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家道中落男(六)

家道中落男(六)

“所以你放心,不管昨天你去做了什麽,我都不會說出去的。”若扶站起來,轉身往外面走。白牧就站在她身後,她現在空門大開,若是他想偷襲她,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

殺意在白牧的眸光中閃現,他将身體繃得很緊,看着若扶一步步地走出去,若扶走得并不快,似乎給了他足夠的時間猶豫。一直到若扶走出房間,消失不見,白牧才陡然松懈下來。

他有種預感,若扶是真的和他站在一邊的,她連若家的心法都肯給他。這要是被若家知道了,若扶也不能活。

他想,或許若扶可以相信。

若家二小姐被人殺死,不管怎麽樣,若家不會放棄追查的。

而雖然白牧他們已經将屍體做了一定的處理,但是百密終有一疏,若家人還是在屍體上發現了端倪。

他們驚訝地發現,動手的人似乎用的是若家心法!

本來他們還懷疑是畫鬼門的人,可是這一個發現,又将線索拉了回來。殺人者懂若家心法,難道是若家的人?

可是這怎麽可能的,若家的人,怎麽可能會暗算若安?

若家家主若齊天強忍悲痛,下令追查到底,盤查當天所有人的出入。

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線索,當天出去的若家人不怎麽多,大多數都是低階弟子,偶有長老帶着高階弟子出去,但是都是去偵查敵情的。

而出去的人中,有一個人十分可疑。這個人就是若扶,她幾乎是跟在若安身後沒多久出去的,而且過了一個時辰就回來了。

可是若扶不懂武功。

但是她卻是是最可疑的,于是若家的人過來叫她過去,想要盤問她。

這回來請她的人,不是婢女,而是一個長老,帶着兩個高階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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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架勢倒不像是請,而是若是若扶敢說一個不字,他們就要将人綁過去。

白牧聽到了消息,趕了過來。一進門,他就感受到了劍拔弩張的氛圍。只見若扶就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一個中年長老帶着兩個男弟子,站在旁邊,臉色有些難看。

白牧咽下緊張,走了過去,對那長老拱了拱手,問道:“敢問這位長老,這是要做什麽?”

那長老叫莫高,身後帶着的兩個男弟子,也是姓若,是若家的旁支裏面挑出來的有些天賦的子弟。

莫高對着白牧拱了拱手,面色冷漠,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道:“白家主,我奉家主之命請大小姐過去談話。”

白牧看了一眼他和他身後站着的一臉憤恨的兩個弟子,好像在緝拿殺人兇手,這架勢誰看誰都覺得不舒服。只是若家如今地位斐然,已經習慣了用這種态度對待其他家族。

何況這人還是若扶呢。若家誰不知道這個大小姐就是個廢物,雖然已經出嫁了,但是嫁去的白家,也沒有什麽厲害之處。

莫高自認已經先禮過了,他對若扶道:“大小姐,請吧!”

若扶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們難道并不知道嗎?我如今已經不是若家的女兒了。所以這聲大小姐的稱呼,大可不必。既然我不再是若家的大小姐,那我就是若家的客人,你們現在是在請求我過去配合談話,就要拿出求人的樣子。”她下巴朝那兩個弟子一擡,“這兩個人是要做什麽,是想要殺了我給若安抵命?”

這兩個男弟子,一個叫若遠,一個叫若方。本來若扶也不知道這兩人,但是剛才她在記憶中搜尋了一下,這兩人是很小的時候就進入若家的,和若安一起長大,是若安的狗腿子,當年這兩人沒少欺負若扶。沒有人的時候,就廢物廢物地叫若扶。

估計這兩人對若安還有些意識,現在若安死了,所以這兩人才這樣憤怒,恨不得殺了全天下的人給若安報仇。

莫高确實沒有聽說過若扶叛出若家的消息。關鍵是若扶本來就在若家沒有什麽存在感,她就算是說要叛出,也沒有人在意。

所以他也不理會若扶這些話,若扶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就不客氣了。

“大小姐,既然你不肯配合,就休怪我們無禮了!”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若遠和若方就迫不及待地沖了上來,在他們眼中,若扶只是個廢物,想要将若扶綁着過去還不容易?

