒有接觸多久,也不知道這人怎麽樣,但他敢肯定的是溫德安确确實實是大壞蛋一個,宰殺人類,還裝無辜來欺騙溫意。

聞淮不确定這個屋子還有沒有其他危險的因素存在,這也搞得他不敢輕舉妄動,眼見溫意離溫德安越來越近,就在他猶豫該不該阻止的時候,眼尖的發現安德烈藏在背後捏着注射器的手蠢蠢欲動,這可是剛剛給喪屍用過的,溫德安居然要用這個對付溫意。

于是,聞淮想都沒想就沖過去了,直接将溫意推開,溫德安見失手就轉而去針對聞淮,聞淮直接拿起桌上的盤子砸了過去,結果被溫德安躲開。

兩人之間隔着一個喪屍,在揪扯的過程中,聞淮的指甲輕輕劃過溫德安的手臂,只見對方眉頭微微蹙起,聞淮直接大力地将對方按在桌上,一把扯過注射器,狠狠地扔了出去。

他一只手死死按着溫德安的腦袋,另一只手死死梏着對方的兩只手,眼睛卻怔怔地看着溫德安手臂上微小的劃傷,傷口雖小但已經往外滲血絲了,此時聞淮的腦子嗡嗡直叫。

溫德安被他抓傷了。

聞淮下意識回過頭,心頭慌亂得如同千千萬萬只螞蟻在爬。

站在不遠處的江知野顯然被吓到了,而旁邊的溫意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他們都齊齊地看向這邊,那麽待會兒溫德安屍化的時候他該怎麽解釋。

他該怎麽辦?

江知野:凡是和我有接觸的都是大佬,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就是大佬。

聞淮:我不信。

江知野:哥哥,我好怕,這裏好多喪屍~

溫意:......(比小時候更能裝了)

江遇:......(太能裝了)

江南一:......(可惡,學我說話!)

ps.以後每天21:00更新,日更,不更新會請假噠~謝謝小可愛們的支持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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