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季棠x黎晝（6）

季棠x黎晝（6）

《暴斃》開機後，季棠跟黎晝一起飛到了拍攝地定了酒店，場務訂酒店時特別“好心”的将兩人給分到了兩個房間，還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

【航天人才科技中心】

【場務莫有有：嫂子好喜歡粘着黎導啊，走哪兒都跟着】

【編劇林震：咱黎導不嫌膩啊，不過黎導拍起戲來就有點瘋，兇神惡煞的，也不怕吓到嫂子】

【場務陳嬌嬌：嗨，你們是不知道，我把嫂子送到樓下房間，黎導當着我面TM就禽獸的親了下嫂子，這狗糧撐死勞資了】

【武術指導金銘：聽說了麽？戈烨，作天作地，一天到晚捅婁子，黎導為這發小該做的都做了，誰知道戈烨TM跑去恐吓嫂子！！聽到這裏勞資拳頭都硬了！】

【化妝師淼淼：這事兒我也聽說了，據說黎導播了好幾個電話，反正圈內傳戈烨徹底把黎導給得罪了】

【場務陳嬌嬌：可把那作精給送走了！以前我就挺不值，有段時間真以為黎導喜歡戈烨，可那天我一看到嫂子，咱黎導這種人就不可能喜歡戈烨那種人】

【編劇林震：大魔王老流氓喜歡小白兔，啧，不過像嫂子這種，還真是難見，他不下手才怪】

□□群裏聊得火熱，住在酒店的季棠正碼字，門被“咚咚咚”敲響，他關上電腦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就見演員黎晝站在門口，他疑惑着開了門，因不能給黎晝丢臉，微笑着将人請了進來，倒了一杯水遞給他道：“黎先生好，那麽晚有什麽事麽？”

演員黎晝随意挑了張沙發落座，神色複雜看了他幾眼，抱着水杯難得笑了下道：“你變了很多。”

“？”季棠一頭霧水。

“我不知道你跟黎導是不是真的，”演員黎晝垂着眼，收斂了下笑容又恢複高冷尖銳：“我也不會祝福你，我只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黎先生，”季棠那團探頭的社交火焰被幾句冷冰冰的話給掐滅了，抿了抿唇道：“我不會走。”

從小到大不喜歡他的人很多很多，對他惡語相向，因為他不愛說話被明目張膽讨厭也有很多次，并不介意多一個人讨厭他，也不會因為這個人讨厭他，他就放棄黎晝，放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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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主角受會有很多人喜歡他，但沒想到同名同姓的也會喜歡上主角受。

就……比較新奇。

演員黎晝像早就意料到他會如此回應，緩緩站起身來道：“你果然還是一點沒變。”

季棠滿臉疑惑，什麽……沒變？他們以前認識麽？

一種不好的猜測漸漸浮了上來，怔怔站起身來，胸口像破掉的鼓風機似的，呼啦啦吹着冷風。

等演員黎晝離開，他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抱着抱枕十分不安，盡管被親了後不會睡不着，可他現在特別想見黎晝，他換了件衣服關了酒店門，搭電梯上了樓敲響了黎晝的房門。

現在是夜間十一點，黎晝可能早就睡覺了。

可是，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又對未知特別害怕，他甚至都沒發現他對黎晝抱着怎樣的依賴。

黎晝剛洗完澡，開了門見小孩兒咬着唇欲言又止，好像受到了某種驚吓，以為是劇組那群老油條又去調戲小孩兒了，他微微彎腰揉了揉季棠的頭問：“怎麽了？”

“我，我我睡不着。”季棠擠進房間，像是要驗證什麽似的拉住他的手誠懇望着他道：“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那群老油條到底幹了什麽？小孩兒被吓成這樣？

黎晝短暫的愣怔後，知曉小孩兒沒存那些奇奇怪怪的心思，簡單應和了聲“好”，領着人進了卧室掀開被子道：“睡吧。”

到了這當口，季棠被那句“睡吧”一下子熏紅了臉，怕黎晝想歪又想逃回去，可黎晝坐在床上拉着他上了床，特別正人君子給他掖了掖被子。

季棠面色稍霁，小鹿般的眼睛望了他會兒，腦子裏還是亂糟糟的。

黎晝見狀，将他摟在懷裏，“如果誰欺負你，告訴我，我幫你出頭。”

