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27章

姬明走出電梯,目送馬大帥走了進去,馬大帥轉身坦然地回視着姬明,直到電梯門合上。

唐琳奇怪地看着姬明,輕輕叫了一聲,說:“阿明,我們快到約定的時間了。”

今天下午三點,他們要與郦城劇院的院長進行對接工作,現在已經下午兩點半,如果再不動身,恐怕會遲到。

姬明擡頭看向走廊的監控,停頓了一瞬,轉身走向444號房。唐琳緊跟在他身後,剛想進門就被他攔了下來,說:“我要換衣服,你在門外等着吧。”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唐琳的臉一紅,溫順地留在了門外。

将房門關上,姬明站在門口,脫掉手上的肉色手套,右手擡起,手指輕輕舞動,房中透明的線漸漸顯形,猶如有了生命一般,随着姬明手指的舞動,朝着他游來,從他的指間鑽了進去。随着時間的流逝,房間裏的線慢慢變少,而姬明的手指卻發起了光,那些線就像是人體內的血流一樣,慢慢的在他體內流動着。

收回絲線,姬明沒有發覺異常,他的眉頭一松,走到衣櫥前,打開唐琳的箱子,拿出一套白色的西裝換上,再次帶上肉色手套,這才出了門。而就在他出門的一瞬間,這間房間內,再次被蜘蛛網般密密麻麻的線所占據,眨眼間的功夫便消失不見。

路過前臺時,姬明再次看了過去,眼底閃過一抹失望,腳步不停地走出客棧。察覺到姬明的視線,唐琳也看了過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卻被她逃避似的無視,緊跟在姬明身後出了客棧。

站在客棧門口等了一會兒,姬明臉上浮現不耐煩的神色,唐琳見狀連忙拿出手機給網約車打了過去,在得知對方因為堵車,十分鐘後才能到時,姬明臉上的不耐煩更加明顯。

“阿明,對不起,是我沒做好,如果遲到,我會給李館長解釋的。我們再等一會兒,行嗎?”

姬明沒說話,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在網約車到達以後,姬明直接上了車,卻将唐琳落在了外面。隔着車窗,他冷漠地說:“你走路過去,在我完成交接之前,你必須到達,我身邊不留沒用的人。”

唐琳忙不疊地點頭,說:“好,我一定準時到。”

看着網約車緩緩開了出去,唐琳環顧四周,找了一家鞋店,買了一雙平底鞋,打開手機導航,快步朝着郦城劇院的方向跑去。

網約車司機通過後視鏡看向姬明,說:“這位先生,剛才因為堵車,我稍微來晚了一會兒,跟那位小姐沒關系,您能不能別為難她?”

姬明擡頭看向後視鏡,脫掉手套,手指輕輕在大腿上舞動,一條透明的線慢慢朝着司機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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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只覺得嘴巴一陣刺痛,他‘哎呦’一聲,伸手去摸,卻發現自己的嘴巴竟然出了血,緊接着又是一陣刺痛,可他卻發不出慘叫,轉眼間的功夫,他的嘴巴已經被線縫上。他驚恐地發出‘嗚嗚’聲,想要用手去摸嘴巴,卻發現手就像黏在了方向盤上,怎麽都動不了。随後便是腳,再然後就是全身,他就像個木偶一樣,被人操控着身子,機械地開着車,直到到達目的地,姬明下車之後,一切才恢複正常。

司機驚恐地看着姬明的背影,一腳油門下去,車子便沖了出去,雖然不明白這到底怎麽回事,但司機的直覺告訴他,這事肯定跟姬明脫不了關系,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離姬明越遠越好,這麽詭異又恐怖的經歷,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姬明也沒在意,留在司機體內的線,會慢慢侵襲他的腦袋,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變成癡呆。姬明看了看大門口的招牌,徑直走了過去,門口的保安剛想說話,就覺得嘴巴一疼,随即便出了血,他連忙用手擦了擦,誰知越擦越多,驚駭之下也顧不得姬明,慌慌張張地跑出保安室,朝着幾條街外的醫院跑去。

