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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祺輕握她的手,高芷芊以為他不讓抱,小手揪他的襯衫揪得更緊。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見他還是沉默以對,甚至想掙脫她的懷抱,高芷芊心底愈發慌,眼淚也掉得更洶湧,“我知道了,這是你報複我的手段,故意讓我臉面掃地。”
結婚又閃離,聶祺的身份不公布也足夠讓圈子裏的人恥笑她了。
他長得這麽美,怎麽報複心卻那麽強嗚嗚。
高芷芊朝着最壞的方向想,抱着他的手也在慢慢脫落。
——算了,離就離吧,畢竟是她辜負人在先,大不了不在恒市圈子混。
短短一分鐘內,她已經腦補完整部人生大戲,打算擦幹淨眼淚,往後換個圈子繼續潇灑玩樂。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掌扣住她,緊緊圈着細小伶仃的手腕。
他回過身,語氣平和道:“我不會離婚的。”
高芷芊破涕為笑,悲傷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又正面懷抱他,嗓音有點哭後的沙啞,“那就好,你是全世界上最好的老公。”
太好了她不會丢臉了!
聶祺将她抱起來,下巴抵在她的肩,聽着她真切存在的呼吸聲。
她擔憂的話語,曾經也是他所經歷的。
淩晨一點,身旁的男人好像已熟睡。
高芷芊蹑手蹑腳地偷瞧手機,她之前忘了清理小號的魚塘。
前陣子得知她結婚的班長,在第三個小號猛戳她。
她現在才想起來回對方。
左垣:【芷芊…我聽說你準備結婚,是真的嗎…】
左垣:【不回我也明白的[難過]】
時間是三個禮拜前。
高芷芊的食指碰了碰太陽穴,深思熟慮一番,正要禮貌疏遠地回——
對話框忽然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下一秒,班長發來的內容,差點閃瞎她的眼。
左垣:【沒關系,我會等你離婚的。】
随即他又秒撤回去。
高芷芊:“……”
她有點看不懂這操作,班長這是深夜emo嗎?
最後,高芷芊還是決定當什麽都沒看見,回複已組織好的措辭:
【是的。班長,很抱歉,有空我請你吃飯。】
左垣發了一個沙雕中又隐含着悲傷的表情包。
既然佳人已婚,覆水難收,還是得有禮數。
他也正常回複道:【太客氣了,我來請吧,就當是老同學之間小聚。】
完美解決後,高芷芊指尖飛快無聲地清理魚塘,只留下如班長這種還有一層友誼在的老熟人。
突然,她猝不及防就被逮住了罪行,人贓并獲。
聶祺的長臂沉沉攏住她的腰,溫熱的氣息貼近,帶着睡意的聲線低啞:“怎麽還沒睡?”
高芷芊迅速将手機貼到肚子,鎮定地應變道:“我在…思考一些哲學問題。”
“比如?”聶祺摟住她,呼吸埋在她柔軟的脖頸。
高芷芊:“…比如明天吃什麽,去哪兒吃,吃多久。”
聶祺沒了聲。
許久,身後壓迫感十足的男人,聽不出情緒地回道:“辛苦你的腦袋超負荷運行了。”
高芷芊:“……?”
可惡,要不是名單沒删完,她一定會跟他探讨三天三夜各哲學分支思辨起源!
她在英國主修的就是哲學系,才不會讓他小瞧!
第二天,高芷芊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後豔陽高照時。
同床共枕的聶祺,自然已經去上班。
她坐到衣帽間的梳妝臺,發現自己又挂上了兩只黑眼圈。
高芷芊困倦着,開始上底妝,遮住眼底的瑕疵。
此時的她,還沒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于想起來要看手機消息。
最近有不少圈內的名媛塑料姐妹想跟她約飯,她正好無聊,打算小公雞點到誰就選誰,挑幾個倒黴蛋陪她橫掃專櫃。
高芷芊跌跌撞撞地摸回主卧室,整個人精神狀态憔悴得,不知情的還以為她被狠狠折磨了一晚。
其實她只是在倒時差,加上昨晚要删的魚兒數量太多了,簡直是一項巨大的工作量,她淩晨四點半才清理完。
腦子确實在超超超負荷運作,有點兒不夠用。
最後只剩一個麻木的念頭,她為啥要當海王啊!
幹,魚塘好像都删不完一樣!
高芷芊在床的枕頭下找到自己的手機。
她習慣性打開微信,入目及見的空白界面,仿佛當頭一棒。
“……?”高芷芊不敢相信地退出大號,正要反複确認,然後發現更可怕的,關聯的三個小號都被注銷得一幹二淨了。
高芷芊腦袋懵懵的,一片虛無的空白,就像她的社交賬號。
她半個身子倒在床上。
過了一個世紀,終于有了力氣,撥通聶祺的號碼。
高芷芊心緒複雜又悲痛,仿佛大學四年的一萬單詞的論文已丢失,所有辛勤勞作毀于一旦。
她甚至痛得沒了脾氣,聲音虛虛的不含怒氣:“…老公,你碰過我的手機嗎?”
