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29

chapter  29

姜向陽兩人抄的小路，一路狂趕，總算先那群人一步抵達了格納族。

受過訓練的姜向陽也就罷了，阿虎瘸着一條腿都能跑出狡兔的速度，可見是真的着急。

現在還是下午，太陽明晃晃地高挂着，直射下來的光亮簡直瞎人眼睛，這樣的時間段明顯不适合伏擊，阿虎先前懷疑格納族內應該是什麽狀況，可臨近部族一看，族人行動如常，守衛森嚴依舊，除了大多數人臉上都帶着點低氣壓，完全不像有大事發生的樣子。

拖着一個氣喘籲籲的姜向陽，阿虎很愧疚:“大人......”

姜向陽雙手撐着膝蓋，仰頭擺手:“沒，沒事，我就是，體能有點差，呼哧......”

阿虎還想說什麽，姜向陽又挺起了身，一邊手掌住旁邊的石頭，氣還沒捋平:“不管怎麽說，你描繪的那群人，目的地确實是你們部族，現在剛剛走到我們經過的那條小溪邊。”

阿虎還在關心姜向陽的身體，聞言一驚:“大人怎麽知道？”

姜向陽還想着該怎麽向對方解釋探測波的遠離，阿虎卻一副自己居然問了不該問的傻問題閉緊了嘴，一拳頭砸在自己的腦袋上，急切道:“大人神力無邊，能不能算出他們大概什麽時候會到？”

姜向陽:“......按照他們的速度，大概十分......你吃完一百個果子的時間。”

阿虎懵了懵，搬開手指算了半天，最後眼光重新閃動，姜向陽無可奈何，直接哄勸道:“你既然知道我神力無邊，就應該知道沒人能夠傷害我，有沒有你都一樣。”

“可是大人......”

“如果我現在跟你一起進去，你總要向老板.....你們的族長解釋我的存在，到時候又要費時間，我就站在原地，等你們處理完了事情再來找我也不遲。”

阿虎面上閃過一絲掙紮，最後單膝磕地，字字懇切:“大人的恩情，虎無以為報，大人......”

姜向陽不等他繼續說，直接拉起來好言好語哄進了格納族。

“像個大孩子一樣。”小圓球如實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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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向陽将小圓球抱緊懷裏，和它開着玩笑:“你還說別人啊？我活了三十多年的大寶貝。”

小圓球抖着耳朵，理直氣壯:“機器人和人類的壽命又不一樣！”

姜向陽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從微端裏拿出果子來啃，邊捏捏它的爪子:“但你學的是人類正統的十八年義務教育。”

小圓球一臉的不堪回首，描繪出一個吐舌頭的表情:“幸好我不用考試寫作業。”

小圓球又見姜向陽有一搭沒一搭的吃着，沒有挪步的架勢，有些好奇:“陽陽你不打算幫忙嗎？”

姜向陽:“幫誰？”

小圓球:“大虎的格納族。”

姜向陽搖搖頭:“對我來說，阿虎是阿虎，格納族是格納族，我不懂他們部族之間發生了什麽樣的矛盾，哪方對又哪方錯，而且我就一個人，他們有幾百人，又能怎麽幫？”

小圓球繞着他打圈，狐疑道:“袖手旁觀也不像是陽陽的作風。”

“得嘞，你就盼着我搞出點事來看戲吧。”姜向陽不客氣地把它一把逮回來，鎮壓在自己的懷抱中，任由小家夥撲騰個不斷。

阿虎進格納族的時候理所應當地受到了阻攔，守衛一見是他，差點手裏的戰矛都被驚掉了地。

“虎！？”

“阿虎？”

“你不是死......貢獻給神了嗎，你到底是人是鬼！”

“阿虎你還活着？”

阿虎大手一甩，将不敢置信的人群揮開，直接對守衛的人說:“時間緊急，快領我去見族長！”

阿虎曾經在部族裏還是有點威信的，守衛看他滿臉嚴肅，雖然疑惑但也沒有耽誤，收斂驚訝的表情，領着人就往主帳篷走。

小圓球連連讨饒才得到姜向陽的憐惜，可憐巴巴地縮在對方懷裏求愛撫，姜向陽看得發笑，揉揉它腦袋。

言歸正傳，小圓球也用了比較正經的語氣:“不過陽陽，格納族好像真的發生了點事。”

姜向陽疑惑:“什麽事？”

小圓球搖頭:“不知道，但這個部族裏的人均情緒起伏與前段時間相比上漲了三十多個百分點。”

“啊？”姜向陽怪異地看着懷裏小圓球，“你怎麽還記錄了這些？”

小圓球表示出做慣了筆記本的無奈:“不能幫陽陽學習記海量筆記，就只能——”

聽到小圓球的電子音突然一咔，顯示屏飄出雜亂的雪花，耳朵信號燈更是閃爍不止，姜向陽心中不由一緊:“怎麽了？”

