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65章

三日後, 太守府的賞花宴如期舉行。

只是,在管事指引下來到府中偌大的待客花園中,姜青若才發現,這賞花宴, 來得不光有慶州的官家富戶的女眷, 竟還有許多家世頗好的年輕郎君。

待與那些芳華正當的千金小姐們寒暄過後, 她才話裏話外地聽明白, 這名義上的賞花宴, 不光是為了欣賞府裏那些開放正盛的秋菊, 這些年輕郎君小姐們正值婚配年紀, 正可以趁此機會, 私下相看一番。

蕭王妃邀請她到賞花宴來, 大抵是愧疚謝芙搶走了周允禮, 想借此機會,讓她多結識些掌家理事的夫人們, 也好為自己的雲錦鋪子和錢櫃宣傳一番。

這事一開始還是姜青若的猜想, 直到蕭王妃親自攜着她的手,給她介紹了幾位有頭有臉的夫人,而那些夫人們原來還有些猶疑, 畢竟這姜掌櫃以往被未婚夫抛棄過, 而她的未婚夫轉頭另娶了蕭王妃的外甥女, 這姜掌櫃就算懼于裴家的權勢不敢得罪對方,也應當會心懷怨恨, 不給對方好臉色看。

誰知,蕭王妃與姜掌櫃倒是言笑晏晏, 相處融洽,全然沒有她們猜想的那些嫌隙。

所以, 這些夫人們不動聲色間便心知肚明,那以往的事,早已翻過篇章,而眼下,這雲錦背後可是有裴家做靠山,她們可聽說,那雲錦鋪子和錢櫃,可是有裴總督的投銀呢!

所以,不過短短幾盞茶間,那些夫人們便談笑着定下了不少雲錦,還有存了私房銀錢的,悄悄拉了她到一旁來,低聲問她怎麽把銀子存到錢櫃裏。

少男少女們相攜賞花,姜青若則像只翩然靈巧的花蝶,長袖善舞地游走于衆位夫人之間,談笑寒暄間便為自己招攬了不少生意。

不過,因她過于矚目的長相,即便她只是穿了一身簡潔的杏色繡金錦裙,不像那些抱着相看目的特意精心裝扮過的小姐,也依然惹得許多年輕郎君頻頻轉眸,甚至因為不經意間的眼神觸碰,那俊俏的郎君便悄悄紅了臉。

如今尋覓夫婿,姜青若想得很清楚,家世倒是其次,重要得是郎君的品性要好。

如果能像韓大哥那般穩重可靠,便再好不過了。

但這些郎君大都未及弱冠,且個個都身材單薄,一看便是嬌養長大的公子,所以她對這些年輕郎君并不怎麽感興趣。

不過即便她表現得禮貌疏離,依然有年輕郎君不斷走上前,借機與她攀談幾句。

其中有一個相貌周正身材挺拔小麥色肌膚的曲郎君,言語穩重,舉止端方。

Advertisement

就在姜青若深感對方順眼,正在甜笑着與曲郎君說話時,耳畔突然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嗤笑。

她蹙眉轉首,身材高大挺拔的裴世子驀然闖入眼簾。

不知何時裴晉安站到了她身旁,雙手抱臂挑着劍眉,臉色有些不妙。

那曲郎君看到裴總督冷着俊臉氣勢迫人的模樣,不知為何害怕的情緒陡然而生,于是慌亂地拱了拱手,便與姜青若暫時作別。

直到那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裴晉安才慢條斯理地收回視線,似笑非笑道:“怎麽?姜掌櫃現在挑選夫婿,要照你韓大哥那樣的來找了?你不會是向韓青山表明心意被拒了吧?”

巧遇合夥人,姜青若本來眉眼含笑要與他打招呼,但看到對方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找什麽樣的夫婿,是她自己的事,用得着他指指點點?

