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人情
第20章 人情
沈黎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 被她一晃,徹底清醒了:“什麽?”
陸憐憐“啪”地一聲打開了開關,房間內一片亮堂, 沈黎嫌刺眼, 往被窩裏鑽了鑽。
陸憐憐将她從被子裏挖了出來:“你先別睡。”
“刺眼。”她聲音軟糯糯的, 小臉也皺了下,可憐巴巴的目光,讓人有些受不住, 陸憐憐關掉大燈,打開了床頭燈。
沈黎這才露出小腦袋,披着被子, 慢吞吞坐了起來,她穿着粉紅色小熊睡裙, 瓷白的小臉襯得粉嫩嫩的, 讓人想伸手捏一把,唯獨一雙眸澄清又幹淨,透着不谙世事的單純。
陸憐憐有些洩氣, 到嘴邊的話突然又咽了下去, 總覺得問她這種問題,有帶壞她的嫌疑, 又或者, 萬一她本來不喜歡,因為她的話,喜歡上顧景淵可怎麽辦?
他那麽帥,阿黎到時能頂住嗎?她糾結了一下, 才問:“阿黎, 你高中會早戀嗎?”
沈黎還以為她這麽嚴肅, 要問什麽重要問題,見是這個,又倒回了床上:“不會,我想跟姐姐考同一個大學,學習時間都不夠用,哪有時間早戀?快睡吧,明天還要爬山呢。”
陸憐憐心中放心不少,也倒回了床上,又忍不住追問:“如果是個很帥很帥的男生找你表白,你也不早戀嘛?”
沈黎也不知道為什麽,腦海中竟突然浮現出顧景淵的臉,很帥很帥,像他一樣帥嗎?她心中一跳,連忙甩開了這個念頭,顧景淵那麽拽一個人,怎麽可能向人表白?
“嗯,談戀愛又不看臉。”
陸憐憐這下徹底放心了:“不看臉好呀,這個優良美德要繼續保持下去!看臉的事,讓我來就好。”
沈黎覺得她怪怪的,她實在困得不行,腦袋快成漿糊了,也沒深究:“好晚了,你也早睡啊。”
陸憐憐嗯嗯應着,正想追問了一句:“運動會那天,真是顧景淵背你去的醫務室嗎?”
一轉頭,旁邊的女孩已經傳來了勻稱的呼吸聲,陸憐憐也累了一天,胡思亂想一會兒就睡着了,正是這一晚,她突然意識到,她陸憐憐栽在了一個男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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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看臉要不得啊,要不得。
第二天沈黎醒得早,陸憐憐哼哼唧唧的,不想起,姐姐在忙論文,沈黎沒打擾她,她給表哥發了條消息,就背着畫板畫楓葉去了,打算等表姐起床後,再回來。
沈黎背着畫板出了酒店。
酒店二樓,肖霜剛剛起床,正在窗前練瑜伽,她一眼就瞧見了沈黎,動作也停了下來,不由攥緊了拳頭。
她身邊的女生,順着她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竟然真是沈黎,靠,她怎麽也來翡翠園了?不會也來散心吧?”
肖霜被四中退學後,只能花錢進私立高中,前段時間,她被家裏管得很嚴,好不容易才尋了借口出門,三個朋友因為她也被記了過,她們都有些不滿,肖霜這次特意請她們來玩來了,也算賠不是。
真是上天都在幫她,竟然在這兒遇見沈黎。正是因為沈黎,她才被退學,沈黎倒是一走了之了,她的生活卻變得一團糟,如今表哥也不待見她,肖霜冷冷盯着她的背影,想起表哥的冷言冷語,氣得胸膛都有些起伏。
肖霜套上了外套:“我出去一下。”
她朋友連忙攔了一下,“哎,你還幹嘛?還是算了吧,她姐姐是個硬茬,要是讓她知道就慘了。”
她們幾個欺負沈黎時,根本沒想将事情鬧大,誰料推搡間沈黎竟是從臺階上摔了下去,虧得她沒事,要不然她們全完了。想起沈曦冷厲的眉眼,她至今有些慫。
肖霜哪裏甘心,自從被退學後,她還沒見過沈黎,好端端的被退學,她正想出口惡氣,怕沈黎跑遠,她推門就追了出去。
她朋友糾結了一下,跺跺腳也跟了出去。
沈黎來到楓樹林時,天已大亮,夜晚寒氣重,楓葉上還凝着水汽,別有一番意境,沈黎尋了一塊巨石,又鋪了一層坐墊,支起畫架,畫了起來。
她剛畫了幾筆,一擡頭,兩個身影擋在跟前,将她面前的光,遮了大半。
肖霜穿着淺咖色風衣,畫着淡妝,正死死瞪着沈黎。面前的女孩,臉蛋似剝了殼的雞蛋,皮膚又滑又嫩,哪怕從來不化妝,也漂亮的讓人心驚。
她厭惡地瞪了沈黎一眼,擡腳就想踹翻她的畫架,她朋友連忙攔了她一下:“小霜,你消消氣。”
肖霜推開了她,繼續踹沈黎的畫架。
沈黎伸手扶了一下:“肖霜,你鬧夠了沒?”
