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30

chapter  30

畫面拉到偵查蜂拍攝到的影像上。

三瓣男他們是回來了，身體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只不過除了姜向陽，還沒了少年的去向。

姜向陽記得自己出發前問過黑觸，有沒有收下那名少年，黑觸說當時正巧趕上主人找到了要去的主星線路，飛艦的導航系統太落後，它要忙着給主人打下手确認空間維度，好幾天沒有去‘交易平臺’上觀望，就簡單留了個信號，讓他們最近不用再送人過來。

所以說少年應該是沒被供奉給神明，但格納族回來的隊伍裏卻沒有了少年的身影，不僅如此，姜向陽還看出了這群人站位的蹊跷，如果說之前這個隊伍是以三瓣男馬首是瞻，現在就是将三瓣男毫不客氣地排斥在外。

走在前面的三瓣男也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他的背再也無法挺直，像是背負起了一塊相當沉重的巨石，面上更是心如死灰。

小圓球也看着影像：“這是失戀了？”

姜向陽：“看着不像。”

小圓球特正經地質疑：“陽陽沒有談過戀愛，怎麽知道不像？”

姜向陽紅着臉捏它爪子：“沒談過我還沒見過麽！好了專心看。”

偵查蜂跟随拍攝，或許是因為‘祭神儀式’的隆重，上午時場地上圍了多少人，現在依舊是多少人，連年老體虛的祭祀也多披了幾件簡制的裘衣，于寒風中瑟瑟發抖地張望，一見三瓣男們回來了，身後沒有跟着少年，以為少年被成功‘供奉’了出去，高興至極地走到三瓣男的面前，伸出手。

三瓣男一動不動，什麽也沒有拿出來。

之後的場面十分混亂，老祭祀的表情突然猙獰，指着三瓣男大聲咒罵起來，偵查蜂被混亂的人群撞得左右來回晃，姜向陽只勉強看清了三瓣男的兩句嘴型。

第一句是‘我惹怒了神明’，第二句是‘我放走了他’。

躲避不及的偵查蜂，被人一腳踩碎，畫面随之熄滅，姜向陽盯着電子屏幕久久不能平靜，恨不得将之後的畫面給拼命抖出來。

他抱着同樣不能平靜的小圓球問：“黑觸說它留了信號——是因為有事要忙，所以近段時間不收人的信號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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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圓球支吾：“按照我對黑觸的了解......”

姜向陽心情沉重，卻還是含着一點期許。

小圓球：“解釋原因的前半句它不會留，後半句即使是這麽個意思，留下來的也不會是什麽好語氣。”

姜向陽：“......”

小圓球：“......”

姜向陽：“所以所有人都以為三瓣男真的觸怒了神明？”

小圓球：“應該是這樣......吧。”

姜向陽：“可是不對啊，沒理由啊，三瓣男他又沒做錯事。”

小圓球分析：“有的，少年是逃跑後被捉回來的奴隸，他不是自願将自己供奉給神明，還有三瓣男起了保全少年的心思，想将不屬于格納族的陽陽偷換成祭品。”

姜向陽：“這麽一說好像有幾分道理......不對，他當時沒攔我是這個意思？不對不對，之後怎麽樣了，其他偵查蜂有沒有将後續拍攝下來？”

小圓球搖頭：“間隔距離太遠了，我沒法對偵查蜂進行操縱，拍攝軌道自動調整為均分的定點拍攝，負責那個區域的偵查蜂就一只。”

姜向陽幾近要把太陽穴揉掉一層皮，連他也察覺到了自己語氣中的無力：“照你分析這個地方的理念和習慣，惹怒神明的人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小圓球說：“有兩種下場。”

“哪兩種？”

“第一種，死。”

“......第二種？”

“受盡折磨而死。”

姜向陽覺得沒法好好交談了。

小圓球：“現實就是這麽嚴酷，不可能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一帆風順，陽陽你要早點習慣。”

姜向陽：“寶貝先将你的眼淚收回去再說，那個少年去哪了？”

小圓球拿爪子擦了擦只存在于電子屏幕裏的小眼淚，電子音十分含糊：“我找找，按照電視劇裏的劇情發展，那個少年肯定無法忍受自己的愛人受到這樣的折磨，沒準這幾天一直都在附近徘徊尋找救人的機會呢......”

姜向陽嘴角一抽，摸摸它的小腦袋：“你剛才還說了這是現實，不是電......”

小圓球：“找到了。”

姜向陽訝然：“這麽快？”

小圓球：“因為不遠......他好像，就在我們左手五十米的位置。”

姜向陽：“......”

