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用來迷惑凡人的幻象被破,藏在山上的妖魅立刻被驚動。紛紛從各個角落裏冒了出來。

葉清掃了一眼這些一個個撕去了人皮,露出猙獰真面目的妖魅,拔出了懸在腰間的長劍……

與此同時,庭月捂着嘴,轉頭看到了一張僵硬冰冷的、青色的臉。

正是領着她進來的綠衣女人。她一雙眼睛已經沒了眼白,就那麽詭異地盯着庭月,出口的聲音嘶啞難聽,“你在這裏做什麽?”

庭月吓得雙腿打顫,雙手卻仍緊緊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受驚尖叫出聲。

綠衣女人仍舊緊緊盯着她,像是在等着她回話。

她們離得極近,對方身上的寒氣凍得庭月臉都白了。她此刻腦子裏滿是小時候聽過的鬼怪傳說,根本不敢出聲,只好小心翼翼地退開些,生怕惹怒對方。

然而這綠衣女人顯然不想放過她,見她退開,立刻伸出爪子抓了過來。

就着庭院裏明亮的燈火,庭月一眼就看清了她那雙手上黑色鈎子似的長長的指甲!

要是被那玩意兒抓一下,只怕得去掉半條命!

庭月臉上慘白如紙,轉身立刻往外跑。

誰知就在她要跑出大門時,眼前忽然一花,一個眨眼的功夫,那座雕欄畫棟的庭院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看一眼就能将孩童吓哭的恐怖地方。

原先明亮寬敞的庭院成了一塊陰暗潮濕的荒地,那些明亮的燈火成了一團團陰森森的鬼火,而她呆過的廂房處只有一堆燒焦的爛木,那些原來在她眼裏精致噴香的吃食全是一盤盤的腐肉爛蟲!

庭月還看見了紅蕊,她的屍體光溜溜地躺在一塊石頭上,而在不遠處,這樣的屍體還有十幾具,剛好同紅蕊的屍體相對。

庭月瞬間就明白了先前那滅了燈火的東邊廂房意味着什麽,想必在紅蕊和她之前,就有至少十幾個女子遇害了!

而她今天,也可能要死在這裏了。

也不知道是否因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下場,庭月反倒不再害怕了。她往前一撲躲開那個綠意女人的襲擊,再就地一滾,狼狽不已地躲開又一擊。

混到這麽大,她還從來沒有過這樣驚險恐怖的經歷,就這麽躲避兩下,她的心跳就已經快得像是要炸裂開,胸口喘得渾身發顫。

她滾開的時候還在地上摸到了一根木頭,立刻緊緊地攥在手裏,打算對方再來的時候給它一下,她知道這根本傷不了那些非人的東西,可她不能白白地被害死,就算是要死了,死前也勢必要讓對方受點痛楚。

“山主。”

就在她趴在地上喘得像一頭老牛時,忽然聽見了那個綠衣女人叫了一聲“山主”。

庭月心中一緊,暗想難道那個把女人吸成幹屍的妖怪要來對付她了?

她忍着惡心轉頭一看,發現那個山主和綠衣女人此刻已經完全沒了人樣了。綠衣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經成了一團破布,露出的大半個身體和頭顱腐爛得像是剛剛從地底下挖出來的屍體。

而那個山主則是一個套着衣裳的樹妖怪,四肢和頭顱露出來的全是黑色的樹枝,它每走一步,腳下細細的樹根就跟黑色的蚯蚓一樣搖來擺去,像是在找着什麽東西紮根。

庭月一陣惡寒,她忽然想起之前她在房外偷看時見到山主壓在紅蕊身上的樣子,現在想想,那都是幻象,真正的情況可能是山主身上的樹根都紮進了紅蕊的體內。

一想到待會兒自己也要像紅蕊那樣被吸成人幹,庭月就恨不得有把刀子把自己提前了結了。

她往四周看了看,發現整座山都像那個老乞丐形容的一樣,到處都是光禿禿的黑色枯樹,往上看,看不見月亮,只有一片陰森森的黑霧,而就在她身邊不遠處,還有兩個人的頭骨橫在地上,空洞洞的眼眶內似乎含着無邊冤屈。

她打了個寒顫,發現山主和綠衣女屍正盯着自己。

綠衣女屍道:“山主,結界被人破掉了,手下小鬼正擋着那人上來。”

山主頂着個光禿禿的黑木腦袋,咧開嘴道:“不着急,我的神功還差一點就大功告成了,只要我把這個丫頭吸了,誰也奈何不了我!”