白牧連忙擋在若扶面前,若扶大概是知道真相的,若是若扶過去受了刑,或者是言辭間有些許的透露,只怕白家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他有些後悔,昨天就應該将若扶給解決掉的。

“有話好好說,就算是若家,也沒有這樣毫無道理就要拿人的。何況若扶是我白家的夫人,豈容你們拿捏?”白牧冷斥道。

莫高冷冷道:“白家主,我們若家二小姐慘死,大小姐和二小姐是同一時間出去的,所以我們家主要請大小姐過去詢問。白家主當時也出去了,同樣是要詢問白家主的。你莫要阻攔,若是阻攔,破壞了兩家的情誼,到時候就要自己承擔後果了。”

白牧大驚,他沒有想到若家竟然連什麽人什麽時候出去過都掌控在手。幸好那日他們很晚才回來,不然,說不定就成了最主要的嫌疑了。

白牧後背冒出冷汗,有些後悔自己當初行事沖動。

“你們想要問什麽,現在一起問了,也是一樣的,沒有必要将人想犯人一樣帶走,就算是若家,也沒有這麽大的權力!”白牧堅持。

莫高可不跟他客氣,“家主有令,必須要将人帶過去由他指派人親自詢問,我們只是奉命過來請人罷了,還請白家主配合一二。”

白牧不敢讓開,他擔心若扶被叫過去之後會說漏嘴,在這裏,他還能給她圓圓場子。

他本來還想用話語打發人走,但是沒想到這個莫高,直接動手了。

他徑直朝若扶走過去,若扶沒有動,白牧卻不能不動,他伸手攔住莫高,莫高陡然出手,兩人就打了起來。

白牧被莫高纏住,若遠和若方就朝若扶走了過去。

他們對待若扶還像當年,走在前面的若遠直接伸手抓向若扶的肩膀,想将她從凳子上抓起來。

手還沒有碰到若扶的身體,只見若扶眸色一冷,一手将若遠的手打開,另一只手一擡,若遠就感覺臉上挨了一巴掌,這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将他脖子給扇脫臼了,人也飛了出去。

跟在若遠後面的若方見狀大驚,若扶若是手無縛雞之力,絕對不可能能将若遠扇出去,甚至連若遠的身體都不可能挨到。可是若遠卻被扇飛了,這絕不是不會武功的樣子。

若方心中一凜,重視起來,謹慎地朝若扶出了一拳。

若扶眼睛都沒眨,任由這一拳到了眼前,才陡然出手将之捏住。

若方頓時就感覺自己的手好像是陷入了泥潭中,半點動彈不得,就在他驚恐之時,若扶又是一巴掌扇出,他和他兄長一樣飛了出去。

兩人将庭院中的盆景砸了個稀巴爛,這邊的動靜引起了莫高二人的注意。莫高和白牧同時轉過頭來,看到這一幕,兩人都愣了一下。

白牧雖然比莫高的的境界高出很多,但是在這裏,他也不敢下死手,同樣不敢暴露自己會若家心法的事情,所以兩人算是打了個平手。莫高原是想着,他纏住白牧,若方和若遠兄弟二人能将若扶帶走。但是沒想到這兄弟二人都折在了若扶手上。

他也在若家幾十年了,幾乎是看着若扶長大的。這個大小姐先天經脈堵塞,無法習武,這是衆所周知的,怎麽今天,突然就能出手傷人了?

莫高心中大驚!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放棄和白牧糾纏,腳步一轉,朝一邊端坐未動的若扶攻了過去,他要試探一下這個大小姐的深淺。

回來之後,若扶就沒有想過要隐藏實力,她也不打算藏拙。在莫高攻過來的時候,她也不意外。

她反應過來,若家的人在若安的身上發現了若家心法的端倪,她跟着差不多同一時間出去的,若家本來可能叫自己去只是詢問一下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是這時候自己露了這一手,只怕若家的人會将自己當成是兇手了。

她也有足夠的動機,她和若安前幾天就爆發過一次沖突,何況兩姐妹一直都不怎麽和睦。

不過若扶無所謂,她本來就要和若家決裂的,這下正好有了現成的理由。她暫時會将這個鍋背下,白牧那邊她另有所圖。

若扶依舊坐着未動,莫高眼神越發謹慎,他第一次正視這個大小姐,卻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這個莫高的實力在若扶這裏根本就不夠看,這些天來,若扶一直沒有停止修煉,她身體中蘊涵的龐大的內力,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算是什麽境界了。

莫高試探地出了一招,若扶只是舉重若輕一般出了一拳,對上了莫高的拳頭,莫高感覺身形一凝,随即就和前面那兩人一樣,倒飛了出去。

莫高摔在牆上,又彈回地面,哇地一聲吐了一口血。看向若扶的目光,已經滿是驚恐。

若扶這時候終于站了起來,道:“回去告訴你們家主,想請我過去,就要擺足請人的樣子,這樣沒禮貌,我可不會賞臉。”

