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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慎心中閃過多重念頭,最終決定先請老人家進屋。
“謝謝你。”姚韻茹示意後頭的一個中年女子下樓等,獨自進了屋子,跟着虞慎到客廳,全程保持得體的微笑目不斜視,落座後還輕輕朝虞慎點頭,“你是一個人住嗎?”
“是,上班方便。”
老人家自然不是來找他聊天,能找到這裏,大概率之前就調查過他的一些基本情況,将一杯溫水放到姚韻茹跟前,虞慎決定進入正題:“請問您找我有事嗎?”
“嚴格來說,不算有事。”姚韻茹一雙深邃的眼睛格外突出,歲月的痕跡也難掩其神采,獨特的美麗完全遺傳到了聞謹身上,特別是笑起來,光彩四射,“我能喊你小虞嗎?”
“您随意。”
姚韻茹和虞慎想象中的很不一樣,自帶端莊威嚴,卻并不會讓人感覺盛氣淩人和有意無意的藐視,說話的時候始終微笑,如果不是聽過不少她在商場上的睥睨縱橫,虞慎會覺得是一個朋友的長輩在家裏做客。
不過根據經驗,虞慎大致能猜到老人家過來的目的,一邊寒暄一邊默默等着。
果然,幾句話後,姚韻茹話鋒一轉,順暢的切入了正題:“我想跟你聊聊小謹。”
來了。
這才是正常流程。
按照套路,老人家會很快祭出一張數額不小的支票或者直接塞卡,苦口婆心的勸他和聞謹保持距離,他們聞家的繼承人不能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家世又差這麽多,兩人不合适。
影視劇雖然有所誇張,但也是來源于生活的。
先是聞楚,現在是祖母,他要是不徹底表個态,下次是不是就該輪到聞謹親爸媽出馬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
虞慎默默喝了口茶,就聽姚韻茹緩緩開口:“小謹這個孩子從小被寵壞了,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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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點任性,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一意孤行,他的世界裏好像就沒有聽勸這一說辭。
“他下定決心要做的事就不會放棄。”
雖說是偏貶義的評價,但應該是打個前哨做個鋪墊,為的是好引出後面的正事。
比如,你們不适合,不能在一起。
迎老人家進門的時候就打好了拒絕的腹稿,只等對方出招。
“所以他有什麽不是的地方,你多擔待。”
這話聽起來不太對。
姚韻茹端起杯子淺淺嘗了一口涼下來的水,半抿唇笑的含蓄:“但他認定的人,會傾盡全力對他好的。”
哈?怎麽覺得怪怪的?
“不過你們都還年輕,今後的日子還長,必定會遇到一些困難。”姚韻茹喝了半杯水就拎着手提包起身,看樣子是準備離開,“能不能長久就看你們自己了。”
“打擾了,希望以後還能見面。”
盯着姚韻茹背影的虞慎徹底懵逼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頂着巨大的問號過去送客,随後站在門口發呆。
他全程沒怎麽說話,但沒有忽略對方微笑之下的審視打量,精明的商人,眼神帶着可見的銳利,藏都藏不住。
讓他震驚的是對方的态度。
聽老人家的意思,不僅不是來塞卡給支票的,似乎還帶着點見孫子男朋友的意思,有種“你們好好過日子”的諄諄教導之意。
臆想中的針鋒相對冷嘲熱諷統統沒影,虞慎甚至想着但凡老人家露出一點嘲諷的意思,他就反擊,結果什麽都沒發生。
亂七八糟的茫然了一會,決定把事情搞清楚。
第一步,找到關鍵人物。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讓虞慎懷疑他是不是壓根沒幹別的就顧着盯手機了。
聞謹的激動透過信號清晰無比:“虞慎?是你嗎?”還帶着點不可置信。
“是我。”虞慎清了清嗓子,确保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冷淡正常,“你奶奶剛剛來找我了。”
靜默。
一秒後他聽到“咚”的一聲,似乎是什麽東西掉地上的悶響,随後是聞謹驚慌失措的低喊:“你別信我奶奶的話,不是你想的那樣。”
“?什麽話?”
