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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慎做菜手藝很一般,下廚拌了幾道下酒涼菜,其他菜皆來自樓下餐廳,就着美酒,宋成風談了談在國外的見聞,随後問:“餐廳準備的怎麽樣?”

提起這個虞慎立刻亢奮起來:“我前幾天去看過,弄得差不多了,過兩三天就試營業。”

投資餐廳上虞慎和朋友基本是門外漢,宋成風拿着現成的經驗,從成功的過來人角度給他們提意見,尤其是關鍵的門面、菜系選擇以及管理人員,幫他們跳過好幾個看似投資回報率極高的項目,又介紹可用的人際關系,可以說一力促成了他們的餐廳如此快速開業。

“不出意外的話下個周末試營業,正好你回國,去湊個熱鬧吧?”虞慎舉杯示意碰一下,“這次真的謝謝你。”

“你非要這麽客氣,我都不敢去了。”宋成風像是想到什麽,“聞總還住在對面嗎?”

虞慎:“他辭職一段時間了,其他的我不清楚。”

“這樣啊。”宋成風看了虞慎兩秒,給兩人斟滿酒,繼續聊餐廳開業的話題。

和諧融洽的氛圍再次回到餐桌上,片刻之前那一瞬的僵硬凝滞仿佛只是錯覺。

算是個美好的夜晚。

翌日虞慎起床時看到在客廳沙發以及地板毯子上睡成兩團的宋成風和楚皓,連拍數張照片後精心儲存好才洗漱出門上班。

昨晚喝到一半的時候楚皓過來拿東西,見了美酒兩眼放光,當即加入戰局,一通騷操作後,和宋成風雙雙醉成狗,留下虞慎一個人收拾殘局還要把兩個醉成爛泥的大男人拖到客廳裏蓋毯子擦臉,忙活到最後累的洗完澡倒頭就睡,反倒睡得極沉,一夜好眠。

周一早晨一如既往的忙碌,虞慎在辦公室準備每周例會需要的文件,接到楊總秘書的電話:“虞總,您這兩天聯系過楊總嗎?”

“周五晚上通過電話。”虞慎覺得這問題有點古怪,“怎麽了?”

那頭似乎嗫嚅了一下,卻沒說話,越發顯得不同尋常。

虞慎不太放心,讓他來自己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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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的極快,但眉頭皺成毛巾卷,略微發白的嘴唇抿的很緊,欲言又止的看了虞慎好幾次。

這個秘書跟着楊總好幾年,一直游刃有餘,在職場這壇深水裏混的很開,虞慎記憶裏,從沒見他露出過這種難以啓齒的痛苦神情:“到底出什麽事了?不說話也解決不了。”

“虞總。”秘書的雙唇像被黏住,開口的時候格外極難,聲音也透着幹澀,“楊總不見了。”

這話講得莫名其妙,虞慎竟然沒聽懂:“什麽意思?”

大活人,怎麽會不見了?通訊方式發達至此,有心聯系一個人并不難。

幾分鐘後,虞慎才明白秘書的意思。

他徹底呆在那裏,真如秘書所言的話,那就真出大事了。

楊總……何必如此?

百思不解的虞慎當即撥了個電話,那頭還沒接,門被人推開,兩個人徑直沖了進來,裹挾着滿面寒意:“虞總!”

是集團的周副總和渠道處總監,也都和虞慎認識多年,他怔了兩秒,集團來人怎麽沒有事先通知,掐斷通話起身:“周總……”

對方二人沖進門的氣勢洶洶和不明覺厲的淩冽之氣,讓虞慎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他直覺公司出事了,但怎麽也沒料到,他也是這次事故中的核心人物。