網約車司機驚吓之下,神經緊張,沒走出多遠,便出了車禍,幸好沒有傷到人,只是撞到了一旁的防護欄上。他捂着被撞到的腦袋,眼前突然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閻九君憑空出現在網約車內,伸出手輕點司機的額頭,一條肉眼看不見的線出現在他的指間,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不停的掙紮着。閻九君輕輕一拽,便将線拽出了出來,随即透明的線燃起黑色的火線,在它不斷的扭動中,被焚燒殆盡。

喧鬧聲響起,閻九君身影閃了閃,消失在車內。

郦城劇院門口的保安正急匆匆地跑去醫院,突然腦袋一空,直直地撞向旁邊的電線杆,‘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來往的行人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吓了一跳,目光轉向保安,卻猶豫着要不要上前。閻九君慢慢走到保安身邊,在假裝查看他的傷勢時,将他體內的線拽了出來,握在手裏,随即打了急救電話。

衆人見有人過去,也慢慢圍了過去。

閻九君看了看旁邊的監控探頭,說:“這裏監控能拍到。”

衆人臉上一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們不是沒有同情心,只是太多慘痛的教訓,讓他們不得不變得謹慎,變得冷漠。

這裏離醫院不遠,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人被架上車的同時,閻九君也消失無蹤。

姬明分離出去的每一根線,短時間內都與他精神相連,在線被閻九君焚毀的瞬間,他便有了感應,只是他不知道毀掉線的是誰,只能确定是他剛剛放出去的兩根。

姬明狹長的鳳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腳步不停,走向郦城劇院的院長辦公室。

“咚咚咚”,擡手敲了敲門,聽到應門聲後,姬明便推門走了進去。一個中年男人坐在辦公桌後,戴着副眼鏡,禿頂、雙下巴,以及肥碩的身材,典型的油膩中年男,看的姬明眉頭微蹙。

在姬明看他的時候,李輝民也在打量他,眼鏡後面的雙眼一怔,随即問道:“你是哪位?”

姬明淡淡地回答:“我是姬明。”

李輝民一聽,連忙站起身,繞過辦公桌,熱情地伸出手,說:“原來是姬先生,我可是您的忠實粉絲,您的每一部木偶劇我都看過,這次能與您合作,真是我的榮幸!”

姬明并未伸手,說:“抱歉,我有重度潔癖,從不與人握手。”

李輝民一聽,讪讪地收回手,說:“沒關系,姬先生請坐。”

姬明沒有和他寒暄的打算,說:“李院長不用客氣,我們還是直接辦理交接手續吧,後天就要演出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李輝民神情一滞,接連被人拒絕,任誰心裏也會不舒服,更何況他平日裏都是被人供着,反差之下,他的心底對姬明産生了不滿,嘴角的笑頓時淡了下來,說:“那就麻煩姬先生稍等一下,我還有一份文件沒有打印。”

姬明怎會看不明白李輝民的意思,以他的性子沒對李輝民下手,純粹是因為還沒到時候,不想在演出結束前節外生枝。只是他現在改主意了,不想再忍受這個油膩男。脫掉手套,手指輕動,密密麻麻的線游到李輝民的身邊,鑽進他的體內。

李輝民只覺得身上一陣刺痛,他想要伸手去摸,卻發現手臂根本不能動,臉上浮現驚駭的表情,想出聲求救,嘴巴又動不了,只能徒勞的發出‘嗚嗚’的聲音,而下一刻他的整個身子都失去了控制。

姬明舞動着手指,操縱着李輝民的身子完成了交接工作。與此同時,李輝民也已經徹底變成了姬明的傀儡。

彩排根本不需要,只需布置舞臺布景,這方面的工作一直是唐琳在負責,而她直到現在還沒有到達。姬明拿出手機看了看,眉頭微蹙,正想着要不要換一個人的時候,唐琳氣喘籲籲的進了劇場。

