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起采藥
一起采藥
秦六兒所在的樹幹大約三米,這樣的距離,雖然不至于直接摔死,但多半是要殘廢的。身在半空中,劇烈下墜的速度讓這個柔弱的少年腦袋一片空白,不由哇哇大哭了起來。
此時一道白影随之而來,輕巧地縱身一躍,将溫暖的手心貼在秦六兒的腰背上,并輕輕伸手一帶,将吓壞的少年從頭即将慘厲着地的狀況翻轉進他消瘦的臂膀裏。
懷裏的少年顯然是吓怕了,死命地抓着他的手臂嘤嘤地哭了起來,差點害的段雲岫重心不平,從空中跌了下去。
待到被半摟着穩穩地落了地,秦六兒擡起紅紅的眼睛,抽着泣道:“可是果籃還在上面,不拿回家,我今天不是白幹了嗎……回去,娘親會罵我的……”
他話音剛落,一抹白影再次一躍而起,輕踩樹幹幾步,便在眨眼間上竄到了樹頂。之前因為吓壞,秦六兒完全沒看清自己怎麽被段雲岫救下的,如今清清楚楚地看見段雲岫在空中飛,他整個人都懵了。
直到段雲岫拿着果籃笑着望着他,他才口吃道:“你你你、怎麽會飛?”
瞧見秦六兒一臉驚悚的表情,段雲岫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會輕功的事,只是含糊地點頭敷衍了幾句。
秦六兒抱着果籃默默地說了句“謝謝”,但仔細看時,整張臉都青了。剛才看見段雲岫太過氣憤,擡手就拿着蘋果丢他,如今地上到處都是被砸爛的蘋果,而果籃裏卻只有五個。
他頓時發愁了起來。這讓他怎麽跟母親交代呢?
秦六兒看了一眼蘋果樹和扶梯,心生怯意。讓他再上去,他可不敢了。
段雲岫眨眨眼道:“我幫你去摘蘋果吧,剛才也是因為我的原因……”
秦六兒正扭捏地要說不,對方已經跳上了樹梢,開始采摘。見段雲岫粗魯地将蘋果摘下,他慌了神道:“蘋果不能這麽摘!摘的時候手攥住蘋果千萬不要直着往下拽,而要側着使一下力,就像這樣!”他示範地比了個姿勢,道,“要保證把蘋果的把兒留在果子上,否則沒把的蘋果不易保存。”
見段雲岫又扯下了一個,裂開嘴對他揮手,秦六兒焦急道:“把不能這麽長,這樣裝籃時會破別的果子,引起腐爛。得剪掉。”他話音剛落,便見段雲岫随手将多餘的把折了斷,他的臉瞬間抽了抽。
約莫三炷香的時間,在秦六兒不停地指導地段雲岫的錯誤動作下,總算采摘完一籃果籃。
臨走的時候,秦六兒想了想,悶聲不吭地從果籃裏挑了兩個最大最紅的蘋果塞進了段雲岫的懷裏,鼓着臉道:“這是今天給你的謝禮。我想明白了,把蕭大夫分給你一點。以後,我不會再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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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雲岫的表情變得很古怪,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認真道:“我和蕭大夫真沒什麽。”
秦六兒聽着嘟着嘴道:“都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半月了,哪還沒什麽……”
“不,我們晚上是分床而睡……”段雲岫想着不能敗壞蕭大夫的名聲立刻申辯,可想到自己一直賴着主人家的床又有些不好意思,立刻紅了紅臉。
“你別騙我了……蕭大夫那麽好,趁此賴上她的确是個好辦法,我下次裝個病試試?哎……”秦六兒哀怨地看了臉頰微紅的段雲岫一眼,酸酸道,“不過我沒你樣貌好。”
“我們真的不是那樣的關系!我只是欠着蕭大夫的錢,所以……暫住的……待報完了恩,還完錢,就離開。”
“真的嗎?”
“嗯。”段雲岫認真地點了點頭,“如今病好了,我想早日回家,不想家人擔心。”
“你發誓絕不會嫁給蕭大夫,否則我不信。”
怎麽想都覺得自己不會嫁給一個女人,段雲岫不免好笑道:“我段雲岫發誓,此生絕不會嫁給蕭子妍,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太好了!你早說嘛,害我誤會了那麽久!”聽到了毒誓,秦六兒心中一喜,但他遲疑了下,瞥了一眼段雲岫淡然随意的神情,低低道,“我過幾天就及笄了,我想讓蕭大夫娶我……”他的拳頭微微緊握,細若蚊蠅道,“你會幫我的吧?”
