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酒是糧**
難歸難,可劉夕陽吩咐的許多愁也不得不做。他不理解這場面要他是來做什麽,反正該來的都來了,第一杯酒也喝過了,這時候走也不是一回事。許多愁第一次和齊州王打交道,發現這人還挺不錯;李大男氣色恢複了些,似乎是真長能耐了,對場面不理不顧,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悶酒。
至于知府王元修還真是恬不知恥地來到了蒼空閣,不過卻是領着田義來這裏吃頓飯,并沒有進入內宅,也沒有和劉夕陽說過話,似乎是沒有發現周泰便安心了一樣。
劉夕陽接過馬貴霖遞來的雞腿,笑着舉杯作為回應。昨天可以不喝,因為在人家家裏,又不知道馬貴霖的用意,今天不喝就說不過去了。一是自己的痛風有所緩解,顧及場面喝幾杯也無大礙,二是人家齊州王殺妻來為李大男平息事件,不得敬人家一杯麽?可這酒不應該是李大男來敬的麽?他不光沒有理會馬貴霖,甚至連劉夕陽都沒搭理。
迫于無奈,劉夕陽只能率先開口:“李家老爺,平靜下來了麽?”
李大男微醉地回道:“謝劉公子。我原以為你就是平常的公子哥,沒想到有這般通天的本事。無以為報,你想着如何都行。”這破罐破摔的豪氣……難道殺個人對人生的成長這麽有幫助?
劉夕陽苦笑地問了一句,“那能說說那事的起因嗎?”
李大男說道:“昨夜劉公子離開後,那潑婦罵了我一個時辰,這事情我不是很在意,畢竟被罵了十年了。今早起來我瞧見了管家從她屋裏出來……這事兒我早就知道了,也沒覺得什麽,但是覺得一個下人不早早起來安排府內工作這叫失職,我就說了他幾句。這潑婦衣冠不整的又出來罵我。”
李大男接過馬貴霖給他換上的酒碗,接着說道:“罵我就罵了,傑兒已經離家三四年的時間了,她還想着如何?她要是單純的罵罵,也許今天什麽都不會發生……今天我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也沒什麽牽挂,有些話我就明說了。那潑婦竟說要讓齊州王派人去殺掉傑兒!還真派人去請她妹妹了,說是劉公子你有求于她,那麽你在齊州王面前狗屁不是,別想着指望你能做些什麽。”
李大男再次端起已滿的酒碗,一飲而盡,“我求她別再傷害傑兒了,她不光不同意,還說只要傑兒一死,我死之後我們李家的財産不都是她的了麽?錢我不在乎,可她竟然說要給我們李家絕了後?我趁沒人的時候就用刀把她殺死了。起初我也害怕,可一想這幾年的遭遇,越想越恨,就多砍了她幾刀,哈哈,爽!”
劉夕陽面無表情地看着李大男,馬貴霖依舊啃着雞腿,給他倒着酒。
“被人拉開後我就慌了。原本打算接着殺了她妹妹和管家,卻發現沒了力氣也沒了勇氣……後面你們都知道了。”又是一碗酒一飲而盡。
劉夕陽問道:“仙子如今的名聲響亮,身邊又圍繞着幾位大人物,李家老爺怎麽就認為一個齊州王能威脅到她呢?”
馬貴霖點點頭,“嗯,對啊。”
李大男說道:“我家傑兒不可能如那潑婦說的那麽不堪,自然不會身邊時常有人保護。萬一齊州王派人偷襲,那不是威脅嗎?”
劉夕陽無奈地說道:“你不知道方埋收仙子為徒的事情?”
李大男一愣,随後苦澀一笑:“當時一沖動,我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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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貴霖哈哈一笑,“看來是誤會啊。不過李兄殺了也好,我這不是也殺了個小妾來陪你麽?哈哈,你不殺我也不敢動手,在此謝過李兄,先幹為敬!”他把骨頭一扔,端起酒碗一口飲盡。
李大男愣愣地幹完一碗酒,似乎在後悔,又似乎是明悟了一般,反正借着酒勁長的能耐有要消失的感覺。
劉夕陽可不管他的狀态,接着問道:“李夫人和仙子怎麽如此仇恨?母女二人怎麽到如今這步田地呢?”——明知故問。
李大男回道:“那潑婦可不是傑兒的母親!八年前她害死了傑兒的生母,還想着将傑兒扔進水井淹死!蒼天眷顧,傑兒活了下來,可那之後潑婦變本加厲!”
劉夕陽插嘴道:“既然如此,休了她不就結了?再說沒有報官嗎?”
李大男一陣不甘:“休?怎麽休?誰敢?!娶了她第二年,她妹妹就嫁給了齊州王,身在齊州城,誰敢得罪齊州王!報官?哈哈!”