“……黎晝，”季棠縮在他懷裏，頭頂上低低“嗯”着應了他一聲，他張口想問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可又覺得黎晝根本不知道沒法回答他，岔開了話題道：“你能不能給我講講睡前故事。”

“想聽什麽？”

“灰姑娘吧。”

黎晝嗓音低低的，講了講灰姑娘的故事，季棠縮在他懷裏卻依舊沒睡着，又說講睡美人，黎晝好脾氣講睡美人的故事。

“黎晝，為什麽灰姑娘只有王子喜歡，為什麽睡美人最後也只有王子喜歡……”季棠執拗着問，聲音有些梗着：“我只是不明白，她們也沒做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為什麽就是有那麽多人不喜歡她們，就算王子喜歡他們有什麽用，全世界也只是因為畏懼王子的權威才……才喜歡灰姑娘和睡美人的……”

“我不是不想跟別人好好相處，我……我只是……”

季棠也不知怎麽就開始語無倫次起來，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我明明什麽也沒做。”

黎晝輕壓着他的肩膀，希望他能冷靜些，撫着他的臉毫無預兆吻住季棠的唇，阻止他繼續蹦出那些傷害自己的話，小兔子被吻得乖巧極了，手指緊張的揪着他的衣襟，跟上次烏龍陰差陽錯得吻不同，這個吻充滿了溫情蜜意。

一吻結束後，黎晝吻了下小孩兒額頭，輕聲道：“棠棠，不是每個人都像王子那樣散發着光，有的人可能是火把，有的人是花，有的人是草，有的人黑暗，有的人是鐮刀……我們活成自己想要的期待的樣子就好，不要去在意別人……因為，他們不會心疼你。”

季棠眉睫還染着淚花，腦子跟一團漿糊似的，聞言怔怔望着黎晝，片刻後像受傷的獸類一樣縮進他懷裏，輕輕“嗯”了一聲。

對，黎晝說得對。

只有主角受會那麽那麽溫柔，才不會色厲內荏欺負他，只有主角受會……親、親他？！

像又意識到什麽，他喉結動了動僵僵擡頭望着溢滿笑意的黎晝，“你、你親我。”

“我違反規則，給你交罰款啊。”黎晝狀似無所謂揉了揉他的頭，心裏免不得緊張，上次烏龍親了下就躲了他一天，這次……要再躲他好幾天可怎麽辦？

季棠迷惑了好半晌，黎晝摟着他催促着睡覺，小腦袋又烏七八糟想了會兒，覺得好像黎晝說得對，又好像說得不太對勁，想到後面又怕黎晝把他當成1，那要是有點點喜歡他，那……那怎麽辦啊？！

怎麽辦，該怎麽跟黎晝說他們兩型號不對。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接下來的日子，黎晝在劇組拍戲，季棠被場務小姐姐帶着熱情介紹，還專程給他安排了小板凳，訂餐時也給訂了一份，休息時不少大姐姐來投喂零食，季棠被調戲的臉頰緋紅，可對方又沒有惡意，他又不好拒絕。

場務莫有有暗戳戳讓季棠掃碼進了個□□群，季棠一看群名“航天人才科技中心”，好奇問：“這個群裏那麽多研究航天技術的麽？”

“那可不！”場務莫有有意味深長拍了拍他肩膀，偷偷瞅了眼正在指揮拍攝的黎晝，約莫是季棠在的緣故收斂了那毒舌的臭脾氣，還保持着人的模樣，叮囑季棠道：“千萬別告訴黎導這個群。”

“為什麽？”季棠跟好奇寶寶一樣問。

“以後你就知道了。”莫有有鄭重颔首。

季棠一進去，就被列隊歡迎了，刷屏“嫂子好”，不少哥哥姐姐口沒遮攔調戲他。

【服裝組夏夏：YYSY！嫂子昨晚實在太主動了，這男人真不能太寵着，你今天讓他為所欲為，那以後就拿不回主動權了！】

【場務金燦燦：對對對，嫂子你不能什麽都依着黎導，我可是專程給你鋪個路啊！這是您唯一拿回主動權管教黎導的機會！不能錯過！】

【武術指導陳家安：不然以後黎導欺負你，你都沒地方訴苦】

【編劇林震：嫂子，今晚堅決別去找黎導，你越是寵着他越是要上天】

後面一連串全是勸他管管黎晝，把黎晝說得好像是十惡不赦的渣男似的，季棠臉頰紅紅，瞅了瞅周圍劇組員工恨不得鑽進地縫裏去，斟酌了下澄清道：【你們別這麽說他，黎晝人很好的。】