即便她不說,收到到她兇巴巴的眼神,裴晉安便料到自己的猜測沒錯。

“你前未婚夫的事,難道你這麽快就忘了?我以為你至少會吃一塹長一智,多少會長點心,再嫁人時,怎麽也得精挑細選一番,找個靠譜的男人。就算是因為購買張家商船的事,你也不必這麽着急嫁人吧......”

“世子是不是太閑了?”姜青若忍住往他腦袋上扔花盆的沖動,冷笑着打斷他的話,“我找什麽樣的夫婿,關你什麽事?”

裴晉安不認同地暗哼一聲。

“你嫁個好男人,每日心情舒暢,生意才能做得越來越紅,我做為合夥人,拿到的分紅自然也越多。你若嫁個不好的,每日糟心事一堆,哪有心情打理鋪子?”他垂眸審視地看着她,慢悠悠道,“你說你嫁人,關不關我的事?”

姜青若簡直被他的歪理邪說氣笑了。

“那世子不妨給我個建議,我應當嫁個什麽樣的男人?”她沒好氣地嗆他。

這話倒是出乎意料,裴晉安沉臉摩挲着下巴,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

什麽樣的男人,都與她并不相配,最合适的就在她眼前,她卻空長了一雙潋滟大眼,視而不見......

不過,就在他暗暗腹诽擡眸間,突地看到方才還緊繃着臉兒與他理論的姜掌櫃,看着他身後的方向,臉色突然微妙地變了。

他側身,看到魯妙茹徑直向這裏走了過來。

裴晉安不禁暗暗皺起眉頭。

他本是極不耐煩參加這什麽賞花宴的,但母親讓他務必放下公務前來,要他與魯表妹一同賞花品酒,好增進彼此情誼。

王府那一味忠心服侍母親的艾嬷嬷,此刻正在不遠處,睜大那雙炯炯有神的老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如果他不照做的話,不出片刻,這位耳報神一定會去向母親告狀。

想到這兒,裴晉安不禁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而姜青若看到魯姑娘眸含秋波,柔情脈脈地望着裴晉安,心緒實在複雜不已。

無論相貌品行,魯姑娘無疑是個極好的人,只是可惜,她單單喜歡上了自己這位遠房世子表哥。

要知道,裴世子中看不中用,他可是個有隐疾的啊!

想到這兒,姜青若意味深長地看着合夥人,一臉神秘莫測地叮囑:“世子,你以後一定要對魯姑娘好點。”

“娶親的事,母親确實一直在催我。”裴晉安無奈地按了按眉心,答非所問。

“世子娶妻生子,确實不管我的事,但王妃盼你早日成親,必定想要裴家早日綿延子嗣,”姜青若嘆氣拍了拍他的肩,抓住機會含糊怼他,“不過我做為合夥人,多嘴建議一句,如果不好生養,以後抱養個孩子,也是一樣的。”

裴晉安:“?”

眼看魯姑娘越走越近,姜青若丢下個一言難盡的眼神,識趣得迅速離開。

不過那方才消失不久的年輕曲郎君又不知從那裏冒了出來,發現姜青若身側無人,又迅速追了過去。

而看到那姜掌櫃一改往日與自己互怼的刁蠻态度,輕聲細語,嬌嬌羞羞與對方再度攀談起來,還相邀一起去賞那新綻的豆綠色秋菊,裴晉安的臉色不自覺地沉如冷霜。

直到魯妙茹移步到他身旁,輕聲喚了一句“表哥”,裴晉安才回過神來,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魯妙茹唇角微彎,垂眸羞澀道:“後花園的亭子裏有備好的紅泥小爐,菊花佳釀,我們要不要一同去賞花小酌......”