事情要追溯到不久前他和聞謹去L市處理的渠道處負責人吃回扣事件,那次楊總表示會把事情轉交給集團處理,讓他們無需操心,虞慎就沒再過問。

壞就壞在這個沒再過問上。

要不是出事,虞慎死都想不到楊總根本沒把那件事彙報集團,而是一直向總部彙報還在調查之中,而他所說的調查之人,就是虞慎。

細數時間,距離事發其實沒過去很久,集團也覺得需要時間了解真相,就等了下來,等着等着,等到楊總忽然消失,等到因為糾集|黑|社會團夥還在局子裏的房東說,在跟一家零售企業的數年合作之中,有公司高層有份參與他的團夥,從中分到不少利益,這些年,但凡是L和他其他勢力範圍能涉及的門面,全部有大筆的金錢交易在裏面。

簡而言之,被挖出的渠道處負責人收的那點錢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黑影還藏在後面。

房東這種人不可謂不聰明,被各種證據打的臉腫了之後知道自己逃不了,索性将一些有的沒的事竹筒倒豆子,交待了個幹幹淨淨,争取能用坦白從寬來換取一點減刑。

和他一起倒豆子的還有分公司渠道處經理。

在金錢面前,仁義道德不值一提;但在牢獄之災面前,那點錢已經失去了它該有的分量。

就這樣,集團得到通知,當場震怒不已,卻無論如何聯系不上楊總,知道大事不妙了。

虞慎目睹周副總用壓抑着火氣的神情語調講述事情過程,越聽,心漸漸從懸崖邊墜入萬丈深淵,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身上像被刀割一般,疼過之後開始發木,最後連帶渾身的血液被塞進冰塊涼了八分,木然機械的看着上司嘴巴一動一動。

他被禍害了。

整個事件中他的作用其實非常有限,但因為楊總的有意引導,他現在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受楊總的委派去L市爾後遇襲的事實并不能證明他和楊總沒有利益關系,完全可以是故意演戲給集團看,楊總在這個時候失蹤,除了坐實他本人的嫌疑之外,也把虞慎拖了進來。

職場上的信任建立在不會損害彼此利益的前提之下,而楊總的臨時脫逃,意味着有七位數款項難以追回,虞慎摘不開身,也就失去了被信任的資格。

房東說沒見過虞慎,渠道處負責人說虞慎沒參與,都只能相信幾分,他調查到真相卻沒及時報告集團這一事實,足以摧毀集團對他的所有信任。

面對周副總第N次的嚴厲質問,虞慎只能第N次回答:“我真的不知道楊總去哪了。”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楊總的去處。

職場圈子說大很大,可虞慎此次如果無法完全洗脫嫌疑,不僅瑞琪待不下去,這輩子無法立足這一行。

虞慎竭力掙開萦繞全身的虛脫感,舌尖麻的像吞了兩大盒跳跳糖,講話都透着僵硬遲緩:“兩位,我用我的人格,以及這輩子的職業前景起誓,今天之前,我對楊總的行為毫不知情。”

貪了多少錢,從什麽時候,涉及多少公司裏的人,他統統不知道。

見周副總皺眉,虞慎又鎮定了一些:“但是如你們所言,我沒辦法解釋當時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向集團報告此事,這點是我的失策。”

周副總口幹舌燥的喝下大半杯茶水:“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公司懷疑我,而我又沒法證實自己清白,現在唯一的辦法,只有報警。”虞慎語氣平靜,雙手用力相扣,力道大的手指骨節凸起手背青筋暴出,他用手掌手背的酸疼來鎮定自己的內心,“專業的人查專業的事,而我只要沒做,一定能得到清白。”

這個提議讓對面的二人吃驚。

清不清白暫且不談,一旦報警,這件事就不再是公司內部的事,無論怎麽遮掩,一定會漏風聲到外面,零售圈子的人來來去去,大部分相互知道,屆時他的事被人議論,很快會成為圈子裏熱議的話題。

經濟問題調查費時費力,什麽時候能找到證據線索結案統統不知道,這段時間裏虞慎沒法工作,要配合無窮無盡的調查,時間稍久,別人的關注漸漸消減,哪怕有個好的結果,虞慎的名聲也難回複。