那兩個弟子這時候已經将自己的頭給扳回來了,兩人連忙去将莫高扶了起來,一個屁不敢再放,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而站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的白牧,早已經目瞪口呆。他和若扶成親這麽久,竟然從來沒有發現若扶會武功,而且還不差。他剛才和那莫高動過手,他很清楚,換了自己,能傷了莫高,但是絕不可能能勝得這樣輕松,一拳就将人打到重傷。

那麽,若扶到底已經是什麽境界?大宗師?

白牧自己在心底否認了這個猜想,若扶才多大年紀,就算是她天賦逆天,也不可能在不到二十的年紀,修煉到大宗師的境界!很有可能,她就是和自己一個境界,宗師。剛才只是那個莫高沒有防備。

若扶看向白牧,道:“現在鍋我已經替你背下了。”

白牧愣了愣,心想她果然知道那天的事情。

可是她為何要替他背下這個鍋呢。若家的人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就算是她是宗師,也難以抵擋若家全族。

“你快走吧。”白牧幹澀着聲音道。

若扶點了點頭,道:“我是要走。不過不是現在。”

白牧有些不太明白,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

莫高一行人走後沒多久,一道恐怖的威壓就将院子籠罩住了。

這是大宗師的威壓。

若家有四個大宗師,其中三個不怎麽出現,常年閉關。只有若家家主若齊天,他是大宗師,來人肯定也是若齊天。

白牧在這樣的威壓下,心裏忍不住顫栗起來,同時也很彭拜,他心想,這就是大宗師的實力嗎?

若扶依舊坐着,沒有動作。

很快,一個青袍男子飛進了庭院。

他方形臉,三角眼,下巴蓄着青色長須,袍角獵獵,無風自動。

他的威壓并沒有收回去,白牧臉色隐隐有些發白。

這男人就是若齊天了。若扶長得和他一點都不像。他站在距離若扶二十步的地方,盯着若扶。

若扶沒有動,坐着和他對視。

若齊天看了若扶一會兒,沒有理會站在一旁的白牧,走了過去,在若扶對面的石凳上坐下。

他卻沒有問若扶是不是殺了若安,只是問道:“你是什麽時候習了武功的?”

若扶看着若齊天,在若齊天刻意放出的威壓下,她行動如常。

“在你們都認為我是廢物的時候。”若扶道。

若齊天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好,好,你如今已經步入宗師境界,天下年輕一杯中,當屬你最強!我若家養了一個好女兒啊!”

若扶笑了笑,“是啊,這麽個好女兒,差點就要被你殺死在潭龍淵底下了。”

若齊天像是被捏住了脖頸,笑聲戛然而止。

他停下笑,說道:“你是在埋怨為父?”

若扶搖了搖頭,“倒也不是。我的命是你給的,但是我已經将那條命還在了潭龍淵,我還要感謝你,我現在的命,是自己的,不是若家的。”

若齊天聽出了她的意思,他神色冷下來,哼了一聲,“你現在是要和若家決裂?”

若扶站起來,看着若齊天笑了笑,“不,我是要對若家宣戰。”

若齊天大怔,随即大怒。

“你不要以為你如今步入宗師了,就能和若家對抗,若家想要你死,你就活不到明天!”

若齊天本來是過來問罪的,但是在看到若扶的時候,他欣喜得将其他事情都抛之腦後了。甚至不管若安是不是若扶殺的。因為就算是若扶殺的,憑借若安現在的天資,他也不可能将若扶殺了給若安抵命,懲罰是要的,但是那是後面的事情。在若家就是這樣的法則,強者為尊。

可是他現在驚訝地發現,不知在什麽時候,若安竟然已經生出了一身的反骨。

這讓若齊天很是憤怒。他可以不太計較若扶殺了若安,但是絕對不能容忍若扶對若家不忠心。

更別提,若扶口中說出要對若家宣戰這樣的話來。

若扶道:“若家可以拿走我一條命,那是我欠若家的。但是如今我已經不欠若家了,所以若家想要拿走我的命,就要付出代價。而且,我要從若家收走一些性命,那些曾經羞辱過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若齊天聽得出來,若扶說的這些話沒有一句玩笑話。

她是真的想要血洗若家。

若齊天一手拍向石桌,口中罵道:“混賬!”