“我鬧了又怎樣?你也就會找家長,告訴老師,還會幹什麽?”
沈黎沒理她,将畫架收了起來。
肖霜最煩她這副平靜的模樣,厭惡地逼近了一步:“你以為轉走就沒事了?你屁事沒有,害得我被退學,現在還有閑情逸致畫畫,表哥知道你的真面目嗎?到了新學校,肯定又靠着這張臉,勾引了不少男生吧?”
“別一副清純樣,當我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你姐姐也是,一臉狐媚樣,肯定上了學校領導的床,才費盡心思将我開除掉吧。”
礙于她家有錢,老師本想大事化小,也不知道她姐姐怎麽操作的,硬是逼得她被學校退學。
肖霜還想再罵,臉上突然被人扇了一巴掌,不遠處,本想挺身而出的少年,見狀靠在了樹上,饒有興味地看了起來。
沈黎用了全部的力氣,肖霜毫無防備,被扇得後退了幾步:“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怎麽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不等她罵完,臉上又挨了一掌。
打完沈黎整只手都木了,清澈的眼眸裏泛着一絲涼意,她冷着臉,一字一句道:“肖霜,罵我可以,侮辱我姐姐不行。”
肖霜一連挨了兩下,氣得人都要瘋了,沖上來就扯沈黎的頭發,沈黎早将包裏的辣椒粉摸了出來,肖霜沖過來時,她直接沖她的眼睛灑了過去。
肖霜尖叫了一聲,捂着眼睛蹲了下來:“我的眼睛,賤人,你幹了什麽?”
她越揉眼睛越火辣辣得疼,罵聲不斷:“賤人!白長了這麽一張柔弱無辜的臉!竟然使這種陰招!”
她朋友吓了一跳,礙于沈曦的威脅,也不敢再對沈黎動手,只緊張地蹲到了肖霜跟前。
沈黎将畫架背到了身上,轉身就走。
一旁邱瑾楓彎了彎唇,根本沒想到,弱不禁風的她竟敢如此行事。
沈黎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警告了一句:“肖霜,我再重複一遍,我跟你表哥沒任何關系,你如果不知悔改,還想惹事,我也沒那麽好欺負。如果不想讓你表哥知道你都做過哪些惡心事,你好自為之。”
肖霜被她戳中軟肋,氣得差點喘不上氣!
“你、你甭得意!”
沈黎沒理她,背着畫架,徑直離開了。
她走出一截後,才發現楓樹下站着一個少年,他雖是男孩,一張臉卻比女孩還好看,不論是精致的眉眼,挺直的鼻梁,還是恰到好處的唇,都惹人注目。
此刻他半張臉隐藏在陰影中,狹長的眼眸雖然在笑,卻透着一絲邪氣:“打過瘾了?”
對上他略含笑意的眼眸,沈黎不由後退了一步,這才意識到他剛剛一直在旁邊看着,沈黎試探着喊了一聲:“邱瑾楓?”
兩人談不上熟悉,是長輩之間有交情,沈黎只遠遠見過他一次,隐約記得姐姐還挺欣賞他,她緊張地抿了抿唇,小聲說:“你別告訴我姐姐。”
邱瑾楓略微站直了身軀,笑得玩味:“動動嘴皮子就想收買我?收買小孩好歹還給顆糖呢。”
怕他告訴姐姐,沈黎緊張地手心都出了汗,突然想到她确實有顆糖,酒店有免費糖果,昨天表姐給了她好幾顆。
她慢吞吞掏了一下兜,白嫩的掌心裏多了一顆糖果,烏溜溜的眸,朝他看了過去:“給你。”
邱瑾楓:“……”
他哼笑了一聲,狹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腔調拖得有些長:“真拿我當小孩哄?”
