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這句話一出,洛斯被氣得跳了起來,指着嚴戈的鼻子對着其他人道:“我就說他是個白眼狼,我們副會長為了治療他,不惜與他同吃同住,甚至為了給他做精神疏導暈過去好幾次,今天還為了安撫他被這樣傷害,他就是這樣來報答我們的?”
嚴哥聽到那個向導為了治療自己暈過去時,臉上出現了意外的表情。
“果然還是殺了他吧,你們不敢動手的話,我來。”脾氣最暴躁的謝元白說着,開始脫身上的衣裳就要準備變成獸形,戚岚伸手攔住了他,對他搖了搖頭。
其他幾人也表情不善地瞪着嚴戈,局勢一觸即發。
嚴戈看着面前的幾個人,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說:“我感激你們在我失去神智的時候對我的幫助,尤其是那位向導。我個人是絕對沒有要對你們不利的意思,但是我對你們來說是陌生人,你們會就這樣相信我嗎?”
林飛望着他道:“你說這話,有什麽目的?”
“我相信,在聽了我的話之後,你們不會就這樣輕易地放我離開,所以你們不如就先讓我留下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知道,在那之後……我的向導死亡之後,我的身上發生了些什麽。另外,我也想報答那位向導的恩情,我絕無惡意,只是不想就這樣離開。”
熊石毅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你真的忘記了你身上發生了什麽?那你還記得你失去神智已經有兩年了嗎?”
嚴戈的神情恍惚了一瞬,語氣有些不真實地說道:“竟然整整已經兩年了嗎?難道軍部沒有治療我?我明明簽了那個協議的。這些事情,我沒有對你們說謊的理由。”
熊石毅解釋道:“并不是軍部沒有治療你,而是你……當時的情況很嚴重,軍部最優秀的向導也拿失控的你沒辦法,在嘗試了幾個月之後軍部不得已才放棄的。後來我知道了你的事回去看你,我不想看着你就這樣死去,才想辦法把你弄了出來,想着死馬當活馬醫找到了這位向導,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把你治好了。”
嚴戈聽了這話,瞟了一眼面前這幾個看起來不是很強的哨兵,心想是不怎麽樣,但這裏的向導恐怕不簡單,他居然做到了連軍部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他對這些人産生了一點點好奇。
他道:“那我一定得好好地報答這位向導了。”
他嚴戈做事從來不欠人,那位向導看起來對他做了很多,所以在還完對方之前他并不打算離開。
他說話時面上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并不在意黎蒼的付出,就好像在看待一場買賣一樣,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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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讓謝元白和洛斯等人非常不爽。謝元白粗虜地想推開戚岚的阻隔去揍嚴戈,但還是被戚岚和李凱文死死拉住了,最後他唾棄地對着嚴戈罵了一句白眼狼。
最終還是林飛開口:“會長,他現在離開确實對我們不利,讓他留下來吧,我們也好就近監視他。”
戚岚與他對視了一眼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聽你的吧。”
嚴戈注意到,在這個叫林飛的開口後,旁邊的幾個哨兵雖然面色不愉,但卻都沒有反駁。看來這個群體中看似最弱的一個哨兵,卻有着特殊的地位。
就這一番與幾人短短的交鋒,他就将面前這幾個人大致的性格都摸了個底:
戚岚明顯是這個團隊中的領導人物,也是最能夠鎮得住場子的。李凱文性格穩重,凡事都不露聲色,看起來把局勢看得清清楚楚。而那個叫謝雲白和洛斯的性格則比較淺顯好懂,什麽事兒都寫在臉上,一個天真,一個暴力。
嚴戈笑了笑說:“那就謝謝你們的收留了。”
就這樣,黎蒼被熊石毅帶着回到了他新蓋的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木屋,不過裏面設備倒還算齊全。
熊石毅去找了藥膏,兩人坐在客廳互相給對方上藥,在抹藥的時候聊起來,嚴戈才算知道了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對那位幫助過自己的向導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這回如果不是熊石毅把他帶出來,并找人治療,或許他現在已經死了。
他對熊石毅說道:“謝謝你為我做的事情,我會報答你的。”
熊石毅連忙說:“你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需要你的報答。”
