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章

第 70 章

那天在湘菜館門口分開前，顧星丞問了柯淮三個問題。

一個是你跟他是認真的嗎？一個是你喜歡他哪裏，柯淮統統都用與你無關來回答。

上車後他回頭，顧星丞站在明暗的光裏，只是背影都能看得出來他的落寞。柯淮覺得自己很冷血，他只是伸了個懶腰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

柯淮後來抽空看了沈墨山最終公演的那期節目。

沈墨山舞蹈不怎麽樣，但外貌和歌唱實力很不賴，他以前是算是網紅主播，自帶人氣，最後保持第三名出道了，柯淮很替他高興，飛去他的城市跟他吃了頓飯慶祝了一下。

沈墨山是想回來的，奈何他壓根擠不出時間，所以只好柯淮來遷就他，而且因為他人氣很高，平常的地方壓根不能去，倆人廢了好一番功夫才訂到保密性好的圈內人開的餐廳。

柯淮給他訂了個蛋糕，但因為訂餐廳耽誤時間太多了，還沒來得及吃兩口，沈墨山的經紀人就來抓他回去練舞了，走時還很有禮貌地跟柯淮打了個招呼。

“柯先生，又見面了。”經紀人很有禮貌地對他說。

柯淮不僅有些疑惑，印象中他沒跟這位經紀人見過面吧？

看出他的疑惑，經紀人跟他解釋了一番：“柯先生不記得了嗎？那天我們顧總剛好也在這邊出差，還是我通知的他，顧總有印象嗎？”

那天他請問了那個問題之後，電話那邊就換人了，顧總讓他不用另外找人過去照顧，說自己這邊會派人，讓他等在酒店門口給房卡就行，他等了半個小時，說要派來的人卻是顧星丞，他以為柯淮第二天醒來應該見到了顧星丞，沒想到柯淮聽完之後依舊一臉迷茫。

“那天晚上不是沈墨山照顧我的嗎？”柯淮有點懵地問。

經紀人也很懵：“不是啊，小沈不能留在外面過夜的。”他把顧星丞來了的事情說一下。

柯淮說沒有印象。

他對于那天晚上只有一個模糊的記憶，更是不記得照顧他的人長什麽樣，他一直以為是沈墨山，而顧星丞也沒有跟他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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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從那天分開之後，顧星丞就忙得像什麽一樣，三天兩頭出現在的各種雜志新聞裏。

經紀人又問，他跟沈墨山現在是什麽關系。

柯淮問怎麽了。

經紀人有點歉意地笑了一下：“現在小沈的話，公開戀情或者鬧出緋聞什麽的，都對他來說不太好，畢竟他剛剛成團，而且他行程也很滿。”

柯淮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沒說什麽，沒說談沒談，就也對他笑了笑。

沈墨山在走出老遠又回頭：“不是催我走嗎？你們在聊什麽。”

經紀人匆匆跑過去了，沈墨山跟他揚了揚手裏的手機，示意他們手機聯系。

柯淮沒待太久，第二天他就回來了。

沈墨山知道他走的時候還很不滿意，說以為他還會在那邊多留幾天，說還打算今天下了班再偷偷溜出來找他，柯淮讓他省省力氣。

“你怎麽好像一點都不珍惜見面的機會。”沈墨山嘆氣。

柯淮知道他的意思，他剛出道，人氣又高，現在正是他的上升期，未來這種忙碌還會一直持續下去，這樣下去倆人的機會可能越來越少，柯淮其實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他其實沒想過一定要和沈墨山怎麽樣，他覺得相處愉快自在，所以才默認了他的靠近，他覺得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還太遠了。

沈墨山又問他：“我們是在戀愛嗎？”

這個問題，柯淮都拿不準，他感覺說不是吧未免又當又立，說是吧又确實差了那麽點意思，好像談了，又好像沒談。言語調侃不少，暧昧也有，但就是覺得挺空的。

“你認為呢？”他說。

沈墨山在那邊爆了聲粗：“我該早點問的，沒想到你回去這麽快。”

“我覺得算，你同意嗎？”