但她話音剛落,裴晉安不由皺起劍眉,淡淡道:“不必了,表妹邀人去賞吧。姨父在前廳等我,還有事要談。”

說是有事要談,其實并不全是公務上的事。

慶州的下屬官員前來拜見魯太守,他們聽說裴總督在此,都想親眼一睹這位年輕總督大人的風采,所以魯太守特意臨時備了一桌酒宴,差人請裴總督去赴宴。

裴晉安原是不喜這些飲酒應酬的,但此時卻是個逃脫與魯妙茹獨處的好機會。

不過聽到這些,魯妙茹雖然失落,倒似乎并不意外,她微微一笑,道:“那菊花釀是我親手做的,既然表哥沒時間品嘗,不如我讓人送些到表哥的住處,待表哥有時間了,再慢慢品酌?”

蕭王妃到了慶州後,沒有住進裴晉安的官邸,而是住在了太守府,好與表妹和外甥女們說說親密話。所以,為了方便裴世子時常陪伴在母親左右,太守府特意另準備了一間格外寬敞雅致的院子,供他臨時休息。

魯妙茹的院子就在他的隔壁,送些酒水過來,實在是再方便不過。

但裴晉安沒有回答,而是沉吟片刻,直言道:“表妹,我現在忙于府兵的事務,并無成婚的打算,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說完,也不管魯姑娘是不是尴尬,擡腳便大步離開了。

魯妙茹看着世子表兄冷漠的背影愈走愈遠,不由眼眶含淚,死死咬住了唇。

裴晉安明白拒絕了她,原因無它,還不是因為那個心機深沉的商戶女!

那姜青若實在可恨,不僅長了一張花容月貌的臉,現在經營鋪子還賺得盆滿缽滿,在慶州城內名聲大噪,夫人小姐們嘴上不說,實際誰不在心中暗暗羨慕稱贊她這個能力出類拔萃的女人?

現在好不容易讨得王妃姨母的滿意和認可,偏偏又被她攪了好事!

若是姜青若盡快嫁人,表兄再無機會與她厮混在一起,就只得正正經經選個官家嫡女成婚!

到那個時候,那世子妃的位置,還不是手到擒來?

想到這兒,魯妙茹忍住眸底的淚珠兒,唇角不由勾起一絲冰冷笑意。

“去把準備好的菊花糕拿來,”她喚來身旁的丫鬟,低聲吩咐道,“再請曲郎君到北面的荷花池旁賞花。”

