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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林母和李之清讨論了許久，覺得這事兒還真有門。林父送飯回來後，林母就拉着林父在一旁嘀嘀咕咕讨論。

李之清平常一副不着調的小孩模樣，此刻也是加入了熱烈讨論，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也幸好現在也已經将近一點，店裏的客人不多，沒耽誤了生意。

林母是風風火火的性格，又怕李之清伯父家急着去美國幫忙照看孩子，要了電話和地址後就和林父着急忙慌地去辦事了。

倒是林雲坐在一旁發着呆，思緒早不知去了哪裏。

“阿雲，要是你以後去了城裏，放假我就不能來找你玩了。”李之清搖了搖林雲的手，眼巴巴地看着林雲。

林雲也有些傷感。

“就算搬到省城，我們以後都在學校裏住宿，而且高一暑假開始我們就要在學校補課了。”

“啊！是啊！我都忘了我們從高一暑假開始就沒有多少假期了！”李之清一下子從傷感中緩了過來，轉而成了悲憤。

十三中的重本率這麽高固然有生源好師資好的緣由，但校內師生出了名的勤奮也絕對是功不可沒。比如給競賽同學單獨開的基地班，還有從高一暑假開始的各種補課。學生私下裏的補課更是安排地滿滿當當，這和鄉鎮這邊家長覺得在學校裏好好上課就好的一貫認知還是很不同的。

“而且以後的聯系方式也會越來越方便。”現在家家戶戶都有了電話，以後還會有手機，互聯網，各種聯系方式都非常便捷。

也不需林雲詳細舉例，李之清也知道林雲說的是實話。她對于這些一向是聽過就算過，也不細想。

“阿雲，今天去我家玩好不好？你還沒去過我家呢？”

林雲本也是可有可無，說起來确實還沒去過李之清家玩過。林雲想着是不是要帶一些禮物，總不能空手去。

兩人路過水果店的時候，林雲看果籃不錯。向來迷糊的李之清卻突然開始跳腳，“林雲！你想什麽呢？不會去我家玩你還要帶一個果籃吧？”

看林雲默認又迷惘的樣子，李之清就曉得她沒有猜錯。

這個林雲竟然真的想像去做客一樣還要帶禮物。

“你看我來你家帶禮物了嗎？我還白吃了你家的面呢？你有覺得不開心嗎？”

李之清嘟着嘴問。

林雲只是缺少處理親密關系的經驗，也不是個傻的。一下子明白李之清在介意些什麽。

她忽然間想起前世的時候，每每嚴景陽送她什麽東西，她第二天就會送回等價的禮物，生生把交情過成了交易。也不知道嚴景陽當時是怎麽想的，會不會覺得她處理關系時太古板。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林雲恍過神來。

“好吧，聽你的，那就不買了。”

林雲李之清到家的時候，是一個陽光帥哥開的門。

林雲納悶，也沒聽說過李之清有哥哥啊。按李之清的性格，要是有個哥哥，怕是第一天就告訴她了。

換好鞋轉過頭看李之清，李之清也是一臉的迷惘。

“林雲來了啊。”林母手上還帶着塑膠手套，從廚房出來，應該是還在處理食材。

“阿姨好。”

“今天家裏熱鬧，這是你們學長，也是我們鎮上考到十三中的，去年剛考上交大，是李之清爸爸的學生，你們有問題多請教請教。我先去廚房準備晚飯。”

林雲和李之清都沒想到家裏竟然還來了客人。客人還是一個陽光少年。李之清轉眼就有些無措。

倒是林雲沒什麽感覺。

“你們今年剛考上的省十三中嗎？老師都是誰啊？”陽光帥哥姓顧，像是看出了李之清有些尴尬，主動開啓了話題。

李之清像是面對長輩，問一句答一句。平常的熱鬧勁全不見了蹤影。

林雲到底是有了年紀，完全沒意識到此刻顧學長和她現在的年齡差距，雖然因為性格的原因，話還是不多，但平平淡淡的語氣配上有來有往的搭話兩人一時間倒是分外和諧。

“張老師還是那個樣子啊，他以前教我們的時候就很喜歡在課上傷春悲秋，我們都習慣了。”顧學長忍俊不禁，因為提到了相熟的老師，李之清徹底加入了進來，氣氛才算是熱絡了起來。

