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悉心照顧
悉心照顧
整個交談中,段雲岫時時刻刻關注着對方的神色,見她眼神清澈坦誠,不似作假,不由疑惑了起來。難道魔教為了羞辱他,特意将他賣到了女尊國的青樓供女子玩、弄?可這當中他怎麽一點印象都沒呢?
他昏迷的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這事即使自己急也沒用,對方說得對,他身子差,應該好好休養并仔細調查清楚內力為何消失的原因,否則這般柔弱地沖回去簡直找死。
畢竟現在,一個女子就能将自己揉捏圓扁……
段雲岫将自己的狐疑埋進了心裏,滿腦子想着等到身子恢複一些後,一定要盡快離開這裏去找念玉,确認她的安全。
心定後,他才後知後覺地開始打量這間狹窄的屋子,雖小卻五髒俱去,幹淨明亮。
段雲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屋子都飄散着淡淡的藥香味,床旁的書桌上放着數十個瓶瓶罐罐,各自貼着标簽。書桌旁便是一個巨大的書架,前幾層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下面幾層擺放着各種各樣的藥瓶。牆角放着一個巨大的箱子,裏面似乎放着棉被衣袍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雜物。因為剛才,那女子就是從裏面抽出了一條裙子。
段雲岫微微一怔,偷瞄了眼正搗鼓着瓶瓶罐罐的女子。或許,她真的是名大夫。
“蕭大夫,剛才你找完六兒後,六兒一直在哭,這究竟怎麽一回事啊?你可是欺負了六兒?”
聽到屋外的呼喊聲,蕭子妍忙從懷中掏出個白玉瓶塞進了段雲岫的手裏,囑咐道:“你額頭和手臂上的傷塗抹這個藥三日,保證不會留疤。你身上的鞭傷傷及骨髓,所以要用連喝幾日藥湯。這幾天,你必須聽我的,在床上好好養傷,之後是去是留随你。待會,我去為你煎藥。”
她頓了頓,補充道:“我叫蕭子妍。若有需要,就喚我,我就在門外。”
段雲岫呆呆地望着手中的白玉瓶。他作為武林人士,受傷自然是家常便飯,所以随身攜帶傷藥以便自救,對于藥有幾分研究。如今,他擰開瓶塞,一股清涼藥香自瓶內溢出,怡人心脾。不用看便知是極好的藥膏。若是有心害他算計他,必然不用做到如此。而眼前的女子一舉一動之間都是對他關心的動作,或許真的是他的救命恩人。
段雲岫稍微卸下了防備,為自己之前的戒備和多疑有些臉紅,立刻對蕭子妍恭敬地拱手行禮:“蕭姑娘,在下段雲岫。雖然在下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但由衷地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目前,段某身上尚無盤纏,藥費定不會賴賬,一定會盡快想辦法結清。由于身子不便,需要休養,這幾日段某就麻煩姑娘了。”說着,他愧疚道,“剛才段某無禮之處,懇請蕭姑娘原諒。所謂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這段養傷的日子,段某願為奴為仆為蕭姑娘效犬馬之勞。”
段雲岫觀察蕭子妍的時候,蕭子妍何嘗沒有觀察他呢。她輕輕一嘆,明明看上去正常的少年,怎麽偏偏是個癡傻郎呢。說什麽東沐,西錦,南周的……這世上哪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國家!還有什麽男尊國,鳳栖山,墜崖,魔教……
如今一口一個姑娘一口一個段某,明明吐字清晰,怎麽她越聽越變扭呢。他字句真誠,還說自己無禮……其實昨晚無禮的人不是她麽,他不恨她趁機的小人之舉嗎?……他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難道失憶了?記得自己的名字,難道是因為巨大刺激下短暫性失憶?還是患了偶發性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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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妍想的一團亂,只不過望着段雲岫的目光越發憐憫。沒想到這麽一刺激下,好好的少年竟然傻了。或許都怪她自己,用了那種法子解毒,害他被刺激下撞壞了腦子,徹底瘋癫了。蕭子妍對于自己所作所為造成少年癡傻感到極其內疚,所以決定,一定要好好照顧好他,讓他病愈。
蕭子妍推開門後,迅速将房內的一片春光掩了去,無辜道:“秦大娘,我只是問六兒要了一套男裝啊……沒有做其他事。”
“男裝?!你屋裏可是藏着男人?”見蕭子妍做賊心虛地掩門,秦大娘驚訝道,“蕭大夫,你竟然近男色了?!怪不得六兒那麽傷心……不過近男色總歸比近女色好……大夥都以為你……”她發現說漏了嘴,連忙捂住嘴嘿嘿裝傻敷衍過去。
“有位公子受傷了,他的衣服破了,所以……問六兒借了衣服……”蕭子妍惟有傻笑以對,心中暗暗叫苦,自然沒有發覺剛才秦大娘嘴裏的失誤。
“真的?”秦大娘狐疑,“衣服怎麽破的?”