丫鬟轉了轉眼珠子,心領神會地點頭應下。

~~~

與那身材高大的曲郎君作別後,姜青若興致缺缺地坐在後花園的亭子裏,撿了幾朵落地的紫薇花,百無聊賴地數那上頭層層疊疊的花瓣。

說起來,心情不妙,還是因為那才剛作別的郎君。

曲郎君雖外表看上去穩重踏實,但細細談上幾句,便發現對方文不成武不就,是個不學無術又不懂生意經營的草包郎君。

所以她果斷幾句話打發了對方,自己避開衆人來了後花園,好平複一下略微失望的心緒。

不過,就在她數完了幾朵紫薇花,正打算起身時,魯妙茹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

她親手捧着托盤,上面不僅有糕點,還有新沏的茶水,冒着袅袅香氣。

姜青若方才便有些口幹,現在看到香茶,越發覺得口渴難耐。

所以,魯妙茹親親熱熱跟她打過招呼,坐在她身旁,要她喝茶吃糕時,她笑着道了謝,然後端起茶水,一口氣便喝了半盞。

待她喝完了熱茶,魯妙茹不慌不忙地推過來盛菊花糕的碟子,溫聲道:“姜姑娘,這是用新鮮菊瓣做的糕點,味道清香甘甜,剛做好,還有餘溫,我平時最喜歡吃了,你嘗一嘗......”

那菊花糕雖然看着色澤金黃誘人,但除了紅豆糕芙蓉酥,姜青若對其他的糕點都不怎麽喜愛。

她微笑着拒絕了魯姑娘的好意,又把碟子推回了原處。

“既然你喜歡吃,那就多吃些。”

為表示對魯姑娘的謝意,姜青若親手拈起一塊菊花糕遞給她,“魯姑娘,快些吃吧。”

魯妙茹似乎被意外地噎住,不由微微一愣。

看魯姑娘不知為什麽有些出神,姜青若幹脆把糕點放到她唇邊,還一連聲催促道:“快吃吧,待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魯妙茹硬着頭皮接了過來。

在姜青若殷切目光的注視下,她整整吃完了一塊。

魯妙茹表情複雜地咽下最後一口,不由脫口而出:“現在你相信了吧......”

“相信什麽?”姜青若疑惑道。

“相信它好吃,”魯妙茹不動聲色地圓上方才的話頭,笑着拈起一塊最大的菊花糕遞過去,“你要是不吃,可真就浪費我的一番好意了。”

清香的糕點近在咫尺,姜青若垂眸凝視了它片刻,輕笑着接了過來。

不就是一塊糕嗎?魯姑娘是她的貴客,還對她這麽好,看在她的面子上,這菊花糕她吃定了!

等她用完了糕點,又喝了半盞清茶後,發現魯妙茹一只手撐着腦袋,雙眸微閉,似乎是睡着了。

“魯姑娘,你怎麽了?”姜青若輕輕在她耳旁喊道。

魯妙茹微微睜大一點眸子,接着打了個漫長的哈欠,“好困......”

說完這句話,她趴在桌沿上沒再說話,似乎又睡了過去。

這個時辰接近傍晚,歇晌覺太晚,睡晚覺又略早,而且這賞花宴尚未結束,後花園還有來往的郎君小姐們,在這裏入睡難免會惹人注目。

姜青若輕拍了拍她,道:“魯姑娘,你別睡了,要不我們去那邊賞一賞池子裏的游魚,吹吹風,這樣你也能清醒些。”

想到荷花池,魯妙茹迷迷糊糊站起身來,勉強睜大困意翻湧的眼睛,示意姜青若一道去池畔走走。

她身側沒有丫鬟相陪,姜青若也樂意陪她賞一賞荷花池裏的五彩錦鯉。

沒多久,兩人移步到池畔,一邊欣賞裏頭歡快游弋的紅鯉,一邊緩緩沿着高低起伏錯落有致的石階走動。

但姜青若無意轉眸間,發現那曲郎君不知何時又向這邊走來,看那情形,似乎又想與自己再度攀談。

不過就在她想先一步離開這兒時,那上下眼皮直打架的魯姑娘,勉強定了定精神,指着最底下一塊方正的石階,強撐着道:“魯姑娘,從那裏可以看到池中央那條最漂亮的錦鯉......”

姜青若沒心思再去看什麽錦鯉,而是快走幾步拾階而上,低聲道:“魯姑娘,你想看的話,就去那裏看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魯妙茹似乎又被意外地噎住,微微愣神一瞬。

而後,她下定決心似的,提着裙擺,小心翼翼踏上旁邊長了青苔的石階。

只不過,吃多了菊花糕,暈乎乎的頭腦警惕性不足,那石階上的青苔又濕滑......

所以,當姜青若循階而上,已經掩身在茂密的紫藤花架後時,池畔卻響起了令人驚心的撲通落水聲。

幾乎是在落水聲響起的同時,那本來還在不遠處尋覓姜青若身影的曲郎君,突然眼神一亮,二話不說,直直奔向了那池畔的落水處。