聲音通過手機傳播,多多少少會有些失真,尤其是壓着聲音的時候很容易聽錯,加上不能通過面部神情判斷心思,動不動就容易腦補。
虞慎的疑惑落進聞謹耳朵裏變成了壓抑怒火的沉聲質問,幾乎吓得聞謹七竅生煙:“你在哪裏?我當面和你解釋!”
“就在電話裏說吧。”
“不,我要見你。”電話裏有窸窣的布料搓揉聲,“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奶奶她……她不是故意的,虞慎,你,你等我啊,我馬上就來……”
說到後來近乎語無倫次,搞得虞慎相當無語,想到對方應該在醫院養傷,他猶豫了兩秒,不太自然的摸額頭:“我正好要出門,你別過來……把醫院地址給我吧。”
“不我要過來……啊?地,地址?”聞謹遲鈍的頓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聲調瞬間拔高好幾個分貝,“xxx路的xxx醫院。”
說完,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又小聲問,“你,你要來看我嗎?”
傻逼。
挂了。
醫院是高端私家醫院,沒有預約連門都不給進,但虞慎剛到門邊就見到孫岩對他招手,顯然是專門出來等他的。
虞慎:“謝謝。”
“咳,這有什麽,聞謹在二樓,你自己過去吧。”工具人孫岩完成使命,光榮離場。
這種醫院一層只有一個病房,保證病人隐私,鞋子落在地板上的聲音輕悠悠回蕩在走廊裏,引起不遠處值班護士的注意,女孩擡頭看了一眼旋即又低下頭忙自己的事,并不敢過多打量。
敲門,裏頭立刻傳來聞謹急切的聲音:“進來進來。”
擰轉把手推開門,最先占據目光的是寬敞到可以直接開PARTY的病房及配套的豪華裝修,忽視那些儀器設備,跟度假酒店沒什麽兩樣。
随後才落到坐在椅子的人身上,他沒穿病號服,白色的T恤上方一張臉又白又瘦,雙眼卻亮的吓人,光芒四射的緊盯着他看:“你真的來了?”
從他開門關門到走進去,聞謹一直維持着殷切期待的神情,像是餓了兩天等待喂食的貓,卻始終不起身,虞慎覺得奇怪,走近了才發現他兩手手腕被類似于手铐的玩意兒扣在椅子兩側扶手上。
瘦,蒼白,被铐住的手腕,配上聞謹楚楚可憐的神情,充滿詭異的淩|虐感。
不等虞慎開口問,聞謹先交代了:“是孫岩他們幹的。”
“為什麽?”那手铐應該是特殊材質,不會勒到皮膚,但沒有鑰匙也弄不開,“你幹什麽了?”
聞謹撇嘴:“我想去找你,被他們抓住铐在這裏。”沒提瘋狂要出去摔了好幾次導致傷處更嚴重的事。
神情不滿,語氣則是全然的理直氣壯,還強調說,“我想下樓去接你他們也不許。”
虞慎有些替他的朋友心累,這是鬧騰到什麽程度才會出此下下策,換位思考,若是他有天對楚皓做出這種事,必定是氣的快升天了,先打死再上铐子。
他胡思亂想,聞謹已經按捺不住的直奔主題:“不管我奶奶說了什麽你都別信,她遲早會懂的。”
虞慎沒什麽表情。
他更急了,人又動不了,只能不斷搖晃腦袋:“再給我一點時間,他們很快就會松口的。”接到虞慎電話後他都快崩了,左思右想考慮這個顧忌那個,卻萬萬沒想到他奶奶會這麽快找到虞慎。
這是趕在他成功前徹底斷掉他的路,虞慎本就沒有原諒他的意思,被別人議論圖他家的錢怎麽還會給他機會,夢裏的“情況有所好轉”?
聞謹恨得牙癢癢,他奶奶極度精明又很講道理,最近分明有松口跡象,怎麽又給他來這一手?
