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來了月事
來了月事
晚上,采了草藥拿回家洗淨後,段雲岫全鋪在院子曬幹,滿院子的藥香味夾雜着竈房那隐隐傳來的令人讒言欲滴的蛇肉香味,一瞬間,那些因借屍還魂所遭遇的各種不順之心漸漸平複了下來。
他總算找到了自己能幫助蕭子妍的事,總算覺得自己有些價值了……所以心情格外的美妙!
從此,段雲岫的生活極其規律,上山采藥駕輕就熟,上山摘果子時沿路看見一些常見的藥草就摘了随手丢進了竹簍裏。他最喜歡采的藥草便是桔梗,藍紫色的花能入藥,而桔梗的嫩葉更是一道美食。
清洗、浸泡皮切成絲的桔梗加上蒜泥、鹽、香油等調料後,便去了原本的苦味,變成了鹹辣可口的爽口養生菜,亦或者做成了菜團子。若是能碰見蛇,他更是歡天喜地地晚上有頓美味的蛇肉可以享用了。偶爾,他還會在山間捕幾只小野兔回家滋潤滋潤。導致如今山上的小動物看見他上山真是聞風喪膽,一溜煙地全跑了……
對于段雲岫來說,比起刺繡織布這種要他命的活,打理果園和采藥簡直是又簡單又能鍛煉體力,還能維持生計!
這不,在推着小車下山時,段雲岫眼尖地瞧見懸崖峭壁距處的一棵老枯樹旁,有株圓形大靈芝依倚着枯樹根,紅褐色的表面有漆樣光澤,透着靈氣。
《本草綱目》記載,赤芝:治愈百症,其功能應驗,靈通神效,故名神芝,又名“神廬赤芝”,俗稱“靈芝草”,而此時正是靈芝采收的季節。給蕭子妍采了三天草藥,這可謂是第一次發現這麽大的寶貝!
一想到這株跟手掌這般大小的靈芝就能将自己所欠的巨款一次性全部還清,段雲岫一陣亢奮。他施展輕功悄悄踏上樹枝,但不敢貿然摘取,靈芝的四周有一條赤紅的毒蛇,正對着他吐着信子。
他撿起地上的碎石,對着毒蛇的七寸便是一彈。如今內力只恢複了三層,雖不能将毒蛇一擊斃命,但打暈它還是綽綽有餘。
待成功采得靈芝,段雲岫如獲至寶,一手推着小車,另一手像抱孩子一樣地把它抱下了山。
正巧下山時,碰到擔心他而來的秦六兒,段雲岫笑着打了一個招呼。然而話音剛出口時,肚子猛然一陣絞痛。
這些天,段雲岫總是有些腹痛,惡心犯困,但他從不在意,以為自己吃壞了肚子落下的後遺症,可已經三天過去了,肚子卻越演越烈,甚至絞痛異常。
瞧見段雲岫的臉蒼白如紙,忽然停住了步伐,秦六兒慌了神:“段大哥,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剛才他可是在山下看了他去懸崖摘靈芝的驚悚行為,“是不是剛才受傷了?”
這種疼來突然,走得也快,段雲岫皺着眉喃喃了一句:“上次吃壞了肚子,疼到現在,這身子也太弱了。”
“吃壞肚子一直疼?等蕭大夫回來還是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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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兩人一邊聊一邊朝着秦家走去,半途中,段雲岫的肚子又疼了起來,疼的他的腰完全直不起來。走了數步後,他實在無法忍耐,一個踉跄跌倒在冰冷的地上,身子條件反射地半弓着想減輕痛楚,雙手更是顫抖地捂上了肚子。
“段大哥,你怎麽了?!”
“我……”段雲岫迷糊地半睜着眼,手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着秦六兒伸來的扶手。如今的他臉頰蒼白如紙,額前冷汗淋漓,墨發全被汗水黏在臉上,那雙漂亮的柳眉更是痛苦地緊皺一團。他喘着氣道:“肚子又疼了……不知道為何疼得特別的厲害……”劇痛的襲來,令他忍不住咬緊牙關,慘白的唇瓣被咬出了一排血印,明明已經這般忍耐,卻還是讓一向要強的他痛吟出聲。
“段大哥,血……有血……”秦六兒扶起段雲岫時,瞧見他白衣慢慢浸透着血印,驚慌道,“段大哥,你傷到哪裏了?剛才是不是劃傷大腿了?還是被毒蛇咬了?”
