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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今晚的他,失了理智和風度◎
下定決心擺爛後, 好像松快不少。
鐘離清楚,這只是暫時的,那些壞情緒、不願見的人總會在某一天卷土重來。
可是沒關系, 留給她一絲喘息時間就好了。
李追見她神情輕松不少, 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麽。
有些坎只能自己過, 旁人勸太多都沒用。
…
周莉約在小廣場附近一露天燒烤攤, 那塊兒地窄車多,晚上跳廣場舞的老人成堆, 稍不注意就從暗處冒出一個人頭,開這段路得小心再小心。
李追找了快半小時的停車位, 最終在一個巷子深處的壩子找到一個車位。
這壩子是對門酒店的,酒店客人免費停,不是酒店客人一個小時收四塊錢停車費。
李追不在意這點小錢,鎖上車門,單手插兜,跟随鐘離一前一後走出巷子。
白襯衫沒紮進西褲,解開兩三顆紐扣, 松松垮垮挂身上, 整個人多了幾分散漫、松弛。
他好像沒有煩惱?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還是挺大的,鐘離盯着李追的背影,忍不住吐槽。
路上鐘離跟李追講了她打算上門教學的事兒, 李追眉頭一挑, 給出犀利評價:“不嫌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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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
“你不是還要教學生架子鼓和貝斯, 怎麽最近沒見學生過來?”
李追擡擡下巴, 滿不在乎解釋:“那幾個小孩馬上初升高, 周末忙着補課呢, 哪有功夫學。”
“再說,我最近忙着治療情傷,哪有閑心管他們。”
“不過不來也好,我輕松不少。”
鐘離:“……”
機構一共六個學生,五個沒上課,還有一個她在教,他哪來的累?
鐘離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人表面無所事事,是個無業游民,私底下其實是一個挺有名氣的畫家,微博粉絲比她還多,他的畫作經常被賣到七八位數。
總之,是個不差錢,有點小任性的少爺。
今晚天氣轉涼,氣候沒那麽濕熱,鐘離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感受着晚風拂過的溫柔,莫名舒服。
周莉中途打電話催了一次,鐘離跟對方确認位置後,點開定位,跟着導航走。
李追看着鐘離一直盯着導航,默不作聲跟在背後。
只是走錯幾個路口後,李追欲言又止瞥了瞥鐘離,說出心裏話:“你有沒有覺着你走錯道了?”
“第一個路口就錯了,人導航提示——”
話音未落,鐘離“惡狠狠”的眼神掃過來,拖長語調,一字一句發出質問:“不、早、說?”
李追一哽,替自己辯解:“我這不是尋思着你可能要去買東西?”
鐘離冷笑,若無其事跟他鬥嘴:“你還挺善解人意。”
李追若有所思點頭:“那倒是。”
“不過我覺着錯了就錯了,只要眼前有路可走不就行了?”
路走錯了還能再回頭,人生路走錯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鐘離不知道,李追這是單純的提醒她,還是想跟她借此說點什麽。
她只覺得累,累得沒精力去讨論這些錯不錯的問題。
兩人在街頭吵吵鬧鬧,在外人眼裏卻是熱戀情侶之間的小把戲。
沈懷跟陳雯走到路口,擡頭撞見的就是這幕景象,他腳步驟然頓在原地,眯着眼目不轉睛望着不遠處那對壁人。
陳雯在講學校最近發生的趣事,剛好講到有個學生上課不聽話,被周鴻運逮了個正着。
周鴻運将學生寫的作文抽出來,仔細一看,原來是在寫情書——
少年蓬勃的愛意如春日野草瘋長,醒目且單純,令早已經度過青春期,只能靠回憶彌補曾經遺憾的人深深羨慕。
話說到一半,發現沈懷停在原地不動,絲毫沒聽旁人在訴說什麽,陳雯愣了愣,下意識順着沈懷的眼神看過去。
陡然間,十米開外的地方,站了兩個熟悉的人。
陳雯發現鐘離跟李追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下,一個舉着手機不停說,一個抱着胳膊滿臉好笑地望着對方。
即便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麽,可憑借這一幕親密也能聯想出好幾個版本的暧昧故事。
陳雯對兩個人都有印象,一是兩人的顏值都太高,很難令人忽視,還有一個是那天辦公室裏李追動怒跟沈懷打架的場面,頗有“信不信我弄死你”的架勢,男人怒氣沖天的表現很難讓人忘卻。
不過她沒記錯的話,男人打抱不平的對象好像是她的學生家長,一個懷孕七八個月的已婚媽媽?
打量片刻,陳雯忍不住發出疑問:“……那不是周校長的侄子和他女朋友嗎?”
