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三條哥哥(2)

第三條哥哥(2)

僧人看着腳底下産卵的王八,揮了揮手,讓沙彌上前幫忙接生。

秦南還在問,“夠了嗎?

僧人深吸一口氣,“……夠了。”

于是秦南點頭,拎起地上的王八,一個一個往袖口裏塞。

這場場面實在詭異,雖說大家都有乾坤袋,可你的保鮮技術也太好了。

跟剛從海裏撈上來沒什麽區別。

秦南表示,離開龍族時順手撈了點土特産=V=

如此一來,第一關就算這樣過了。僧人神情複雜,眼前秦南上前又要抽簽,急忙把竹筒收回去,解釋道。

“第二關用不着。”

他幹咳一聲,和身邊人低語幾句,過後問,“你我修行,說到底是為跳出六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古往今來飛升者寥寥無幾,失敗者不計其數。小友,倘若你飛升失敗了如何?”

這問題伽藍寺百試不爽,畢竟是個修士都要考慮嗝屁問題,不過早晚而已。

心試這一關,勸退過不少修士。一些來參加試煉的年輕修士經歷過此關後,大徹大悟的,一蹶不振的,比比皆是。

從某種方面說,伽藍寺為長元洲的飛升率做出了不可抹滅的貢獻。

但不包括秦南。

作為仙二代,秦南發出了以下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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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升失敗,為什麽會失敗?”

她歪頭看了看僧人,恍然大悟,“你是在問我參考建議嗎?”

僧人,“……”

雖然明白對方沒有惡意,可怎麽感覺哪裏怪怪的?

秦南如實回答,“我不知道。”

她們這類遠古大妖,走的就不是人族修煉的路子,對秦南來說,修煉就如吃飯喝水般平常,吞吐間流逝的是歲月,滄海桑田,日月轉變,法力和修為也就上去了。

畢竟介紹某某大妖,都是以修煉了多少年作為開頭,你見過哪個新生小妖吊打前輩的嗎?

飛升,飛什麽升,她又不需要天雷脫胎換骨。

這句不知道讓僧人無語凝噎,他正要給秦南好好上一節輔導課,邊上有人出聲。

“吾輩修行,不過求真理二字,修心,鍛體,皆是為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即便失敗,也不算枉來一遭。吾道不孤,我倒下了,還有後來者,後來者倒下了,亦有後來者。”

年輕人妙語連珠,他穿着一身洗到發白的長衫,背了把斷劍,談吐間自信滿滿,頗有指點江山的氣概,這一大段話不僅讓僧人側目,在場其他修士也是頻頻點頭,對年輕人刮目相看。

相比之下,一旁的秦南就有些不夠看了。

第一關直接拿一大群王八砸場,輪到心試又是一問三不知,她穿的極為精美,帶着狗腿孫清,在這群修士中顯得格格不入。

像個惡毒反派。

聽完年輕人的敘述,僧人不由心生憐惜之意,問起對方姓名。

“不知小友如何稱呼。”

年輕人抱拳道,“在下泾河周解世,聽聞伽藍寺佛子乃是白鹿轉世,慕名而來,欲拜訪佛子。”

年紀輕輕,又有禮貌,還是個知書達理,仰慕真理的學子,那好感度是蹭蹭往上漲。

僧人連說話的語氣都柔了幾分,“你可知伽藍寺的規矩?”

周解世道,“自是知曉。”

他望了眼邊上的秦南,顯露幾分窘迫,“晚輩家境貧困,捉襟見肘,第一關,晚輩可能需要花上幾個月。”

“不必了。”僧人擺手,“你既能答出心試,就代表你有資格進入伽藍寺,進入下一輪測試。”

“這不公平!”

作為秦南的狗腿子孫清喊起來,“他這算插隊。”

“要不是老大當場解了第一關,哪輪到他回答心試,還是搶別人的問題。”

孫清說的義憤填膺,僧人為周解世開脫起來,“修行本就講究随緣,他今天來了,回答了問題,便是和我伽藍寺有緣。”

孫清瞪大眼睛,好似被一團棉花堵住喉嚨,說的十分用力,“運氣好就行嗎?”

僧人看出孫清修為一般,又非富足之輩,反問他,“小友是如何踏入修行的?”

