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初見
初見
秦離和朝夷雖自持年長成熟,但他們的模樣從外表看來極是年輕,就被三位少年人當做可以交朋友的一類了。
少年人是最先接納他們的,互相介紹了自己的姓名。
男生蘇洛,假小子顧盼,女生傅秀吟。
一男兩女的情況卻沒有互生情愫的兩人,蘇洛總是游離在外更多,但也不是和另外兩人關系不好,或許礙于性別原因,要禮數距離些。
有一個月的相處時間,秦離無法隐藏自身性格以之前對離規的人設生活,而且他已經崩得差不多了,再崩點也無所謂了。
所以,對于蘇洛的接近,他投桃報李。
關系迅速被拉近,他便知道蘇洛幾人一直生活在處叫桃源村的地方,那裏人人富足,日夕而出日出而做,普通卻幸福。
蘇洛三個都是勢爺爺的弟子,經常上山打獵打牙祭,他們從未見過外面的世界,對于秦離二人多是抱以好奇的态度,想知道更多外面的事。
秦離颔首笑道:“定知無不言。”
蘇洛的眼睛亮了,變得有了幾分孩子氣纏着他快講。
另一邊,顧盼跟在給自己指過路的人身旁。
“你們是認識的嗎?”顧盼問。
朝夷微微偏頭,視線掠過前方的秦離:“見過幾面。”
“那日只見到你一個人,所以才問了問。”顧盼解釋了聲,又道,“你的名字就是朝夷嗎?”
面上罩着溫柔面具的朝夷公子淺笑道:“難道顧盼要為我起個新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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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就叫你小朝。”顧盼順杆爬得快,半點不帶虛的。
被反将一軍,朝夷眉梢微挑:“我便喚你盼兒吧。”
旁聽的傅秀吟眼神都變了,視線繞着這兩人打轉,不知想到什麽,默默離遠湊到了秦離那邊。
“他有這麽厲害?”蘇洛驚異。
“是的,常人都不願得罪。”秦離肯定道。
聽到一半話的傅秀吟疑惑問道:“誰不能得罪?”
“可醫死人殺活人的朝夷公子啊。”蘇洛努嘴,調子雖輕佻,卻意外認真。
“什麽?”傅秀吟。
蘇洛沒理她,盯向秦離:“那阿離你呢?”
“你有什麽名頭嗎?”
秦離就知道自己逃不過,他謙虛道:“不值一提,還沒闖出名頭。”
“真的?”蘇洛不信,“你看起來比他強。”
“是因為朝夷已受重傷,你瞧着覺得他弱吧。”秦離。
“你們很熟嗎?”傅秀吟插話。
秦離一愣:“……不熟。”
“你倒是十分崇拜他的樣子。”傅秀吟說出自己的觀察。
“有嗎?”秦離怔道。
“那麽明顯,我又不是瞎子。”傅秀吟鄙夷,“崇拜就崇拜有什麽不好講的,我就特別崇拜我爺爺!嗯,加個顧盼吧。”
“你崇拜顧盼?”蘇洛發問。
傅秀吟:“嗯。”
“崇拜她爬樹快嗎?”蘇洛嗤笑。
“比你力氣大。”傅秀吟哼道。
蘇洛臉色僵了僵,橫看豎看,綠油油的。
秦離笑出了聲。
當即就接收到蘇洛幽怨的眼神,惹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眼神似帶着纏綿的勾子,弄得秦離都不好意思了。
“又勾搭人。”傅秀吟嫌棄道,“蘇洛你都幾個紅顏知己了,能不能節制點,還要加個藍顏知己嗎?”
“你這是污蔑。”蘇洛急正經,“我何曾勾搭人了?她們都是被我的魅力吸引,我沒辦法隐藏自己的魅力啊。”
“真自戀。”傅秀吟嘔了聲,又跑到顧盼那去告狀。
蘇洛對顧盼望過來的眼神翹了翹唇。
圍觀的秦離摸了摸下巴,總覺得……他之前的想法是錯的。
一路打打鬧鬧,時間過得飛快,桃源村也近在眼前。
安靜看着小輩嬉鬧的勢安老祖開口:“老夫這裏已住了三位孩子,沒多的地方供宿,需要你們兩個自己修一個住地。”
秦離看向朝夷,建房子他不會呀。
朝夷躬身再次感謝,說着已然麻煩了你們,其他事就自己來吧。
姿态客氣得有些低微了。秦離越看越覺得奇怪。大反派還有謙卑的時候?