石桌在他的手下碎成了粉末,洋洋灑灑,落了滿地,像是突然下起了雪。

而在若扶周遭三寸位置,卻好像是有一道無形的牆,将所有粉末都隔絕在了外面。

若扶臉色微冷。

她想要和這個若齊天交一次手,試探一下自己現在到底處于什麽境界。

但她還沒有主動出擊,若齊天就率先攻了過來。

大宗師出手,非同小可。白牧連忙避讓開去。

他熱切地看着交手的兩人,甚至希望若齊天将能若扶給打死,那樣他的秘密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可是他很快就驚訝的發現,若扶在對上若齊天的時候,沒有落半點頹勢,甚至能和若齊天打個旗鼓相當。

兩人動手,底下的院牆在頃刻間被毀,倒了一大片,不少人受傷。這邊弄出的大動靜,很快就引起了關注,無數人朝這邊湧過來,同時心中大驚,這樣的動靜,只怕是兩個宗師級別的高手在過招。

會是誰?敢在若家動手?

等他們趕到這處,看清光幕中交手的二人,所有人都震驚了。

一男一女,男的是若家的家主,若齊天,他這種層面的高手,認識他的人倒不多。但是那女人卻過分的年輕,卻幾乎所有人都認識她,她是若家大小姐,那個不能練武的廢物。

可是現在,她卻懸空站在半空,和若齊天在交手,而且還不落下風!

這一幕是何等的讓人震驚!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遠遠地看着那交手的二人,發不出聲音。

若扶見人都來得差不多了,她看了若齊天一眼。兩人都有留手,但是若扶只用了五成的功力,她估摸着,自己應該能打兩個大宗師,但是再多就不行了。

若家有四個大宗師,若是全部都驚動了,今天她就走不了了。

而若齊天同樣心驚,同時狂喜。他以為若扶只是宗師,如今看來,她很有可能已經是半步大宗師,或者已經步入大宗師!

這是何等的喜事!

若家如今已經有了四個大宗師,若是再有一個,更是如虎添翼,至少一百年內,若家能夠屹立武林之巅不倒!

但是還不等他高興太久,若扶突然一掌打了過來。

恐怖的氣壓讓若齊天意識到,這一掌,若扶沒有留手,他雖然驚訝,但也不紊亂,他同樣一掌打出,掌心沒有相接,恐怖的爆發氣壓将兩人向兩邊推開。

若扶趁機倒退半裏。她看了一眼,幾乎若氏山莊所有人都趕過來了,遠遠地觀戰。

若扶輕飄飄地說道:“今日有勞各位做個見證,我若扶從今日起,再也不是若家的子孫,從若家脫離!我從此也不再叫若扶,不是若家大小姐,我叫寒玉!若家的人,我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方圓十裏都在回蕩着她的聲音,每一個字節都清楚地傳進了在場人的耳中。所有人都心頭一震。

誰能想到,這個若家大小姐,不,現在已經叫她寒玉了,竟然敢當着這麽多的人,當着若家家主的面和若家永遠決裂?

可是她就是這麽幹了。還揚言要殺盡若家的人?這是有多大的仇恨?

若齊天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是家主,若家的利益永遠都是放在第一位的。若扶收服則能用,反叛,不管是對若家的弟子,還是若家的名聲都是一種巨大的打擊。

若齊天決定不再留手,要将若扶永遠地留下。

但是若扶不欲再糾纏,說完這些,就遁向了遠方。

若齊天立馬就追了上去,其他人也遠遠地追在後面,一大群人從天空上飛過。

但是沒追出去多遠,就看不到前面的兩人了,兩人就像是天際的流星,一閃而過,不見了蹤影。

回程路上,他們驚嘆萬分。誰能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到這樣一場大戲?若家作為正派魁首,已經風光了幾十年,今日,若家的臉面卻被一個若家出身不被重視的女兒給踩到了地底下。

“當年若扶天生不能練武,若家的人不知道是怎麽欺負人家的,今日得勢,竟然如此憎恨若家,決裂還不算,還要殺了若家的門人?”

“嘿,若家一向是強者為尊的,誰能想到,曾經的大小姐,竟然能有如今的成就呢。”

“說來也是,她才多大年紀,實力就如此恐怖,來日真是無法想象...”