“那女生好眼熟,是不是跟你隊友女朋友認識?就那個理發店老板娘,好像叫周莉。那天晚上在包間,你們隊裏那個比較腼腆的消防員也問過她聯系方式,她挺讨人喜歡的。”
“如果我是男人,應該也挺喜歡她。她身上有股旁人沒有的勁兒,像香煙一樣令喜歡的人上瘾,卻又令讨厭的人鄙夷?”
沈懷收回目光,聽着陳雯不經意地抖出鐘離的事兒,沒什麽情緒地掀了掀眼皮。
兜裏手機不停震動,沈懷垂了垂眼皮,沒什麽情緒地開腔:“走吧。”
陳雯遲疑地點了點頭,轉身跟着沈懷拐進一個小巷子。
鐘離懶得再跟李追鬧,給周莉打了個語音,電話裏周莉大着嗓門問她怎麽還沒到,鐘離翻了個白眼,很無語地回她走錯路了。
周莉聽完沉默兩秒,噼裏啪啦說了一堆。
将路過的建築物全說了個遍,讓鐘離按照那些标志性建築物走。
比如,看見429數字的電線杆後往那巷子裏走,一路經過一家烤魚店、火鍋店,拐角是一家日常用品店,門口擺着涼菜攤,涼菜攤邊立了根數字為430的電線杆,再往前走一百米左右,那家店就在電線杆501斜對面。
鐘離第一次聽見這麽指路的,挂了電話,她頗為驚訝地尋找大街上的電線杆子。
旁邊就一根,标了數字428。
鐘離順着電線杆往前走,路過幾家店鋪,最終找到巷子口立着的那根數字為429的電線杆。
李追樂得跟在鐘離背後,插兜慢悠悠看她在大街上找電線杆子。
別說,還挺有意思,鐘離這個人。
越往裏走越安靜,光線也越來越暗,鐘離站在十字路口,突然有些迷茫。
李追見她不走,随便指了個方向:“接着往前走呗,430不就那兒?”
鐘離堅持片刻,搖頭否認,決心往相反的巷子走:“是這個方向。”
李追挑眉,興致盎然問她:“要不咱倆打個賭?誰輸了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鐘離:“……”
有病是吧,都迷路了還有心思打賭。
想是這麽想,鐘離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什麽條件?”
李追就是圖個樂呵,故意逗一下鐘離,聞言亂七八糟說了句:“随便,只要不是違法亂紀的,我都行。”
鐘離哦了聲,應下挑戰。
她這時候不知道,命運的饋贈向來是有條件的,任何賭注都有風險,沒有人能一直贏到底。
當然,她憑借着直覺,贏了這場打賭。
只是那時她身上背負了太多思想包袱,并沒察覺到某些細枝末節的變化。
或許上帝從來不曾給她選擇的機會,只是一味地讓她試錯、再試錯。
鐘離帶着一股「我一定是對的」的決心,直奔那條沒路燈的巷子,兩人走了差不多一百米,最終在一家破落棚戶門口找到了那根數字為501的電線杆,而斜對面十五米是一家外地人來游玩絕對找不到的露天燒烤店。
鐘離站在電線杆下,望着用黑色油漆塗抹的、被風吹雨淋得有些褪色的501三個數字,不知道想到什麽,她将手機遞給李追,問他能不能給她拍張照片,紀念一下這一刻。
“記得将這根電線杆也拍進照片裏,最好能看到501這三個數字。”
李追不太懂,接過手機,滿臉不解:“這有什麽值得紀念的?一破電線杆。”
“剛算你贏了,我說話算數。”
“欠你一個要求。”
嘴上說着幼稚,李追還是點開手機自帶的相機,開始找角度給鐘離拍照。
過程中,兩人都沒說話。
李追找了好幾個角度,不是鐘離不好拍,相反,她頂着那張臉和她那副無可挑剔的身材,怎麽拍都好看。
不好拍的是她背後那根電線杆,要完完整整就鐘離和電線杆上的數字圈在一個畫面,需要一點技術。
李追是學美術的,知道怎麽設計構圖、怎麽表現出人物的美,拍了十來張照片,沒一張廢片。
鐘離翻了幾張,難得給李追一個贊賞的眼光,誇他以後要是機構垮了,還可以出去給人拍照掙錢。
李追知道她在開玩笑,吊兒郎當瞥一眼低頭翻看照片、将其分類的鐘離,順着她的話往下說:“沒事兒,以後機構要賠錢,我賺錢倒貼。”
“争取不讓你這個大歌手丢掉工作。”
鐘離:“……”
也是許久之後,李追才發現沈懷的生日是五月一號,鐘離拍的那根數字501的電線杆,某種程度上,是在拍她跟沈懷之間僅有的聯系。
她喜歡的從來不是別人,一直是沈懷,從沒變過。
而他只是她這段人生旅途程中的一段短暫邂逅,匆匆相遇後又消失人海。
—
周莉半天沒等到人,有些着急。
出巷子口找人,電話還沒打出去就見鐘離跟一個高挑英俊,留着長發,滿身藝術氣息的男人站在電線杆子旁說笑。
周莉見狀,電話撥出一半,急忙挂斷。
她好奇地打量兩人幾眼,站在原地大聲喊鐘離,催促她快點,燒烤馬上好了。
鐘離這才收好手機,揣兜裏,挪步走向周莉。
周莉今日穿了條碎花裙,一頭金色卷發被她用抓夾全部抓在後腦勺,特意留了幾縷掉在額前,配上她那身江湖氣,有種「客棧老板娘」的爽快感。
等鐘離走近,周莉自來熟地湊她身邊,低聲追問:“這男人誰啊?你對象?”