柯淮失笑，笑了會兒，說：“你覺得算就算。”

沈墨山在那邊長籲短嘆，不滿地說感覺有點太随意了，沒一點儀式感，柯淮又聽到那邊有人喊他去練舞了，倆人又說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過了幾天，他在街頭遇到了陸漸晖，很久不見，倆人都愣了一下，然後才互相打了招呼，倆人找了家店坐下來吃了頓飯。

倆人互相問起現狀，柯淮還記得過年遇到陸昂的事情，問他現在跟他爸關系怎麽樣，然後有順勢地聊到了鐘靈。

現在聽到鐘靈這個名字，他已經不會再像當初那樣有那樣大的反應了，只覺得久遠，就随口問了一句他現在在做什麽。

“還開酒吧嗎？”

“不開了，他去了別的地方。”陸漸晖說。

“去哪？”

“不知道，他沒告訴我目的地。”陸漸晖說。

柯淮愣了愣。

“他喜歡旅游，不想固定在一個地方活着，今天在這裏，或許明天就出現在別的地方。”陸漸晖的笑容裏有淡淡的無奈和苦澀。

柯淮從他的笑容裏察覺到什麽：“你們，沒有在一起嗎？”

陸漸晖搖搖頭：“他不喜歡男人。”

柯淮着實沒想到這一點，雖然他知道鐘靈之前很愛他的女朋友，但他以為鐘靈是雙。

不過，就算他是，以他這個熱愛自由的性子，也很難穩定下來，而陸漸晖一看就是那種很穩重，向往穩定的生活的人，性格不合适的兩個人注定無法在一起。

柯淮再一次意識到這一點，不合适的人過了多久都還是會分開，就像他和顧星丞。

“別說我了，你呢。”陸漸晖說，“最近過得好嗎？”

“我挺好的。”柯淮想了想說。

這天下班，他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裏，難得地覺得有點落寞，說不上來為什麽，他是個遇到問題很喜歡研究透徹的人，但常常研究不明白自己的情緒，有時候他的情緒甚至能欺騙他，就像他一直覺得他已經放下所有跟顧星丞的恩怨了。

就像他明明覺得自己應該找點事做，比如說繼續工作，但他卻坐着發呆。

可能是因為提到過去，而過去這個詞不免有些傷感，并且他發現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比如陸漸晖和鐘靈的關系，老爸公司的危機過去了，他也開始了新生活，為什麽還會有這種下落的情緒呢？

他有點寂寞，卻不想動。

以往這種情緒上來的時候他都在幹什麽呢？

他往往，會跟顧星丞出去大吃一頓，出去約會，或者就只是打電話單純地損他一頓。

摸過手機，他的手指在沈墨山的名字上停了片刻，卻沒按下去，他其實沒有跟沈墨山說話的欲|望，也不想分享，或者說跟沈墨山的關系也是讓他情緒下落的來源，他看不到跟沈墨山的未來。

沈墨山勢必會越來越忙，雖然公司沒有命令禁止他戀愛，但很顯然也是不提倡的，他們見面可能越來越難，長時間的異地，能維持多久呢？

他坐在黑暗裏，點了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香薰蠟燭，過了會兒他覺得鼻孔火辣辣的，覺得香薰蠟燭怕不是有毒，他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發朋友圈，配了個豎中指的表情。

然後沒一會兒，微信亮了。

顧星丞發來照片，是幾張貓咪的睡照，暖色調，當初沒毛的小貓咪長大了，被養得很好，毛發蓬松，睡得四叉八仰，很滑稽。

柯淮忍不住翻了翻，問他為什麽給自己發照片。

顧星丞那邊正在輸入中，過了會兒才發過來。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可能心情不好。”

柯淮愣了愣，想問他為什麽這麽覺得，他認為自己那張照片沒有透露出這種情緒。

“你不喜歡香薰，你點的那個香薰還是我買的，只點過一次，你說很難聞後來家裏就再沒點過香薰蠟燭，還有，現在才九點多，不是你睡覺的時間。”

柯淮看着那段文字，忽然生出一股沖動，他久違地，想問顧星丞，當初他喜歡姚越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