好像是他自己撕破了大半,然後被她脫了下來……
“額……秦大娘你別亂想了,那位公子真的傷勢嚴重,我現在要為那他煎藥呢。”
段雲岫躺在床上,靜靜地聽着屋外女子清亮的聲音,手下意識捂着額頭,輕輕地喘着氣。只是這樣輕輕動了一番,他竟然如此疲憊不堪。
感覺喉間似火燒一般,段雲岫拖着疲憊的身軀想倒點水喝,誰知軟趴趴地走到桌子後,軟綿綿的手根本拿不起茶杯。
藥很快就煎好了,蕭子妍停下搖扇的動作,倒了半碗藥湯,随後站起身,朝着屋內走去。這時,屋裏突然傳出一陣茶壺打碎的叮咚聲,緊接着,又是一陣巨大重重的哐當聲。
蕭子妍連忙放下藥湯沖了進去,臉上浮現着焦急和擔憂之色。
屋裏,段雲岫跌倒在地,臉色白如紙,正氣餒地捶着地。
“是不是渴了?正好藥煮好了,我給你端來。”蕭子妍連忙将段雲岫抱回床,好生地塞進被窩裏,随後端着一碗熱騰騰的湯藥上前,遞到了他的嘴邊。
段雲岫想伸出手接過藥湯,但剛才的折騰下,他疲憊地擡不起手來。他自幼要強,又好面子,自然不會将這種羞人的事情道出口,只是撇過目光,掩過滿目的複雜。
“怎麽不吃藥了?剛才不是答應過好好喝藥休息的嗎?”蕭子妍站在床頭,一直保持着遞茶碗的動作,好脾氣地對着床上柔弱的病人勸道,“你不是想早日養好病離開嗎?那得乖乖吃藥……”
段雲岫輕皺起眉頭。他發現眼前的女子不僅耐心極好,而且廢話極多。他不由懷疑,她對他為何如此關心,處處體貼?還是說她的本性就是如此善良?
見段雲岫皺眉,蕭子妍以為他怕苦,立刻道:“你是不是嫌藥太苦,我這裏有蜜棗。”她忙掏出懷裏的蜜棗,獻寶道,“六兒以前也特別怕吃藥,但自從有了蜜棗後,他再也不怕喝藥了。你嘗嘗不?吃了就不苦了。”
段雲岫被她嘀嘀咕咕纏得嘴角抽搐,知曉他不喝藥她絕對不離開的決心後,他悶悶開口:“如今,我全身無力。麻煩姑娘将藥放在一旁,等段某恢複一絲力氣後,會喝的。”
“真的會喝?”蕭子妍十分狐疑,她舀了一勺褐色的、泛着苦味的藥湯,在唇邊輕吹了幾口後,遞到他的唇邊,輕輕道,“我喂你吧,藥湯冷了就大大失效了。”
段雲岫瞪大眼睛望着她:“喂?!”他驚呼!
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要一名女子喂他喝藥?!這、這多丢人啊!