“長挺白淨帥氣的,看樣子條件不錯,能吃路邊攤?”
瞧着是悄悄話,可在這寂靜的巷子,很容易鑽進當事人的耳朵。
鐘離抿了抿嘴唇,剛要搖頭否認,李追突然上前走到周莉身邊,沖她露出一個迷人的笑臉,跟她打招呼:“美女好,跟我們家鐘離是朋友?”
“我叫李追,北京人,一培訓機構老板,目前住城南那邊,您怎麽稱呼?”
周莉吓一大跳,拍拍胸口,跟李追介紹自己:“周莉,理發店老板娘。”
“那感情好,都是老板。跟我們家鐘離認識多久了?”
李追一口一個鐘離,弄得周莉都不知道怎麽回話了。
不過周莉被李追那張笑臉蠱惑,下意識說了實情:“兩個月不到,她剛回容城,之前沒見過。”
李追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餘光落在滿臉無所謂的鐘離頭上,悄無聲息靠近她。
因為上一秒,他看到燒烤攤坐了個他眼熟的男人,這會兒正直勾勾地盯着鐘離和他。
除了這點,李還追因為之前學校的事兒跟這個男人還有點過節沒處理妥當,他單純看不爽他。
所以注意到男人的視線時,李追故意湊鐘離身邊,彎腰貼她耳邊低語:“你暗戀對象也在,不過好像帶了女朋友,要不要哥給你當當擋箭牌?”
“也是巧,這都能遇上。那天咱倆離場,他不知道從哪兒要到我電話,給我發了條莫名其妙的短信,讓我別去騷擾你。”
鐘離愣神,下意識擡起眼皮看過去。
果真,昏黃燈光下,一百來平的壩子支了幾張四四方方的桌子,有兩張拼湊起來,七八個人擠在一堆,那堆人影裏陡然冒出一張異常熟悉的面孔。
鐘離腳步驟然一頓,心裏忍不住吐槽,這破地兒是真小啊,這也能遇上。
李追見鐘離有想走的沖動,一把拽住鐘離的胳膊,忍不住好奇:“你倆到底有什麽恩怨啊?你見到人躲成這樣?怕什麽,我給你兜底,咱上去不給他好臉色。”
鐘離:“……”
她哪裏躲了?
那是本能反應好嗎?
還有,不是怕,是愧疚。
是背負着最好的朋友一條人命,背負着沈懷一家人曾經給的善意和如今的恨意,背負着她自己曾經沒能挽回這場災難的悔恨和愧疚。
那被宿命淹沒的愧疚令她無法呼吸,所以她只能躲,只能逃,只能刻意不去觸碰那座随時可能爆發的火山。
否則,她怎麽容許他身邊坐着別的女人,容許他不正眼看她,容許這麽久了還沒跟他上床。
想到這,鐘離胸口的熱度慢慢灼燒起來,她捏緊手指,極力克制那些一遇到點風吹草動便蓬勃而生的念頭,将那些不該有的想法全都壓到身體最深處。
她不會的,不會再去惹他。
不會讓這層本就破碎的、不堅固的屏障被她輕易推倒,而後與沈懷大吵大鬧、說盡狠話,像七年前那樣斷絕一切往來,成為彼此心目中最不願提及的存在。
與其那樣決絕,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至少能看到人,偶爾能跟他說說話。
思緒到這,鐘離抽身清醒,餘光落在不遠處的沈懷身上,見他在給旁邊的女人貼心地倒茶水,鐘離搖頭否認:“我不想再喜歡他了。”
語氣決絕,有釋懷有難過,卻不帶一絲猶豫。
李追見沒熱鬧看,沒了打趣的心思,順從她的選擇。
周莉按捺住想要八卦的心,将兩人帶到燒烤攤,轉頭進去跟老板商量再加兩副碗筷。
徐浩旁邊的位置是周莉的,留的兩個空位剛好在沈懷、陳雯對面。
李追坐沈懷對面,鐘離坐陳雯對面,稍一擡眼就能看見彼此。
李追今晚特體貼,又是拉椅子又是給鐘離抽紙巾擦桌子。
一系列服務下來,桌上的看客紛紛起哄,鬧得最兇的是徐浩,今晚楊磊沒來,幾個隊友知道鐘離身邊有了新人,紛紛發私信告訴楊磊他有情敵了。
群裏一陣鬧騰,楊磊不停問對方什麽人,長什麽樣,什麽身份。
到底是自家兄弟,肯定偏自己人,徐浩給旁邊的趙小宇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報信,他來套李追信息。
“哥們,你哪人啊?”