群裏寂靜了幾秒。

季棠怕自己沒說服力，又發了一條：【黎晝沒欺負過我】

【場務金燦燦：完了完了，徹底被套進去了！】

【武術指導綿陽：冷冰冰一把狗糧！】

【服裝組淼淼：嫂子你太單純了，絕對的，黎導遲早得欺負你】

□□群裏沒黎晝，季棠見澄清沒用便沒再看群裏，又想起那晚黎晝的吻臉上一下子就燒了起來，覺得那也不算欺負吧。他在劇組看了看現場拍攝，打算當做小說采風取材了，見黎晝拍手喊休息，特地沖他招手。

季棠喝了口礦泉水，眼神朝另一邊望去，佯裝不察。

那，那黎晝就算有一點點喜歡他，可兩個0在一起就是強人所難啊，容易BE的。

他不經意間望見演員黎晝氣勢洶洶朝他走過來，房梁上的碩大的挂式燈盞稍稍搖晃，眼見就要掉下來，季棠幾乎想都沒想就沖上去将人推開。

“棠棠！”遠處傳來黎晝慌亂的聲音。

“砰”的一聲，厚重的燈盞碎裂了一地，鐵鏽被抖落一地。

腿上劇烈的疼痛傳來，季棠疼得臉色發白，旁邊被推開的演員黎晝瞪着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纏着聲喊了聲“季棠”，沖進來的黎晝将燈盞給挪開，将疼得快暈過去的季棠給橫抱起來，有條不紊吩咐着副導演接下來的拍攝事項，場務去了兩個幫忙，其餘人被副導演拽回來安撫了情緒。

季棠怕疼，特別怕疼，被黎晝抱着一路上壓着嗓子低低的哭。

“乖，馬上就到了。”黎晝緊張得不行，一想到當時季棠沖上去救人的狀況差點窒息了，聽到小孩兒哭得傷心就更慌了。

季棠途中就被疼得暈了過去。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醫生給季棠處理好傷口，又拍片子檢查了下，确定右腿輕微骨折，情況需要住院。

右腿打上石膏，次日麻醉劑的藥效才過，季棠是被腹部疼痛給他疼醒的，他掀開眼皮就見黎晝趴在床邊睡着，他費盡的挪了挪位置握住黎晝的手。

黎晝守了一夜，被擾醒了，睡眼惺忪看了看臉色蒼白露出微笑的小孩兒，心有餘悸抱了抱他：“以後不準這樣吓我了。”

“嗯。”

季棠約莫了解了下情況，知道自己需要住院愁容染上了小臉，提議回酒店養傷，黎晝怕在酒店顧不上他，且酒店裏人員混雜不是個養傷的好地方，還是在醫院好。

這下，季棠慌了起來，扯着他的襯衫下擺道：“那你每天來看我麽？”

“來。”黎晝揉了揉他的頭，這會兒恐怕小孩兒想摘星星他都會一口答應。

這樣粘人，這樣會撒嬌，以後可怎麽辦啊？！

季棠松了口氣，松快的點了點頭，又問：“那我能跟你打電話麽？”

“可以。”

在醫院兩人吃完了飯，季棠不想耽誤黎晝太多時間，催促着回劇組，臨走時又想起那個24小時規則，扯住了黎晝的襯衫下擺，垂着眼聲音跟蚊子似的道：“你、你能親親我再走麽？”

黎晝吻了下他的額頭。

這還是小孩兒第一次這麽主動問親親呢。

季棠咬了咬唇，繃着心跳顫着聲線道：“我是說接、接吻……”

12個小時不夠啊，需要24小時。

黎晝沒想到他這麽主動，輕輕扣着他的下巴，眯了眯眼睛坐在床邊将人摟在懷裏吻住了他的唇，冗長又迷醉的親吻讓兩人都有點暈乎乎的，他直親得讓季棠重新躺在并床上，然後拉了被子給他蓋上才離開流連的唇瓣。