說到底,不少人要的是個茶餘飯後的議論話題,并不真正關心真實性,熱度過了就過了,過後再提起虞慎,只不過簡單一句“哦,就是弄公司錢的那個”。

他是真無辜還是假被害,也沒人會頂着壓力和疑心去錄用一個有“前科”的人工作,哪怕他工作能力出衆。

他在這一行的前途,算是斷送了。

周副總是看着虞慎成長起來的,不解之餘也有些不忍:“陳總現在的意思是,希望你們配合,能把錢追回來,視情況而定,不做追究,你們為公司效力多年,陳總并不想走到這一份上。”

這意思,還是認為他參與了此事,理智上虞慎知道自己确實有嫌疑,但心裏的郁燥令他直接拒絕了“再想想”的提議:“我毫不知情,再想也不會有結果。”

久未開口的渠道處總監忽然若有所思的問:“你說當時是聞總和你一道去的,他會不會知道什麽?”

虞慎淡淡一笑:“聞總已經辭職了,以他的家境,二位覺得他有必要摻和這種事麽?”

兩人啞口無言。

的确,誰不知道聞謹當時到瑞琪,說是鍛煉,估計就是公子哥沒事找事玩幾天,這才幾天就走人了,像是想要學習什麽的樣子嗎?

就楊總弄得那點錢,還不夠人家少爺買輛車,确實是沒必要費這個心思,如果執意鬧大,只怕聞家不會善罷甘休。

三人在辦公室坐了整個上午,最後周副總說道:“你先回家休息一下,我會跟陳總彙報,後面要如何處理再看情況。”

虞慎身心俱疲:“不怕我跑?”

“你說呢?”周副總長嘆一口氣,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不會,但是小虞,你也要理解我們。”

理不理解,其實結果都是一樣的。

虞慎給家裏打電話說自己要出差一段時間最近會少聯系,而後慢吞吞挪回公寓,楚皓和宋成風已經離開,屋子打掃的幹幹淨淨,窗戶盡數敞開着,開門的瞬間,高層建築獨有的熱風呼呼卷來,吹的本就精疲力盡的虞慎昏沉難耐,連脫衣服的力氣都沒有。

他昨天睡得很好,一點不累,但他現在不想看、不想聽任何東西,雙腿像抽筋一樣抽搐的厲害,只有靠着東西尋到依托才覺得稍微心安,順勢後仰,咚的一聲倚着門滑落到地上,累極的閉上眼睛。

今天發生的事,給他的打擊除了難以理清的事件本身,還有楊總把他當替罪羊這一事實,甚至這一點對他的打擊,遠超于前者。

和楊總在集團認識到現在超過八年,有過多次圓滿的合作,他當初答應調任過來,除去家庭的考慮和避開聞謹,也因為覺得和楊總比較合拍。

虞慎向來把公私事分的很清,對同事的信任維持在合理範疇之內,和楊總互相信任也是建立在公事合拍基礎上,私底下其實并不多麽親近,他怎麽都想不到有一天會被牽涉進對方的違法事件之中。

早有準備也好,臨時起意也罷,他終究是被人狠狠擺了一道,而這件事的走向,極有可能影響他這輩子的職業生涯。

後背抵着防盜門,中間隔一層挺括的襯衫布料,可依然能清晰感覺到那堅硬如鐵的質地和涼意,硌得肩胛骨又麻又疼。

虞慎沒動,順着半倚靠的姿勢躺了下去,眼眶無聲的發熱,像有什麽要奪目而出。

他一直覺得自己很堅強。

小學二年級,新拿到手的課本忽然不見,他害怕老師和家長責罵,只敢偷偷告訴楚皓,兩個小孩子到新華書店翻了半天都沒找到一樣的,楚皓替他急的要死,虞慎說沒關系,回頭到別的地方再找找,當晚縮在被窩裏哭了一夜,第二天趙菲菲以為他尿床,吓得硬讓虞廣龍陪他睡了一個月,确定沒有尿床跡象才罷休。

