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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我吐槽和回憶的功夫,板車已經咕嚕嚕地走了很久,道路兩旁都是一片零落荒蕪的房屋,樹木雜草在院子裏瘋長。車上寂靜一片,即使兩旁的雜草們揮舞着葉子朝我們打招呼,詢問我們的去處,也很少有植物有心情回答。
僵屍博士埃德加住在離城郊戴夫家三十公裏遠的疾控中心,自從他帶領僵屍大軍洗劫了全市以後,他就選擇了這裏作為他的總部老窩。一來是對反病毒研究的嘲笑譏諷,二來也是因為這裏設備齊全,便于開發新僵屍品種。
板車停在了一排的混凝土圍牆外,植物們望着威嚴高聳着裏面的建築物,面面相觑。小噴菇揉揉眼睛,吐出一串紫色的泡泡:“這裏好高啊,比後院那棵樹還高呢。我們怎麽進去啊?”
說實話,作為一群鄉下來的植物,除了我這個穿的,估計它們也就見過戴夫後院那一畝三分地。不過戴夫後院那塊比疼訊農場還不可思議的草坪,一般人還不是說見就能見着的呢。
這種時候大家都下意識地想聽老兵的,齊刷刷地把圓溜溜的眼珠子望向了豌豆射手。我見到它的莖上流下肉眼可見的一滴透明汁液。
不過豌豆射手還是挺鎮得住場子的,一揮葉子說:“先來一輪佯攻試試敵情,萬一……萬一……”豌豆射手想了半天,終于想出點不靠譜的說辭來,“萬一他們轉移總部了呢。”
——這就跟戴夫能生兒子一樣屬于另一個次元的概念吧。
不過話說回來,在這個坑爹的世界裏,我還能說什麽呢……既然可以搞基,哪能不許生子。
就在我還在糾結邏輯通順與否的當口,頭皮上突然一疼。我從枝葉中間望過去,發現吊絲僵屍——啊不,蹦極僵屍又在我頭上盤旋了。手裏拎着一支醜得驚人的短箭,連把十字弓都沒有,在那徒手瞄準呢。
所以說這貨到底還想多吊絲啊?
我努力用自己扁平的葉子擺出中指的模樣,然後頓時似乎看見遠處的蹦極僵屍醜臉扭曲了一下——相當于它笑了一下,緊接着一支短箭插進了我的花盆裏,上面還帶着一張紙。
喲,這不是紙條帝僵屍王埃德加的紙(情)條(書)嘛。
戴夫他鄰居又沒跟着來,埃德加怎麽就發情了呢?這不科學啊,難道科學家死了變僵屍就可以随便不科學嗎?這太不負責任了。
我彎下枝條撿起紙片,周圍的植物們都湊了過來,有的擠在遠一點的地方,就嚷嚷着讓我念出來。
該怎麽說它們呢,圍觀也是要有一個限度的,萬一我把埃德加的紙(情)條(書)當衆念出來了,他記恨我了怎麽辦?
不過我仔細想了一想,根據僵屍博士那風騷的表現欲,我念出來估計他謝我還來不及。因此我清了清嗓子,展開鋪平那張屎黃色的紙,大聲念道:“拿卡爾來換火炬樹樁。”我一擡頭,發現植物們還是一副翹首企盼的模樣,只好攤開葉子,“沒了。”
周圍頓時發出一陣失望的聲音,我聽到不少低聲咕哝着“怎麽這麽短”或者“挖坑不填啊”之類的抱怨,覺得它們要求太高了——僵屍博士埃德加作為一個理工男,能有這份情調已經不錯了,沒在紙(情)條(書)上寫一篇長長的解剖十四行詩已經算識趣的了。
“但是卡爾是誰?”憨厚的板車駕駛員西瓜投手撓了撓綠皮腦瓜,傻兮兮地問。
植物們在一瞬間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随即我感受到了一種迄今以來最奇怪的感覺……就仿佛有什麽突然流入了我的腦海裏,我頓時知道了“卡爾”這個名字指代的對象。
但與此同時,我也明明白白地知道,這個世界裏原本沒有什麽卡爾。這個卡爾是突然出現的,但卻絲毫沒有違和感,我清楚地知道他就是戴夫的鄰居,那個在原本世界裏作為游戲操縱對象的角色。
許多植物頓時驚叫了出來:“卡爾?”“卡爾!”
從它們的表現來看,它們跟我的感受差不多。我這個穿的一點優越感都沒啊,什麽金手指都不給還讓我穿,誰幹的這破事。
“怎麽辦?誰去把卡爾騙過來?”大蒜嘿嘿笑着說。
我對它們這麽快就适應這種奇怪的情況感到不解,就問大蒜:“你對這個卡爾不好奇嗎?”
“我可不去,我不能攻擊。”大蒜立即說。
“我又沒讓你去,”我頓時很鄙視他的人品,“你都說了是騙,跟能不能攻擊有關系嗎——不提這個,我的意思是,你們不也是剛知道卡爾這個人嗎?怎麽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我們剛剛奇怪過了啊,你又不是沒看見。”辣椒火急火燎地說,看起來像時刻憋着泡尿一樣,語速快得幾乎都聽不清。
不帶這麽快的吧!就驚訝一下就完事了?我滿腹疑惑,但植物們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就好像它們隔三差五就要這麽被注入思想一次似的,估計我問也問不出來什麽。
我憂傷得要命,從目前情勢的這個尿性來看,我穿的這世界怎麽看也不像篇正經同人。不過話說回來,誰家正經同人能穿植物大戰僵屍啊?就算不穿生化危機,好歹也得是行屍走肉那級別的吧?這世界裏面連個長着正常臉的男主都沒有。
好在臉不臉的不影響搞基,我看埃德加就搞得挺開心的,還給自己憑空創造一情人,連名字都取好了,雖然土了點也比對着空氣發情強。
說到埃德加要我們拿卡爾換火炬樹樁這個事,還真是在植物陣營裏掀起了不小的風波。就此話題植物們暫時分成了兩個黨派,主戰派認為我們植物是有節操的,不能犧牲一只懵懂的小羔羊來換取同伴的性命。主和派認為懵懂的羔羊只是貢獻菊花——當然也有可能是黃瓜,但不管哪個從名字上來看都是植物無誤,既然人類身上能長以我們植物冠名的器官,就怨不得我們在需要的時候取用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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