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露陷

第二十一章 露陷

言默在座位上也沒做多久的時間，就又撐着拐杖轉戰到考場了。

嫣然和小雅都和言默不是同一考場的，所以她們陪言默到了考場後就去自己的考場了。

等言默坐下後才發現，自己的後面坐的竟然是南宮原。

這個也太巧了吧？

“你坐這？”

言默不确定地問，她記得自己的後面應該是蔣涵才對啊。

“噓，我悄悄換的。”

南宮原鬼頭鬼腦地沖言默眨眨眼說。

言默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卻說着和表情相反的話，服了這個全校第一。他怎麽不想想自己的舉動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呢？教室裏的同學又不是瞎子，怎麽可能不知道他換位子，就算瞞過老師，同學間的流傳速度卻是可怕的。

言默嘆了口氣坐下，調整了一下坐姿，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理他。她随意翻看起書來，考試這種東西其實靠得是平時，現在再來“臨陣磨槍”只會“越磨越慌”。

“你的腳看上去很嚴重，上學方便嗎？”

南宮原在言默背後低聲問道。

言默不理。

“需不需要我跟‘老妖’說一下讓你早自修後再來上課？”

南宮原堅持不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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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默這次幹脆趴倒閉目養神。

南宮原看到言默表明了立場，也悻悻地收聲。

考試過去的時間總是特別快。

感覺上午的文言文還在腦子裏轉個不停，下午的數學考試就已經考完了。

大家交完卷後反響出奇一致，尤其是數學的最後兩道題被喻為是非人類所做的題。

“言默，考得如何？我完了，這次要被‘皇後娘娘’砍死了。”

嫣然進來第一句話就透露出她對自己未來人生的絕望，看她一臉沮喪的樣子，言默當然選擇有難同當：“我幫你墊，別擔心。”

“我也死定了。”小雅灰白的臉還沒從考試的打擊中緩過勁來。

嫣然看到言默身後正在整理東西的南宮原，他看到她們露出個笑臉。

“南宮天才，你最後那兩題做出了沒啊？”

嫣然一臉崇拜地看着南宮原，這之前的所有考試，南宮原都穩居第一，而且分數遙遙領先，大家做不出的題，南宮原是一定會做出的。

“嗯，确實有點難。最後那題計算量太大，我還有兩步沒算好。”南宮原皺了皺眉，如實回答。

“哇，天哪，就兩步沒算好？你是不是人啊？”嫣然對他簡直要頂禮膜拜了，“前面的題也這麽難，我連最後一題長什麽樣子都沒看清。前一道也就寫了幾步，死了，這次非挂不可。”

“沒事，明天考好吧。”

言默理好東西，看着嫣然那張快哭出來的臉還有小雅那張苦瓜臉安慰道。

“你怎麽都不緊張啊？”

“我？我寵辱不驚了。”

她們邊說邊走。後面，南宮原郁悶地看着三個女生的背影，只要嫣然和小雅在，他基本上沒有機會和言默說上幾句。雖然，她們不在時言默也不怎麽理他。

蔣涵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南宮原身後，他把整個人挂在搭上南宮原的身上，奸笑道：“啧啧，看看你那張小媳婦樣，妒忌了吧？”

蔣涵是現在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當然，想當初他知道這件事時驚得把滿嘴的米飯全噴了，不過在南宮原的眼神封殺下，他硬是把他那些不好的疑問全吞了。

“去，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南宮原懶得理他，低頭要走，卻一眼掃到言默座位下的草稿紙。但是，上面的字卻寫得非常幹淨。

南宮原疑惑地把它撿起。

“什麽東西？不會是小抄吧？”

“你別亂說。”

南宮原三兩下把那紙這好塞進褲袋，不給蔣涵看，其實他也沒看清那上面是什麽，雖然他不相信言默會做這種事，但是，這紙這麽詭異，還是就他一個人知道比較安全。

“瞧你那緊張樣，我又沒說什麽。”說罷，還擺出副快嘔吐的樣子，再趁南宮原沒逮到他迅速撤離。

南宮原好笑地看着他滑稽的背影，卻又氣不起來。兩個人你調侃我我調侃你的持續到分別。

和蔣涵在一起，原的腦中卻全是那張紙。所以，一回到家，他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張紙，打開來看。