課本在兩天後出現在桌子抽屜裏,同桌湊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笑嘻嘻:“上次考試讓你給我看一下,誰讓你不肯,我把你的書藏起來兩天,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八歲的孩子,已經能爐火純青的用最省力的方法報複。

那次的結果是放學後虞慎把同桌按在課桌上一頓暴打,他從小個子高,對方根本不是他對手,鬼哭狼嚎引來老師。

當時同桌哭的歇斯底裏,一邊抹淚一邊抽搭的解釋:“我,我們鬧着玩,我,我不小心撞到桌子了,疼死我了嗚嗚嗚。”

為什麽挨揍?因為拿同桌的書,好了,通知家長,回家被揍。

再深一步,為什麽拿同桌的書?因為考試作弊同桌不配合,好了,回家混合雙打。

所以他絕對不敢說實話。

虞慎淡定的道歉:“對不起。”

老師訓了兩句就沒再管,虞慎拿回自己的課本很高興,暗暗慶幸自己足夠堅強,在家長老師發現之前就拿回了自己的書。

這種堅強伴随着他,從小孩到少年到青年,再到如今,以至于在得知聞謹耍了自己一通後,他也維持住了最後的尊嚴,沒有歇斯底裏的打罵,冷靜的讓他離開,用這份堅強将自己武裝的滴水不漏。

他知道自己矯情,明明可以肆意一點,但面對讓自己哭的人,他拼了命也要咬住牙齒,哪怕在被窩裏哭,哪怕一個人喝了半夜酒醉的痛苦不堪,只要不被外人所見,他就永遠是堅強的虞慎,他不想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尤其是造成這脆弱一面的人。

而這次的事,說大不大,他沒做,相信終會獲得清白,工作沒了可以再找,再不行他就自立門戶,可想到向來笑眯眯的楊總看着他的時候可能正想着如何算計他,心裏依然堵得慌。

周五晚上通電話的時候,楊總甚至還笑着說,周末回一趟老家,給你帶土特産。

分明也不是當成至交好友,也不妨礙得知真相的時候難過。

他的堅強,大約也只是薛定谔的堅強而已。

進門時随手放在鞋架上的手機鈴鈴鈴的響着,虞慎渾噩的睜開眼,意識到手機響好一會了,他一直在聽,卻像斷了網的手機,沒有把它錄入腦海,以至于遲遲沒有去接。

他又閉上眼,給自己兩秒鐘回籠意識,撐住地面迅速起身拿過手機:“喂。”

是宋成風:“我的一個袋子掉你那了,晚上方便去取嗎?”

虞慎停了一下,苦笑:“随時都方便,我最近二十四小時游手好閑,你什麽時候來拿都行。”

那頭頓了一秒:“發生什麽事了?”

“我……”虞慎猶豫要不要把事情說給宋成風,公司的意思是明顯是暫時不要驚動外面人,話到唇邊又剎住了,“最近有點累,拿年假休息,反正工作可以在家做,你可以随時過來。”

“滴滴”聲提示有新的電話進來,虞慎随意扯了幾句,轉而接起新的電話。

“虞總,周總讓您立刻來公司一趟。”楊總秘書壓着聲音,但能聽出語氣裏的着急,“在楊總辦公室等您。”

視線落到客廳的牆上,距離他離開公司,也就短短一個小時多點:“我馬上來。”

這麽快讓他回去,應該是發現了新的線索,不知道是好的方面還是壞的。

六神無主的趕到公司敲開楊總辦公室門,發現裏頭又多出來兩個人。

一個是楊總的秘書,另一個竟然是集團陳總,也就是他們所有人的上司,正坐在楊總的辦公椅上翻看一份文件。

虞慎定了定心神:“陳總。”

對方立刻擡頭,對虞慎笑着點頭:“去年你調來這邊就沒見過了。”