“北京。”
“北京的,大老遠跑容城幹嘛?這小地方你能看上?”
李追本來想說是為了追前女友,話到嘴邊,掃到對面的男人,李追轉了個彎:“游山玩水來着,不過最近有了新的理由——想為一個人留下。”
大家齊刷刷地看向旁邊吃玉米串的鐘離,眼神盡在不言中。
鐘離:“……”
徐浩摸了摸下巴,嘶了一聲,繼續問:“那哥們你做什麽的?在容城租房還是?平時有什麽娛樂項目?要有機會咱一起玩啊。”
李追似笑非笑瞥一眼查戶口的徐浩,餘光落在埋頭吃東西的鐘離臉上,漫不經心介紹自己:“目前在城南開了一培訓機構,我本碩學美術。出國待了幾年,回北京,父母逼我進公司,我沒興趣。目前在住中州花園……”
趙小宇在角落端着手機噼裏啪啦打個不停,群消息不停響。
沈懷察覺兜裏的手機有震動,蹙了蹙眉,沒去管。
徐浩挑挑眉,似乎沒想到李追條件這麽優越。
隐約覺得楊磊可能沒了希望,徐浩暗自嘆了口氣,還是忍不住想從李追身上扳回一局,至少別輸這麽難看。
猶豫良久,徐浩問出殺手锏:“那你跟鐘離姐目前是——”
話說到一半,徐浩覺得不太妥當,換了個說法:“離姐是我們容城本地人,哥們以後願意為她留在容城?”
後半句徐浩問得沒有底氣,一是因為他跟鐘離關系不算熟,二是因為這樣私密的事兒不該他問。
李追也沒想到徐浩問題問得這麽尖銳,他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好笑,腦子卻高速運轉,琢磨着怎麽回徐浩合适又不輸底氣。
現場氣氛有些冷,一直沒吭聲的當事人鐘離突然拿起一串羊腸問李追:“你吃不吃羊腸?”
李追被打斷也沒生氣,欣然接過鐘離遞過來的羊腸吃起來。
他一北京人還挺愛吃。
不過這姑娘挺聰明,知道他們之間什麽話題該提,什麽話題不該說。
要不是心裏沒騰出位置,他還真想跟鐘離試試。
楊磊半天沒等到回複,在群裏問了句能不能拍張給他看看。
沈懷也在群裏,不過他一直沒怎麽看那群。
徐浩幾個都是他帶出來的,從趙小宇掏手機那刻,沈懷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只不過他今晚心情不怎麽好沒空搭理。
如今見趙小宇的手機想要偷拍,沈懷默不作聲掏出手機。
點開微信群聊,已經99+消息,沈懷翻了幾條,冷着臉回了條消息。
「再鬧負重二十公裏。」
剛還沸騰的群聊瞬間冷卻下來,誰也沒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徐浩也不敢再放肆,桌下踢了一腳趙小宇讓他放下手機,趙小宇也怕沈懷,見狀默默關掉手機,拿起一根羊肉串吃着。
鐘離察覺到餐桌上冷氣流動,沒吭聲。
倒是李追時不時給鐘離拿吃的、喝的,周莉端了一盤剛烤好的烤全羊出來,李追貼心地扒了一塊肉放鐘離碗裏。
剛放下,久久沒吭聲的沈懷突然開腔:“她不吃羊肉。”
李追:“……”
在座的看客:“……”
鐘離:“……”
李追挑挑眉梢,看着鐘離碗裏烤得裏嫩外焦的羊肉腿,問她:“你不吃羊肉?”
鐘離察覺到兩股視線落她臉上,她沒什麽地情緒地掀了下眼皮,開腔:“以前不吃,現在吃。”
沈懷冷笑,直勾勾盯住鐘離:“你不是受不了那股羊騷味?”
鐘離頭都沒擡回:“哦,可能口味變了吧。”
李追若有所思點點頭,笑眯眯開玩笑:“這樣啊。”
“那我得好好記記你的喜好,免得哪天鬧笑話,惹你生氣。”
沈懷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神情說不出的平靜。
只是細看會發現,他那看起來沒什麽波瀾的眼底滿是起伏,仿佛死水深處突然被人扔了塊大石頭,看似沒反應,其實深處早就起了漩渦。
換句話說是——
今晚的他,失了理智和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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