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情敵見面

情敵見面

段雲岫瞠着鳳眸半晌,然後有意地撇去目光,恢複一臉漠然的模樣,并鎮定氣神地走向蕭子妍。只不過他故意走的砰砰作響,似是要讓那個一臉色、迷迷、并沉浸在被人未食的甜蜜氣氛中的女子徹底注意到自己。

他完全沒有發現,這種往日形容女人的詞如今竟形容起了男人,他還絲毫沒有感覺到別扭。或許他滿心地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個漂亮到異常的少年身上了。他不知,自己此時故意發出聲響走向蕭子妍的樣子讓人有種“捉奸在床”怒氣騰騰的錯覺。

段雲岫将盛放着菜碗的飯盒“砰”的一聲重放在桌上,引起了正苦思冥想啥的蕭子妍的注意。見蕭子妍擡頭望向自己,他故意插、進少年和蕭子妍的中間,将筷子遞給蕭子妍,然後冷冷淡淡又硬邦邦地說了一句:“又忙着忘記吃飯了吧,我給你帶來了。”

其實這次的飯菜并非路上買的,而是他這幾天跟着秦大娘的夫郎刻苦學習的。這件事一直瞞着蕭子妍,就是想給她一個驚喜。而且他試吃過幾天,目前還無拉肚子的傾向。

“不了。”蕭子妍将手上的東西放下,皺着眉道,“吃過言公子做的桂花糕了,等會趕着出門,來不及再吃飯了。”

蕭子妍根本沒有發覺段雲岫瞬間變青的臉色,因為她整個人都考慮着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而她考慮的這個問題在後面引起了難以想象的災難。

“咔嚓”一聲輕響,蕭子妍詫異地擡頭。

段雲岫默默地将手中不小心被折斷的筷子放到了一邊,悶悶道:“既然不吃就算了,我倒了。”

蕭子妍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惹得這位小公子渾身散發着駭人冷氣,臉色陰沉不說,眼神還一直帶刺地瞪着自己看,她莫名縮了縮腦袋,有種段雲岫手裏折斷的筷子就是自己的錯覺。

良久,蕭子妍忽然醒悟,怕佳人不快引得追夫路磨難重重,連連道:“我吃,我吃,別倒了。”說着急急接過飯盒,那時段雲岫陰沉的臉色微微松了松,隐隐還露着一絲期待,漂亮的鳳眼閃亮着水光潋滟。

只不過打開了飯盒,蕭子妍看着糊成一團的飯菜皺眉道:“這次哪家買的,怎麽菜色如此奇怪。”原來段雲岫在奔波趕路時,裏面的飯菜颠三倒四弄得一團亂,造成現在飯盒內一副凄慘的模樣。

蕭子妍夾了一口,嘆道,“味道也差了好多。”由于不餓,她随意吃了兩口後,便放下了筷子,“這家味道不好,下次別再買了。”

“咔嚓”!這次整個桌子被拍成了兩半,桌子中央的飯菜以及言月帶來的桂花糕瞬間灑了一地,恨得牙癢癢的段雲岫默默地瞥了一眼,輕飄飄道:“這個桌子真劣質。”

那灑落的木屑一飛,大半砸中了站在桌旁一直一臉淡笑的言月。當然,當那木屑劃過他漂亮的臉頰時,他一直保持完美笑容的嘴角默默抿了抿。

“段公子,你發什麽瘋啊!”看見言月臉上流起了血,蕭子妍緊張地将紮進他臉頰的木屑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并立刻給他輕輕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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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雲岫嗤之以鼻:“弱不禁風。”

言月望着毫無悔過的段雲岫,眼睛一紅,隐隐有些哭腔。

“段雲岫,你今日怎麽了?”蕭子妍不滿道,“言公子今日特地來看你,你怎麽能如此無禮。”

“看我嗎?”段雲岫頭一扭,哼了一聲道,“他誰啊?不認識。”

這段時間的相處,蕭子妍算是知曉了段雲岫的性子。他雖然有時候會擺着一張生人勿近的臭臉,甚至不太和村裏的人說話,如今和他熟識的只有她和秦大娘他們一家。有時候,醫館裏有人搭讪他,他也是冷冷地回絕。但如今,這般不給好臉色看可謂是第一次。

蕭子妍湊近在他耳畔,輕輕問:“今天心情這麽不好,是來那個了嗎?”她頓了頓,低低道,“等會吃些清火的東西。晚上若是疼,我幫你揉揉。”

本來一臉愠色的段雲岫聽到蕭子妍的話,立刻彈了起來,臉羞紅到了脖子根,甚至有了一拳想将她揍飛的沖動。誰來那個了?!不是才剛走了十五天麽!她滿腦子總想着這麽不正經的!

“段公子……”一直沉默不語的言月忽然婀娜多姿地走到散發低氣壓的段雲岫身前,裙衫拖曳,宛若步步生蓮的仙子。

他盈盈一拜,聲音絲絲甜膩:“我是言月。曾經在留香閣和公子見過幾面,公子可記得?”

這麽近看,倒有點空谷幽蘭的氣質。

“不記得。”段雲岫板着臉硬邦邦道,“以前的事都忘了。”

蕭子妍長得頗為俊秀,面容儒雅,又是有名的大夫,一表人才。醫館裏經常來些假裝看病的小公子們,明着暗着跟她套近乎,有事沒事在她面前晃兩圈,而且各個還長得不差!

