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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另一個小丫頭知道自己的冒失,随着她壓下聲,春香不得不再湊近些,“聽說六公子的六姨娘是上京的官家小姐,對她最為寵愛,究竟是什麽事,讓六公子動這麽大的怒氣?”
“這就不知道了,西院的六公子喜怒無常,誰知這位可憐的姨娘又哪裏得罪了他。”
兩個小丫頭越走越遠,春香從垂柳後出來,連衣襟沾着的土都顧忌不上,就跑了回去。
葉蓉接過曦蕊拿過來的手爐抱在手裏。雖是在春日,但她體寒,生性怕冷,前幾日落水後,就更畏涼,稍稍冷上一點,整個人就如墜冰窟,渾身發顫。
聽完春香的話,曦蕊先道“姨娘,六公子這是…”
葉蓉接下她的話,若有所思,“就像那兩個丫頭說的,顧華庭喜怒無常,或許他就是厭惡婉秀這麽害人,心腸歹毒的人。”
曦蕊聽出她的話中意,心裏一驚,險些摔了手中的藥碗,眼睛看向她,不自覺地帶上顫音,“姨娘…”
她生怕姨娘會因此做出什麽事,姨娘是那麽好的一個人,萬不可因為顧六公子做出什麽傻事。在這個顧府裏,姨娘過得夠苦了。
葉蓉拉了拉被角,把小手爐捧在懷裏,眼睛淡淡地看向窗外“我不會做什麽,只是可憐她了。”
春香在一旁勸慰“是她自作自受,姨娘何苦為了這種人傷心。”
是啊,她何苦為了這種一心置她于死地的人心懷愧疚,明明最初,她是想幫她的。
葉蓉沒能躺上多久,又被叫去顧老太爺那。曦蕊憂心她風寒未愈,到顧老太爺那侍疾,要站上幾個時辰,怕她身子受不住,“姨娘,左右我們請了郎中不若就告訴老夫人您病了,去不了了。”
春香附和,“曦蕊說的是,姨娘,您都病成這樣了,就別再去了,白白累壞身子。”
葉蓉搖頭,“我必須去的,顧府讓我進門也就這一個目的,若是做不好,惹得老夫人不高興,往後的日子才更加難辦。”
葉蓉去給顧老太爺侍疾,顧華庭沒騎馬,坐在馬車裏聽崔禹說這事,皺眉吭聲,“她自己都病得起不來,還有心力去伺候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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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馬車外的崔禹不敢回他,十姨娘病成什麽樣他不知道,但能讓這什麽事都自己受着的姨娘請了郎中來探病,他就能猜到,是真病得不輕。再一想到罪魁禍首的六姨娘婉秀,崔禹暗自為六姨娘捏一把汗,她這是觸了公子的逆鱗了。跟了公子這麽久,他早就看出來,動誰都是不能動十姨娘。
馬車裏過一會兒,又傳出人聲,“讓人去看着點,別累着她。”
瞅瞅,瞅瞅,崔禹心裏啧嘆,這不,公子心疼了,不想讓十姨娘受苦,特意囑咐他呢!