這整座山都被詭異的霧氣籠罩着,連月光都透不進來,唯一的照明物只有不遠處陰森森的鬼火。

庭月今天就只早上進城時吃了個饅頭,之後被強行帶進了風月樓,又被綁着送到了無崖山,一直折騰到現在沒有吃過任何東西,早就餓得身體乏力,頭暈眼花,能支撐到現在全憑着一股頑強的求生意志。

可是現在眼看着那兩個妖物接近,她這股意志也越來越薄弱,坐在地上連站都沒法站起來。

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裏了,還是極不光彩的死法,說不定連個全屍都沒有,也不知道自己死了以後,馃子他會怎麽辦?

庭月雖是個賊,可她心裏也懷着夢想和希望,她一直想着能有一天攢夠了錢,然後和馃子一起改賤籍為良籍,有了良民的憑證,她和馃子就能找到正經的活兒做,就不用再當人人喊打的賊了。

可惜現在是沒有指望了,庭月有些悲哀的想着。眼見那個山主腳上的樹根跟毒蛇似的朝着她蹿了過來,她咬咬牙,用力将手裏的木頭甩了出去,誰料木頭還沒砸到山主面前,就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彈飛了出去!

這下完了……庭月眼前幾乎出現了自己被吸成幹屍的模樣。

可就在這時,她的眼前忽然閃過一道明亮的白光。在這陰森森的地方看得久了,驟然看見這柔和的白光,庭月呼吸一滞,雙眼被這光芒映得微微發亮。

下一刻,那道白光閃電般從綠衣女屍身上穿過,将它當胸穿了個巨大的窟窿。而那綠衣女屍連掙紮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就往後倒了下去。

擊殺女屍後,那道白光漸漸暗了下來,卻銳氣不減,轉了個圈後倒飛了回來。也是直到這時,庭月才看清,原來那道白光下竟是一柄劍。

那劍真是又鋒利又好看,劍柄下還垂着一條鮮紅的穗子,當它從庭月面前飛掠而過時,她忽然就在這個冰冷陰森的地方感受到了久違的暖意。

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随着這柄長劍而去,卻見它落在了一個男人的手裏。

對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服,身體高大又修長,模樣生得格外好看,就跟她想象中的菩薩神仙似的,可不就是那個被她偷了錢袋子的貴公子?

庭月微微睜大了眼睛。

然後,她就看見了她此生最難以忘懷的一幕。

那個一身淡青衣袍的男人和山主鬥在了一處,手裏一柄長劍揮舞得密不透風,他每一下揮劍都好看得讓庭月覺得是在跳舞,但他的眼神又格外淩厲,每一劍揮出去都像是帶着萬鈞雷霆的力道,而那她先前還覺得厲害無比的山主在他手下竟撐不住十劍!

一直到山主被那人一劍劈成兩半,庭月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山主一死,原先萦繞在無崖山上空的黑霧立刻消失了,陽光從上空照射下來,将庭月身上的冷意慢慢驅散,她這才發現,原來無崖山外面已經是天亮了。

而那個人就這樣站在暖融融的陽光下,緩緩将垂着紅穗的長劍插入劍鞘裏,而後回過神來看她。

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是不是餓太久了頭昏眼花看錯了,庭月竟然發現那個男人背後展開了一圈光,真真好像神仙下凡!

葉清收劍歸鞘,一回身,就看到了坐在地上,一身污泥發髻散亂的庭月,對上她呆滞的目光,他嘴角抑制不住翹了翹,彎腰,朝她伸手道:“我是葉清,跟我走吧!”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