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領證
領證
論文答辯完成後,同學們徹底放松了下來,領完畢業證大家便可自行離校,校園裏有不少人在拍畢業照,到處都是身穿學士服的學子們,一個個都笑得明媚,組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沈黎所學的箜篌專業,目前只有極少數高校設立,報考的人也很少,他們學院僅有兩人學箜篌,另外一個是沈黎在十六中的學妹,比她小一屆,受她影響報的箜篌。
拍畢業照這一天,沈黎先和老師、舍友拍了拍,小學妹也跑來湊了下熱鬧,和沈黎拍了幾張合照。
“學姐,我還沒有你的照片,給你單獨拍一張吧?”
沈黎點頭,小學妹剛拍完,就瞥見了不遠處立在梧桐樹下的少年,她笑得促狹:“某人來了,我不打擾了,先撤啦。”
沈黎順着她的目光,瞧見了顧景淵,夏季太陽很大,他頭上戴着棒球帽,站在樹蔭下,正低頭按着手機,不知道是在打游戲,還是在回消息。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将手機塞到了兜裏,唇角揚了揚。
學妹離開後,沈黎小跑到了他跟前:“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沒喊我一聲?是不是等了好久?”
太陽有些曬,學士服又很厚,她一跑動,額前出了一層薄汗,有一縷頭發也跑到了前面,樹影婆娑,細碎的金光從縫間灑下,在她白皙的臉蛋上,折出漂亮的光暈。
顧景淵伸手将女孩的頭發撥到了她耳後:“看你在忙就沒喊,也沒等多久,熱嗎?”
他邊問,邊抽出紙巾擦了擦她額前的汗,沈黎乖乖揚起了小臉,等他擦完,才搖搖頭:“也還好,你的學士服呢?沒拿嗎?”
沈黎有些失望,粉嫩的唇抿了抿:“衣服雖然醜了點兒,但是可以留作紀念呀,真的不要一起拍嗎?”
顧景淵轉了一下她的腦袋,讓她面朝另一個方向,不遠處的長椅上,孤零零躺着一個黑色袋子,裏面正是學士服。
沈黎眼睛一亮,她左右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他們,踮起腳尖在他臉上飛快親了一下。
女孩的唇很是柔軟,一個吻似蜻蜓點水,親完臉頰已然紅透,顧景淵摸了下臉,唇角也帶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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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将學士服抱到了懷裏,她心情好,白皙的臉上一直挂着笑,小酒窩若隐若現:“那你去換衣服吧,一會兒咱們拍幾張合照,我帶了自拍杆。”
“用不着自拍杆,等幾分鐘人就到了。”
沈黎眨了眨眼,等了一會兒,竟是來兩個專門為他們攝影的小哥哥,小哥哥過來時還帶了好幾身衣服,有白色婚紗、西服,還有古代新人成親時的衣服。
其中一人對顧景淵說:“尺寸款式都是按您的吩咐買的,要不然你們先試試,如果不合适,還有備選。”
沈黎有些懵,半天沒反應過來。
“走吧,去試試。”顧景淵牽着她出了校門。
“你什麽時候聯系的他們?”
如果沒看錯,其中有婚紗吧?沈黎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顧景淵:“前段時間聯系的,等他們幫忙拍完學士服,正好将婚紗照一并拍了,你們學校附近有一個地方很漂亮,可以取景,明天去另一個地方取景。”
沈黎被他牽去了他租的房子,房子就在她學校旁,幾分鐘就到了,顧景淵将婚紗從袋子裏掏了出來,遞給了她:“進去試試。”
婚紗十分漂亮,漂亮到讓人不敢觸碰,沈黎直到這時還覺得不真實,她小心翼翼接住了婚紗,擡起了漂亮的眉眼:“現在就拍嗎?”
“還有兩個多月就能領證了,再不拍,天會越來越熱。”
沈黎心跳有些快,她已經年滿二十,他身份證上好像大一歲,還有兩個多月滿二十二,确實很快就能領證了。
她羞赧地移開了眼,因為緊張,說話都有些結巴:“難、難道兩個月後,就要領證嗎?你不是還要讀研嗎?”
“讀研期間沒規定不能領證。”他稍微靠近了些,略顯清冷的眸,勾起一抹散漫的笑,“怎麽?你要悔婚?”