這一看，南宮原對左言默的看法又是一次翻天覆地的改變。

他知道她成績不好，雖然他一直是完美主義者，但是，他的原則到左言默這便完全不适用了。他無所謂她的成績，她的外貌，她吸引他的不是這些。

但是，這上面的是什麽？

今天數學考試最後兩題的解答。

紙上的字清秀隽永，每個字都像是朵朵盛開的百合，清爽高貴。

而答案的每一步都寫得清清楚楚，每一個公式都完全正确，每個計算答案都準确無誤。兩道題下來，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就連最後那道他都沒做完整的題，左言默也做出了，而且用了最簡便的方法，簡明扼要，明明白白，無懈可擊。

下午他分明看到她交上去的試卷最後兩題是空白的，難道說，她是故意的？

南宮原是越來越不懂左言默了，她把自己埋得太深了。

第二天考試，南宮原考試時特地觀察了左言默。

她從開考到考試結束沒有停過筆，但是，交卷的時候，總會有空白的題目堂而皇之地晾着。她會在考完後仔細地把草稿放回到包裏。

而且她考好後，臉上不會有別人的擔憂或是沮喪的表情。她從來都是淡淡的樣子，不驚不喜。以前，他會以為她無所謂成績，但是現在他絕對不會這麽想了。

她是不在意成績，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實力。

這樣的人，很可怕。

言默注意到南宮原的目光已經盯着她很久了，實在受不了後，略帶不滿地回看他。

“你的東西，昨天我在你座位上撿的。”

南宮原把那張紙遞到言默面前，很謹慎地看着言默的臉，言默只是眉毛輕挑了一下，便再無表情。

“謝了。”

她當然一眼就認出這是什麽，她昨天找了它好久，沒想到竟會在南宮原手裏。當她看到他手中的紙時，心下頓時涼了半截。南宮原看到後不知會怎麽想，言默看了他一眼，他保持淡笑的樣子，這讓她無法揣測他心裏的想法。她拿過紙後，本以為他會說什麽，可他也沒有問她什麽，只是跟她道了別，就和蔣涵走了。

言默把紙揪在手中，思緒萬千，她又曝露了自己的隐藏在黑暗的一面。

可為什麽總是在他面前呢？

他那麽聰明，肯定已經想出個所以然了，但他不向她表态，這讓她無形中焦慮起來。

言默沒有發現，白紙在她手中已經被褶皺得不成樣子了。

老師的速度是格外神奇的，僅三天，所有的成績全部出來了，南宮原毫無懸念地再次榮登第一的寶座。“老妖”少不了又是一通褒揚。

言默這次不好不壞，脫離了危險段位，跻身班級三十。這樣，“老妖”暫時是不會找她麻煩了。對此，言默很滿意。可憐小雅這次班裏退了五名，不過她沒嫣然慘，嫣然退了十二名，早被叫到辦公室問話去了。

這次考試可以說是少家歡喜，多家愁。

尤其是數學的分數，慘不忍睹，就連平均分都沒掙紮到及格線。

溫嶺拿過南宮原，感嘆道：“都不見你怎麽用功怎麽還能把題目做出？”

“這就是凡人和神人的區別。”

南宮原頭也不擡，老神在在地說道。

溫嶺氣絕，好歹他也是坐全校前三把交椅的人。他沒好氣地一把扯過他手裏的本子，可一看，立馬眼冒精光。

“哇靠，小子，沒想到你連這種方法也能想到？”

本子上是南宮原抄寫的左言默做出的答案。

“不是我做的。”

雖然不是自己做出的，可南宮原還是覺得有絲驕傲。

“不是你？”這倒奇了，溫嶺不相信地看看南宮原。

南宮原确定地點頭。

“誰？我們學校還有這等奇人？”

南宮原沖溫嶺詭秘地一笑，緩緩吐出兩個字：“秘密。”