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可再看周副總,好像比他離開的時候蒼白許多,細看,整個面部還濡着一層汗珠,他本就白白胖胖的,被這層汗珠一糊,整張臉像被泡發了的面團,看久了微微不适。

另一位渠道處總監擡頭看他,微微搖頭,沖陳總方向擡下巴示意,又點頭,搞得虞慎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虞總,過來坐,我問你點事。”

陳總把眼前的文件夾推到他眼前,“你看看這些。”

文件夾裏的紙張是彩頁,上頭不是文字,而是一張張的照片,視線撂下的第一眼,虞慎就愕然的呆住了,目不轉睛的盯着,腦袋空蕩蕩的,死活沒法給照片裏的場景照一個合理的解釋。

可本能先他一步反應過來,一片淡淡的喜悅寂靜無聲的漫出,瞬間拔高了他頹喪半日的情緒。

陳總抱着胳膊在老板椅上轉來轉去,略活潑的姿态沒有影響他懾人的威嚴,盯着周副總直冷笑:“你們這場戲做的不錯,先派螳螂後出黃雀,最後才是你這個大贏家。”

如果不是照片裏周副總和楊總面容清晰可見,虞慎怎麽也難以相信這兩人關系會這麽“要好”,有勾肩搭背走在一起的,有在餐廳吃飯喝酒的,一起泡溫泉的,甚至還有在不知道在住宅內部的,看角度,應該是找的專業追蹤人員所拍。

所有照片的主角,除了楊總和周副總兩個人,還有一個黑色的皮夾,虞慎仔細看每張照片,但凡兩人在,那個黑色皮夾必定如影随形,且必定有個從一個從另一個手裏接過此皮夾的動作。

他們兩個人連帶着這只黑色皮夾,可以拍一部名為《一只黑色皮夾》的荒誕喜劇電影,添點懸疑成分,票房估計不差。

照片為主,陳總和周副總的奇怪表現為輔,虞慎幾乎在瞬間就想通了事件的所有關竅。

他第一反應是倒吸一口氣,難以置信自己竟然被做進了局中局。

陳總的比喻很對,但,周副總是螳螂,陳總自己才是黃雀。

短短幾個小時,虞慎經歷了從天到地又返回天,他的七上八下坐立難安來不及發酵成更深重的恐懼,就被絕對出乎意料的轉折給吹了個煙消雲散。

雨過天晴見彩虹只需要短暫的一瞬。

虞慎想到沒多久前的灰心難過,忍不住自嘲的笑,這次的事讓他明白自己其實真的沒有那麽堅強,也給他上了殘酷的一課。

也不是壞事吧。

周副總和楊總以及其他幾人狼狽為奸竊取公司利益的事自有人處理,虞慎被陳總單獨留了下來。

雖是堂而皇之的利用,但從陳總的立場來說沒有錯,虞慎也沒清高到甩辭職信來證明自己的神聖不可侵犯,事情了結,兩人默契的沒再談,對坐着喝了幾口茶,陳總先開口:“楊總一定會進局子,分公司由你來管,集團會另外調人過來接你的職務,好好幹。”

也算意外之喜吧,虞慎的規劃之中坐到這個職位至少還需三年:“謝謝陳總信任。”

“這次的事是因禍得福,要不是別人幫忙,不僅僅是你摘不開,公司的損失會更大。”陳總半感慨半難過的長嘆一口氣,“楊總已經被他送到當地的警局,由那邊押回南市,和周總以及其他人一道接受調查。”

說着他站了起來,笑着對虞慎後頭招手:“小謹,過來坐,這次多虧你了。”

身後的人帶着空調獨有的涼意,擦着虞慎的肩膀坐下,先對陳總點頭致意,然後轉臉看向虞慎。

避無可避,虞慎只得也轉過椅子,半斜身子和他對視:“聞先生,許久不見。”

其實也才半個多月。

聞謹似乎清瘦不少,本就瘦窄的下巴都快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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