血?!
段雲岫迷茫地低下頭,伸手摸了摸,溫熱粘稠的觸感,以及入目深紅色的血液令他瞬間懵了。
他剛才明明沒受傷……莫非這具身體的主人有什麽流血的隐疾?!
之後段雲岫疼得迷迷糊糊,只知道是秦六兒叫來了自己的母親,将他抱上了小推車推回了家。
清醒時,他已經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床前的秦六兒正擔心地給他換衣,想查看他具體受傷的地方,然後對症上藥。只不過秦六兒解衣服到一半,看着□□被血染得深紅的亵褲,紅着臉道:“段大哥,你吓死我了,原來你是來了月事啊……我還以為……你、你哪裏磕傷了呢……”他說着,拿來一堆棉巾遞給段雲岫,卻見對方半垂着眼睑一臉迷茫之色。
“月事是什麽?”他沙啞着音問,“可是什麽不好的隐疾?可治否?”
“就是葵水啊!”秦六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段大哥,你莫非是第一次來?但大多數不是十三歲就來了麽……你這來的也太晚了吧!”
那一聲“葵水”将段雲岫一瞬間叫懵了。他可記得曾經瞧見念玉滿身是血時慌張地找大夫,生怕念玉重傷失血而死,卻被對方驚吓地拉住衣服,扭捏道:“不是受傷……是……來了葵水,就是女孩子每月都要來的那個……哎呀,大哥你放下我啦,真的沒事……不要瞎操心了……別讓人見了笑話……”
如今,那女孩子都來的那個東西,在他身上也來了?!這隐疾也太駭人聽聞了吧!
見段雲岫一臉受驚的模樣,秦六兒以為他是發育晚,來得晚。想到自己第一次來時被吓得驚惶失措真以為自己生大病流血就要死了。想必段大哥也在惶恐這個吧……他立即坐在床邊,細心解釋、認真開導道:“段大哥別怕,我第一次看見有血也吓得半死,但沒啥,爹爹說是流掉壞的血,對身體是有好處的,所以不用擔心失血過多而死……”
“你也來?”段雲岫整張臉都抽了,可見受得驚吓不輕。
“大家都來啊,我當然也有啊,前兩天剛過去……”見段雲岫直勾勾地盯着他,一臉詭異的模樣,秦六兒連忙掩下臉頰的紅暈解釋道,“段大哥,你的月事晚了那麽多年才來,所以肚子才會痛如刀絞。但別怕,過幾天就好了。”
“女子呢……?”他的唇已經抖得不能再抖了。
“女子怎麽可能會來月事,這個只有男子才會每月來的啊……不過,懷孕的那段時間不會來……”見段雲岫支起身子,雙眸迷茫卻透着令人心疼之色,秦六兒囑咐道,“段大哥,你好好休息,別多想,我去給你熬完紅棗湯補補血。這些棉巾墊在流血的地方就可以了……否則衣服都要髒了。”
女子不來,男子來……還懷孕……段雲岫被這個重磅消息炸得如雷轟頂,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他躺在床上,腹部不斷傳來的陣痛,以及不斷下湧的血液清楚明白地告訴他——這不是夢境。
他記得很清楚,即使東沐和北亭之類的女尊國家,都是女子懷孕,女子來月事……那如今他所處的這個颠鸾倒鳳的國家究竟在哪裏?!