“好好休息。”

季棠耳朵尖都紅了，抿了抿唇像在回味，又羞赧又慌亂扯了扯被子遮了遮，露出一雙清澈透亮又染上點風情的眼睛，乖巧的“嗯”了一聲。

黎晝回了劇組，沒多久讓場務把季棠的電腦給送到了醫院，季棠換了個地方繼續碼字，打發着時間，倒是□□群裏各種擔心季棠出事，他回了消息後大家紛紛希望他趕緊出院。

好在黎晝每次抽空都來醫院，每次臨走時都黏糊糊吻別，季棠并不排斥跟黎晝親密。如果他沒來季棠就給他打電話，照例不讓他關機，理由是醫院無聊想聽聽劇組的聲音。

有次黎晝來，他們親吻完後，季棠踟蹰了好半晌拉着他的手把連日來的憂慮愧疚跟他說：“黎晝，我其實是0，你也是0，我們這樣……我們這樣……沒結果的。”

可又覺得自己烏七八糟想得太多，明明他們就是金絲雀和金主的關系，怎麽又扯到有沒有結果上去了。

于是，說完他又後悔了。

黎晝恍然“哦”了一聲，好笑道：“這樣啊，那我知道了。”

然後，沒了下文。

季棠不知他知道了什麽，愁眉苦臉了好幾天，可黎晝心情卻越來越好。

一周後，黎晝前腳離開，後腳演員黎晝抱着一捧香槟玫瑰來探望他，先是誠懇感謝了他出手相救，後是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認真看着他，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臨走時說“我會再來看你的”。

接下來《暴斃》拍攝期間，演員黎晝确實隔三差五就來看他，季棠受寵若驚，又覺得有些不自在。

這日，黎晝拍攝的雨戲夜戲時間長，得一次性拍完來不得去醫院看季棠，季棠手機也打不通，六神無主時坐在輪椅上腹部疼得難受，想着要回一趟劇組，慌亂下從輪椅上跌了下去。

恰巧演員黎晝趕來，連忙将他從地上扶着坐到了輪椅上。

那一瞬間，腹部疼痛感消失殆盡，季棠望着那只抓着他手腕的手呆住了，僵硬的擡眼望向演員黎晝，一顆心直直墜落進冰窖裏。

他全程像木偶似的被演員黎晝送回病房，伺候着躺在床上，接過對方削好的蘋果。

季棠木木的看着演員黎晝一張一合的唇瓣，就算不接觸不觸碰，身上一點疼痛感都沒有，就連對方早走幾分鐘，他都沒再出現任何異狀。

身體反應是直觀的，它清楚明晰的指定出演員黎晝才是真正的主角受，甚至于它将演員黎晝視為解藥，視為唯一的鑰匙，唯一的開關。

季棠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他不是睡不着，他是不想睡，淩晨四點時給季盛播了電話，要他幫忙請個護工，他要回劇組回酒店去陪黎晝。

“小弟，你看你都這樣了他還在拍戲，這完全不愛你嘛。你就別跟他牽扯不清楚了……”季盛太陽穴突突突直跳。

季棠第一次無理取鬧：“我就要去，我就要去！我就要跟他牽扯不清楚。”

鬧完，他又抽抽鼻子哭了起來。

季盛被吓了一跳，哪兒還敢多說兩句，深更半夜飛了過來，路上就讓人找護工，過來就給他辦理出院手續，把人接出院後親自送到了酒店，滿面微笑眼含威脅交給了同樣笑得春風拂面的黎晝，那眼神叫一個刀光劍影。

酒店房間被場務挪到了黎晝對面，季棠住在陌生的地方卻因為黎晝就在附近安心了許多，黎晝知曉他粘人，也曉得是自己太忙一日沒去看他，沒想到小孩兒自己過來了。

不過，《暴斃》拍攝最後一個月了，用不了多久就結束了。

季棠知道黎晝工作忙，在酒店時乖乖碼字更新小說，護工會幫他處理掉一些不便的事務，至于黎晝因為忙碌拍攝時間更長，無暇顧及季棠，季棠就按照老規矩打電話。

實際上，演員黎晝在一個月前就拍攝完畢了，但他沒離開，一直住在酒店。幾乎每天都會來季棠這裏探望，季棠大部分時候都婉拒好意，唯有遇到黎晝不在的時候才勉強跟他聊聊，緩解掉身上的痛苦。