馬貴霖點頭道:“李兄這句話是對了,齊州城還真是齊州王說了算的。”
李大男說道:“對嘛!你看這位兄弟都說了齊州王的厲害,我們怎麽敢得罪?”
劉夕陽苦笑一聲。這怎麽不知不覺的就喝多了?沒想給李大男反應過來的時間,劉夕陽接着問道:“那李夫人……那潑婦為何說仙子是惡鬼呢?”
李大男和齊州王又幹了一碗酒,草莽氣盡顯:“惡鬼?她才是惡鬼!和齊州王那賤妾毒死我夫人之後,用李家的存亡威脅我,我不敢反抗,她們就更過分!趁着我不在的時候把傑兒扔進了井裏!我回來後四處尋找,聞得後院哭聲,瞧見了傑兒手腳血淋淋的坐在井邊哭泣,那驚恐的眼神我一輩子忘不了!忘不了!那潑婦似乎受到驚吓一般,以後時時想着殺掉傑兒,萬幸傑兒争氣,混了個八絕名聲,這樣算是自救一命……夫人生傑兒的時候難産,人都保住了,卻沒了再育的能力。我也是失心瘋了,本想着再娶一房給李家添個男丁,沒想到差點讓我們李家絕了後……”李大男接過馬貴霖的酒碗,惡狠狠地說道:“都怪齊州王!要不是他娶了潑婦的妹妹,我早就休了那潑婦!”
馬貴霖呵呵一樂,“對,都怪齊州王!”
李大男又連喝了四五碗,徹底是醉倒在桌子上。劉夕陽吩咐下人将李大男送至卧房,笑嘻嘻地看着馬貴霖。馬貴霖擦了擦手上的油漬,笑着望向了劉夕陽。
“都怪齊州王。”馬貴霖說道。
劉夕陽敬了一杯酒,“人死事了,馬伯父。這件事情就算完了吧?”見馬貴霖點點頭,劉夕陽接着說道:“既然如此,那談談咱倆的事情?”
馬貴霖給許多愁滿上酒,靜靜地聽着。
劉夕陽說道:“仙子身後一直跟着兩位正統王爺,世人以為仙子早晚都是妃子的身份,可是在下先給您透個底。仙子會是我們的人。”
馬貴霖點點頭。
“您要和小子合作,那以後李家還望齊州王能多照顧照顧。應了您要保全齊州城的要求,那在下這幾天自然是要仔細瞧瞧這齊州城了。這幾天興許還會做些讓您不快的事情,望伯父莫要生氣才是。”
馬貴霖笑着點點頭。
“田大人那裏……”
馬貴霖哈哈一樂,終于開口說了句整話:“田大人的兒子今年打點了一個殿試的機會,花了些銀子心疼了,這次下來溜達一圈就是想着回回本,賢侄不用理會。知府大人就是個窩囊廢,這話我說着不妥,可他真不如我好用……賢侄啊,我好奇的是周通判……”
“周大人我想着帶回京城,伯父就不要擔心他了。”
馬貴霖喝了口酒站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劉夕陽将其送了出去,說是一會有些有趣的玩意兒要送到府上。馬貴霖微笑着謝過,從蒼空閣正門走了出去。好巧不巧的,田義和王元修也吃完了飯,和齊州王前後腳地離了蒼空閣。田義沒理會劉夕陽,王元修卻是偷偷摸摸地對他笑了笑。劉夕陽見外人都離開後,随手拿起一壺酒,打聽了妘岚和萬俟卑奴的雅間,在人山人海中,晃晃悠悠地擠了過去。
剛到門口,就聽見一聲粗犷的大漢音響了起來“屁股一擡,喝完再來。”
劉夕陽頓了頓,接着在門外聽到“萬俟首領,這剛喝三十壇就不行了?”
劉夕陽皺了皺眉。他可是見過萬俟卑奴和許多愁一上午喝完上百壇的人啊……況且這妘女王一介女流的,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劉夕陽推門進入,大漢模樣的妘岚說道:“酒是糧食精,越……咦,小劉你來啦!一塊喝點?”
萬俟卑奴一臉苦相地看着他,“劉兄,趕緊去叫多愁兄弟過來。這女人只勸不喝,喝着好沒興致……”
地上大大小小的酒壇四散的躺着,桌上的佳肴全在妘岚那一邊,萬俟卑奴面前只有無數個海碗,別無他物。劉夕陽笑了一聲,趕緊去找許多愁。許多愁風卷殘雲地收拾着桌子上的美味——聽劉夕陽的安排裝了一頓世外高人,什麽都沒吃的他是真餓了……
劉夕陽拖着嘴裏叼着肘子的許多愁來到妘岚這裏,笑呵呵地坐了下去。妘岚開始了新一輪的勸酒。看萬俟卑奴那吃驚的表情,似乎這些勸酒詞,他也是第一次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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