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家道中落男(一)

家道中落男(一)

再睜眼,寒玉已經離開了上一個世界,到達了她接下來任務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委托者叫若扶。

若氏心法是最強的心法之一,讓若家站在了武林之巅,是四大家族之首。

若扶,是若家大小姐。

若家人才輩出,各個拿出來都能獨當一面,在江湖赫赫有名,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十個中若家占一半。

若扶是嫡出,可偏生她天生經脈不通,竟是一點武功都不懂。若家以武學為尊,像這樣不能練武的,若不是因為她是嫡出大小姐,早就被逐出家門或者淪為雜役了。但就算如此,她在若家也是人人看低。

在這樣的背景下,若扶生性敏感任性,時常鬧出笑話,這樣一來,更是讓她在若家沒了名聲,提起她,人人厭棄。

但是在若扶十八歲那年,有人上門提親了。

提親的人身份還不低,是同樣為四大家族的白家少主。白牧。

雖然同為四大家族,白家近些年卻中落了。淪為末尾不說,若不是家族尚有些底蘊,可能都已經被別的家族給擠下去了。

“白家家主和一衆出色的弟子當年在追殺畫鬼門的時候中了計策,沒一個逃出來,這才導致白家沒落。當年白牧還小,家族的功法只怕都沒有學全,他求娶這個人人皆知無用的若家大小姐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要獲得若家心法,重振白家。”

寒玉靜靜地看着,系統不時地在旁邊給她講講。

“若扶在家中無人看重,到了白家,白牧卻百般疼愛,自然就對他死心塌地,最後将若家心法偷給了白牧。白牧本來天資過人,得了若家心法之後,更是如虎添翼,最後修至大成。只是他怕他偷練若家心法的事情暴露出去,又觊觎第一家族,在後來追殺畫鬼門的時候,設計陷害了若家一門,至此,若家沒落,淪為了末流。”

不懂就問,寒玉問道:“若家是第一家族,家裏高手如雲,怎麽會這麽容易被設計了。”

“因為有內鬼。”系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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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鬼?”

“是,就是若扶。她給若家下了毒,所以才會導致若家人功力盡散,最後被白牧一一屠殺。”

“為何?”

“因為愛讓人上頭。”

“.....然後她一心愛慕的男人在功成名就之後,另娶了別的女人,将她終身囚禁在水下地牢。”

“是的。”

“活該。”寒玉只能這樣說了。

系統正想說點什麽,一聲開門的聲音傳來。

“夫人,有客人求見。”一個身着碧綠紗裙的婢女出現在視野之中,她垂着頭,對若扶道。

即使她垂着頭,若扶還是從她周身冷淡的氣場看出,這婢女未必服她。只怕是白牧安插在她身邊的耳目。

“客人?什麽客人?”

婢女叫水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少主說請夫人過去處理。”

若扶站起來,走到這個婢女面前,道:“擡起頭來。”

水旭似乎有些遲疑,随即擡起了頭。是個眉清目秀的女人,看着年輕不超過二十,只看她目露精光,就知道這是個懂武的。

她目光直白地看向若扶,沒有一點身為婢女的拘謹。她如此有恃無恐,只怕她還是白牧的心腹。

若扶擡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清脆地‘啪’聲在房間響起。

若扶不會武,但臉上的刺痛不及侮辱讓人難以忍受。

水旭霍地看向她,目露冷光,“夫人何故打我?”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主子,敢給我安排事情!”若扶冷哼,“滾,我這裏容不下想做主子主的下人!”

水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下若扶這是想趕她走,白牧特意将她放在若扶身邊,她現在若是被若扶趕走,怎麽跟白牧交代?

水旭連忙跪下,“夫人,奴婢知錯,請夫人責罰,只是不要趕我走。”

若扶冷哼一聲,不理會水旭,顧自在一旁坐下。

水旭也不敢起來,只好繼續跪着。

“這個客人會是誰?為何白牧要讓我過去處理?”