阿黎縮回了手,一時有些尴尬,糖果給也不是,扔也不是,燒得她掌心出了一層薄汗:“你不要就算了,是她先找上我,我就算打了她,姐姐肯定也不會生氣。”
據他所知,沈曦對這個妹妹可是疼到了骨子裏,她竟然怕沈曦因為這種小事生氣?
邱瑾楓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隐約明白了她是怕沈曦擔心,他舔了舔牙齒,伸出了手,“拿來!”
“嗯?”
“不是想封我的嘴?”
沈黎将糖給了他,兩人一起走出了楓樹林,邱瑾楓剝開糖紙,丢入了口中,含混不清地問她:“兜裏的東西倒挺齊全,在學校被人欺負了?”
沈黎沒料到他眼神那麽好,離那麽遠,都看到了。
之前在學校,差點被職高女生拍照的事,給她留下不少陰影,讓她知道了壞人能有多壞,為了保護自己,她才多備了兩樣東西,一直裝在書包裏。
“你別往外說。”
邱瑾楓哼了哼,笑得玩味:“一顆糖可不夠。”
沈黎沒料到他還想提要求,有些無語,她并不想讓姐姐擔心,忍不住妥協:“你想怎樣?”
邱瑾楓唇邊含笑,指了一下對面的奶茶店:“走吧,加杯奶茶。”
沈黎嚴重懷疑他是想趁機勒索,只得給他買了杯奶茶。
下午沈黎才回家,她累得不輕,緩了一個小時,才開始補作業。
周一早上來到學校,沈黎意外地發現,顧景淵竟然也來了,沈黎眨了眨眼,多看了他一眼,少年沒穿校服,上身是一件淺灰色v領毛衣,下身是灰藍色牛仔褲,頭上戴着棒球帽,正專心打游戲。
他長得實在好看,氣質也獨特,舉手投足說不出的矜貴,掀眸掃來時,眼神散漫又張揚,是少年最耀眼的模樣。
沈黎心中一跳,目光一時不知道該往那兒放,她垂眸掏出了他的外套,因為拿去了幹洗,衣服如今被疊得很整齊,正放在一個紫色袋子裏。
“謝謝啊。”她将衣服推給了他。
“就口頭感謝?”
沈黎呆了一下,只覺得一個二個的怎麽都愛勒索人,她猶猶豫豫開了口:“要不然我請你喝奶茶?”
事實證明,他比邱瑾楓還難搞,一杯奶茶顯然不能讓他滿意:“就這麽打發我?”
沈黎心中生出一溜溜不爽,她也沒想穿他衣服呀,拿去幹洗還花錢了呢,一件好幾十,夠她喝幾杯奶茶了。
沈黎只敢在心中委屈一下:“你想怎樣?”
顧景淵純粹是喜歡逗她玩,瞥見女孩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樣,他唇角揚了揚:“先欠着。”
沈黎“哦”了一聲,掏出了英語單詞,按順序一個個默寫,顧景淵掃了一眼:“需要幫忙聽寫嗎?”
他剛說完,就對上了女孩警惕的眼神,好像他這麽說純粹是為了讓她欠人情,顧景淵有些好笑,沒忍住敲了一下她的頭:“小小年齡,別總把人往壞裏想。”
沈黎瞪了他一眼,抱着單詞本離他遠了些,覺得他還不如不來,來了玩手機不說,還打擾她。
下早自習,萬老師過來說了一下校慶的事,今年恰趕上五十周年校慶,元旦和校慶要一起籌備,每個班都需要出三個節目,随後再由學生會擇優選取節目。
學校很重視這次校會,萬老師的意思是讓大家踴躍報名,節目如果能入選,會有額外的獎勵。
萬老師:“葉芮,你是文藝委員,節目報名的事,你和班長來負責吧。”
萬老師離開後,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讨論了起來,葉芮和班長都有些愁,不知道報什麽節目好。
體委提議:“不然就唱歌、跳舞、小品,一共三項,葉芮你不是會彈古筝?來個獨奏得了,跳舞交給會跳舞的女生,小品就交給男生。”
葉芮說:“獨奏我這邊沒問題,咱們班都是誰會跳舞啊?舉個手呗。”
班裏學過跳舞的并不多,僅有的三個女生都不太想跳,大家你推我我推你,排練舞蹈有些浪費時間,元旦過後,很快就會期末考,期末考的成績又關系到能否沖實驗班,大家并不在意老師口中的獎勵,無非是一個本,一支筆一類。
班長看向了沈黎:“阿黎要不然你來跳?你身段這麽柔軟,來段獨舞肯定沒問題吧?”