強撐着來到姬明身邊,唐琳粗喘地說:“阿……阿明,對不起,我……我來遲了。”

姬明眼底閃過猶豫,沉默了一會兒,說:“下不為例,現在開始布置舞臺。”

唐琳聞言不禁松了口氣,沒出息的紅了眼眶,忙不疊地說:“好,我現在就給他們打電話。”

唐琳連忙拿出手機,聯系專門布置舞臺的傳媒公司。确定信息後,唐琳挂掉電話,小心翼翼地說:“阿明,他們說一個小時以後就能過來。”

“這裏你盯着,我回去了。”

“好,這裏有我,阿明累了就回去休息吧。等布置好舞臺,我把圖片發給你,你看看效果,哪裏不好,我再讓他們改。”

姬明沒理會唐琳說了什麽,而是徑直走出了劇場,控制李輝民開車,将他送回了客棧。從車上下來,姬明看了一眼隔壁的奶茶店,牛英俊正站在那裏和李曉梅聊天。

牛英俊察覺到姬明的目光,轉頭看了過去。

“咦,這人長得真漂亮,是男的還是女的?”

牛英俊下意識地回答:“男的。”

李曉梅贊嘆地說:“這就是所謂的‘男生女相’吧,長得比女人還漂亮,如果你不說,還真看不出來。”

姬明眉頭微皺,鳳眼眯起,脫掉手套,手指微動,一條線朝着李曉梅激射而去。他最讨厭別人說他像女人,李曉梅偏偏犯了他的忌諱。線幾乎瞬間進入李曉梅的身體,而身旁的牛英俊卻絲毫沒有察覺。

姬明滿意地勾唇笑了笑,邁過門檻進了客棧。

閻九君突然現身在奶茶店,牛英俊一怔,剛想說話,卻看見閻九君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他連忙閉嘴。閻九君來到李曉梅的身後,輕點她的後頸,将那條線抽了出來,并沒有像之前那樣毀掉,而是拿出一個玉瓶,将其困在裏面。

李曉梅見牛英俊看向她身後,也跟着好奇地看過去,卻什麽都沒看到,奇怪地問:“老牛,你看什麽呢?”

“沒什麽。在想剛剛的那杯奶茶有點甜,下回再喝的話,得少放點糖。”

“咦,我手上怎麽出血了?”李曉梅低頭一看,發現左手指間在出血,連忙走向店裏抽了兩張紙巾按住。

牛英俊關切地問:“怎麽樣,需要去醫院嗎?”

李曉梅拿開紙巾看了看,說:“沒事,已經止血了,可能是剛才沒主意,不小心碰到哪兒了。”

牛英俊點點頭,說:“我出來時間不短了,回客棧看看,你忙吧。”

“成,快到忙的時候了,我也該準備準備了。”

牛英俊轉身走向客棧,邁過門檻進了門,發現姬明正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手裏拿着一份雜志,見他進來,朝他看了一眼,便又移開了視線。

牛英俊徑直走向前臺,看向潘固安,朝着姬明撇撇嘴,小聲問:“他這是?”

潘固安擡頭看了一眼,說:“看那模樣就知道在等人。”

牛英俊下意識地問:“等人?等誰?”

潘固安好笑地說:“老牛啊,你是不是剛才又喝奶茶了?”

牛英俊一怔,随即說:“沒錯,腦子進奶茶了,現在不好使,少廢話,你趕緊說。”

潘固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說:“那你就去洗手間空空腦袋,別打擾我幹活,我這忙着呢,哪像你那麽閑。”

“哎我說老潘,就一句話的事,怎麽就沒有空閑了。”

“那這個月客棧的賬目你來核對。”潘固安停下手上的動作,涼涼地看着牛英俊。

牛英俊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說:“那我還是去洗手間空空腦袋吧。”