姜青若親眼看着,曲郎君毫不猶豫地跳進水中,伸出長臂,将正在大呼小叫喊着救命的魯姑娘擁在懷裏,連拖帶抱得将人帶回了岸上。

只是,待看清了救上來的姑娘竟是魯妙茹時,那曲郎君的臉似乎立刻變成了豬肝色,

而魯姑娘渾身濕透,曲線畢露,頭發上還纏了沾着淤泥的枯荷根,簡直狼狽至極。

雖然她現在經冷水浸泡,已完全清醒過來,但落水後緊張驚恐到了極點,此時雙腿發軟,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任由曲郎君抱着。

姜青若看到她那張白皙的臉像變色似的,一會兒紅,一會兒紫,最後也不知是羞惱還是為何,在與曲郎君對視一瞬後,她忽然捂嘴,失态地嚎啕大哭起來。

姜青若本想過去安慰她一番,但循聲而來的丫鬟婆子小姐郎君們蜂擁而至,都瞧見了眼前這一出活生生的英雄救美。

那曲郎君抱着魯妙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正在糾結苦惱時,在不遠處的亭子裏喝茶的太守夫人與蕭王妃亦快步走來,親眼看到了這一幕。

太守夫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沉如暗雲。

大庭廣衆之下,女兒渾身濕透被曲郎君抱在懷裏,名聲已經毀了!

別無他法,只能将她嫁給這個草包曲郎君了!

但看那曲郎君陰沉着臉的模樣,好像對自己這一出莫名其妙救人的行為十分後悔似的。

太守夫人忙吩咐一個健壯的婆子上前,先把魯妙茹背到院子裏,待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魯姑娘的院子,太守夫人又忙喚了曲郎君過來,笑着說請他到前院的花廳裏來,有些要事要跟他談。

而曲郎君萬般不舍地望着遠處的姜青若,沉沉嘆了口氣,經不住身旁的人連聲催促,只好沉着豬肝似的臉,去前院的花廳裏與太守夫人詳談。

眼前的情形變化太快,姜青若沒來得及上前去安慰魯姑娘,便看到一群人迅速聚來又很快散去。

只是蕭王妃還沒有離開。

那伺候在她身邊的艾嬷嬷,方才因為世子沒有聽王妃的話而暗自生氣,一個人在後花園散步消氣時,聽到了魯妙茹低聲吩咐丫鬟的只言片語,再結合着眼前的意外,艾嬷嬷頓時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所以,姜青若遙遙看到,不知艾嬷嬷小聲在王妃耳旁嘀咕了幾句什麽,蕭王妃的臉色也微微變了。

而後,蕭王妃徑直向她走來,還親密地拉起她的手,一直問她:“姜姑娘,你有沒有什麽不适?”

不知為何蕭王妃這樣問,興許是擔心她被落水的事吓到。

那才多大點事,簡直不足一提。

就算落水的是她,她會凫水,壓根不必人救。

姜青若用力眨了眨眼睛,驅散頭腦中那一點模糊的困意,搖頭道:“我挺好的,多謝王妃關心。”

蕭王妃心中五味雜陳。

這小姜掌櫃是多好一個姑娘,卻先是被謝芙搶走了未婚夫,又因為自己的兒子,差點被魯妙茹暗算。

她都不知該如何才能彌補她了。

蕭王妃長嘆一聲,唇邊泛起一絲苦笑。

不過,姜青若看着蕭王妃自責又憐愛的眼神,不知為何突地想起自己的娘來,心頭不由有些酸澀。

她擔心自己萬一堅持不住,再眼眶含淚哭鼻子,那豈不是太丢臉?

寒暄幾句後,她便與蕭王妃道了別。

只是,穿過後花園的側門,沿着一旁的抄手游廊走了一會兒,姜青若突然感覺身子發軟。

一陣強烈的睡意猛然襲來,她恨不得抱着游廊下的柱子立刻倒頭就睡。

但這是太守府邸,她總不方便在這裏休息。

姜青若使勁掐了自己幾下好保持清醒。

在睡意上湧到極點前,她迷迷糊糊地走出抄手游廊,在一處月亮門外停了下來。

上下眼皮打架得太厲害,簡直一步也無法挪動。

姜青若眯着眼睛,透過堪堪降下的輕薄暮色,發現這院子裏空無一人,似乎壓根沒有人住。

既然沒人住,八成是個客院。

借個廂房睡上片刻還不算太冒失,待醒了後再向太守府的人致謝。

想到這兒,姜青若沒再猶豫,提起裙擺,跌跌撞撞向月亮門裏走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