學校裏肯定有不少班級會表演跳舞,往年有大型節目時也就街舞一類能入選,獨舞一般情況下很難勝出,除非跳得特別好,班長提起獨舞時,葉芮等人都不太看好。但是排街舞又不現實,班裏會跳舞的真不多,也沒人願意跳。
大家都朝沈黎看了過來。
葉芮也轉過了身:“阿黎,你可以嗎?”
沈黎小時候确實學過舞蹈,因為更喜歡樂器,跳舞沒學幾年,這會兒多少有些為難:“我已經七、八年沒跳過了。”
班長笑了笑:“重在參與嘛,離期末考就剩兩個來月了,其他人都想沖一下成績,才不想報,你學習好,肯定能進實驗班,就當是給大家做貢獻了,如果沒問題,我們給你報上呗?”
沈黎也不好再拒絕,點了下頭,顧景淵将筆記本又推了過來,這是嶄新的一頁,上面只有幾個龍飛鳳舞的字:真要跳?不喜歡可以拒絕。
沈黎心中暖暖的,又覺得他是好人了,她想了想,回複:算了吧,都已經答應了,主要是也沒其他人願意跳。
顧景淵又回了一句:傻不傻?
沈黎又不想理他了,陳夕倩也不喜歡班長的道德綁架,她轉過頭,嘆口氣,小聲嘀咕了一句:“你啊,脾氣這麽軟,以後可怎麽辦?也不知會便宜哪個狗男人。”
沈黎臉紅紅的:“別亂講。”
顧景淵睨了陳夕倩一眼:“要是閑,就報個節目去。”
陳夕倩莫名其妙:“又沒說你,你不爽什麽?”
顧景淵神情一頓。
陳夕倩沒再理他,繼續問沈黎:“阿黎,你想好跳什麽沒?”
沈黎也有些愁,比起跳舞,她更想彈一首曲子,可惜葉芮要彈奏古筝,節目不好重複:“我回家搜搜吧。”
沈黎回家後就搜了起來,她已經好久沒跳過舞,正一籌莫展,沈曦回來了,知道她要跳舞,沈曦還挺高興:“爺爺生日,你跳得就很好,這次肯定也可以一鳴驚人。”
要是彈奏樂器,沈黎還有點信心,跳舞還真沒信心,她忍不住皺了皺鼻子:“爺爺生日那次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姐姐就會開玩笑,不丢人就好了,還一鳴驚人呢。”
沈曦樂了:“你底子在,怕什麽?來來來,我幫你參謀參謀,你身段好,柔韌度也好,不然跳一段古典舞吧?敦煌舞很好看,響屐舞也不錯,腳踩木屐,衣裙綴鈴铛,想想就很美,還有白纻舞和水袖舞,輕柔又大氣,不過後面兩個很考驗技巧,你好幾年沒練了,估計有些難,還是選個簡單的吧。”
沈黎還得寫作業,只看了幾段視頻,第一晚并沒有定下要跳什麽,半夜,沈黎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觥籌交錯間,她一襲紅裙,随着鼓聲,舞動了起來,鼓聲停止時,沈黎也驚醒了。
她心跳很快,一時沒能回神,似乎還陷在那場激情澎湃的舞蹈中,反應過來後,沈黎跳下床,打開了攝影機,試着回憶了一下夢中的舞。
她原本忘記的一些,也随着跳動,逐漸回憶起一部分,有幾個動作節奏很快,挑戰也有些大,沈黎沒能做出來,其他動作倒是七七八八記錄了下來。
沈曦半夜起來喝水,見她房間的燈亮着,推門瞧了瞧,一眼就看見她在跳舞,她依着門框看了一會兒,等她結束,沈曦才驚訝地開口:“這是什麽舞?”