他聲音冷冽又矜貴,眼睛眯起時,像一只驕傲的波斯貓。
沈黎咽了咽口水,耳根無端發熱:“沒。”
她二十歲生日那天,他正式求的婚,沒錯,是求婚,搞得轟轟烈烈的,宿舍樓下被他擺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代表着天長地久、愛無休止、至死不渝。
那一晚,他還請了小六和秦銘宇等人前來助陣,他則抱着吉他,給她彈了一首他親手編的曲子,歌詞寫了兩人的相識與相遇。
沈黎至今,還能回憶起,他低聲吟唱的深情:“院中的楓葉肆意的飛,你的笑靥擾亂了誰的心扉,不願南飛的大雁也在見證你我的初遇……你還記得嗎,七歲那年,不肯離去的你,像星星伴着月亮,點亮了夜空……窗外刮起的風,也為你停留,你是今生我唯一的軟肋……因為有你,才有對的相逢……”
也是那一晚,她才想起早在小時候,他們就見過,她差點被拐,是他救了她,她還跟着他回了家,那個時候,他媽媽剛剛去世,她還傻乎乎地對他說,哥哥以後你還有我。
樓下擠滿了人,他一曲唱完,單膝跪地,在衆人的見證下,向她求了婚,尖叫聲、口哨聲幾乎要将人的耳朵震聾,至今想起那晚的事,她還覺得瘋狂,明明都還是學生,她還是接住了他的戒指,義無反顧撲到了他懷中。
他捏了捏女孩紅通通的耳垂,聲音低沉悅耳:“那就去試試,用手量的尺寸,不知道合适不。”
他笑容散漫,還帶着一絲痞意,沈黎慢了半拍,才意識到他話中的含義,耳根火辣辣燒了起來。
她抱着婚紗逃也似的沖進了自己屋。
每周末她都會住在這裏,這裏俨然已經成了她另一個小窩,沈黎平複了一下心跳,才脫掉衣服,穿上婚紗,雪白色的婚紗,十分夢幻,穿上後,沈黎才發現,背後的拉鏈,單靠自己根本拉不上去。
她紅着臉,推開了門,他也換上了西服,西服是銀白色,他将袖口往上挽了一下,露出了修長白皙的手腕,那張臉冷白又立體,被西服一襯,慵懶又貴氣。
沈黎一直知道他很帥,沒料到穿上西服,竟這麽帥。
她忍不住看了好幾眼,腦海裏不知為何,突然想起有一次,她穿了件銀白色長裙,他将她抵在了沙發上,眸色暗沉,親了她許久,最後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低聲說:“以後不許這麽穿。”
那一晚,他險些失控,直到回到自己屋,沈黎心跳還有些失衡。
當時,她尚且懵懂,還以為他不喜歡她這條裙子,此刻,她莫名有些面紅耳赤,突然意識到他為何會失控。
她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需要你幫忙。”
顧景淵走到了她身後,她皮膚雪白,修長的脖頸脆弱又美好,蝴蝶骨也說不出的漂亮,顧景淵眸色暗了些,他一時沒忍住,低頭在她脖頸上吻了一下。
沈黎像被電到一般,身體也不由一軟。
顧景淵吻得克制,怕再耽誤下去,會越來越曬,他只親了一下,就站直了身體,幫她拉上了拉鏈。
他滿意的點頭,笑容很壞:“很合适,看來量得不錯。”
沈黎臉頰紅紅的,直到走出單元樓,她神色才稍微正常一些,接下來兩天,都很夢幻,他們按照攝影師的要求,擺各種姿勢,拍了一組又一組照片,兩人在湖邊擁吻,她将腦袋靠在他肩膀上,他将她輕輕舉起……
終于拍完時,沈黎也快累癱了,高跟鞋沒踩穩,還扭了一下腳,晚上她沒回學校,被顧景淵背回了兩人的小窩。
顧景淵将她放到了床上,跪在床邊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
沈黎好累,懶洋洋靠在了床頭,聲音都透着困倦:“真沒事,就輕輕扭了一下,不是很疼。”
話雖如此,顧景淵還是檢查了一下,只有些紅,沒有腫,他起身去了客廳,翻出了紅花油,要給她抹。
沈黎舉手投降:“我先去洗澡。”
顧景淵不放心,又打橫将她抱了起來,直接将人送到了浴室,沈黎臉頰紅得厲害,雖然覺得他大驚小怪,心中還是甜滋滋的:“我真沒事。”
她将他趕了出去。
大學期間,兩人雖然會時不時接吻,他一直很克制,并沒有越界,沈黎沐浴完,吹好頭發才出來,顧景淵還在她屋。
沈黎穿着淺粉色睡裙,小腿雪白筆直,露出的鎖骨精致漂亮,臉頰也粉嫩嫩的,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顧景淵深深看了她一眼,喉結滾動了一下:“坐下。”
沈黎乖乖坐了下來,任她給她抹了些。
他大掌一下下揉着她的腳踝,力道不算大,卻引起一陣陣戰栗,沈黎不自覺繃緊了身體,不知何時,他的手上移了些,等她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覆了上來,炙熱的掌心,握着她纖細的腰肢,柔軟的唇吻住了她。
身體緊貼在一起時,兩人都不由一僵。她穿的實在單薄,他能輕而易舉感受到她的柔軟,顧景淵只覺得要命。
沈黎緊張極了,腦海中一會兒是姐姐讓她保護好自己,一會兒是對他濃烈的愛,他們已經在一起四年,身邊很多情侶都嘗試過深入交流,唯獨他們一直很克制。