秦離轉過山角後看到的場景,令他再不能想些其它的了。
雲際燒紅了大片,暖紅的光圈下炊煙袅袅的桃源村,羅列整齊的田地自上而下包裹着中間小小的平地,依山又傍水。
他踩在交雜錯齊的田間小道上,見識到許多扛着鋤頭回家的農民,每一個,臉上都帶着笑。
向他們打招呼的人也不少,時時能聽聽些凡人家常。
秦離扭眼恰好看見穿着粗布襖裙的姑娘捂臉躲過他的注目,或是倚樹觀黃葉的女子。
修真之人五感本就敏感,悄悄用餘光打量,仍是逃不了他的察覺。
被如此關注,秦離稍有些不适,他從來就不是個能安然享受衆星捧月的人。
“阿離長得這麽好看,瞧瞧多少小姑娘偷看,你的紅顏知己要被搶走了,你就不着急嗎?”顧盼自認不動聲色地湊到了蘇洛身旁。
莫名被安上奪人所好名號的秦離:……
蘇洛自信道:“阿離是我朋友,他怎麽會做這種事?”
顧盼:“阿離不用做,他就能辦到。”
“你……”蘇洛回過味來,“顧盼你什麽意思,你說我醜?”
“我可沒這意思。”顧盼深沉地搖了搖頭,“你還是那麽蠢。”
“顧盼是說你長得沒阿離好看。”傅秀吟看不下去了。
蘇洛立馬冷臉,盯向顧盼,大有種顧盼承認就跟她沒完。
顧盼、顧盼慫了。
“沒,我醜。”顧盼拉過傅秀吟,遠離了蘇洛。
幼稚的容貌攀比不被秦離放在眼裏,他瞥到一言不發的人,在場唯一的同齡人。
朝夷公子。
“你和鄒棄是如何認識的?”他問。
朝夷:“離規君又何時與鄒棄熟識的?我從未聽他提起過你。”
換作真是和鄒棄有交情的人恐怕會被此話傷到,但作為離規來說,事實就是不認識。
“朝夷公子你總是喜歡反問我,不想回答,讓我怎願如實告知呢?”秦離。
“朝夷峭。”朝夷微微瞌眼,“朝我扔糖時。”
扔?秦離怔愣了瞬,接道:“什麽糖?”
“不知。”朝夷嘴邊噙笑,“該離規君了。”
秦離頓了頓:“楓臨城西十街和人打架時。”
朝夷的瞳孔驀地晃了晃,半響不語。
秦離覺得這事應該只有他知道,盡管他沒問過鄒棄,但對方肯定以為他們初次見面是在衡陽門,其實他們已經見過一次了。
他跟随大長老去楓臨城西十街置辦衣物,順路買點油鹽醬料,他等大長老挑選的期間,正站在食品鋪的門前。
飛奔的馬受驚傷了好些普通百姓,打翻了別人的籃子和攤子。
眼看着就要撞向馄饨面攤,還有位年輕男子穩穩坐在小凳子上吃面,周圍的人早吓得亂竄,唯他八風不動。
馬蹄将要踩過他的腦袋。
電光火石間,筷子的殘影閃過,那馬的腿剎那骨折,似被推着迂回地摔到遠離年輕男子的位置。
馬的主人後來趕上,不僅不感到歉意,還嚣張跋扈地要求男子賠禮道歉。
馬主人的衣裝一看就非富即貴,平民老百姓對于自己遭受到的損傷敢怒不敢言。
而年輕男子注意到馬主人的唾沫噴進自己的面裏後,放下了新拿的筷子。
遺憾的是秦離沒看完全部的過程,他被大長老拖着去買東西了。
最後一眼,男子把面碗扣在了馬主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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