恰好醫生進來查看聞謹的情況,見他被拷在椅子上也只是小小的驚訝一下,照舊面色如常檢查情況,倒是兩個護士用一言難盡的複雜眼神瞧了坐在旁邊的虞慎好幾眼。
“你腰部受傷比較厲害,一定要好好養,不能做劇烈運動。”
醫生和藹的叮囑,尤其加重最後一句話的發音,聞謹嗯嗯應聲,目光卻跳過中間的醫生一直黏在低頭看手機的虞慎身上,明顯心不在焉。
兩個護士對視一眼,看看虞慎又看聞謹,眼神越發的神秘莫測。
查完房離開,房門關上的一刻,護士之一就忍不住低呼:“他們兩個是在玩那個play嗎?”
“肯定是的!卧槽!”
走在前面的醫生回頭呵斥:“不要亂議論病人。”
行吧,下班後再議論。
恍然不覺已經成為議論話題主角之一的聞謹急切的解釋:“我會跟我奶奶和爸媽說清楚的,對不起我奶奶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想問你個問題。”
開車來的一路上他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你是和家裏出過櫃了嗎?”
聞謹一愣,又很快點頭:“是。”
“什麽時候?”
“不久之前。”聞謹老實報了個具體日期,“其實已經快成功了。”
虞慎再次陷入不知道怎麽繼續問的困境,随手抓起沙發上一個抱枕捏着。
他一直認為聞家這種家庭,給了孩子比大多數人優渥幾百幾千倍的生活,必然會在另一些方面拿走他們自己的獨立選擇權,比如戀愛,比如婚姻。
而孩子們長大之後也會懂得取舍利弊,選擇對自己未來最好的那條路。
但出櫃這一項絕對不在其中。
聞謹做的什麽打算呢?而且看姚韻茹的态度,其實早已經松口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事先溝通好。
相對無言好一會,聞謹憋不住了,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我奶奶其實怕我鬧着玩才一直不松口,只要讓她知道我是認真的就沒事了,我不會讓我家裏人為難你的。”
言之鑿鑿的樣子,仿佛阻礙他們在一起的是外力因素,他還是不懂自己最在意的是什麽。
聞家人同意了又怎麽樣呢,他們走到這一步的根本原因不在其他人身上。
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再有多少人的認同祝福也是如水投石,能見到蕩開的漣漪和很輕的動靜,最終無法給那一片湖帶來實質性的改變。
虞慎忽然後悔一時沖動跑過來。
其實也沒什麽可說的。
他放下抱枕準備告辭,斜對過又傳來說話聲:“你一直不相信我是真的愛你是不是?覺得我到現在都在騙你?想利用你達到自己的目的。”
難道不是嗎?
“難道不是?”虞慎反問。
聞謹的兩條胳膊被束縛在扶手上沒法動,只能不斷移動身體來緩解身體的麻木感:“好,是我一開始就做錯了才讓你不信任,那你現在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到了和盤托出一切的時候了。
有些事是不知情情況下被騙喝進口的一口假酒,量少,不致死,但往後的日子每每想到那口酒的滋味都會覺得惡心無比,偏偏吐不出來,只能任由惡心的氣味在心中翻滾湧動。