系統有些幸災樂禍,“只怕是你的情敵來了。”

“情敵?”若扶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只怕這是白牧的白月光李翩翩來了。

李家不是什麽大家族,在從前白家還沒有沒落的時候,是白家的附屬家族。大概就是這個時候白牧見過這個李翩翩。後來白家遭遇變故沒落之後,李家也脫離了白家出去單幹了。

李家這些年還是有些發展,至少提出來不會誰都不知道了,只是還沒有得意多久,就慘遭畫鬼門滅門。李翩翩是漏網之魚,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輾轉來到了老東家尋求庇護。

白牧好不容易重新見到了年少時的白月光,白月光如今又這樣慘,肯定是要将人留下來的。

但是白牧現在要樹立的人設就是寵妻,白月光就算是落難的可憐蟲,要收留她,還是需要請若扶出面的。

果然,過了沒多一會兒,又來人請她了。

雲環奉命過來請若扶,一進門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水旭,她心裏微吃一驚。夫人過門這些日子,對她們這些少主身邊的婢女還算是禮遇有加,今天是怎麽了?

她心中吃驚,面上不顯,走到若扶身邊躬身道:“少主命奴婢過來請夫人過去,有事相商。”

若扶問道:“什麽事,要讓我跑一趟?”

雲環到:“是之前白家的附庸家族,遭遇了畫鬼門的屠戳,如今上門投靠,少主這才請夫人過去,一起商議。”

若扶看了這個雲環一眼,這人倒是識相,不然她就再賞人一巴掌。

若扶站起來,抖了抖衣裙,她總要去會會這個白月光。這個白月光說起來挺厲害的,她撺掇白牧殺了若家一門,又讓他将若扶關押在水下地牢。在白牧站上武林之巅的時候,她又愛上了畫鬼門的門主,幫着那人重傷了白牧。要知道,畫鬼門可是屠了她滿門的,這樣的血海深仇都能摒棄不顧。

若扶趕到前院。

還沒有走進會客的花廳,就聽到了裏面傳出嘤嘤的哭泣聲。

光是聽着這哭聲,都不由得讓人心生憐惜。

走到花廳門口,花廳中的情景一目了然。

一個身着白衣的女子正抱着男子在哭泣,臉還好對着門口,她不着釵環,身姿婀娜,哭得梨花帶雨。而白牧一臉的疼惜,輕聲安撫着她。

雲環見狀,默默地退了一步,看了若扶一眼。

花廳中的這兩人都是習武之人,感官都比常人靈敏,她們也沒有刻意掩飾腳步聲,這兩人卻察覺不到,她都到門口了,還是抱在一起。要麽就是真的沉浸太深,沒有注意到,要麽這兩人就是故意的。不,白牧應該不是故意的,他還想讓李翩翩留下來,若是一來就讓若扶吃了醋,只怕不好弄。

果然,這時候白牧察覺到了。他轉眸看到若扶一臉冷然地站在花廳門口,吃了一驚,連忙将還在哭泣的李翩翩給推開,這才結結巴巴地道:“若扶,你來了,快進來。”

他凹的是寵妻人設,這個時候,應該過來迎若扶的,但是或許是因為李翩翩在,所以他站着沒動。

若扶笑了笑,走過去,站在白牧身邊,挽住白牧的手臂,這才看向李翩翩,笑問:“這位姑娘是何人?瞧着面生。”

在她的手挽上白牧的那瞬,白牧很明顯的僵硬了一下,随即他尬笑一聲,這才道:“這位是李家姑娘,叫翩翩。”

若扶明知故問,“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家嗎?我怎麽沒見過?”

李翩翩本來在暗自打量這個若扶,她是知道此人的,江湖上沒人不知道,頗具練武天賦的若家出了一個廢物大小姐,這等趣事,江湖上早就傳遍了。

只是她沒想到這個若扶竟然貌如春月,她自诩美貌,站在她面前,也要遜色不少。

李翩翩不服氣,心想就算比她美一些又如何,這就是個草包,連武功都不能練,中看不中用,也不知道白牧為何娶了這樣一個女人。若是想得到白家的助力,白家有的是姑娘,娶任何一個,都比娶若扶要好吧!

她心裏正瞧不起若扶,就聽到若扶這樣說,頓時有些尴尬。白牧也有些尴尬,連忙道:“非是那個白家。”

若扶冷淡地哦了一聲,臉上的笑意霎時間就淡下去了。

她放開白牧,走了兩步,坐在了主位上,這才看向白牧,問道:“那麽她來做什麽?”

似乎是瞧不起到連話都懶得跟李翩翩說了,李翩翩又尴尬又憤怒,臉色又紅又白。

白牧就将李翩翩家遭遇變故的事情說了一遍。

若扶聽完,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是挺可憐的,人家遠道而來,夫君你也不要吝啬,給這姑娘一千銀子,全當做是做好事吧!”

