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二條哥哥（10）

第二條哥哥（10）

“薄昭，付錢！”

薄昭，“……”

作為長元洲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薄昭很想拆了洛川的臺。

你幾個菜啊，窮到掉渣的無相宗，居然敢對我聽雨樓頤指氣使。我……

他對上洛川冰冷的眼神，可恥的慫了。

打不過就是弟弟。這點在正邪兩道通用，薄昭僵硬扭過頭去，對姬羽高貴開口。

“要靈石還是要法寶？”

身為妖庭公主的姬羽壓根不吃這套，她擡起下巴，高傲顯得淋漓盡致。

“你覺得我缺哪些錢嗎？”

洛川，“那你想要什麽？”

姬羽，“權力。”

洛川懂了，他沉吟片刻，開門見山，“你想姬央怎麽死？”

殺了姬央讓他滾回仙界去，順帶讓姬羽從秦南身邊離去。一舉兩得，洛川滿意了，姬羽也滿意了。

“他死了就行。”

這沒問題，洛川答應下來，臨走之前想到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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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勞煩閣下能去哭墳嗎？”

姬羽，“……”

她這會的表情已經有些陰沉了。

洛川又補充了一句，“小妹一直指望你喊她一句姐姐。若是能聽見，她也算死能瞑目。”

“你們這群蟲豸！”

姬羽大罵起來，“一丘之貉，卑鄙無恥之徒，表面上針鋒相對，實際上都是秦南的走狗！”

洛川糾正，“是兄長。”

姬羽，“我還她爹呢！”

她氣得拿桌上的瓜果砸洛川，等人離去。宮女不明所以，小聲道，“公主為何不随了他的願，到時候還能解決妖王。”

“你懂個屁！”姬羽惡狠狠瞪宮女，念叨着，“一個卑賤的小妖，也配做我親人。”

說完她不自覺咬緊下唇，想起秦南的話。

‘你長得這麽好看，受了傷就不好了。’

她才不要喊秦南姐姐。

……

妖庭的夜永遠是不祥的，強大的妖氣束縛了月華，使得這妖界的月呈現幾分詭異的紅。秦南趴在姬央背上，熟悉的氣息使得她昏昏欲睡。

姬央問她，“你就非要姬羽不可？仙界不知多少個女君貌美如花，也不見你說上一句喜歡。”

秦南還懷念化為原形時的舒坦，下意識抓了抓姬央的背，手背鱗片浮現。

“不一樣。”

姬央好笑，“哪裏不一樣了？”

秦南不說，只是問，“二哥，你為什麽不喜歡姬羽？”

姬央沉默了會，“她背後是長老團。”

沒法和解的事，她是長老團的代表，注定要被打壓的存在。

秦南就不再問了，她趴在姬央背上，困意越來越濃，陷入黑暗之前，她又喊了聲。

“二哥……”

姬央溫柔回應，“怎麽了？”

秦南眼皮發沉，“你能不能，不要和大哥吵架。”

姬央沒有回答，直至背上的少女陷入安眠，姬央才停下腳步，看向不遠處的洛川。

劍光在月色下閃過一道雪色，姬央和洛川擦肩而過。他将秦南交給流離族的聖女，過後陣法啓動，蘊養着棺椁中的少女。

“有一事寡人不明。”

姬央回望屋檐下的洛川，方才的溫柔蕩然無存，“小妹腹間的傷，是從哪裏來的？”

……

等洛川離去，姬央打算再看秦南一眼。結果傻眼了。

靈堂外薄昭和聖女均是昏死過去，靈堂內，挂着一行字。

‘我帶龍女回去了，記得把這個月工資結了——妖師留。’

姬央，“……”

……

秦南醒來時候，周圍是一個陌生環境。

邊上站着一個和秦南差不多大的姑娘，身高身量相仿，生了雙難得一見的藍眸，如寶石般的眼眸全是驚慌。可惜的是右半臉生了塊胎記，毀了整張臉的昳麗。

見秦南醒來，她越發不安往角落裏站了站，試圖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秦南擦了把臉上的粉，小聲嘀咕，“難受。”