兩人正說話,閻九君從門外走了進來,上身穿着一件九分袖的淡藍色立領T恤,下身穿着一件深藍色的七分褲,T恤的一角塞進褲子裏,将他的腰身完美的勾勒出來,搭配一雙百搭的小白鞋,讓原本就俊美的閻九君更顯得清爽迷人。

站在前臺的牛英俊直接看傻了眼,結結巴巴地說:“老……老潘,你快看,我好像眼花了。”

閻九君平時的穿着向來除了黑就是黑,就沒見他穿過別的顏色,今天居然穿的這麽清爽陽光,實屬罕見。

潘固安擡頭看了看,也是一愣,随即笑着說:“老板今天的打扮很好看啊。”

“确實好看!”黑白無常不知什麽時候也來了前臺。

衆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閻九君身上,姬明自然也不例外。在閻九君進門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便黏在了閻九君身上,從上到下将他仔細地打量了一遍,越是看的仔細,鳳眼裏的光越亮,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興趣。

閻九君無視衆人的目光,徑直進了前臺坐了下來,拿下耳機眉頭微蹙地看着衆人,說:“很閑?”

衆人連忙收回視線,牛英俊打哈哈地說:“那什麽,我記得還有一間客房沒收拾,我先走了。”

白如墨也跟着應和着說:“老黑,剛才是不是有個人鬼鬼祟祟地進了後院,那什麽,咱們趕緊去看看。”

白如墨拉着黑如雲腳底抹油,繼牛英俊之後,也去了後院。

潘固安看了看閻九君,又看了看姬明,微微笑了笑,低下頭繼續手邊的工作,正值月末,無論是客棧的工作,還是冥府的工作,都夠他喝一壺的,他可沒有心思管老板的閑事。

閻九君重新帶上耳機,繼續看着動漫。

姬明見狀走了過去,來到近前,目光灼灼地看着閻九君,說:“闫先生,打擾一下。”

閻九君拿下耳機,擡頭看向姬明,淡淡地說:“有事?”

姬明鳳眼上挑,笑着說:“闫先生,不知道你對木偶劇是否感興趣?”

“沒看過,不感興趣。”

閻九君剛想戴上耳機,卻被姬明握住了手腕。

“闫先生,你沒看過,怎會知道不感興趣?”姬明看了看閻九君的平板,繼續說:“就像這動漫一樣,最初是由一張張圖片制作而來,在沒有看過之前,你也不知感不感興趣。只有看過了,了解了,你才慢慢喜歡上。”

閻九君掙開姬明的手,淡淡地看着他,說:“你想說什麽?”

姬明看了看旁邊的潘固安,說:“後天我們在郦城劇院有木偶劇的演出,之前我放在前臺幾張票,希望到時候你能過來看。”

潘固安一聽,連忙從抽屜裏拿出那幾張入場券,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姬先生,月底比較忙,我給忙忘了。老板,這是姬先生剛才放在這裏的入場券。”

閻九君看了一眼,便瞥開視線,說:“知道了。”

姬明見狀微微蹙眉,說:“那闫先生可會賞臉?”

“再說。”閻九君拿起平板,站起身坐到了後面,明擺着是不想搭理姬明。

潘固安笑着說:“抱歉,姬先生,我們老板就是這個性子,平時寡言少語,不善交際,您別放在心上。”

姬明鳳眼微眯,随即笑了笑,說:“沒關系,是我唐突了。”

姬明看了閻九君一眼,轉身離開前臺,朝着後院走去。

潘固安轉了轉椅子,看向閻九君,好奇地問:“老大,您這是想釣魚?”

“他的身份不簡單,你們都小心些,不要輕舉妄動。”

潘固安試探地問:“老大這麽說,是已經看破了他的身份?”