小圓球爪子指向一片隐蔽的灌木叢，一個嬌弱消瘦的身影正警惕地觀察着格納族的動向，腰間只紮了條草裙的少年身體半趴俯，致使大半個翹屁|股裸|露在外，春光|乍洩。

姜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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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事實上。”統帥肌理分明的手背青筋隆起，目光還是如常的平靜，“根據圖片放映前所插|入的那一秒直播視頻來判斷，我們現在甚至無法确認他的死活。”

衆人：“......”

暴脾氣咬牙切齒，一拳頭砸在了桌面上，斯文敗類推了下眼鏡，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再也沒說什麽。

“X站負責人已經配合将直播路徑改入了機密檔案室，諸位放心，如果之後有消息，我們會首先接到通知。”到底是大風大浪過來的人，統帥很好地掩飾住了心中的情緒，“就這樣吧，散......”

擺在左上角的通訊器突然發出一段急促的訊號，統帥用一秒不到的時間辨別出這種訊號波的出處，再用半秒不到的時間接入通訊，速度快得根本不像已經有數十年沒有再碰機甲的表面文職人員。

“統帥，與目标人物的傳出信號在剛才十三點五十六分——”

統帥擺手：“別說那些有的沒的，立馬将內容傳入會議室！”

“好的統帥！”

在這裏坐着的，都是經歷了無數次沙場拼搏，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各位功勳人士，但一聽這話，紛紛忍不住站起身來，盯緊了面前的大屏幕。

統帥還坐在椅子上，兩條腿沒有任何顫動，但那緊緊相扣的手指，卻極其明顯地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平靜。

大屏幕中終于在大家的翹首以盼中開始放映上傳的內容，先是一段火光冉冉的景象，姜向陽被一個刺青男不客氣地扛着，沿小路進入了格納族，緊接着畫面一晃，青年被不客氣地摔進了草棚子裏，然後畫面熄滅。

這段如果是在選在電視劇中播放，百分百被列為讓無數觀衆捶胸頓足的懸念片段，然而這不是電視劇，在場的也不是一般的觀衆，單憑這樣的節點，暴脾氣就差點沒把桌子砸出個窟窿。

不用斯文敗類出聲，另一個比較有威望的退休老幹部直接将軍|用粒子槍拍在了桌子上，橫眉冷對：“給老子消停點！”

暴脾氣：“......”

老幹部曾經是他的導師，哪怕現在位子高了，暴脾氣也不敢和對方硬碰硬，只好乖乖地收了聲，被欺負了的小媳婦一樣和其他人一起息聲觀看。

之後是各角度擺拍的風景圖，張張賞心悅目，能直接當桌面壁紙的那一種，但在場的人不想欣賞，對姜向陽的擔憂撓的他們心肝直癢癢，終于屏幕上又放出了姜向陽的畫面，這次的片段很長，是姜向陽和少年被刺青男們押送去礦石山。

“他們要舉行什麽儀式。”眼光毒辣的某議員一言道出。

屏幕中的隊伍聽下腳步，在場的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他們對三瓣男能以人力将繩子直抛五米高表示小小的驚愕，也對姜向陽突然出頭，教導少年爬山的事無奈不禁笑罵了兩聲，最後攝像頭跟進大山，一下子又熄了畫面。

簡直是猝不及防！

這他媽是哪個攝影師拍攝的，不想吃飯了是不是！啊？！

這次上傳的內容就這兩段不長不短的小視頻，還有無數風景圖，危機一踵接着一踵，簡直堪稱跌宕起伏，讓知曉攝影師真身的統帥都忍不住想要一槍崩了小圓球。

暴脾氣說：“就這些了？”

斯文敗類吐出一口濁氣：“就這些了。”

暴脾氣的眼睛瞪得溜圓，語氣裏充滿了不敢置信：“這就結束了！？”

斯文敗類不耐煩地提高了音量：“要不你還想怎樣？”

暴脾氣臉色漲紅與他對吼：“那是我想怎樣就能怎樣得了的！？”

衆人：“......”這氣氛咋有點不對頭。

統帥：“等等，還沒完，你們看這個。”

兩排人的腦袋齊刷刷地扭了過去，那動作要多契合就有多契合。

統帥按了重放鍵。

足有3.78的直播視頻，沒有任何嘈雜的聲響，有的只是風吹草動的灑灑柔音，視頻中一張精神态十足的容顏被放大，像是對準了攝像頭，嘴角微微抿緊，帶着幾分純粹青澀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