段雲岫皺眉,一頭霧水道:“我和蕭大夫只是萍水相逢,關于成親之事,我能幫上什麽?”
“你先答應!”
“好好好,我答應。”
秦六兒心情大好,一路上哼起了小歌,只不過背着果籃走了幾句便累得氣喘籲籲,段雲岫立刻搭了把手。由于毒誓的原因,秦六兒對于段雲岫更親近了幾分,張口閉口又叫起了段大哥。瞧着這位喜形于色的小少年,段雲岫不由将他聯想到了自家的妹妹念玉,對他可謂是親厚萬分。
兩人聊着聊着談到了秦六兒為何上山采果子。原來負責秦家果園的長工家中有喜,回家帶孩子去了,果園頓時沒人負責照理,園裏的荒草更是滿了天。但長工至今沒有招到。所以今日秦大娘和其夫郎正忙着除草施肥,而采果子的事便交給了秦六兒。
遠遠,秦大娘瞧見段雲岫背着果籃走來,而自己的娃在後面輕松地跟着,頓時不好意思了起來,站起身迎了上去。誰知,段雲岫開口詢問起了是否招工的事。
這麽瘦胳膊瘦腿的少年站于身前提議要去做那些苦力活,秦大娘頓時躊躇了起來,她可知道蕭子妍默默了付出了好多,不要太寶貝這個少年啊。若是知道自己讓她的心頭肉幹苦差,恐怕會沖過來殺了她的。
秦大娘立即搖頭,但段雲岫放下身段苦苦哀道,就連自己兒子都處處說他的好。
她沉吟了一聲,道:“那把采好的果子運下山吧,明天得拿到集市裏去買。若段公子能将其完好無損地運下山,這份長工就交給段公子了。”她指着身旁的十幾筐果子,故意刁難,想着讓段雲岫受受磨難,清楚知道那些苦力活并非他一個弱少年所為。
誰知這位消瘦的少年非但沒有皺一絲眉頭,反而興沖沖地抱起一筐果子放在推車上,一句埋怨或質疑的話都未說,只是低頭悶聲不吭地做事。
秦大娘通常擡個三筐就要小歇一下,而這個少年一口氣将十幾筐按照水果的種類井井有條擺好,而且極其輕松地擡起了小推車。
這陡峭的下山路,他推得不急不穩,拿捏準确。車上的水果雖然擺得撲撲滿,卻完全沒有一個滾落掉地。
到了家門口,瞧見微微喘氣的段雲岫,秦大娘少了曾對他的輕視,萬分欽佩道:“段公子看起來瘦弱,不料有此等不亞于女子的體力和毅力,當真是男中豪傑,令人欽佩。不過這管理果園的事事多嘈雜,上山下山頗為平凡,公子真願意攬下這個苦差事?”她苦笑了一番,頗為不好意思道,“而且月錢才兩銀。”正是因為事多錢少,這份工作才一直找不到人頂替。
“願意,謝謝秦大娘收留。”
有了好幫手,秦大娘十分高興地拿出家裏的兩串臘腸給段雲岫作為今日的謝禮。
晚上的時候,當看見風塵仆仆,一臉喜氣的段雲岫時,蕭子妍因他嘴角那抹難得的笑容以及臉頰暈染的淡淡紅暈呆怔了半刻。
“給你,蘋果。我找到工作啦……”他清然一笑,眸光璨亮,語調有種得意洋洋的意味,“秦大娘讓我幫她管理果園,這兩串臘腸也是她送我的。今日我們可以小小的開下葷。”
蕭子妍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笑得那麽好看。如月牙般嘴角輕輕上揚,如畫的模樣因為這一笑,梨渦乍現,映着那朦朦胧胧的煤油燈光,柔和精致的眉眼似鍍了一層金邊,發出柔和恬淡的神采,讓她覺得有點晃眼。
“蕭大夫,蕭大夫?你聽清我說話了嗎?”