嚴戈搖了搖頭:“我救過的人有很多,可是在我真正出現困難的時候,只有你幫助了我。今後如果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地方,盡管開口。”
他想起了剛才那位哨兵說他為了治療自己幾度暈過去的事兒,心裏便對這位向導有了幾分在意。
“那位向導住在哪裏?”在熊石毅說起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時,嚴戈忽然插口問了一句。
“就是那邊藍色的那座屋子,嚴戈,你不會是打算去見他吧。”
嚴戈聳了聳肩:“有何不可。難道你不覺得我應該親自去找他道歉并說聲謝謝嗎?放心吧,以我的能力,就算退步了不少,但躲過那幾個哨兵還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
熊石毅望着他:“我相信恢複了神智之後的你有自己的決斷力。晚上就當我睡着了,什麽都不知道。”
太陽落山,天色漸暗。
熊石毅見着他想出去了,便有些大聲地說自己要去睡覺了,讓嚴戈自便。
嚴戈也跟他點了點頭,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後就脫下衣裳綁在自己的手上,随後身形一晃就變成了狼形,而那些衣裳還很好地綁在他的爪腕上,輕輕一躍就無聲地穿過窗戶落到外面的草地上。
出去後他并沒有第一時間行動,反而匍匐着身體,腳步輕輕地走到一棵可以當做掩體的大樹後,就開始最大程度地發揮出了自己的聽覺能力。
很快,他聽到了那座哨兵房屋裏五個哨兵的呼吸聲,五人在讨論着,不時地發出一聲咒罵。不用想,他們咒罵的對象肯定是自己。
察覺到他們此時的警惕不強,而且目前沒有外出的打算後,嚴戈便擡起腳步,用輕巧無聲的步伐飛快地在林間移動。
他觀察到直線去黎蒼家的路上,有一段平坦且沒有任何掩體的草地,如果走那裏的話肯定會被發覺,所以他果斷地選擇繞後過去。
沒有多久他就跑到了黎蒼家樓下。
正門的位置是正對着那棟哨兵院的,所以他只能從後面的牆上爬上去。
身形一換,他變成了人形,并将綁在手腕上的衣裳穿上,随即後退幾步,猛地一沖,就越上了三米高的牆壁并抓住了二樓的一個窗臺。
他嗅到了裏面每一處空間都充斥着自己的氣味,這是他在這裏生活了一個月的證據。
看來他們并沒有說假話,這位向導真的照顧了自己一整個月。
他身形靈活地翻過窗臺,赤着腳踩在了二樓的木地板上,開始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這裏看起來像是一間書房,地上幹幹淨淨的,不過卻并沒有看到那位向導的身影。
雖然并沒有見到那人,但是他已經感受到對方的存在了,對方肯定也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這種微妙鏈接起來的感覺……
那個向導竟然和自己進行過精神結合?
黎蒼确實感受到自己的房子被入侵了。
他原本正在浴缸裏沐浴,感受到精神鏈接,立刻從浴缸裏坐起來,拿了一塊浴巾圍在自己的腰上,有些警惕地走了出去。
走廊裏十分空曠,半天看不出有人的動靜,但他很确定,這裏一定有一個人。
“戚岚?是你嗎?”他打開了這棟房子裏所有的燈,将這裏照得亮如白晝。
“黎蒼先生,你認錯了。”嚴戈說着,從藏着的牆後走了出來。心裏非常不爽,他和自己精神結合過,在這種時候他為什麽會叫了別人的名字,這只有一種可能,他和那個叫戚岚的人也有過精神結合。
他知道低等級的哨兵會和其他的哨兵共享一位向導,但是這種事情從來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這讓他感到自己的身份被貶低了。
“嚴戈?”望着對方熟悉的樣貌,臉上的表情卻叫他感到十分陌生,他有些不确定地喚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是我,”嚴戈将視線掠過他白皙水潤的皮膚,放到他頭上裹着的紗布上,目光中出現一絲了不自在,“我聽說了,那就是我弄的傷嗎,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你恢複了?”黎蒼很是意外,縱使面前的人會說話,但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一個月都沒好轉的人,突然才一個下午就恢複了。
“是的,我恢複了。得知我傷害了一位向導,這讓我感到心裏有些愧疚,畢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來就是想說這些嗎?”黎蒼說着,徑直從他身旁走過,看樣子似乎想下樓梯。
嚴戈看着他上半身沒有擦幹淨的水滴,喉嚨忽然緊了一下,忽然他腦海裏閃過一幕黎蒼從這個樓梯上滾下去的樣子,頓時臉色大變。
“小心!”他沖過去一把抓住黎蒼,将人拽到自己的懷裏,手下意識放到了他的背上。細膩的觸感讓他的大腦不自覺恍惚了一瞬。
黎蒼被他吓了一跳,回頭便用困惑的眼神看着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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