他的吻逐漸下滑,落在她脖頸上時,她終究沒舍得拒絕。
他只是吻了吻,最終将人牢牢擁入了懷中,腦袋埋在了她脖頸處,克制地停了下來。
沈黎心跳如鼓,手輕輕搭在了他背上,擁住了他,平日上課,她都是住宿舍,舍友之間偶爾也會提及男生,沈黎記得,她一個舍友,曾說男生大多用下半身思考,一些男人之所以會始亂終棄,都是某些方面得不到滿足。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麽,很小聲地說:“明天就領證了,你、你如果實在忍得辛苦,我、我可以的。”
顧景淵呼吸都粗重了些,他又吻住了她的唇,不由分說撬開了她的牙關,更深地汲取着她的甜美,一吻結束,兩人呼吸都亂了。
他并不想委屈了她,又啄了啄她的唇,啞聲說:“再等等。”
第二天一早,真去領證時,沈黎才有些緊張,路上忍不住跟他說:“真要偷偷領證嗎?我都沒跟姐姐說。”
“現在跟她說也不晚,我前段時間咨詢過司儀,籌辦婚禮并不費事,只需邀請一些親朋好友,其他的可以直接包給公司。”
沈黎連忙搖頭:“不行,現在說姐姐肯定不同意,我才二十一,還是再等等吧,等你研究生畢業,咱們再舉行婚禮。”
顧景淵點頭,婚禮可以晚舉行,證需要先領了,這是他幾年來唯一的生日願望。
沒多久兩人就到了民政局門口,結婚證拿到手時,兩人都覺得有些不真實,沈黎拍了張照,發了一張僅顧景淵可見的朋友圈,顧景淵點了個贊,也發了個僅她可見的朋友圈。
晚上,他将她帶去了他家,房子去年重新裝修了一下,媽媽口中的婚房,也被他布置成了兩人的卧室,房子從裏到外,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裝修的,隔壁甚至布置了嬰兒房。
最讓沈黎驚訝的是,房間裏還貼滿了喜字,床單被罩也都是大紅色,上面甚至繡着鴛鴦戲水的圖案。
沈黎驚訝萬分,才一年沒來,這裏竟然大變樣。
顧景淵:“喜歡嗎?”
沈黎點點頭,沒忍住伸手抱住了他,哪怕只是偷偷領證,他竟然也這麽用心,他怎麽這麽好呀。
沈黎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開口:“顧景淵,我好愛你呀。”
“傻瓜,這話應該我來說才對。”
“你說過呀。”
他确實說過愛她,求婚時說過,她生日時也說過,還說以後會愛她生生世世,他說的是他的愛,她想表達的卻是她的愛。
她主動摟住了他,踮起腳尖去吻他。
他眸色深邃,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兩人吻得不分你我,身影也纏在了一起。
這一天無疑值得銘記,是顧景淵的生日,也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還是他們真正擁有彼此的日子。
從浴室出來後,兩人就陷進了婚床上,接下來一切都有些夢幻,沈黎只覺得昏昏沉沉的,意識都有些渙散,這一晚,她的夢裏全是他,一幅又一幅畫面,像極了電影的慢鏡頭,她似乎在夢裏走完了大半生。
夢裏有他們一身紅衣拜堂的場景,有他将她擁在懷裏親吻的場景,還有她主動抱住他,訴說愛意的場景:“你既許我一生,我便回君生生世世,下輩子,下下輩子,只要我投胎為人,就會找到夫君。”
胸腔裏漲得滿滿的,滿是對他的愛意,沈黎由衷的為夢中的他們而歡喜,醒來時她還有些不太清醒,分不清夢境與真實,對上他俊美的容顏時,她低低喚了一聲:“夫君?”
顧景淵比她醒得要早,聞言,眸色都加深了些,他低頭去吻她的唇,啞聲喚她:“寶寶。”
是寶寶,不是寶貝,之前他時常喊她寶貝,夢裏的他卻是喊她寶寶,沈黎精神都為之一振,徹底清醒了:“你也做夢了是不是?難道我們上一世也在一起了?”
夢境那麽清晰,怎麽可能只是夢?
從不迷信的她,這一刻,堅信她的夢,不僅僅是夢,肯定彰顯着過去,預示着未來。
她眼眶微微泛紅,眼睛卻亮晶晶的,有期待有欣喜,有滿腔的愛意,一顆心軟成了一團,不知怎麽愛他。
她摟住了他的脖頸,親昵蹭了蹭他的鼻尖。
顧景淵低頭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啞聲說:“寶寶,你只能是我的,我也只會屬于你,我們生生世世都該在一起,不是嗎?”
沈黎重重點頭,陽光逐漸照亮了室內,兩人的身影交纏在一起,像是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完》
全部結束啦,這章所有寶寶都有紅包,新文五月底開吧,古言《王爺總吃自己的醋》或《王妃天天想和離》估計還會改文案,都是甜文,這點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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