沈黎有些不好意思,“我夢到的。像是去了古代,跳的是古代鼓舞士氣的舞。”
“難怪這麽有力量。”沈曦也時常做夢,還夢到過自己在原始森林探險的事,時常死裏逃生,身邊的朋友一個個被害,最後兇手是身邊人,她一直覺得夢境很神奇,“不然就跳這個吧。”
沈黎也想跳,可能是夢裏情緒太過深刻,導致她心情有些激蕩,耳邊一直萦繞着擊鼓的旋律,她甚至想随着旋律,再次舞動起來。
“我試試吧。”
“才四點,你再睡會兒吧,放學後再練不遲。”
沈黎乖乖點頭,接下來兩天,她又夢到了這個舞,記憶更深刻了些,一有時間,沈黎就會練習,她柔韌度好,幾個高難動作也跳了下來,她比較發愁的就是伴奏,表哥倒是會擊鼓,可惜他今年高三,跟她不在一個班,只能問問班裏的同學誰會擊鼓。
周三課間,她戳了戳陳夕倩的背:“你知道咱們班誰會敲鼓嗎?我要跳的舞定了下來,不過需要擊鼓伴奏。”
“紀律委員好像會。”
“那我去問問。”
不等沈黎起身,秦銘宇轉頭,敲了一下她的桌子:“不用舍近求遠,淵哥就會,之前我們幾個去酒吧玩過幾次,淵哥的架子鼓,一般人比不上。”
沈黎眼睛亮晶晶的,對上少年冷淡的側臉,神情又蔫了:“算了,我還是問問紀律委員吧。”
顧景淵本來沒興趣伴奏,見她這個反應,反而生出點不爽,他手一勾,纏住了女孩的長發:“什麽算了?”
他沒用力氣,頭發并不疼,沈黎将她的頭發解救了下來,好脾氣地解釋:“秦銘宇說你會敲鼓,你應該不樂意伴奏吧?我去找紀律委員。”
“誰跟你說我不樂意?”
沈黎跟紀律委員并不熟悉,見他願意,她眼睛又亮了起來,小幅度往他身前靠了靠,語氣帶着一絲雀躍:“那說好了哦,你要是同意,就不能反悔,如果能拿到獎勵,都給你。”
顧景淵哪裏稀罕那點獎勵,反倒是女孩開心的模樣讓他有些意外,他漫不經心瞥她一眼,悠悠道:“獎勵你自己拿,拿人情來換。”
“什麽人情?”
“先欠着。”
短短幾個小時欠他兩個人情,沈黎有點忐忑,小心翼翼追問了一句:“就不能先透漏一下要怎麽還嗎?”
“你說呢?”
沈黎有些忐忑,她總覺得還不如去找紀律委員靠譜,她試探着開了口:“我還是去找別人吧?”
顧景淵斜睨了她一眼,一句話沒說,威脅意味卻很濃,沈黎有些慫,蔫噠噠趴在了桌子上。
顧景淵有些好笑,手又有些癢,想揉揉女孩毛茸茸的腦袋,周圍都是同學,他克制了一下,邊翻書,邊對她說:“賣不了你,我周六有事,周末再排練。”
“哦。”
接下來兩天,沈黎每天都會抽出半個小時練習跳舞,她又夢到一次自己跳舞的場景,這次記憶更深刻了些,原本記得不太清楚的幾個舞步也調整了一下。
陸憐憐也排了一個節目,她們時間多,周六上午就開始了排練,地點在陸憐憐家,原本定了伴奏,讓戚小麥彈古筝,大概是聽沈黎彈奏箜篌聽多了,她總覺得音色不如箜篌清越空靈,不論戚小麥怎麽彈,都沒法彈出她想要的意境。
戚小麥也挺無奈:“都跟你說了,我好幾年沒練了,姐,咱商量一下,幹脆換個人吧,我真不行,我還是跳舞得了。”
“關鍵是沒人啊,咱們班就兩個會彈古筝的,另一個還不樂意浪費時間,你再找找感覺。”
戚小麥被她搞得有些崩潰,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麽感覺。
陸憐憐想了想,從舊手機裏翻出幾段視頻,這是之前沈黎彈箜篌時,她錄下的,她點了播放,讓戚小麥聽了聽。
視頻裏女孩坐在咖色木凳上,豎起的箜篌,比她高出兩頭,她小小的身體,顯得異常嬌小,一陣陣悅耳的聲音,随着她的動作,傾瀉而出,似山間清淩淩的泉水,叮咚作響,似漫天飛雪一起撲簌簌墜落在枝頭上,有種無法言說的動聽。
戚小麥忍不住喊了聲:“這也太絕了!她彈得也太好了,怎麽沒學音樂?”