李翩翩聽完這些話,臉更是紅透了。這若扶是将她當成了打秋風之人了!還想用一千兩銀子打發了她!

這回不等白牧說話,李翩翩霍地站了起來,怒道:“白夫人!我李家雖然遭遇大難,但是在江湖上也不是寂寂無名之輩!若不是我父兄遭畫鬼門所害,豈容你如此羞辱于我!”

若扶臉色驟然冷下來,她道:“我好意要資助你一千兩銀子,你卻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說我羞辱于你?那你來我白家意欲何為?莫不是想要我白家幫你報仇?若是李家現在還依附于我白家,幫你們李家報仇,理所應當,但是當初白家落難,你李家棄主而去,如今遭遇變故,又想要白家庇護,天底下沒有這樣便宜的事!”

李翩翩聞言,臉上頓時血色頓失。她過來之前就曾經想過,若是白家計較當年李家棄主而去,那她過來就沒有絲毫道理可言了。好在,最開始見到的這個白家少主不計較當年的事情,并且言辭間對她諸多憐惜,甚至開口留她下來。

誠然,她過來确實是想要讓白家出力幫她報仇,只是她不好現在就開口提這件事情,所以她想徐徐圖之,先争取留在白家,只要和白少主打好關系,到時候何愁白家不肯幫她報仇呢。

若是說起來,其實白家也不是很好的選擇,因為現在的白家和當年的不可同日而語,現在的白家和一般的家族差不多。只是現在,李家遭遇此大難,只餘下她一人,當初交好的人家現在一聽是李家人找上門,都避而不見,畢竟畫鬼門雖然人人得而誅之,但是畫鬼門勢力大,別人輕易都不敢招惹。她一路求過來,肯伸手相助的一個都沒有,不得已,這才求到了白家來。

本來都已經做好了吃閉門羹的準備,但是沒想到白家少主态度十分之好,簡直讓李翩翩驚喜,她以為是白少主看上了她,所以想要使美人計,沒想到這個白夫人就突然冒出來了,而且來來者不善!

李翩翩喏喏的說不出話來,白牧為她開脫道:“當年的事情,都是上一輩的事情了,李姑娘對當年的事情也知之不詳,就不要再計較當年的事情了。”

“白牧!”

若扶猛地喝了一聲,別提李翩翩,就是白牧本人都吓了一跳。

“常言道,人不可忘祖!你應當是見過當年白家興盛時候的盛況的,如今白家如此沒落,你身為少主,更是肩負着振興白家的責任,李家就是當年棄主的人家之一,你如今一句上輩人的事情就輕輕揭過,讓別人知道了,要怎麽想,知道的知道是你大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白家如今已經沒落到連那些小家族都不敢得罪了!”

父母過世之後是什麽嘴臉,他當時就曾經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重新振興白家,讓這些人後悔!

李翩翩見白牧被勸住,頓時大急,她情急之下,連忙道:“李家從來沒有背棄過舊主,李家這些年,也是每年都會送年禮過來的。”

白牧壓根就沒有見過什麽年禮,只是現在,他必須要開口替李翩翩說話,于是他連連點頭,“沒錯,李家确實有送年禮過來。”

若扶含笑看了白牧一眼,白牧被這一眼看得有些心虛。随即一想,反正若扶進門也沒有多久,白家的事情她知道得都不多,更別提年禮這麽小的事情了。

李翩翩聽了一怔,這本來就是她情急之下胡謅出來的,沒想到白少主竟然會站出來替她打圓場。

兩人都擔心若扶會繼續計較下去,沒想到若扶笑了笑之後,竟然就揭過了。

“既是這樣,倒是我誤會了,不過當年李家離去是真的,當年的事情,現在計較也沒有多大意思,就不再提了。不過,李姑娘如今上門,到底是想做什麽呢?我們不如開門見山,說得明白點。”

李翩翩知道現在自己處于絕對的弱勢,她是漏網之魚,一路過來,還有畫鬼門的人在追殺她,就算是白家不幫她報仇,她也要在白家待一段時間,等到安全了再出去。

“不瞞夫人說,如今我已無家可歸,但求夫人收留,就算是做牛做馬我也願意!”

說着,她淚意盈盈地看了白牧一眼,看得白牧心都軟了。

“夫人!這是我白家附屬的小家族,今日我們将人拒之門外,明日還有誰敢來依附我白家?”