閻九君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回答,低下頭繼續看他的動漫。

潘固安心領神會,轉過身繼續手裏的工作。

姬明回到客房,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網頁搜索閻九君所看的那部動漫,一集一集的仔細看着。他深刻的明白想要接近一個人,就必須從他感興趣的東西入手,這樣才能有共同話題,進而多一些接觸的機會。

姬明已經想不起有多久沒遇到感興趣的人了,在看到閻九君的第一眼時,就對他有了興趣。完美至極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輪廓,幹淨純粹的雙眼,以及他修長挺拔的身材,這樣的比例只有在最完美的藝術品中才能找得到,如今卻在現實社會中出現,怎能不讓他驚喜。

三個小時,姬明将整部動漫所有更新的內容全部看完,這是一部靈異類動漫,講的是各種鬼怪為害人間的故事,幾集一個小故事的那種。主角是個小道士,本領不大,運氣夠好,每次遇到困難總能有人出手相助,化險為夷。

姬明手指輕輕舞動,透明的線從指間游出,不停的交織纏繞,原本的無色在交織的過程中,突然有了色彩,密密麻麻,顏色不一。一會兒的功夫,姬明面前的桌子上,出現一個由線交織而成的小人,大約二十公分高,小人的五官和閻九君一模一樣,頭發的顏色、長短,身材的比例,包括身上的衣服,都跟閻九君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他的縮小版。

姬明伸手拿起小人,輕撫着他的臉龐,眼底閃着勢在必得的光,呢喃道:“性格內斂,不善交際,喜歡看動漫,還真是越了解,越讓人欲罷不能呢。”

手機鈴聲突然想起,姬明微微皺眉,戴上手套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接通了電話。

“阿明,舞臺效果我已經發到你的VX上了,你看看還有什麽要修改的嗎?”

姬明打開VX看了看,越看眉頭皺得越緊,說:“我要的色調是黑紅交織,黑夜的黑,血色的紅,是魔鬼爬出地獄的顏色,你弄的這燈光像什麽?廉價的情趣酒店?”

“對不起,阿明,我這就讓他們改。改完以後,在拍視頻發給你。”

姬明挂掉電話,看了看時間,将桌上的小人小心收好,起身出了房間。來到對面434的房門口,轉頭看了看走廊盡頭的監控探頭,脫掉手套,透明的線鑽進鎖孔,就聽‘啪嗒’一聲,他重新戴上手套握住把手,打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依舊纏繞着密密麻麻的線,在他進入房間的那一刻,全部收回體內。一個年輕男人平躺在床上,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五官硬朗,劍眉星目,長得一副好樣貌。

姬明手指輕動,男人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木然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房頂。随着姬明手指的舞動,男人僵直地坐起身,下了床,走到衣櫥前停了下來。而就在肉眼無法得見的半空,無數條透明的長線連接着男人的軀體。

姬明吹了吹手指,一條透明的線亮起光芒,直通男人的腦袋,緊接着男人木然的眼睛恢複清明。他看着面前的櫥櫃,眼底浮現悲痛的情緒,不由自主的打開櫥門,将裏面的箱子拿了出來。

打開箱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女人的臉,柳眉杏眼櫻桃唇,典型的美人臉。在看到女人的臉時,男人臉上情緒複雜難言,有悲傷,有仇恨,有愧疚,有懊悔。

“每次都是這副表情,真是無趣。”

男人沒有身體的控制權,只有眼睛能表達情緒,卻也只是姬明惡趣味般的施舍。

“恨我?”姬明嘲諷地笑了笑,說:“你該恨的是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厭倦了她,有了新歡,她又怎麽會心如死灰來找我?”

男人眼底的懊悔更濃,錯開目光不敢去看箱子裏的女人,這個曾經陪伴他四年,全心全意愛着他的女人。

“我還記得那天她來找我的情景,大雨傾盆而下,她踉踉跄跄地走在雨中,摔倒在我的腳下,她說如果能讓你們永遠在一起,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姬明頓了頓,接着說:“我問她如果是出賣靈魂,她是否願意,她毫不猶豫地點頭,于是我便答應了他,讓你們永遠待在一起。不會再有第三者,不會再有背叛,你的身邊只有她,她的身邊只有你,你看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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