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莫辨楮葉(四)
莫辨楮葉(四)
莫辨楮葉(四)
徐嶼寧居高臨下地端詳晏奴,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分明是與之前相同的眉眼,怎麽賣乖示弱的姿态卻變得不自然了?
她張了張嘴:“你——”
晏奴嘴角一抖,笑容險些維持不住,心瘋狂下沉。
“小姐!”南燭砰砰拍着脆弱的木門,急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老爺回來了!”
尚未問出口的詢問硬生生咽回肚子裏,徐嶼寧輕哂一聲,丢下一句“乖乖在這兒呆着”就轉身大步朝屋外走去。
晏奴眼睜睜看着徐嶼寧随意一擡手,那件沾染灰塵的鬥篷又煥然一新,自覺飛回她的臂彎裏。
紅鬥篷在她手中展開,蕩出漂亮的弧度,最後罩住她整個身子。
木門被打開,光柱短暫地投進來,映亮了狹窄的屋中唯一一抹亮色。
随着嘎吱一聲,木門重新合上,帶走了微弱的光柱和翻飛的紅,眼前一切重歸黑暗。
他琥珀色的瞳仁緊縮,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蓋住了手心滲出的汗漬。
尚未來得及松口氣,木門再次被推開,一個陌生的丫鬟丢了一個包袱在茅草堆上,連餘光都懶得施舍給他,又快速離開了破屋。
直到再聽不見腳步聲,晏奴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湊到鼓鼓囊囊的包袱前,抽了一根茅草套上包袱,一點點解開松松垮垮的結。
包袱豁開,露出一盒包裝精致的糕點,以及一整套嶄新的、剪裁得體的男裝。
他嘴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猶豫半晌,才伸手拆開糕點盒,舉起其中一塊撒了層抹茶粉的糯米糕,遲疑地将其送進嘴裏。
然後,小心翼翼地咬碎。
直到澀澀的清甜在口中化開,晏奴的精神才松懈下來,動作機械地咀嚼着糕點。
這些富人鐘愛的糕點……
味道也不怎麽樣。
……
交代好晏奴那邊的事兒,徐嶼寧一面提着裙擺朝前廳趕,一面不着痕跡地朝南燭打聽有關徐将軍的信息:“南燭,一會見了我爹,不許告訴他我又買了個奴隸的事。”
在昨夜,她已經知曉了徐家的基本情況:徐家老太太有一子一女,女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徐皇後,子是徐大小姐的父親,前半生是定國将軍,自妻子病逝後便退至閑職四處逍遙。
徐将軍十分溺愛女兒,加之沒有娶續弦,家中也無侍妾,徐大小姐在後院胡作非為也無人管束,才越發跋扈。
但對于徐将軍和徐大小姐的相處模式,徐嶼寧還不甚了解。
“是。”南燭先應了下來,随後納罕道,“小姐為何要瞞下那玩意兒,往常不是巴不得讓老爺知道嗎?”
徐嶼寧相當自然地接話:“若是讓我爹知道了,我還怎麽和他快活?”
過了片刻,身側依舊靜悄悄的,也沒個回應。她疑惑地回頭去看,才發現南燭的臉紅成了天邊的朝霞。
“……”是她開的玩笑太露骨,吓到小姑娘了。
一路下來,她已經差不多捏準了這父女倆平日的相處模式。于是剛一跨進前廳,她就高聲喊道:“爹——”
然而當眼前對坐飲茶的兩人同時扭頭看向她時,徐嶼寧一下子卡殼了。
她眼珠子一轉,看向右邊那位年紀稍長的男子,心中驚訝轉瞬即逝,很快接過方才的話頭:“你還知道回來啊?”