若扶冷哼道:“你急什麽,我又沒有說不行。”

白牧大喜,“夫人這是同意了?”

其實他已經想得很好,不敢若扶同不同意,他是一定要留下李翩翩的。只是若扶同意的話,就沒有那麽麻煩。

若扶笑道:“剛才李翩翩姑娘說,願意做牛做馬,而李家之前也是白家的家族,現在李姑娘既然決意要留在白家,剛好,我身邊那個水旭忤逆我,我正想将人換掉,我看李翩翩姑娘就不錯,就過來伺候我吧!”

李翩翩有些沒聽明白,瞪圓眼睛看着若扶。

而白牧已經明白過來了,若扶這是想要讓李翩翩做婢女!

他連忙阻止道:“這怎麽可以?李姑娘是客人...”

他話還沒說完,若扶打斷他,“你一會兒說李家是當年的依附家族,一會兒又說她是客人,她到底算什麽?若是客人,我們白家現在還自身難保,現在去招惹畫鬼門,你是想帶着白家毀滅是嗎?”

白牧道:“我們白家,何須畏懼這些邪惡肖小!”

“那你出去對他們宣戰吧,就說白家要為民除害,挑了畫鬼門。”若扶挑眉道。

白牧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別說他區區一個沒落的白家,就算是四大家族最強大的若家,也沒人敢放豪言可以以一門之力去挑戰畫鬼門。

“還是說,白少主你見美起意,這才想将李姑娘留下來?你娶我的時候,可是曾經跟我承諾過,不會再有別的女人,還是說,你當初只是想要蒙騙我們若家?”

若扶一搬出若家,白牧頓時就說不出話來了。

“你多想了,夫人,那就按夫人說的辦吧。李姑娘,你意欲如何?”白牧幹澀着喉嚨,問李翩翩。

李翩翩一口銀牙幾乎都要咬碎了,她是想留在白家,但是絕對不是想做奴婢!她好歹也是李家的姑娘,給別人做下人?這簡直就是噩夢!

但是沒辦法,這個若扶實在是太難纏了,就連白少主都拿她沒有辦法,妥協了。她若是不同意,就只能離開白家。而離開白家,多半就是死,她不想死,就只能同意。

李翩翩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忍辱負重,她跪了下來,對若扶道:“願為夫人驅策。”

若扶看起來像是很高興的樣子,笑道:“我想,你既然成了我的婢女,就不太合适叫原先的名字了,我給你改一個,不如就叫....翠紅吧!”

李翩翩神色頓時僵硬,更大的屈辱感油然生出,翠紅,這名字一聽就像青樓女子,這若扶竟然敢給她取這樣的名字!

可是若扶只是通知她一下,并不需要經過她的同意,下一秒,她就叫開了。

“行了,翠紅,你遠道而來,身上髒兮兮的都是風塵,我讓人領你去洗漱一下,等你洗幹淨了,再過來伺候我吧。”

李翩翩氣得臉都紅了,她什麽身上不幹淨,她身上很幹淨好嗎?還當着白牧的面說她不幹淨!

等下人領着李翩翩走了之後,花廳中就只剩下白牧和若扶了。

白牧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逐李翩翩的身影,等他察覺到若扶正在看着自己,連忙将頭轉了回來,然而若扶到底冷了臉色。

白牧連忙坐到若扶身邊,拉住若扶的手,柔聲喚了一句“夫人”。

若扶冷着臉,将手抽了出來,将臉偏向一邊。

白牧也舍得下臉,這些事情,在白家沒落的時候他做得多了。他轉到若扶正面,若扶又轉開,他又追着過來,如此幾次,若扶才算是被他逗笑了。

白牧這才笑道:“夫人,不生我的氣了吧。”

若扶又冷下臉,冷笑道:“你若是看上了這個姓李的姑娘,我回家禀明父母,讓父母将我接回家也就罷了,我也不阻攔你追逐你的溫香軟玉,紅袖佳人。”

白牧連忙賠笑,”夫人這可是冤枉我了,我對夫人之心,日月可鑒,夫人卻如此懷疑我,着實讓我寒心。”

若扶知道他也只是逢場作戲,只不過她還真是需要他這這樣配合着才能将這出戲唱完。別人都以為白牧是真心疼愛她,這才會不計較她不會武功,将她娶回家來,還十分寵愛。若扶确實知道,這位大哥,肯如此舍下身段,只不過是因為他想要從若扶這裏拿到若家的心法罷了。若是他對若扶不好,若扶又怎麽肯将心法交給他呢。

白牧左哄右哄,溫柔話說了一堆。

若扶冷笑道:“你既然說你對她沒有動心,以後她的事情你不許過問,否則我就視為你是在欺騙我,我就要回娘家!”