“不要。”段雲岫別扭扭頭,“我有手有腳,不需要勞煩姑娘……”
他拒絕的時候,蕭子妍已經将小勺子塞進了他唇裏,随後迅速伸出,她眨着眼望見他說話間不自覺地将湯藥吞咽了下去,笑得特別開懷。
段雲岫被迫喝了一口,差點被嗆住,他輕輕地咳嗽着,有些怨念地盯着蕭子妍,卻見她繼續吹第二勺,吹了一會後又遞了過來,一臉笑眯眯不懷好意的樣子,他的臉立刻青了。盛情難卻下,他嘆了一口氣,只得乖乖服從。
如今,他身子這般柔弱,竟然連下床倒水和喝藥這種小事,都需要假于人手。
了解這一點,段雲岫的心情更加恹恹了。
段雲岫喝完藥又被蕭子妍笑眯眯地強塞了幾顆蜜棗,苦澀和甜膩在嘴巴裏融合,讓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娘親。小時候他不愛喝藥,各種抗拒的時候,娘親便是這般哄他的。想起如今,自己身在異地,身體異常虛弱,心中又酸又脹的難受,眼裏不禁迷霧一片。
在旁的蕭子妍看得自責不已,以為是自己逼迫他喝藥,害他難受得哭了。但良藥苦口,藥必須得喝的。于是,她笨拙地開始安慰他。
如今,段雲岫真心覺得自己是個無用的廢人。自我厭棄到極點的某位自尊心極強的少年俠士心情極其不好地窩進了被窩,不理喋喋不休的蕭子妍。
過了一會兒苦澀淡去,嘴裏甜起來,段雲岫整個人又開始迷糊了起來,竟閉着眼,依着枕頭就淺眠了起來。若是從前,有人尚在身旁時,他絕對不會睡着,但今日,他實在是累極倦極,無論是身心都因巨大的打擊疲憊不堪。
蕭子妍見之,将打着盹的段雲岫輕扶進被子裏,輕手輕腳地為他掖好被角。
段雲岫整整睡了一日,再次醒來時,全身不再像之前那般酸痛,稍稍有了點力氣。而外面陽光明媚地灑進屋內,一看就是第二天。
察覺肚子咕嚕嚕地亂叫時,他掙紮地想下床,卻發現床頭旁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椅子,椅子上擺放着一碗白粥和一道肉末拌青菜,粥上是一個剝好殼的白煮蛋。粥旁的紙上有着娟娟字跡:早晨出門一趟,中午會迅速回來的——蕭子妍。
白粥放得極近,段雲岫只是輕輕伸出手便觸碰到了碗,他下意識地摸了摸碗,發現還是溫溫的,不由贊道蕭子妍的細心和體貼。
他提起小匙,嘗了一口。白粥做得極好,入口不厚不薄,清清淡淡,溫溫熱熱地拌着一根青菜咽了下去。明明渾身是傷、狼狽異常,但這般吞咽,只覺胸臆之間淨是一股暖意。
他又将白煮蛋輕輕弄碎,夾了一小塊送入口中。他吃得不緊不慢,舉止之間盡顯良好的修養,但不一會便将椅子上的清淡菜肴席卷而空。可見是真的餓極了。末了,他又覺得口渴,還将白粥湯底一仰而盡,十分滿足地舔了舔變得嫣紅的唇瓣。
吃飽喝足,渾身上下湧出一點點力量,段雲岫不自不覺有些熱,便将衣袖卷起下了床。身子不似之前一般虛弱,他決定外出走走,透透空氣,順便想着如何盡快恢複內力。
只不過段雲岫這麽一出門,着實将外面的人吓了一跳。之前秦大娘說蕭大夫的房裏養了一個男人,他們原本都不信,如今見一貌美少年露胳膊露大腿,袒、胸、露、乳大刺刺地走了出來,一個個都被驚呆了。
如今正是秋日九月,村裏的女人們正忙着收割和插秧,男人們都在屋裏帶着小孩,少年們正在村裏玩耍着。瞧見段雲岫徐徐走來,有些色、迷迷的女子不由偷偷瞥了段雲岫幾眼,但一想到他是蕭大夫的夫郎,又不由嘆了一口氣。
蕭大夫難得将男子帶回家,她們怎好意思沾、染呢……
一些少年們瞧見段雲岫樣貌漂亮,皮膚白皙如緞,不由嫉妒極了。其中一名膽大地攔在他身前,仰頭怒氣質問道:“你是誰?!為何從蕭大夫房裏出來?為何穿着我的衣服!”這位便是隔壁屋子愛慕蕭子妍五年的少年——秦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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