這是崔禹心中所想,而顧華庭不會承認他特意地囑咐是心疼葉蓉,他是想讓她的病快點好,盡心伺候自己。周圍的女人都不如她舒坦。顧華庭這般暗示自己,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信了,他多加照顧她,是因為她伺候得自己舒心。
馬車徐徐停在勾欄院門前,裏面的姑娘見是顧家的六郎來,都競相貼了上來,這可是一個大財神爺,花錢從不眨眼,對女人更是大方。
顧華庭今日無心與她們玩鬧,随手揮開人,裏面等久了的芸娘徐徐過來,拂袖貼耳幾句,顧華庭颔首,讓崔禹在樓下等着,自己跟她上去了。
婉秀好歹說是個官家小姐,賣人為妾都已經是莫大的屈辱,如今還被賣到這污穢之地,在屋裏難得把該摔的東西都摔了,拿着碎裂的瓷片抵着喉嚨,威脅道要是見不着顧華庭她就要自盡。
芸娘無奈,怎麽說她也曾是六公子的妾室,六公子吩咐把她賣到這,可沒說過要人死了。再三拿不下主意,還是得讓顧華庭來這一趟。
顧華庭推開門,負手站在門外,芸娘在門口啓聲“婉秀姑娘,六公子來了。”
婉秀自那日故意害得葉蓉落水後,翌日就被顧華庭軟禁起來。起初她并沒有發現,到後午時她吩咐巧雲出去買胭脂,剛出門就被人攔下來,她才得知,顧華庭是要關着她了。可她還不明白是因為什麽。直到巧雲提醒她,或許是因為落水獲救的葉蓉。
婉秀如何都不相信顧六郎是什麽時候和東院顧老太爺的妾室攪和在一起。她私下讓院裏的送飯的丫鬟去問了崔禹,崔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可婉秀知道,這就是是了。
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顧華庭和葉蓉早就暗通款曲。
日暮西垂,屋內掌了一盞昏暗的燈。婉秀披散着頭發坐在床榻上,指甲上新染的桃花紅褪了色,留下清淺的粉,主人無暇去顧及它。她目光暗淡,眼眸低垂,早就沒了幾日前的驕橫。
顧華庭寒着臉進屋,芸娘關了門退出去,崔禹在外面守着。
“六郎…”婉秀着急地爬下床,繡鞋都顧得上沒穿,跪到他面前哀求道“六郎,是奴婢錯了,你原諒奴婢好不好…”她嗚咽地哭着,凄凄慘慘,梨花帶雨。發間松散地插着一只金步搖,随着她的輕顫搖曳。
地上飄飄然落下一張薄紙,婉秀看到上面的字跡眼睛瞪大,面上頓時失了血色,煞白一片。
顧華庭做回交椅上,眼裏沒了以前在府中時的纏綿情意,薄涼一片,即使見到面前哭得雙眼紅腫的枕邊人,也不見情分。
他淡淡沉聲“今夜子時會有人送你出城,銀兩給你備好,夠足你的後半生,帶着你的賣身契離開徐州。”
“是因為葉蓉嗎?”婉秀不甘心地問他。
“管好你的嘴,才能得一條活路。”顧華庭聲音漸冷,幾近不耐之色。
沒承認,亦沒否認。在婉秀眼裏,便是認了。
她早已無親無故,出了顧府,她還能去哪?
婉秀苦笑,“是我錯了,我以為您是有一點喜歡我的。當初我走投無路之時,就是您把我帶回顧府,您寵愛着我,給我一切我想要的,我自認為,這就是喜歡。所以我變着法的纏着您,想做您的夫人,想成為對您最特別的女人。”
“終究是我的一顆癡心錯付了!”
婉秀如此刨心的一番陳詞,她微微擡眼,看到的卻是男人依舊冷淡的目光。
“六郎,你當真要這麽絕情嗎?”婉秀眼裏還隐隐帶着希冀,哪怕他猶豫一會兒也好,只一下她就滿足。
“如果你今夜不願走,就永遠留在這勾欄院。我說到既能做到。”顧華庭站起身,不耐再坐在這。
婉秀癱坐在地上,黯然失色。他生性本就薄情,何苦自己的一番癡心。金絲線繡的雲紋衣袂拂過她的側臉,看着視線內的錦靴漸走漸遠,婉秀驟然出聲,“如果今日犯錯之人是葉蓉,您可會這樣待她?”
顧華庭停在門前,嘴角噙出一絲譏諷,她私下做的事可不比婉秀少,“亦然。”
等他終有一日厭棄她,便不會把她再留在身邊,但她知道自己那麽多事,更不能輕易放出顧府。
婉秀怔愣片刻,突然也開始同情起葉蓉,她們不過都是他手中的玩物罷了,不知她有沒有她看得清醒。
“顧華庭,”婉秀突然發瘋似的朝門口大吼,往日明麗的臉開始變得猙獰可憎,“我詛咒你,今生今世都不會有人愛你,你便孤老到死,做你的孤魂野鬼吧!”說完,她便狂笑不止,仿若瘋婦。
顧華庭眉毛一揚,再無多餘的神色,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鬼神邪祟之說,他向來不信。更何況,他現在比之孤魂野鬼又強上多少。
葉蓉是如何都想不到,她期盼已久的離開顧府,婉秀得的是這麽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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