白牧聽她動不動就用若家來威脅他,心裏着實不爽,可是也不敢現在就對若家不敬,只能賠笑,“夫人,現在李姑娘成了你的婢女,自然由你做主。”

“是翠紅!”若扶糾正他。

白牧從善如流,連連點頭,“是是,是翠紅。”

若扶不依不饒,又道:“你說你對她沒有想法,我卻不信,除非你發誓!你就說,你若是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想法,你爹娘在地底下不得超生,你生兒子沒屁眼!你自己不得好死!”

白牧簡直目瞪口呆,他之前就聽說過,若家這個大小姐性情古怪,娶回來也有兩個月了,一直覺得她好像沒有傳言中那樣任性古怪,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你發不發誓?”若扶臉色開始不好看了。

白牧不太願意發這樣的誓,但是見若扶開始不高興了,為了哄住這位祖宗,他只好開口,“我白牧對天發誓,若是我對翠紅有半分觊觎,我爹娘不得超生,我兒子沒屁眼,我不得好...”

他還沒有說完最後一個字,一個巴掌猝然打在了他的嘴上,劇烈的痛感頓時襲來。

白牧被打蒙了,而若扶則靠了過來,她用那巴掌捂住白牧的嘴,柔情萬分,仿佛剛才她不是打了一巴掌,“我不許你發這樣的毒誓。”

白牧嘴唇都痛木了,一時間有些惱羞成怒,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到底沒有耐心了,随口敷衍了幾句,匆匆離去。

看着白牧離去的身影,笑意在若扶臉上放大,最終憋不住,大笑出聲。

這可真是...太痛快了啊。

她想了想,白牧現在肯這樣縱容她都是因為他想要心法。前輩子的他得到了心法,這輩子的他當然也要得到才行啊。

世人都只知道白家大小姐是個武學廢材,身體不能習武。都以為她只是個普通人,但是誰都不知道,這位大小姐,雖然身體不能練武,但是對武學卻極有天賦,她過目不忘,且能快速地理解融彙貫通。

前世,白牧後來發現了若扶這個特點,後來找了很多武學秘籍來給她看,想讓她創立一門屬于白家的功法。白家之前的功法因為白家精英的死亡,已經斷了傳承。

若扶記得她看過的所有功法,她也能很快地理解。但是她自己卻無法練習,這讓她可崩潰萬分,所以後來,在白牧發現了她的才能之後,對天資過人,能快速地練習她改進的功法的白牧,更加的依賴。

若扶閉上眼睛,腦海中瞬間飄出無數部功法,都是原主曾經看過的。

只是這輩子,她的身體依舊有些問題,無法練習,不過這都沒有關系,她可以用完成上一個任務的積分來跟系統兌換一些洗髓液,就能将身體天生堵塞的經脈打開。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她的娘家若家雖然強大,但是靠不住,只怕她爹娘對她都不會太在意。她自己必須強大起來才行。

若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稱自己想要洗澡,讓人送熱水過來。

等人将熱水送過來,她将伺候的下人都打發走,手上憑空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白色瓷瓶,這裏面裝着的就是她從系統裏面兌換出來的洗髓液,這是濃縮的,要用就倒進書中,稀釋之後就能用了。

她褪去衣物,将洗髓液倒進桶中,看着碧綠色的液體頃刻就消融在了水中,無影無蹤,與此同時,房間中出現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聞一口就讓人心曠神怡。

若扶不再猶豫,跨入了桶中。

瞬間,她感覺到一股股力量争先恐後地往她的毛孔裏鑽,這股力量雖然強盛,但是并不淩厲,沖進了身體之後,很快就彙成了一股,溫柔地洗刷着她四肢百骸被堵塞的經脈。

那種感覺很舒服,她閉着雙眼,舒服得幾乎睡過去。水什麽時候變涼的都渾然不知。

她不出聲,外面的婢女也不敢進來。

不知過了多久,若扶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濁氣。

她起身跨出木桶,肌膚雪白如玉。

婢女們聽到動靜,連忙走了進來。

四個婢女一人捧着一樣東西,伺候她穿衣。

等她走出浴室,粗實丫鬟進來,将浴桶擡出去。

看清浴桶裏水的顏色,她猛然吃了一驚,差點驚呼出聲,好在求生欲讓她吞了下去。

心中默默奇怪,夫人每日沐浴,以前水都清亮,今日怎麽這般混濁?

