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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姜青若瞪大眼睛看着喬掌櫃, 一時意外地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季婉竟是喬曦月!她真得是宸妃娘娘!
裴晉安當初的猜想完全正确,墜入雲霧中的謎底終于撥開些許,重見天日。
姜青若咬唇默了片刻。
她定了定神,把季婉成為宸妃娘娘, 但兩年後便薨逝的事告訴給喬掌櫃, 只是有意略去了她進宮前曾與傅千洛相戀的事。
這些年來, 遍尋季婉不着, 喬萬文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但親耳聽到妹妹已經逝去的消息, 他還是眼眶泛紅, 掩面流淚, 傷心到難以自己。
觸景生情, 姜青若的心頭也湧上一股難以道明的悲痛。
直到回到住處, 她的心緒依然很複雜。
不過喝了盞茶定定神, 抛開方才的念頭冷靜下來,她開始細細分析。
不知季姑娘到底為何會進了宮, 但有一點可以确定, 她與傅千洛之間定有愛恨糾葛,恩怨情仇。
如今傅千洛統領天雄軍,獨攬大權, 又深得永昌帝信賴, 整個東都都在他掌控之中, 唯一能與之抗衡的,只有裴晉安。
但夫君現在要平叛, 根本無暇顧及東都的局勢......
不對!
姜青若突然想到了一點—平叛的事也許是傅千洛故意在牽制慶州兵力,從一開始, 他就打算讓裴晉安忙于平叛。
難不成,他早就有了謀劃——比如篡權謀位, 如果不是為了無上帝權,那也許是為了報複抛棄舊愛,進宮享受榮寵的宸妃娘娘,以及寵愛過她的永昌帝?
影影綽綽的念頭浮出水面,在腦中逐漸清晰放大。
姜青若蹙眉細想,一會兒覺得自己的猜測異想天開,一會兒又覺得并不是沒可能。
她立即提筆寫信,讓侍衛親自送到裴晉安手中。
她想到了這些,裴晉安一定會比她想到得更多。
夜色已深,姜青若望着沉沉暮霭,憂心忡忡地按了按眉心。
如果真如她所想,事情顯然非常棘手。
平叛不能半途而廢,識破傅千洛的陰謀也不能拖延,無論哪一件都事關重大。
好在現在永昌帝健在,尚有充足的時間,但願裴晉安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睡夢紛亂的歇了一覺,翌日天色微亮,剛用完早飯,艾嬷嬷又叩響了她的房門。
“少夫人,我在後院庫房的櫃頂,發現了一只長匣子,”艾嬷嬷托着一只破舊泛黃的錦盒,緊鎖着眉頭急急忙忙走進來,一向精明的老眼透露出些許迷茫,“這匣子裏裝了一副畫,少夫人看看。”
能讓艾嬷嬷糾結疑惑的,定然不是尋常畫作。
姜青若擱下賬目,在桌案旁坐下,讓艾嬷嬷打開來看。
畫作在面前虛虛展開,露出一副容貌傾城的女子畫像。
那一雙生動的杏眸黑白清澈,秋波流轉。
姜青若怔了怔,視線上移,目光落在女子如遠山青黛的秀眉上——一粒精致的紅痣落在眉心處,天然美妙,像特意裝飾的梅花钿。
姜青若大驚失色,瞠目看着艾嬷嬷。
“少夫人,我認得出來,這是宸妃娘娘的畫像,”艾嬷嬷擰着眉頭,十分不解,“只是這畫像怎麽藏在這宅子裏?這是宸妃娘娘入宮前住的地方麽?”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從腦海中冒出。
姜青若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對艾嬷嬷道:“嬷嬷再去找找,看看庫房裏還有沒有留下其他畫像。”
艾嬷嬷應下離開。
姜青若小心翼翼地展開把畫像翻過來,仔細看去,背面寫着兩行小字。
只是時間過得太久,那字跡有些模糊不清,又好像特意隐蔽,寫得格外難懂,只有一個洛字清晰可見。
外頭天光大亮,她走到院中花朵初綻的海棠樹下,再次展開畫像。
借着明亮的光線,模糊辨認出來,底下的一行字娟秀清麗,與前一行遒勁有力的字體完全不同,顯然出自另一人手筆。
這行字中,小小的璇字倒是可以看得出來。
正在她微微俯身湊近,想辨認得更清楚時,院門忽然被人悄無聲息地推開。
傅千洛擡步邁入,視線在院中逡巡一圈,定定地落在海棠樹下。
一時有些失神地怔住。
女子身着桃色裙衫,側身而立,手中拿着一副畫,正在凝神細看。
那纖細窈窕的身姿,在睡夢中曾出現過無數次。
她怎麽會憑空出現在這裏?
這個他恨極了的女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狹長鳳眸裏的冷意悄然褪去,像是不敢驚動亡魂似的,傅千洛喃喃輕聲道:“婉婉......”
姜青若詫異地轉眸看過來。
“傅......傅大人?”
她飛快收起了手裏的畫,警惕地後退幾步,“你怎麽會來這裏?”