“啊,我去燒飯……”
如今,段雲岫每日都要紮上一個時辰的馬步,再吃早飯,随後上山去竹林習武,中午回屋洗漱,下午再次上山,只不過推着小車上山打理打理果園采些果子,爬山練耐力體力,到傍晚的時候再将果子運下山。最近是果子豐收的季節,每次下山可謂是碩果累累。
夜間他會看些書籍,最近多看醫書方面,因為蕭子妍是大夫,所以想采些藥材報答她一番。
蕭子妍第一次見段雲岫拔了一堆滿是泥濘的雜草回來時,哭笑不得。得知他想采草藥報答時,詫異不已,覺得男孩子不該做這麽粗重勞累的活。因為采藥爬山特別累特別苦,藥材經常長在十分危險的地方,容易弄髒自己和被紮傷,更容易碰到一些危險的野生動物。
她怎麽舍得讓這個芊芊十指的少年幹這種粗重活呢。
蕭子妍勸了幾次,見段雲岫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越戰越勇,采雜草采的越來越歡樂,那些想要勸的話語啞在了口中。的确,比起刺繡織布,如今這位似乎樂在其中……
于是第二天,蕭子妍難得閑暇,便與段雲岫一起背着竹籃上山,教他識別藥草和雜草的區別,教他如何不破壞藥草準确地采集,講解着各種藥草的藥性。
和他單獨走在格外幽靜綿延的山脈,望着他熠熠生輝的好奇臉頰,她的心中蔓延出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她不自覺地将腳步放緩了些,偷偷地望着認真學習的段雲岫,伸出右手悄悄地想着牽着他的手。
誰知對方手迅速一伸,高興地采了一株藥草。她的手立刻半僵在空中,随後默不作聲地拍了拍身上的泥污。
段雲岫的記憶力十分的好,曾經練武看書籍就能做到過目不忘,如今,不管是什麽草藥,只要蕭子妍給他講解一遍特征和藥理,他就能牢牢記住。但蕭子妍不知,她為了怕他不懂,還特地在一些書籍上做了詳細的備注。
丹參、細辛、桔梗、地精……
如今,段雲岫能張口叫出那些名字,并從一堆雜草裏眼尖地識別。
“山下的草藥一般很快就被人挖走了,要想找到珍稀一點的藥材就得到山上地勢最險要的位置尋找……”
蕭子妍說到一半,見好奇多問寶寶段雲岫一直沉默不已,目光犀利如神,一事蓄勢待發的模樣,不由順着望了過去,只見十步遠的草叢裏慢悠悠地游來一條青蛇,朝他們威脅地吐着舌頭。
她以為段雲岫怕了,連忙将他護在身後,拿起手中的鋤頭,一臉正色道:“段公子,上山采草藥遇到蛇是常見的事,雖然剛見時有些吓人,不過別怕,見到蛇就用鐵鍬一鏟就能把它趕跑了。”她心中竊喜:此時正是她一展英勇的時刻了!
說着,她拿着鋤頭對着青蛇拱了拱,誰知對方并未吓退,反而耀武揚威地擡起頭,對着蕭子妍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齒呲牙咧嘴着。
竟然是條毒蛇!
蕭子妍吓得後退了數步,但一想到美人還在身後,立即硬着頭皮拿着鋤頭戳了戳蛇頭,但慌張下,那個七寸怎麽都打不準。
此時青蛇被弄惱了,它躲過蕭子妍的攻擊,張口對着她的小腿就要咬上。
然而青蛇還沒發足威,就被人拎着七寸給提了起來,滿身的氣勢就萎了下來,驚慌地扭着身子。
因為青蛇突然的攻擊,蕭子妍慌不擇亂地跌倒在地,小心髒還受着驚吓,然而仰頭卻見段雲岫揪着蛇的七寸,那雙墨玉般的眼眸閃着令人心慌的炙熱亮光。
“段、段公子……快、快放手……這條蛇……有毒……小、小心……”
段雲岫望着手裏的青蛇,微微揚了揚嘴角,舔了舔唇道:“蕭大夫,今晚有蛇肉吃了!只是煮着吃好還是炖着吃呢?其實油炸也不錯的!”
蕭子妍有時候真的懷疑,段雲岫是否真的是一名柔弱的少年,畢竟這種時候,他應該尖叫地跳到她的懷裏緊緊地抱着她,然後她英雄救美,大顯光彩,引得美男以身相許才對!
而不是他高興地揪着蛇的七寸,歡歡喜喜不停地在她面前顯擺着,訴說着晚上怎麽炖這美味的蛇肉,蛇皮蛇膽有什麽藥用價值等等,而她卻很沒用地尖叫出聲……
這一定是他們采藥的方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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