以聞謹的性格,誰給他灌這口酒,他拼了命也要打的對方半身不遂,可現實并不能真的那麽無所顧忌,他只能默默的吞下當作沒發生過。
在他原有的計劃裏,這件事已經入了墳墓,可他沒想到會造成一系列連鎖反應,讓他腦抽的做出很多錯事,幾乎要失去真正愛的人。
到這個份上,什麽面子裏子尊嚴家醜,他都顧不上了。
他在虞慎心裏戳了一根刺,只有他親手把刺拔掉,才有資格談論以後。
聞謹深深的呼吸,忽然開口:“我渴了。”眼巴巴看着虞慎。
桌上就有水,但他起不了身,也沒手去拿。
出乎意料,虞慎沒拒絕他,接水拆吸管放上椅子扶手,一氣呵成,只要稍稍偏頭就能喝到。
行吧,在說清楚之前,他是別想得到虞慎的好臉色了。
最快速度吸幹杯中水,聞謹又換了個姿勢。
下午時分陽光正好,透過大窗戶斜照進病房,恰好在聞謹所坐椅子的位置拐彎消失,這讓他的神情看起來多了份陰沉和失落。
虞慎不自覺的動了動眉頭。
開始講述的時候聞謹移開了一直放在虞慎身上的視線,聲音也低了好幾分:“我告訴過你,找齊齊他們演戲是為了防聞楚,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提到這個虞慎隐隐來氣,冷笑的看他:“事實證明我沒懷疑錯。”
“我撒了謊,對不起。”聞謹苦笑着扯了扯嘴角,“我讓齊齊他們幫忙演戲的确是為了防聞楚,包括我第一次見到你……”
自動消聲不敢繼續說,因為不管他當時是不是微妙的一見鐘情,都改變不了最初想要利用他的目的。
虞慎木然的看着他,沒有拂袖而去的意思。
聞謹悄悄松了口氣:“我是真的為了防他,但不是因為公司,我一直很清楚,屬于我的東西沒人能拿走。”
說到這裏他又把視線轉回虞慎身上,眸子因為沒休息好凹進去很多,還有明顯的紅血絲,像是狠狠哭過的樣子。
“我大學畢業的時候奶奶召家裏人吃飯,我喝了不少酒,是被人擡進房間的,但我酒勁過的快,兩三個小時後就差不多醒了,想起來洗澡,結果發現自己旁邊睡着一個人。”
眉頭狠狠蹙出山坡形狀,至今回憶起來還是止不住的惡心,比驚吓更加可怕的感覺,“他還抱着我。”
說完他就閉眼偏臉,嘴角劇烈的抽搐,像是竭力強忍嘔吐的感覺,看樣子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但虞慎已經懂了。
即使沒有血緣關系,并不那麽親密,但從姓“聞”開始,他和聞謹就是兄弟關系。
酒醉醒來忽然發現一直稱呼“哥”的人抱着他睡在旁邊,那不僅僅是驚悚可以形容的。
“我假裝翻身要喝水,他立刻走了,就像從沒來過一樣。”
聞謹艱難的拿手指碰杯壁:“我這麽說不是要博取你的原諒,錯了就是錯了,但你有權利知道這麽做的原因。”
那天之後,所有他覺得蹊跷、不明所以的懷疑都有了解釋。
後視鏡審視的眼神、家族聚集時不時掃過來的打量、有意無意打聽他的感情生活,這一切的詭異行為,都找到了來源。
聞謹不敢把這事告訴任何人,沒有證據,最重要的是——他大伯那麽疼愛這個繼子,他說不出口。
他開始想辦法斷掉他的念想。
虞慎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也是計劃裏最大的意外。
他後來回想,瑞琪的酒會結束後在停車場攔下虞慎,到底是為了計劃,還是為了自己?