孫清說,“是有人贈了我一本法訣。”

“這便是緣分了。”僧人含笑道,他收回目光,再放到周解世身上,“閣下有緣踏入修行,相對那些凡人,是否公平呢?”

孫清張了張口,他想說插隊也不是這個插隊,可他又沒底氣講,只能求助秦南,指望這個當事人。

“老大,你說句話啊?”

秦南,“什麽?”

這種完全在狀況外的姿态讓孫清凝噎,倒是僧人打了圓場,“修行之路本就兇險莫測,不知就是不知,秦南小友以誠作答,也是對的。”

他讓沙彌遞上兩個玉牌,“這城中有位老者病體抱恙,不久于世,還請二位勞煩照顧一些時日。”

周解世恭恭敬敬接過玉牌,裏頭正是一些老者的相關資料,待看過後,當即胸有成竹道。

“還請大師放心。”

他目光閃動,顯然是看見了玉牌裏頭的暗示。而對照組的秦南玉牌都不接,孫清只好接過沙彌遞來的玉牌,堆起笑說了句謝謝。

沙彌一言不發,小跑着回到僧人後邊,見無人在意他,又探出半個腦袋,偷偷去瞧秦南。

想摸秦南脖子上那圈白毛。

心試的問話就算結束了。孫清跟着秦南退出前殿時,周解世還在與僧人交談。

他沒由來一團火氣,憋屈向秦南發去,“老大,您看他……”

秦南只是困乏揉眼,站到外面去,像是看風景,又像是吹冷風去去瞌睡蟲。

因為靠近伽藍寺一帶,周遭布置也是頗有禪意,不同聽雨樓的灑脫與妖庭的輝煌,這兒的寺廟只能算得上普通,庭院一株銀杏樹擋去大片陽光,枝桠擋去檐角,留下幾點光斑。

秦南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九個。

“走吧。”

孫清此時脾氣比秦南還大,他不顧僧人還在這,指着裏頭和秦南抱怨,“老大,憑什麽要放過他。他搶了老大的風頭,還奪了老大的名額。”

秦南不是很生氣,“和尚說,心試通過就行。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

她接過孫清遞來的玉牌,看了裏頭的內容,是一張路線圖,和一句詩。

孤苦半生飄,心血與誰付。

秦南放下玉牌想,這是要傳經嗎?

那她一定不聽。

老者住的地方在一個巷尾,青石板被雨水沖刷多年,坑窪初被填平,生出些青苔,門上的神像是這兒常見的護法神,一左一右,孫清敲了半天的門,也得不到回應。

邊上做針線活的老婦人提醒他們。

“老頭出去了,三日後才會回來。”

如此一來算白跑一趟,孫清失望嘆氣,正要打道回府,周解世也順着玉牌尋過來。孫清見了他就來氣,把臉扭到一邊,倒是秦南很平靜,從周解世身邊經過,恍若陌生人,将人無視了個徹底。

周解世臉上浮現一種奇異的表情,他出聲挽留秦南。“秦姑娘,你我一個目标,到時相争起來定有麻煩,何不坐下來談談?”

秦南确實停了下來,正視周解世,禮貌吐出兩字,“不談。”

周解世,“……”

他咬牙道,“難道你不怕我奪了你的名額。這試煉要求你也看了,要拿到老者的經書,經書就一本,必有一人落選。我可……”

秦南打斷他的話,“你不給我抄嗎?”

周解世呆了片刻,下意識問,“抄什麽?”

“經書。”秦南說,她指了指孫清,“他說你搶了我的風頭,按道理我一定要找回場子。可打架多麻煩,不如抄份經書給我吧。”

說法是這個說法,可為什麽聽起來他像個工具人,還是白嫖的那種。周解世反駁道,“經書只有一份。”

秦南,“抄一份就有兩份了。”

周解世,“我拒絕。”

秦南這會有點不高興了,“你再說一次。”

孫清也懂了秦南的意思,發表狗腿子感言,“我老大要經書,是看得起你,是你的福分,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

周解世一下子來勁了,铮铮鐵骨,不畏強權一般,“我是不會怕你的,我要公平競争,堂堂正正見到佛子。”

她捏緊拳頭,腮幫子氣鼓鼓的,“你住哪裏?”

她沒有別的意思,就單純過去打家劫舍。

有本事試煉完你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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