疏離冷淡的聲音擊破幻像。
傅千洛望着那有幾分肖似的臉龐,眯了眯狹長的眸子,眼神一凜。
沒等他開口,細甲金鱗泛着冷光,一隊披甲執銳的天雄軍魚貫而入,嚴整有序地在院內站定。
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艾嬷嬷精挑細選的侍衛,不是這隊天雄軍的對手。
姜青若揮了揮手,示意拔刀向前的侍衛們退後。
“傅大人,你到底要做什麽?”她擰起眉頭問。
傅千洛負手站在不遠處,視線落在她手中的畫上,淡聲道:“姜夫人,我來取你手裏的畫。這是舊友所作,還請割愛相讓。”
舊友所作?
姜青若眨了眨眸子,恍然明白過來。
這想必是傅千洛為宸妃娘娘親手畫的畫,所以他才不遠千裏來此,想要親自收回去。
只是,她還沒搞明白,為何宸妃娘娘的畫像會出現在這宅子裏,這不是姨娘生前租住的地方嗎?
難不成季婉進宮前也在這裏暫住過?
此時不是細想這個的時候,若是被傅千洛發現她已經知道他與宸妃的關系,那他會不會當場殺人滅口?
“這是傅大人的東西嗎?只是上面沒有落款署名,怎麽認定是大人故交的呢?”
說這話的時候,姜青若擡起手來,似乎不經意地碰了碰唇畔。
纖手放下時,眼角的餘光瞥過—玉白指腹沾上了今晨塗上的玫瑰口脂,薄薄一層,足夠了。
她故作疑惑地揚起手裏的畫,在傅千洛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擡手,用力在畫像的眉眼處一抹。
眉眼紅痣被嫣紅的口脂覆蓋,原本十分顯眼的畫像,此時不見了獨有的特征,看上去不過是個面容模糊的女子畫像。
傅千洛細觑着姜青若疑惑的神色,不動聲色道:“夫人看下畫像背面,上面有我代友人寫的題名。”
題字裏确實有個洛字。
姜青若依他所言,垂眸看了一番,颔首應下:“果真是傅大人朋友的東西,只是好像時間有些久了,字跡模糊不清,方才我沒有認出來。”
說完,姜青若抱歉地笑了笑:“只是這畫作是放在庫房裏的,今日清晨才被我的丫頭無意發現,取下來時還被她不小心沾上了顏料......我才剛看到這畫,雖然不太清楚,但也看得出畫手功力了得,是個丹青高手。只是沾上顏料有些可惜了,還請大人的故友不要見怪才好。”
她把畫重新卷起,遞給近旁的天雄軍。
傅千洛冷臉不發一言,接過畫像後當即将畫軸重新展開。
只是他那緊繃的臉色,在親眼看到沾了玫瑰色的畫像後,緊蹙的眉頭似乎反而松開了些許。
看他沒發現端倪,姜青若輕舒一口氣,試探道:“大人可知道,這畫像裏的女子是誰?”
“不過是友人見到位有眼緣的姑娘,一時興起所作,”傅千洛将畫像翻過來,盯着後面的題字,臉色倏然變了。
片刻後,他斂去神色,似乎漫不經心地問起來,“夫人為何會住在這裏?”
“這是我庶妹的娘親生前所住,庶妹從未見過姨娘,所以便買下這處宅子,也好慰藉她的思念之情,”姜青若瞧着傅千洛的神色,慢慢道,“大人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庶妹?
傅千洛忽地擡起眼來,意味莫名地盯着姜青若,眸底不掩驚詫。
在書院時,季婉倒是提過,母親懷着她的時候和離,回到靈州生下了她,直到她長大後才知道,遠在雲州,她還有一個親姐姐。
看來,眼前這位就是季婉的親外甥女了。
怪不得她與婉婉的長相竟十分相似。
只是,她為何不稱呼季婉姨母,反倒說什麽庶妹姨娘?
難不成季婉為了宮中的富貴榮華,非但抛夫棄子,連自己的親友都隐瞞了真相?
傅千洛五指悄然緊攥成拳,白皙的手背青筋崩起。
她是會隐瞞,也絕對會隐瞞,不然一個與人有過夫妻之實的女子,怎能再有機會得蒙聖寵?
她們姐妹倒是一種惡狠心腸,守口如瓶瞞下了此事,連眼前的姑娘也毫不知情。
如此正好,反倒省去了一樁麻煩。
傅千洛冷笑起來,“舊友所托,故而特意留了心。尋到此地,只是巧合而已。”
“哦,”分明是糊弄人的說辭,姜青若依然裝作相信地點了點頭,“那可真是太巧了......”
傅千洛沒有多言,将畫卷緊攥在手中,擡掌揮了揮手,命人離開。
待那隊天雄軍沉重的步子消失在院外,姜青若心頭一松,像是被抽幹了力氣,扶着身旁的椅子緩緩坐了下來。
艾嬷嬷兩手空空得從後院庫房走來來,看到姜青若擰眉思索的模樣,不由擔心道:“少夫人,這是怎麽了?”
“嬷嬷,季婉就是宸妃娘娘......”
姜青若頭疼地按了按眉心,言簡意赅地解釋。
只不過,她總覺得這其中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只是方才為了應付傅千洛,一時沒有來得及去深究。
到底是什麽東西被她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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