聶祺低沉如大提琴音色的嗓音,悅耳又溫柔,回了一聲“嗯”。
高芷芊指尖泛白,險些握不住沉重的手機。
她的心都要破碎了,“為,為什麽呀?”
魚塘都已經清理幹淨,為什麽還要全部删光了她的聊天對象,包括晨曦和阿博他們……
男人似乎在處理重要的合約,背景靜得能聽到針掉落。
“沒有為什麽,你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他随後說,伴随筆帽蓋上的聲。
高芷芊:“……?”
簡直不可理喻!完全獨.裁不可理喻的大混蛋!
她立刻挂斷電話,再多聽一秒他的聲音她都會枯萎!
“頭一回見到聶總展顏,看來是聶總的夫人?”合作的小劉總有一顆細致觀察的心,斷定道,“夫人在家賢惠地備好飯菜,等待聶總今晚回來品嘗吧?”
精致得一絲不茍的辦公室,甚至因為他這句話,有了點生活的煙火氣,顯出幾分溫馨的暖。
聶祺沒有否認,唇邊的幅度斂起來,“今晚的飯局照舊。”
劉屹洞察人心,看出聶祺不想談及家事,便沒再聊這個話題。
他自作聰明地猜想,聶總如此年輕,即便夫人是真的,也未必有多愛。
這種位置上,大概只有商業聯姻和合作利益。
劉屹又問道:“不過飯局上還有一位高副總,聶總你看,要是不方便的話——”
大家都知道高副總年輕有為,巾帼不讓須眉。
可在男人的飯局上,總歸是格格不入的,請女伴來陪酒就顯得更奇怪了。
“叫上吧,不用避開她。”聶祺能猜到飯局的情形,所以為避免後患,不介意請來高詩澤作目擊證人。
劉屹聞言有些愕然,但還是照做。
——希望今晚請來的女星多少識點相,別得罪了聶總。
京宇園的私人俱樂部。
鄒珂是最近上星劇裏爆火的女三,豔麗深邃的長相靠着貼合的妝造,吸了不少粉,成為晉升最快的小花,一時間風頭無兩。
因為長得偏豔的漂亮,鄒珂的團隊很有心機地炒豔壓通稿,故意p醜同框圖的女星,坐實她是娛樂圈第一大美人的稱號。
這一套挺多人受用,準備飯局的劉屹就被忽悠瘸了,特意點名請鄒珂過來。
低奢華貴的包廂裏,鄒珂早早到了,結果飯局的中心人物還未到,她不停地給劉屹倒酒,一邊厭棄他的酒味一邊忍着賠笑。
要不是經紀人說這是個好差事,中心人物是圈裏低調神秘的野心家,外表出衆,鄒珂壓根不會赴約。
她自視甚高,不屑于陪那些纨绔子弟,更不屑于嗜酒花心的老總。
“劉總,人還沒到齊麽?”鄒珂捏着嗓子裝妩媚,實則快沒了耐心。
在場的有劉屹和另一位房地産勞總,勞睿吝也沒見過聶祺,不由好奇道:“小劉總,我聽聞聶總有點背景,不知道是哪方面的背景,據說最開始只是一個小律師。”
劉屹:“這我倒不清楚,但他的手腕确實一等一的……”
話音未落,劉屹的話頭硬生生地拐彎,兩頭捧人毫不誤,“說到手腕,高副總才是真一流,最近跟國外合作商達成了兩樁大生意!”
勞睿吝一擡頭,果然便瞧見打扮利落的高詩澤進到來,優雅地挑位入座。
漂亮得堪比女明星的高副總,環視一圈,微笑道:“看來就缺聶總了。”
鄒珂小小地驚訝了一下,這倒是超出了她的認知。
飯局居然還有絲毫不遜色的女副總,長得甚至可以進演藝圈。
他們幾位寒暄了會兒。
鄒珂插不上話,像個倒酒的工具人。
就在她耐心盡失之際,飯局的中心人物終于抵達。
“抱歉,路上有事耽擱。”平靜得不顯歉意的聲線,高大昳麗的男人走進來,沒有任何預兆,卻像一場绮麗闖入的夢境,令人眩暈。
鄒珂失态地看呆了。
包廂內的其他人也有同感,本來覺得陪局的鄒珂确實美色可人,姍姍來遲的聶祺一到,他們頓時覺得鄒珂黯然失色,豔麗深邃的五官被襯托得無比寡淡,如同白開水一樣。
愣是被一個圈外人給比下去了。
劉屹很懂地誇贊道:“聶總的長相,是我這麽多年見過最優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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