“臭丫頭,又沒大沒小的!”那名男子笑罵着起身,将一把鞭子扔給她,“今年生辰禮你不是不滿意嗎?喏,補上。”
他鬓邊藏了幾根銀絲,眼角額前也堆上了歷經風霜雨雪的皺紋,但一雙眼睛依舊神采奕奕,透出沖天豪氣。
徐嶼寧抱着那條鞭子,毫無千金小姐的風範,耍賴似的沖徐将軍吐了吐舌頭,驚訝在心頭繞了一圈轉為警惕。
——這位徐将軍竟然和她還在閉關的親爹長得毫無二致!
幻境自行修補邏輯為她安排合乎情理的身份是常事,但這身份的性格、愛好以及親爹都和她本人一致,可就不尋常了。
她忽然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入侵靈臺竊取了記憶,還被複制進這方幻境裏。
幻境是晏時打開的,自然和他脫不了幹系。再聯想到他身上那個神秘的系統,徐嶼寧只覺得毛骨悚然。
不能在幻境裏多待,必須盡早離開。
想要離開幻境,就得找到陣眼。她不着痕跡地掃視一圈四周:不管用什麽手段,都得逼晏時說出陣眼。
“感動得說不出話啦?”徐将軍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聲如洪鐘,“來認認人,這位是晏家長公子晏宸,你該喚一聲堂叔。”
徐嶼寧的目光落到晏宸臉上,晏宸笑容和藹,坦蕩蕩地迎上她探究的目光。
看着那張同晏時六分像的臉,她撇了撇嘴,懶得去捋貴族之間亂成一團毛線的關系,直接幹巴巴地叫了聲“堂叔”。
依照她對這些貴族世家的理解,這“堂叔”怕也只是個來攀關系的。
這麽多年了才找上門,必定是她買下晏時後推動了幻境劇情。
晏時在幻境裏的身份不會是晏家走失多年的小少爺吧?徐嶼寧心情奇妙,說不準和晏時的真實身份有幾分聯系。
哪能讓他們這麽順利地找到晏時?
“我現在喜歡用劍。”她狀似嫌棄地将鞭子塞進南燭手裏,飛快在她手心寫下幾字,而後轉身瞪着徐将軍,“你就成日逍遙吧,沒你這樣做父親的。”
徐将軍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呲牙咧嘴好一陣,還是舍不得說重話,扭頭同晏宸道:“你瞧瞧她,沒規矩!”
“令嫒活潑直率,同将軍之間沒有隔閡,才是最難得的。”晏宸笑容不變,客客氣氣地說着場面話。
一派和氣中,無人注意到悄聲離開的丫鬟。
……
與此同時,徐府後院。
一抹青色的身影動作敏捷地越過牆頭,頭頂的嵌玉小銀冠被陽光映亮,晃進侍衛的眼中。
本在打瞌睡的侍衛表情一凜,瞬間提高警覺,握緊腰側長劍,朝圍牆看去:“誰?”
視線所及,只有常青樹沙沙作響。
“是風吧。”同伴打了個哈欠,拿肩膀怼了怼他,“走,換班去。”
那名侍衛狐疑地環視四周,仍未發現異常,這才卸下防備,和同伴一道去交接工作了。
兩人走後,那棵長青樹動了動。一名身着天青色錦袍的少年撥開繁茂的樹葉,一躍而下,穩穩落在地上。
少年有些不習慣地扶了扶一絲不茍的發冠,展開手中的雕骨折扇小幅度扇了扇,端的是溫潤如玉。
正是晏時。
他邁開步子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破屋前,禮貌地叩了叩門才推門而入。
吱呀一聲,陽光再度洩進屋內。
破屋同徐嶼寧離開時沒有兩樣,積滿灰塵的地面上只有一處角落幹幹淨淨。
而那個本該乖乖呆在原地的奴隸沒了蹤影。
晏時停在那團茅草前,從袖中取出一方手帕,稍稍彎腰,以手帕代手包住那塊抹了綠色粉末的糕點。
抹茶味,師尊最不喜歡的味道。
他将其舉至光柱下,眯起眼睛看了良久,最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來晚一步,竟被旁人鸠占鵲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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