隐在袖中的纖細手指深深地摳入掌心,指尖的疼痛和溫熱的液體一一告知着段雲岫這不是夢境。
他極力想保持冷靜,極力想恢複理智。但此時,段雲岫的心中不斷湧上那抑制不住的絲絲寒意,他滿是牙印的嘴唇泛着青白,雙手揪着染血的衣襟更是不自覺地顫抖着。千變萬化的情緒逐一呈現,疑慮、驚恐、不安,所有的情緒凝聚在一起深深地化作為絕望。
這不是……他原本的那個世界……他的心跳得越來越亂,胸口的血液像凍結了一樣,陣陣涼意漫入四肢百骸,令他心慌失措。
得知自己身處異界産生的巨大惶恐,比知道自己借屍還魂還要令他驚害不已。段雲岫恍惚地站起,迷茫得低着頭,心底不斷地冒出一陣陣被抛棄在陌生世界孤零零的無助感,這種強烈的悲戚撕咬着他的五髒六腑,更是不斷地吞噬着他冷靜的心智,将他拖入無盡黑暗的深淵裏。
很快,秦六兒端着紅棗湯進屋。他好心地遞給段雲岫時,卻被他陰沉着臉狠狠地将藥打翻在地,甚至一改往日溫柔的态度,将秦六兒推開,踉跄地沖出了門。
“段、段大哥?你去哪啊?!變天了,要下雨了,別出去啊……”
傍晚的時候,蕭子妍騎着破毛驢準時回村,一路上就聽到村裏人調侃道:“蕭子妍,你家的夫郎又發瘋了,天天對着樹林亂砍。這樣的悍夫還是休了吧,說不準哪天把你給砍了。上次不是還把廚房給着了麽……我家的兒子可溫柔賢淑呢……”
這些話,她每天要聽到數十遍,耳朵都要生繭了便沒在意。只不過,有一點得糾正。
“段公子不是我的夫郎,你們不要壞他名節。”當然心裏卻美滋滋的。
“不管是不是你的夫郎,這次他真的瘋的厲害,渾身是血卻不好好休息,竟然一溜煙地朝着山上跑。”
“渾身是血,山上?!”
“蕭大夫!”秦六兒氣喘籲籲地朝蕭子妍奔來,帶着哭腔道,“段大哥忽然沖出了門,他來了月事,滿不好好在家休息,不知道去哪了,家附近都找過了……”
“六兒,你去休息吧,我去山上找找。天空陰沉似要下雨,得在天黑前将他找回!”這一刻,一種很糟糕的直覺充斥着蕭子妍的心尖,她害怕慌張不已,一股腦地向着山上沖去。
蕭子妍畢竟不是練家子出身,走起山路來還有些蹒跚,更何況天陸陸續續飄起小雨,使得山路更為的泥濘。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她立即朝着段雲岫常去的竹林沖了去。但是除了淩亂倒地的竹片以及殘留的血跡外,沒有他……
風雨中,蕭子妍順着血跡蔓延的路線到處張望着,她的雙頰被凍得通紅,眼裏滿是擔憂和焦急。驀地,她見到了站在樹影間有一抹白影走過,繃緊的臉稍松了些,急奔了過去。
“段公子,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她話音未落,一根樹枝從她臉頰飛馳而過,深深地紮在地裏。蕭子妍邁出的腳步一頓,臉頰猛然的疼痛将她從初見段雲岫的喜悅中拉了回來。
身前的少年始終低着腦袋,墨色的發絲淩亂,頰側和唇角皆沾染着地上的泥污,雨水順着他瘦削的下颚滑落至頸間,他的衣衫已經半濕,那身白衣已經不再白,滿是泥污和雨水,隐隐約約地露着那纖長的鎖骨,腰下處更是暈染着一片暗紅的血色,甚至有些血水凝成了黑色的血團,慘不忍睹。
他一直站于油綠的樹林間,手緊緊地握着滿是傷痕的竹子,發了瘋似地朝着身前的大樹砍去。用一根看似快折斷的竹子去砍着大樹,衆人眼裏這一定是以卵擊石,但段雲岫只是揮了幾下,大樹便四分五裂地散了開。
蕭子妍從未料到會有如此情形,心立即沉了幾分。她雙眉蹙起,開口喚道:“段……公子……?”
段雲岫仿若沒有聽到蕭子妍的呼喚般,舉步朝前走着。滿身狼狽,木屑從他臉頰飛過,滑出血痕他都無動于衷,他只是機械地砍着身前的樹木,手裏的竹子終于抵受不住他的蠻力碎成幾片,他便揮掌朝數拍去。
一下又一下,雙手鮮血直流,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似乎怎麽發洩,都發洩不了心裏的恐慌,似乎怎麽做,都無法纾解心中的無助。
這一切只發生在眨眼間,蕭子妍被眼前的景象震懾得全身冰冷,待回過神後,立刻追了上去。
“段雲岫!今日究竟發生什麽了?到底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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