而此時,若扶覺得渾身神清氣爽,堵塞多年的經脈,此時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氣流通過沖開的縫隙圍繞四肢百骸做周天運行。

而原主的經驗在告訴她,只要能将這些堵塞沖開,哪怕是一點,這些自發流動的氣流就會繼續沖刷堵塞,直至暢通無阻。

她心情大好,問左右婢女,“翠紅呢?”

幾個婢女面面相觑,一個機靈點的詢問道:“姑娘是指新來的那個李姑娘嗎?”

若扶眉頭微擰,“什麽李姑娘,她叫翠紅!”

聽到這個名字,幾個婢女面面相觑,心中好笑。

“誰是大丫頭?”若扶問道。

一個穿着桃紅色紗裙的婢女站出來,道:“我們都是二等丫鬟。”

若扶還真不太知道她們的名字,畢竟婢女來來去去,名字也不太好記,原主都不記得這些人的名字。

這裏的丫鬟都是白家的人,她根本就沒有陪嫁丫鬟。總之幹的是伺候人的活,若扶也不在意她們聽命于誰,只要不聽她的,打一頓也挺便宜。

“行,以後你們就叫梅蘭竹菊,後面跟個玉字。”

四個婢女心中大喜,這代表着夫人想将她們提為一等丫鬟了。幾人跪下,道:“多謝夫人賜名。”

她之前一直用的丫鬟都是水旭,她們都是水旭管着的,現在聽夫人的意思是要将她們給提上來,那麽水旭呢。幾人心裏都有些惴惴不安,畢竟以前水旭是少主那邊伺候的人,聽說她和少主還有些暧昧,只是不知道為何後面被劃給了夫人。

不管這些丫鬟在想什麽,若扶只想盡快開始練習功法。

若家功法,被譽為最好的心法之一,但是在原主看來,這樣的功法也有不足,原主曾經研究過很久。

若家搭配這個心法使用的是拳法,但是在原主看來,這樣的心法,配合劍法使用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于是原主又研究了很多劍法,最後創出了一套很獨特的劍法,同時還改進了若家的功法,配合劍法,讓後來得到了這套劍法和功法的白牧将白家發揚光大,使白家一躍成為了四大家族之首,白氏劍法名震天下。

這劍法是突然冒出來的,誰都不知道這其實是若扶創出來的。還都當若扶還是若家的廢物大小姐。

這些東西,都還保存在原主的記憶中,這倒是便宜了她。

只是現在,她身體中的氣機還太弱了,無法研習劍法,只能先練習功法。

這天晚上,她坐在床上,手結成印,開始練習功法。

一晚上下來,她不僅沒有感到累,還很精神。等起床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寵妻狂魔白牧昨晚上竟然沒有回來。

她叫了丫鬟過來詢問,若是不聞不問就不太正常。

“昨晚上少主曾經派了人過來,只是那時候夫人已經睡下了,所以奴婢等人不敢驚擾夫人。”菊玉道。

菊玉一般說,一邊心中默默感嘆,夫人也實在太心大了,少主還沒有回來,她倒先睡下了。

若扶哦了一聲,問了一句,“翠紅呢?”

菊玉回答道:“奴婢沒有見到她,想來應該還在房間裏面沒有出來。”

若扶頓時皺眉,“她是來做下人的,又不是來當小姐的,待在房間裏不出來,是想做什麽?叫人去幹活!”

菊玉剛開始不知道這個翠紅到底是個什麽來歷,昨天下去打聽了一下,原來這個翠紅是來投靠白家的,少主對她似乎有點意思,肯将人留下來,所以她們也吃不準拿什麽态度對她。但是顯然,夫人很不喜歡她,不然怎麽會給人取名叫翠紅呢。

菊玉心裏有底了,道:“奴婢知道了,這就安排下去。”

李翩翩将自己關在房間裏,她連單獨的房間都沒有,還和別的丫鬟一起共享房間,一個房間住了四個人,她幾乎用盡全力,才能強迫自己不轉身就離開白家。

她昨晚上思及自己,家人都已經死了,留下自己,背負血海深仇,要想靠着自己去報仇,這輩子都別想了。只有白家,雖然現在已經沒落了,但是白少主是有天資之人,白家好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白家好歹有底蘊在,只要白牧以後有所成,她的仇,未必就不能報。

可是白牧不是蠢貨,雖然今天說話很是憐惜,但是這種憐惜,對于白家一門的前途來說,絕對是微不足道的,他不可能因為對自己憐惜,就賭上一門的前程。

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白牧深深地愛上自己,那樣才有可能。

她想了半夜,總算是說服了自己繼續留下來,為了父母的血海深仇,她不管遭受了什麽羞辱都能忍受!