興味盎然的試探、步步靠近,直到他們第一次上床,結束後虞慎睡過去,他看着虞慎的臉,胸口被填的滿滿的,可旋即腦中響起一個聲音,讓他不要投入太深,別忘了自己的目的。
他吓一跳,手忙腳亂的跑到客廳。
理智一直告訴他懷着目的接近虞慎,不能真的深陷其中,他不敢和虞慎一起睡覺,害怕自己過度貪戀從而失去原有的冷靜,他是為了斷掉聞楚不可言說的心思,不是真的愛他。
可當虞慎提出分手并利索的調職離開南市,他慌了,馬不停蹄的追了過來,那個時候他仍然沒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只覺得自己不想和虞慎分開。
第二次被虞慎攤牌,他知道自己得不到原諒,辭掉工作回了家。
這是八年多來,聞楚第一次明目張膽的插手他的感情生活。
別人以為哥哥關心弟弟,只有聞謹知道聞楚在打什麽主意,他想了很久,決定出手反擊。
他向來想到什麽就去做,想要什麽就去争取,如此婆婆媽媽的拖拉還是第一次,如果不是聞楚先一步扯掉兄友弟恭的面紗,他還能忍。
其實哪怕沒有虞慎的事,他和聞楚也遲早會撕開和平面具,他早該明白這個道理。
早上大伯打來電話問他為什麽要安排聞楚到國外,他妻子很不滿,想找姚韻茹問個清楚,但姚韻茹只說這件事讓聞謹決定。
大伯說:“小楚要是有什麽地方得罪你,大伯向你道歉。”
溫和的聲音和童年時期大伯哄他吃飯的模樣重合了起來。
大伯是個自由畫家,醉心于自己的藝術,人比較單純,有些事情他并不懂。
聞謹沉默了許久,最終只說公司急需開拓海外市場,奶奶很看重。
多的,他也安慰不了,挂電話的時候大伯還讓他回家後去找他下棋。
聞楚是導|火|線,真正讓聞謹确認自己心意的,是和孫岩到齊齊住的小區做客,見到虞慎和宋成風在小區裏擁抱接吻。
然後是一場烏龍後親眼看到虞慎穿着宋成風的衣服站在他身邊。
所有複雜的、理不清的思緒瞬間爆|炸的一幹二淨,短短的兩秒時間,從渾濁混亂的猶疑裏恍然大悟,如夢初醒。
就是愛上他了。
再然後的事,都是被這個認知拖着,理智不理智的,曾經因為虞慎承認宋成風是他男朋友而坍塌的信心到現在也沒能複原,聞謹承認自己很難過,但經過前天和虞慎的獨處,他忽然真切的感覺到,他們兩個人的問題從來都不是聞楚,也不是宋成風,而是他自己。
所以他提前下手了。
在解決所有可能的障礙後,他要用堂堂正正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追求虞慎。
要說不後悔是不可能的,如果說第一次分手他沒料到,第二次則完全是他自作自受,明知道虞慎遲早會知道,到時候更難收拾,他還是幹了那麽腦缺的事。
換成是他,兩次被同一個人騙,他也不會再輕易給予信任了。
聞楚說,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虞慎很愛她,真相才陡然降臨,他是承擔不了那個後果的。
其實他是對的,可惜自己明白的晚了點。
聞謹短暫的回憶兩人的過往,視線最終又落回虞慎的臉,前天見過,昨天也見過,他還是覺得看不夠,眼神近乎貪婪。
看着這個人的時候,他什麽都不會去想,只要看着他就足夠了,誰都沒法給他這樣的感覺。
他說話回憶的過程虞慎一直默默的,時而垂眼看看地板時而看他,但他一定聽懂了。
只看他信不信。
眼裏是那個人,腦子裏紛繁的念頭彈幕般刷刷輪過,待發現瞳孔裏的人越靠越近的時候,虞慎已經站在了他眼前。
他坐着虞慎站着,矮了一大截,就擡頭:“我沒騙你,如果說假話,我……讓我這輩子追不到你。”
這對他來說是最大的懲罰了,都是自己作的。
“忘了說你奶奶找我的目的。”虞慎沒有追問聞楚的事,反而把話題轉到了最初過來的目的上,“不過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麽和家裏人出櫃的?”
聞謹眨眨眼:“啊?”
虞慎是真的好奇聞謹在家做了些什麽,能讓姚韻茹親自找上他的門還說那番話:“還有,我剛才聽醫生說你的腰受傷很嚴重,是怎麽回事?”
“不算嚴重。”聞謹不敢相信虞慎在關心自己,趕忙看了看自己的腰腹位置,“昨天磕到椅子上了。”
眼前閃了閃,一團陰影覆下來,他下意識擡頭,正對上虞慎似笑非笑的雙眼。
狹長眼眸裏倒映着他震驚的模樣。
虞慎輕輕擡腳,直接跨坐到他腿上,還伸手碰铐住手腕的小玩意兒:“你動不了,那怎麽來呢?”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能完結這篇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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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