李母從廚房裏端茶出來的時候，幾個小孩正在客廳熱火朝天地聊起來。

“你李老師說去買個五花肉，買了這麽久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去幹什麽了。”李母用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笑着抱怨道。

“真不用準備這麽多，是我來的時候沒提前說好，還麻煩老師師母多準備了。老師師母太客氣了。”顧學長站了起來，幫着李母把桌子擦幹淨。

“是你太客氣了。本來我們也要買的，家裏有個小吃貨，東西不準備好她要不開心的。倒是你以後要常來，我和你李老師看到你來了就開心。”

李父回來的時候，挨了李母一頓笑罵。李父也不多說什麽，在一旁笑着聽着，幫忙趕緊在廚房煮菜。

“我爸媽總是這樣，兩人打打鬧鬧的，像小孩一樣。”李之清在一旁笑着吐槽道。

林雲倒是沒想到李老師家私底下是這個樣子，倒也不難理解培養出李之清這個性格的孩子了。

“這是李之清，小時候你們見過，怕是現在都想不起來了。”李之清顧學長兩人都是一臉茫然，應該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這是林雲，成績特別好，就算在省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你們的顧學長我剛剛介紹過了。”李母在那邊殷勤地夾菜，補充道。

顧學長的眼中閃過詫異，鄉鎮考出去的就他目前考的大學最好，但他高中排名也不過在年級50左右。林雲的成績竟然這麽好。

林雲已經習慣了別人誇獎她的成績，只微微一笑。

“在學業上，李之清還得多向林雲和你顧學長學習。”林父一言總結。

李之清沒想到吃個飯都能說到成績上，嘟着嘴瞪着林父。

“小清的期末考試又進步了，她老師還說沒見過進步這麽快的學生，每次都要進步個20名。”林雲在一邊淡淡地笑着補充道，要不是聽她說話的內容，還真想不到她這是在誇獎李之清。

李之清一下喜笑顏開，李父李母也聽着高興。

顧學長分享了他上大學的趣事，不一樣的上課形式，五湖四海的同學，繁華的大都市……這些都深深吸引了李之清。

林雲在一旁聽着也有些恍然。這些讓她感覺又熟悉又陌生。

“所以啊，你們兩個都要繼續努力，不要驕傲，向顧學長學習，争取考上理想的大學。”李父李母不愧是做老師的，私底下再怎麽鬧騰，也改不了說教的習慣，難得的是李之清這回倒是一點都不反感，眨着星星眼猛點頭，“嗯！”。

林雲也在一邊笑着附和。

大學啊，前世她讀的大學很一般，又忙于實習打工，其實真的沒怎麽感受過這段青春時光，真的有些遺憾，不知道這輩子會不會有些不一樣。

幾個人熱熱鬧鬧地吃了晚飯，席間也算是歡聲笑語不斷。

直到天黑了，顧學長和林雲才打算起身離開。

李母不放心林雲一個人回去，雖然路不遠，但畢竟天黑了。

林雲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讓李老師送她回去專門跑一趟也太過麻煩了一些。也是她自己沒有注意時間，一轉眼聊着聊着天就黑了。

其實她前世倒是經常有走夜路的習慣，也不以為杵。就是李母也确實是好意。

“這樣吧，我送林雲回去，反正也順路。老師和師母就早些休息。”一旁的顧學長插話道。

這确實是最理想的方案了。幾人都沒有意見。

冬日的寒風還有些凜冽，林雲往上提了提衣領。忽然她看見身前的顧學長側了側身體，這樣就擋了大部分的寒風了。林雲一瞬間有些動容。

昏黃的燈光在暗色的夜裏影影綽綽地閃爍着，兩人一路無話，卻氤氲着和諧的氣氛。

很快，就到了林雲的家門口。

“謝謝顧學長，麻煩你了。”

林雲微笑着道謝。

顧庭霄看着眼前女孩亭亭玉立地站着，白皙的皮膚在黑夜裏更顯通透，笑道，“應該的。還有，不用叫我顧學長，直接叫我名字吧，顧庭霄就好。”顧庭霄歪頭一笑，陽光少年此刻竟帶了一些痞氣，“我們之間也沒有差太多歲數吧？”

林雲也無所謂稱呼的變化，“好，那謝謝你，顧庭霄。”

林雲轉身進入家門，向後方揮了揮手。

顧庭霄明知林雲已經看不見，但也擡起手揮了揮作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