其他人也被樂聲吸引,幾顆腦袋好奇地湊了過來,看到視頻都被震撼到了,紛紛嚷着:“能喊外援嗎?只要求每個班出三個節目,好像沒規定人員問題,如果能請她伴奏,咱們這個節目肯定穩了。”
戚小麥也跟着叫:“喊她來,咱們學校估計就阿黎學箜篌了,實在不行,問問咱們班主任,看看她怎麽說。”
幾個人說幹就幹,陸憐憐給他們班主任打了個電話,将大致情況說了一下,班主任說:“倒也沒規定不能請外援,五十年校慶,肯定是節目越好領導越開心,這樣吧,我先給十班班主任說一聲,她如果也沒意見,你們再跟沈黎說。”
陸憐憐嗯嗯點頭,挂掉電話後,她跟戚小麥等人擊了一下掌,覺得這事穩了,果然,沒過多久,班主任就打來了電話,說萬老師沒意見,可以借人。
幾人瞬間歡呼了起來,陸憐憐嘿嘿笑:“阿黎學箜篌去了,十一點下課,她會直接來這兒,你們中午別走了,吃完飯,咱們今天練會兒。”
“說得就跟阿黎已經答應了似的。”
陸憐憐嘿嘿笑:“阿黎最好了,她當然會答應,咱們再跳會兒,小麥,你跟我們一起跳,人多熱鬧。”
藝術生對文化課要求不是太高,幾人都有時間排練,戚小麥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說是人多熱鬧,實際上,加上戚小麥也就六個人跳舞。
沈黎過來時,陸憐憐她們剛記住動作,陸憐憐一看到她,就樹袋熊一般挂在了她身上:“阿黎阿黎,需要你幫忙!”
沈黎仔細問了一下才知道要幫什麽忙,見老師那邊也支持,她一臉生無可戀,要是早幾天知道她就喊表哥幫忙了,也不至于又欠顧景淵人情,沈黎好想毀約。
她有些消極怠工,晚上回家後,也沒主動聯系顧景淵,反倒是顧景淵給了她打了個電話:“明天幾點排練?”
沈黎皺了皺鼻子,放下了手中的筆,窩在了懶人沙發上:“不然九點多?”
“行。”他說完,幹脆利索地挂了電話。
沈黎連地址都沒來得及跟他商量,她還有作業沒寫完,也沒追問,打算先寫完作業再說,反正明天才見,出發前再問也不遲。
顧景淵還在外面,下午被小六他們喊了出來,一個朋友過生日直接包了場,一群人正在ktv,顧景淵打完電話,進來時,已經沒人唱了,大家又開了幾瓶酒,正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小六身邊換了個人,這個男生,顧景淵有些眼熟,好像是十六班的,跟他們一起打過球,顧景淵拿起外套,正打算跟人說一聲先離開,就聽到那男生找小六打聽:“你們班沈黎真有男朋友了?”
顧景淵拿外套的手一頓。
小六:“沒吧,別聽信造謠。”
“真沒有?”
他說着掏出了手機,将陸憐憐發在動态裏的那張照片翻了出來:“這男生沒去找過她嗎?她要是已經談了,那就算了,要是沒談,我哥們肯定是要追的。”
他口中的哥們指的是蕭凱,蕭凱對沈黎有意思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這幫朋友跟着操了不少心。
照片裏,女孩笑得甜美,男生動作溫柔,手還停留在她頭發上,兩人之間有種難以言說的熟稔,關系一看就不一般。
小六拍了一下腿:“艹,上周六,不會是在翡翠園拍的吧?搞半天新同學那天是約會去了。”
想到顧景淵,他連忙閉了嘴。
顧景淵也瞧見了照片,臉上情緒很淡,淡到讓人瞧不出情緒。
作者有話說:
酸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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