可是當那個叫菊玉的丫鬟安排她去浣洗衣裳的時候,她幾乎怒罵出聲。

她在李家好歹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什麽時候給別人洗過衣服,就連她自己的衣裳,都沒有洗過呢!

菊玉見她不肯洗,也不發怒,只是笑道:“可是翠紅洗不來衣裳?”

李翩翩對這個名字深惡痛絕,她很想說自己不是翠紅,這樣的名字別人多叫一聲都是對她的侮辱。

“若是你嫌棄洗衣裳太勞累了,我倒是有個輕松的活計另給你安排。”

李翩翩看着那些洗衣裳的丫鬟手在手裏都泡皺了,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蔥白一般的手指頭,她當然不願意洗衣裳!

菊玉笑道:“就是夫人房中的夜香,你從此負責倒,這活計輕松,你只需要倒夫人房中的夜香,同時将裝夜香的瓦罐洗幹淨,這樣輕松的活,你該能做了。”

李翩翩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菊玉,她不敢相信這個丫頭竟然敢如此侮辱她!若是她父兄沒死,她們李家的勢力和現在的白家也旗鼓相當了,這樣的賤婢!

她氣得胸膛急劇起伏,僅存的理智也被怒火燃燒殆盡,她揚手就狠狠給了菊玉一個巴掌。

清晰一聲‘啪’後,菊玉的臉上頓時就浮起了一個明顯的巴掌印。

這一巴掌下去,李翩翩心中的怒氣消了很多,冷靜下來,她不由得有些後悔。但是菊玉被打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命令左右洗衣的丫鬟将她抓住。

李翩翩是會武的,突然被抓住,她下意識地就想掙紮。但是她很快就驚恐地發現,這些洗衣服的奴婢,竟然都會武藝!她被一左一右地抓住,幾乎沒有掙紮的餘地!

菊玉直接命人架着她去求見若扶。

若扶聽菊玉敘述完,菊玉臉上的巴掌印都還沒有消下去。

李翩翩早就後悔自己的沖動了,這裏是白家不是李家了。

“對不起,白夫人,我不是有意的。”

若扶看向李翩翩,她看起來真的不像是能幹粗活的人,嬌養了一身嬌貴的皮肉。

若扶先問了一句,“你是不願做我白家的奴婢了嗎?”

李翩翩連連搖頭,“沒有,不是的。”她真的害怕若扶就此将她趕出去,這個白夫人本來就不喜歡她。

若扶坐了回去,吩咐菊玉,“她不過區區一個粗使丫鬟,竟然敢打一等丫鬟,沒有尊卑,不懂禮貌!給我打!”

李翩翩看着菊玉朝自己走過來,她本能地想要躲避,但是她強行克制自己,若是躲避...她絕對在白家待不下去了。

菊玉擡手就打了過去,左右開弓,若扶沒喊停,她就一直打,一直打到若扶嘴角泌出血絲,嬌俏的臉也高高腫了起來。

李翩翩一聲不吭,臉上的疼痛仿佛都被心中的屈辱感給掩蓋了,她木然承受着。

她看着高高在上的若扶,在心中暗自發誓,有朝一日,她一定會将這個女人踩在腳下,讓她後悔今日對她的所作所為。

最後李翩翩還是去倒了夜香,這是若扶親自指派的差事。

李翩翩也沒有再提出異議。

只是幾天沒有過來的白牧在偶然過來的時候,看到李翩翩提着夜壺從後罩房中走出來,愣在了原地,他沒想到,若扶竟然這樣對待李翩翩!

白牧愣了片刻,反應過來,頓時怒火中燒,若扶這個潑婦,竟然如此對待翩翩!他氣沖沖地闖進了房間,一把拉住正在穿衣的若扶,咬牙切齒地質問:“你怎麽敢這樣對她!”

馬上要過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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