為了把她打扮成死人，聖女小姐姐在秦南臉上擦了不少粉，還塗了兩個高原紅。

她想起身去洗臉，小姑娘好似一下被驚醒，跌跌撞撞往屋外跑去，給秦南端來水和帕子。只是她平衡性實在不好，進門就左腳絆右腳，跌倒在地。臉盆裏的水盡數潑到秦南身上。

“對，對不起……”

小姑娘看起來要哭了。

她慌忙從地上爬起，想要往前收拾物件，又怕被罵，寶石藍的眼睛裏全是淚水。

這可真奇怪，從對方的衣着打扮來看，她不像個服侍人的下人。可這種唯唯諾諾的性格，似乎早就習慣了責罵。

“哪裏能洗臉，我想自己過去。”

小姑娘跪在地上，小聲說，“外頭。”

兩人目光相觸時，她像只受驚的兔子，飛快收回目光，一動不動跪在地上。

好奇怪啊。

出門洗臉的時候秦南終于有機會打量這個新環境了。

它似乎在龍宮的偏僻處，院子外頭有一條橫跨整個海底的琉璃橋，而這是起點，上頭布滿星星點點，格外漂亮。

相比極盡絢麗的琉璃橋，院子裏頭寒酸到幾乎沒有，除去那口井外，就只有牆邊幾株稀稀拉拉的小白菜。

和門邊那邊安靜到過分的小姑娘。

秦南洗完臉後和小姑娘搭話。

“我叫秦南，想和你做朋友。”

小姑娘縮了下脖子，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我，我沒有名字……他們叫我龍女。”她說着飛快看了下秦南，緊張到快哭了。

秦南抹着臉邊的水珠，摸出一支朱釵，把它插到龍女頭上，“這個送給你。”

恩，朱釵上的寶石是藍色的，龍女的眼睛也是藍色，很好看。

龍女渾身僵硬，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好半天後，她才結結巴巴開口，“謝謝，可我沒有東西可以送你。”

醒來時候龍女那家徒四壁的房間秦南也看見了，她自然不會向對方讨要禮物，只是問。

“我可以到處走走嗎？”

忽然被送禮物，看得出來龍女極為高興，臉上湧上薄紅，她小聲說，“可以的，但是不要出院子。”

“為什麽？”

秦南并不想待在院子裏，她更想出去看看，那個琉璃橋是什麽。

龍女的表情有些緊張，捏着袖子說，“不在吉時，是不能出去祈禱的。會污了聖地。”

這下子秦南更好奇了，她仰着腦袋注視海底的琉璃橋，下意識流口水，“它可以吃嗎？”

看起來很有食欲的樣子，摘下來應該是酸酸甜甜的，各種水果味。

龍女被吓了一跳，搖着腦袋，“不，不能。”

秦南失望不已，“好吧。”

她在院子裏轉了幾圈，把牆角的小白菜葉都數完了，也沒數出朵花來。

這也太無聊了，秦南蠢蠢欲動，把目光對準了大門。

……

門那邊是陷入糾結的妖師。

背井離鄉數十年，妖師壓根就不記得龍女的容貌。不僅妖師不記得，龍族大部分人也不記得龍女長什麽樣。

畢竟一個住在冷宮的小角色，誰也不會在意。

龍性本淫，上任龍王留下無數孩子，龍女只是其中一個，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因為太弱了，龍女被趕去了冷宮，負責看守龍眼，每日給龍眼祈禱，使之保持清潔，僅此而已。

它花不了多少功夫，也不需要多少精力。再合适龍女不過。

天長日久，大家都習慣了龍女就應該待在這裏。

因此當妖師背着偷來的秦南，一腳踹開龍女門時，直接傻眼了。

“你誰？”

龍女被吓到跪倒在地，戰戰兢兢道，“我，我是龍女。”

妖師，“……”

我知道你是龍女，那我背上這個又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