這樣的狀态持續了三四秒，末了小圓球恢複常态，兩根短橫線縮成一點又無辜地舒展開，看向姜向陽。

姜向陽将呼吸平複下去，安心了:“又連接上了？”

小圓球:“嗯，這次有3.78秒，不過連接地址和上一次不一樣。”

姜向陽:“你不是記錄了很多地址麽？”

“不是我所記錄的任何一個地址，好像是被人為截斷到另一個頻道。”小圓球也很不解，“不過依舊是在新星球以內。”

姜向陽皺了下眉頭，最後搖搖頭:“沒事，接上去就好。”他開心地将小圓球往上一抛，“照這個趨勢，很快我們就能和新星球進行一次完整的聯系了——”

小圓球在半空中閃開，不和他玩這套，重新降落進姜向陽的懷裏:“可是過些時間就要走了，到時候還能像現在這樣順利地連接上嗎？”

姜向陽笑容一頓，淡了點。

小圓球:“這個星球不算大呢，可是好多東西都來不及記錄了解。”

姜向陽摸摸小圓球的腦袋。

小圓球擡起頭:“陽陽是不是有過一直留下來記錄拍攝的念頭？”

姜向陽聲線驀然沙啞:“我......”

“對了陽陽！”小圓球的耳朵突然歡快地甩了起來，将姜向陽心裏剛剛升起的所有感傷和柔軟都甩進了九霄雲外。

姜向陽也顧不得糾結了，立起眉毛瞪它:“怎麽了？”

“那五只偵查蜂有兩只報廢，剩下三只還留在格納族，這幾天收獲了不少信息，其中應該有解釋格納族為什麽會發生現在的異樣。”

姜向陽這麽一想，總算從記憶的角落裏扒拉出了那些稀碎的片段，想起之前被抓的時候好像是将那五只偵查機械蜂給放了出去:“截取異狀發生的那一段，放出來看看。”

“先等一下，我找找。”小圓球，“啊，找到了，陽陽我現在投放給你噢。”

姜向陽點點頭。

電子屏幕上的兩根小短線随之一變，像是熄了火，随後黯淡的線條勾勒浮現，自動平衡光暗度，清晰地投映出數天前在格納族內發生的事。

左上角有日期标注，從格納族勇士出發開始算，姜向陽原以為的只過去了三天，其實是已經過去了五天，五天前格納族整裝待發，一天後，去的三十三個人，回來的卻只有三十一個人。

之前黑觸就與姜向陽說明過他們與原始部族的‘雇傭關系’，對方出人，他們出藥|劑，人的身體素質決定藥|劑的多少，而來的人必須自願，被強迫來的不收，省得收了還要鬧事。

黑觸還隐隐和他抱怨過，最開始來的人都是一些身強力壯的男人，能量獲得也相對較快，後來的人身體素質卻越來越差，榔頭都揮不了幾下，甚至還有老人和小孩，如果不是主人攔着，它肯定要沖上去大鬧一場。

姜向陽那時候知道了他們沒把老人和小孩收下，純屬好奇地問：“那你們之後是怎麽警告他們的？”

黑觸說：“沒警告。”

姜向陽：“嗯唔？”

黑觸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和我們進行交易的不止那一個部族，晾在一邊不就行了？”

姜向陽當時沒想到裏面錯綜複雜的關系，後來從阿虎口中得知，‘神的恩賜’，也就是那些強化藥|劑，是弱小部族唯一能夠抗衡其他部族的依仗，沒有了神的護佑，那個部族基本上就離毀滅不遠了，因為其他部族會對‘失寵的罪民’趁火打劫。

姜向陽：“......”

‘供奉’奴隸也是無奈之舉，阿虎說，一個小的部族，最多也就一百來號人，像他們格納族稍微好點，有三四百人，但能稱得上勇士的人卻不足部族的三分之一，商以那邊缺人，他們周邊有五個部族——之前是六個，所以每個部族五天輪一次，依次‘供奉’，無論是哪一個部族，都禁不起這樣的消耗。

那些人不知道‘供奉’神只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到時就會放他們回家，那些人單純地以為會供奉出自己的生命，在有人逃離，而‘神’發怒以後，更是這樣堅定地認為。

每個勇士都是部族能夠在這片叢林中堅持下去的基礎，但一管強化藥|劑來的誘惑太大，誰也不甘心就這麽舍去，也不知是哪一個部長先開的頭，他們不再供奉勇士，而是普通人，再之後普通人不夠了，就是沒什麽用處的老人和小孩，但這個套路行不通，有一個部族已經為它這麽做出的愚蠢事惹怒了神明，它也因此失去神的庇佑，受到了相當嚴厲的懲罰。

後來幾經波折，全部族終于統一了供奉人選，那就是沒什麽人權的——奴隸。

可能有時候事情太忙，狀态調整不過來，會斷個一兩天，最多就兩天，之後絕對不會坑，這是雲城的保證，請大家放心【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