衆人議論也只敢私下議論。但是不管怎麽樣,若扶今日敢和整個若家作對,這樣的膽魄,就夠讓人唏噓。

而若家的門人除了目瞪口呆,就是由然地害怕,實力和若齊天相當的敵人,他們遇上就是個死。

一時間,若家人戰戰兢兢,竟連出門都不敢了。

而那天,若齊天追出去,才追了片刻,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若齊天無奈只能先回去。

今天這臉,若家很是丢大了。

他心情有些複雜,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大宗師,放眼江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樣的人,竟然出在若家,還是自己的女兒。可惜自己竟然一直忽視了這個女兒,她自從被查出先天經脈堵塞,無法習武之後,他時常都想不起自己這個女兒,直到後來白家來提前,他才猛然想起,這個女兒竟然已經到了出閣之年。

這樣的人,能給若家增添多少光彩。可惜她卻當着全天下人的面,宣布永遠從若家除名,不再承認自己是若家的子弟。

若家失去了一個天才不說,從此還樹下了一個敵人。

他回到若家之後,去了禁地。

這裏閉關着若家其他三位大宗師長老,他需要去跟他們商量,今後該怎麽辦,是要重新将若扶拉回來,還是....毀滅?

若扶自從那天從若家竄出去之後,就銷聲匿跡了。而白家,再次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

若扶在驚豔衆人之前,她除了是若家的女兒,還是白家的夫人。她變化這麽大,白家一定知道點什麽。所以之前門可羅雀的白家,現在門庭若市,每天都有很多人前來拜訪,無一例外,全部是過來打探消息的。

白牧有些不勝其煩,于是閉門謝客。不過這件事帶來一個好處就是若安死亡的影響消除了很多,幾乎所有人的關注度都在若扶身上去了。

但是若家很快開始懷疑是若扶殺了若安,若扶有動機,更有實力。

而且若安的屍體本就有若家心法的痕跡,若扶小時候是練習過一段時間的心法的,當時就是為了讓她将經脈的堵塞沖破,但是好像沒有什麽用,後面若家就放棄了。

白牧着實松了一口氣。可是他同樣也震驚,若扶嫁給他這麽久,從來沒有露出過半點會武的端倪。白牧有些傻眼,早知道自己的妻子這麽厲害,當時他就會加倍對她好。現在若扶雖然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但是她已經對若家宣戰,若是若家真的要她死,估計她也是自身難保。而且現在聯盟裏面已經有一種聲音,認為若扶之所以進步這樣神速,是因為她和畫鬼門有勾結,放眼天下武功,只有畫鬼門的功法修煉速度是最快的,可以速成。

除了若扶修煉了邪功的原因,人們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麽別的,能讓她在這麽小的年紀,就有如此的造詣。

這樣似乎也才能夠讓他們的心稍微平衡一點,不至于認為和若扶一比,自己好像是個廢物。

可笑的是,這種聲音在聯盟中的呼聲越來越大,随着時間的流逝,好像變成了真的。

而這時,被傳為和畫鬼門有勾結的若扶,入住了一處城鎮。

她已經想好,要幹掉畫鬼門,一統正派。至于畫鬼門,她沒有什麽想法,只要不犯到頭上來。

只是想要幹掉若家,光憑借她自己是很難的,更別提若家現在在正派是一呼百應,除了自身的實力,還有整個正派為他們所驅策。

所以,這個時機是最合适的,正派和畫鬼門要打架,必有一傷,或者是兩敗俱傷,不管怎麽樣,若家肯定會元氣大傷。其他人都無所謂,要将四個大宗師給弄死,剩下的人就好收拾了。

若扶打算先靜觀其變,坐收漁翁之利。

所以她現在隐姓埋名,藏在這處小城鎮,打算等正派和畫鬼門打一架之後再說。

若扶行事低調,雖然她現在已經一朝成名天下知,但是真正見過她的只有那天在若家的那些人。

更沒有人能想到,她會在這處不起眼的小城鎮。

若扶安然住了幾天之後,麻煩就上門來了。

是夜。

若扶躺在床上,感覺到走廊上有人朝她房間走來。氣息她已經很熟悉,她沒有動作。直到外面的人敲了敲門。

若扶起身開門,外面赫然站着一襲紫衣。

他戴着一頂帷帽,乍一眼看去,渾身儒雅,有點像是戲文中的探花郎。但是只要看一眼這人的臉,就會什麽想法也沒有了,他有一種能讓人震驚的美。

天底下,能美成這樣的人,除了畫鬼門的青衣堂堂主謝洗星,再無二人。

謝洗星看着她,突然一笑,“好久不見,你竟然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若扶往旁邊一讓,道:“都說畫鬼門的門人都龜縮起來了,我看不盡然,都隐于人群了吧,這麽快就能找到我。”