南宮原決定為言默保密，她不願讓大家知道自己的實力，必會有她自己的想法，他自然尊重她。

“你……”溫嶺甩下本子，不爽南宮原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氣道，“小心這人爬到你頭上。”

南宮原聳肩：“沒關系。”

學生的心頭大患已去，那麽，年輕人便開始有精力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了。

比如，流言。

流言是毒藥，慢慢侵蝕人心。

流言帶着些陰沉之氣，恰似黃梅天裏的雨，雖不像暴雨那般猛烈，卻能把空氣都浸濕了，高密度地籠罩着天空，網絡人心。

這次的比上次更甚，雖然期間被考試打壓了下激情，但是，考試一過，立刻春風吹又生。

不過，這次的男主角不變，女主角換人，換成“貞子”型女生——左言默。

言默因為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所以，給自己定了三條規矩：

1．無視任何有色目光。

2．無視任何非議言語。

3．無視任何惡意行為。

所以，這一個月來不論外面風聲雨聲再大，左言默的世界還是一片清明，天高雲淡。不管別人怎麽旁擊側敲，言默都表現得一臉茫然，完全無知，讓那些人想問都問不出名堂。

左言默這個“悶葫蘆”裏問不出東西，聰明人當然選擇掉轉船頭，找“王子殿下”探消息，不過，鑒于上次緋聞的經驗，要從他那探到些什麽的可能性也接近于零。

體育課上，南宮原正在打籃球，一般來說，只要是這種課，大多數場地都不會看到女生，因為，女生都集聚在籃球場那邊看比賽了。

遠觀而矜持，近看而熱情。多數女生就屬這兩類。

南宮原沒有參加校田徑隊，但是，籃球隊還是參加了的，雖是高一，但已經是主力隊員。打籃球比練跑步，練跳高有意思多了，南宮原的性子可沒表面上那麽沉穩，他最厭煩枯燥了。所以，這場球賽他打得格外盡興，興奮點極高，在場上連續地跑動，不斷地得分，多次地搶斷。

一場球賽下來全身上下沒一處幹的了。

“果然，考完後打比賽比較爽。”

南宮原拿着毛巾不停地擦汗，痛快地說道。今天他們和三班打比賽贏了二十分，真是大快人心。

“你考得好才會這樣。我們也就是趁這個發洩發洩郁悶情緒，跟你不同境界。”

蔣涵扔下一瓶喝完的水，又開啓一瓶，說道。

“就是，他最近心情好才會覺得打比賽都特別爽。”

蕭何走過來加入蔣涵的方陣。

“喂，你們什麽意思？”南宮原看着對面一群人不懷好意的眼神渾身起雞皮疙瘩。

“兄弟，我們聽說你在追我們班的‘貞子’同學，你真是好厲害，你确定你的選擇？已經追到了吧？”蕭何打算放手一搏，誰叫七班那幫丫頭吵得他頭都大了，他幹脆下個猛料，直接開炮。

南宮原停下喝水的動作，一愣。

在場的，聽到蕭何這話的都愣住了。然後，目光統統轉移到南宮原身上，籃球館的喧嚣立刻去了一半。

大家屏息期待。

空氣裏的熱氣膠着，像是為了新的流言蓄勢待發。

“你聽誰說的？”南宮原皺眉，臉上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沒了剛才的神采奕奕。

一時間，好像從四處不約而同地傳來了輕輕的松口氣的聲音。

“看到沒，我就說不可能，你們非要大驚小怪的。”蕭何把臉朝向右後方不屑地大聲說道。

南宮原往那個方向瞟了一眼，發現了一個曼妙的身姿。

“你消息不準。”南宮原側過身，拿起水瓶仰頭喝了口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繼續道，“我的革命尚未成功，還需努力。”

南宮原對那群人抱以大方的燦爛一笑。

言默因為腳不好一個人呆在教室裏自習，可寫到一半，教室的門被人粗魯地撞開，小雅喘着粗氣跑了進來。

言默疑惑地看着她。

小雅跑到言默面前，還沒站穩就說：“言默，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