蕭子妍整一個香馍馍!桃花泛濫!

所以,對于蕭子妍招蜂引蝶的能力,段雲岫這段時間是再清楚不過了。他以為她潔身自好,想不到連青樓裏的人都勾搭上了,還親昵地喂來喂去。可見品行極差!

段雲岫嗤之以鼻地想:也對,若非去了青樓,怎會莫名其妙地救了他呢……

“不記得?不記得真是可惜了。曾經公子對我說過些話呢……”言月用袖遮臉,半吟半嘆道。

原以為抛了一個鈎子,笨魚一定會上鈎。誰知對方甩也不甩他,一臉冷淡道:“沒興趣。”

原本準備好所有措辭的言月順勢呆怔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

沒興趣?!

秋月第一次逃亡被捉時,他正巧路過,那時他苦苦哀求,抱着他的腿求他救自己,不停地說自己是逼的。只不過那時,話未說完就被人帶走了。之後就是徐爹爹硬逼着給他開、苞。

後來洗衣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褲腳管裏被人塞了一團紙,上面寫了一個名字和一串地址。只不過被水浸過後後半部分化了開來,極難分辨。那時他沒注意,就當廢紙扔了。如今想想,不正秋月當時塞的嗎?!

葉菁……這名字大多是女子。他既然姓段,那這個人必然不是他母親。在九死一生的場景下,他第一個想到的女子,不是他愛慕之人,又會是誰呢?

言月曾來找蕭子妍數次,但次次都撲了空。一向準時問診的蕭子妍竟然有好幾天沒進京,他心中詫異異常。最詫異的是,如今外面傳着蕭子妍身邊的那個漂亮藥童不就是當日的秋月嗎?

蕭子妍将他贖身,沒有娶他,而他為何沒有回家,沒有去找紙上那個人。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麽情況!他為何不離開……為何要纏着蕭子妍!

言月現在十分後悔當初借給蕭子妍百兩銀子,讓她成功給秋月贖了身。那時他打着秋月喜歡的是別人,即使贖身也會離開,而他又賣給蕭子妍一個人情的算盤,而如今,事情的發展卻超乎了他的預計,兩人之間若隐若現的默契更是讓他慌張無比。

他可是第一次看見蕭子妍對一個少年有除了醫者本身的溫柔和關切外,發自內心的寵溺和擔憂。

來那個還揉揉?!女子見到那種污穢之物早溜得比什麽都快……蕭子妍竟然還主動……還主動……

想到這,言月心底浮現一抹強烈的危機感。

見段雲岫對言月一直劍拔弩張、語氣甚差,蕭子妍忍不住斥責道:“段公子,不得無禮,言公子是客人、病人,還是你的恩人呢。當年給你贖身時,一百兩便是言公子相贈。”

“蕭大夫,錢你早已經還清了,何必說得如此客氣。我和段公子兄弟一場,自然互幫互助。”言月笑得完美無缺,只不過袖中的手死死地扣緊掌心。

誰和你是兄弟!

段雲岫就算心裏再不痛快,但該有的禮數還是懂的,客客氣氣地向言月道了次謝。

“段公子,不用客氣。”這時,言月微微一皺眉,有些心悸地撫了撫胸口。

“言公子,胸口的傷勢還疼?”

言月水汪汪地點了點頭,一手撩開胸前的大片衣襟,聲音酥軟道:“蕭大夫,已經好幾天了,疼死我了,會不會留疤啊。”說着,哽咽了起來。

在旁的段雲岫随意的一瞟,便見蕭子妍對着人家的胸口死命地盯着,盯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手還色、迷迷地在對方光滑的肌膚上摸來摸去的。他站在蕭子妍的背後,自然看不見蕭子妍皺眉的神情。聯想到她有時盯着自己發呆,以為她又是色、心大發,心裏暗罵她不知廉恥、更罵那個在女子面前都能寬衣解帶的少年有傷風化!自己則莫名其妙地氣得七竅生煙。

但蕭子妍沒有被外、露的白皙肌膚勾引了視線,而是看着言月胸口的一道狠辣的鞭傷,心疼道:“上次看還好的,怎麽又那麽嚴重。我給你重新包紮,重上次藥。”

由于要包紮,必須要将上衣全部褪盡。少年光、裸着上身,輕輕地抖了抖,只不過眼角裏滿是春、光漣漪。他的身子偷偷地朝蕭子妍挨近,對着段雲岫滿是示威得意之色。蕭子妍認真地給他胸口的鞭傷上藥,沒看見他的小動作。段雲岫只看了一眼,便輕哼了一下。

這種鞭傷一看就是二次造成的,而第二次是在第一次快結蓋時,劃破傷口造成的猙獰!想她蕭子妍行醫那麽多年,竟連那麽拙劣的行為都未發現!或許即使發現了也不說破,就是為了脫、光對方的衣服,好色、迷迷地摸一把呢!

段雲岫看着她溫柔為對方包紮的行為,璀璨的鳳眸內騰起一絲莫名怒意,心裏更是燃起一肚子的火。

色胚!

=w=雪藏的言月童鞋終于出場了~~吃醋的小岫岫還是很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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