謝洗星也不客氣,擡步就往裏面走。

謝洗星心中有些感慨,在潭龍淵底下,這個女子都給了自己太多驚訝了,沒想到她還有更大的驚訝在等着自己。

“跟若家決裂,你也真是有膽魄。”

若扶将門關上,轉過身,看着他,這才道:“你深夜前來造訪,我想不會是來嘲諷我的。”

謝洗星搖了搖頭,“嘲諷?不是,你有這個實力,我為何要嘲諷你?”

謝洗星之前是青衣堂堂主,他離開的那一個多月的時間啊,青衣堂換了一個新堂主,他回來之後,位置就有些尴尬,青衣堂堂主似乎是畫鬼門門主很喜歡的人,他也很識趣,主動提出,他就做個長老就行了。

于是門主順水推舟,将他封了個長老。

“你找我有事?”若扶開門見山地問道。

謝洗星坐下來,也不嫌房間中的茶水已經冷了,自顧自地倒了一杯,喝了。

他也沒有從茶盤中重新取杯子,就用了若扶之前用的那個。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若扶也不計較他用哪個杯子。

謝洗星喝完,舔了舔唇角,似乎茶很合口味。

他這才擡頭看向若扶,“你那天對若家宣戰,據我對若家的了解,他們肯定是想要毀了你的。若家有四個大宗師,宗師都是七八個。光是宗師,我估計都能拖住你。若家現在在暗中查探你的行蹤,等他們找到你,肯定是要要你的命的。”

若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他深夜前來,若扶不相信他只是為了來給她送這個情報。

而謝洗星繼續道:道:“若家現在在聯盟中散布兩個消息,一個就是若安是你殺的,一個就是,你和畫鬼門勾結在了一起。只有這樣,他們才好出手大義滅親,同時,能借聯盟之力除掉你。”

若扶輕哼一聲。

“所以,你現在的處境其實很危險,我想他們要不了多久就會找到你了。”謝洗星擡頭看向若扶,他猜想若扶會有不少保命的手段,但是這都架不住聯盟人多勢衆,她到時候只能東躲西藏。

“所以,你現在是來拉攏我嗎?”若扶聽出他的意思來。

謝洗星笑道:“你猜得不錯,我确實是來拉攏你的。”

若扶問道:“這是畫鬼門門主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謝洗星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這茶有些陳了,他不太喜歡,但是他喜歡這個杯子。

他端着杯子,說道:“門主确實以為我們有交情,所以讓我來勸說你加入畫鬼門。但是我今晚上過來,卻不是代門主來邀請你的,而是我自己。”

若扶挑了挑眉,問道:“這有何不同嗎?”

謝洗星咧咧嘴,露出幾顆白皙晶瑩的牙齒。若扶盯着他看了一眼,心想美人連牙齒都比別人美。

謝洗星看出若扶眼中的贊嘆。在他很弱小的時候,容貌對他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容貌從來沒有給他帶來過積極的作用,他平生最讨厭的就是有人當着他贊嘆他美,或者是對他露出垂涎的表情。

這種人通常已經與地長眠了。

可是他突然發現,在若扶對他露出贊揚的神色的時候,他心裏浮出來的感覺并不是憤怒,而是有些許羞澀。這種感覺實在陌生,以至于他有些無所适從。

好在若扶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她點燃了兩根蠟燭,昏暗的房間明亮了不少,但是燭光襯得謝洗星的皮膚更加瑩白如玉了。

“代替你自己?我有點聽不懂。”

謝洗星輕咳一聲,解釋道:“現在,加入畫鬼門對你才是最好的選擇。畫鬼門對門人的約束不多,你又有實力,不怕在畫鬼門沒有一席之地。”

謝洗星聽說了,她那天在對戰若齊天的時候一直不落下風。可是那次,兩人掉下潭龍淵的時候,她分明連洞口都躍不進去的,難不成那次是藏拙?可是她被困在山莊裏快一個月,她的實力,想逃走實在是再輕松不過了。

謝洗星着實有些想不通,但是他也知道,每個人都有不能為人稱道的秘密,所以他沒有詢問。

“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畢竟你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正派,顯然不太現實。”

若扶笑了笑,道:“我沒有想要對抗正派,我要收服他們!”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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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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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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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