演員黎晝暢談着過去的日子，季棠明确表示現在是現在，不必要一直看過去了。

“我看的是現在，過去的你我不喜歡的，”演員黎晝沉默了下道：“我喜歡現在的你。”

季棠從沒被人表白過，一時之間有些慌亂，“可是，可是我不喜歡你……”

演員黎晝斂了斂眉，将削好的蘋果給他道：“我知道。”

季棠松了口氣，得以解脫。

腿上石膏拆了線，黎晝拍攝完畢回來時經常會因為他腿腳不便抱着他上上下下，還偷偷深夜抱着他下樓找了家火鍋店吃火鍋，季棠被辣得吐了吐小舌頭，喝了好多水，一晚上高興得睡不着。

臨近《暴斃》殺青的日子，湊巧是黎晝生日，劇組的人給他慶生，季棠坐在輪椅把準備好的禮物送給他，是一個攝像機模型。

生日宴鬧到淩晨，黎晝将季棠橫抱着回了房間，把人擱在床上，像往常一樣親吻，可又跟以往不一樣，黎晝輕輕摁着他的肩膀，将人橫放在床上，深深看着他道：

“棠棠，喜歡我麽？”

季棠心髒砰砰直跳，雙手環着他的脖子，輕輕“嗯”了一聲，聲音跟蚊子似的：“喜歡。”

“我也是，喜歡你。”黎晝撫了撫他的臉，虔誠的吻了吻他的額頭，眼睛，鼻子，臉頰，下巴，“喜歡到，希望能給你最好的。”

季棠像踩在棉花上，心髒砰砰砰直跳，渾身都緊繃了起來。，腦子暈乎乎的，又羞又忐忑道：“我，我我想睡覺了。”

黎晝，黎晝想幹嘛？

“害羞？還是害怕？”黎晝也察覺小孩兒僵僵的，以為被吓到了。

事實上，他今晚沒打算做什麽，怎麽……那麽慌？

季棠搖了搖頭，覺得沒當過1，又不知道怎麽當，複點了點頭。

“今晚好好睡覺。”黎晝輕笑了聲，将他摁在床上，貼心的給他掖了掖被子，又親了親他的額頭，寵溺道：“明天見，男朋友。”

把人照顧睡下，黎晝回房間進浴室洗澡，想起小孩兒乖巧承認喜歡自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笑了一夜，想着小孩兒這幾個月受苦了，殺青後要好好補償補償，去旅行好了，地點随便小孩兒挑。

《暴斃》殺青那日，季棠已經能像往常一樣下地行走了。

但也是這日，在別人都在狂歡着的結束忙碌工作時，黎晝洗着手聽鏡子裏眉眼漂亮的年輕男人道：“黎導，我現在要告訴你的事情或許你會不舒服，但我認為我們雙方都應該有知情權。”

“而且，我希望你尊重季棠的選擇。”

黎晝神色淡淡，沒有回頭看他，扯了張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漬。

“我和季棠從高中開始就認識，到大學他追我追得特別瘋狂，我們在一起過一段時間，可我接受不了他的控制欲，鬧得很不愉快，他愛我，太愛我了，”演員黎晝唇角微勾，眼底閃爍着點回味的光芒，“還威脅過我父母，所幸後來他父母出手管教，才讓我脫離苦海。”

黎晝将紙巾扔在垃圾桶裏，沒應。

“黎導，你叫黎晝，我也叫黎晝。你不覺得，這裏面有什麽貓膩麽？”演員黎晝斜唇一笑，略帶幾絲嘲諷道：“季棠，喜歡的人叫黎晝。可，黎導你不是那個人。”

“我才是。”

黎晝淡淡睨了他一眼，“哦”了一聲，波瀾不驚道：“無論有多少個黎晝，現在棠棠喜歡的只是我這個黎晝。”

“黎先生與其愛而不得挑撥離間，不如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樣。”他理了理袖扣，閑庭信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