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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不着急，慢慢來。暄暄能夠想明白一點已經很聰明啦！”林彤朝着他豎起了大拇指。

被姐姐這麽誇贊，林暄忍不住紅了紅臉，嘴角下意識翹了起來：“是姐聰明，曦曦也聰明！”

三歲的小林曦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就抓住了自己和哥姐的名字，快樂地拍着手，漂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的形狀：“姐，哥，曦曦，明！聰明！”

她的小奶音嫩歪歪的，手舞足蹈，還一不小心打到了身邊的小哥哥。

林暄故意板着臉：“林曦，你打到我了！”小哥哥聲音嚴肅。

林曦頭上亂糟糟的小啾啾一晃一晃的，朝着小哥哥無辜地眨着眼：“哥哥，抱。”

林暄對妹妹這一做錯事就賣萌的習慣表示萬分的不贊同，但每次面對時卻都忍不住軟了态度。

“哼！”他小小哼了一聲，敷衍地抱了一下妹妹，“就這一次哦，下次要是再打我，我是一定要打回去的。”

“咯咯咯……”被抱住的林曦樂呵呵的，看起來開心極了。

“姐姐，抱！”她水汪汪的眼睛一轉，從哥哥懷裏一出來便又想要朝着姐姐懷裏鑽。

林彤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卻是堅定地朝着她搖了搖頭：“不可以哦，姐姐手裏拿着碗，會不小心撒掉的。”

因此，即使曦曦再可愛，現在也是不可以要姐姐抱的。

林曦好像從姐姐的眼神中讀懂了這個意思，委屈地扁了扁唇，不過眼神卻止不住地往碗裏瞟，咽了咽口水。

“好啦，暄暄、曦曦，坐好準備吃飯啦！”

林彤話音一落，無論是林暄和林曦都乖乖巧巧地挺直着腰，眼睛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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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分窩窩頭，按勞分配，我一半，你們各一半的一半。”

窩窩頭這種“幹糧”三人分食，玉米粉糊糊則是被放在了中央，三只小勺子置于裏面，方便她們吞咽。

出鍋久了，窩窩頭已經只是溫熱，本來就粗糙的它吃起來更是有些割喉嚨，但卻格外地飽肚子。

林暄和林曦學着姐姐的模樣，一只手拿着窩窩頭往嘴裏塞，一只手在下面托着，接着掉下來的碎屑，等最後再全部放在嘴裏。

吃幾口便小口地舀一勺糊糊配着，倒也是難得的好滋味。

林彤雖然最多，吃得卻也最快，她第一個解決之後便笑吟吟地看着弟妹二人的吃姿，唇角不自覺地翹起來。

“暄暄第二！”林暄咽下了最後一口窩窩頭，又把手裏的碎屑吃幹淨，驕傲地舉起了手。

林曦舔着手，歪頭報告：“曦曦第三。”

“真棒！”糊糊還剩下一半，林彤神神秘秘地朝着兩人勾了勾手，“為了獎勵曦曦和暄暄，今天有小驚喜哦！”

林暄和林曦期待地看她。

林彤狡黠地眨眼：“噔噔蹬蹬，看，這是什麽？”

像變戲法似的，林彤借着掏兜的動作，從第二個寶箱中取出了兩個香噴噴的雞蛋，秀氣的眉眼彎彎。

“啊啊啊，蛋蛋，蛋蛋！”林曦的眼睛幾乎在發光，口水都悄然滑落唇邊。

倒是林暄，先是激動興奮，轉而卻提起了心：“姐，你是在哪裏得的雞蛋？雞窩裏偷的？奶知道了會打死你的！”

他連連搖頭，面上是濃濃的恐懼與擔憂之意。

“偷東西是不好的，暄暄和曦曦千萬不能偷東西，”林彤嚴肅地教育他們，詳細地解釋，“姐可以保證，這不是奶的雞蛋，這是小仙女給姐的獎勵。”

要知道，七十年代的雞蛋可是個精貴玩意兒，可以拿去供銷社換鹽、油、筆、本子等等，因此，有“雞屁股銀行”的俗稱。

這種好東西，林奶怎麽可能放心林彤沾手？一般都是她自己或者林大伯母去掏雞蛋，而後掃雞屎的髒活才丢給林彤。

“小仙女？”這顯然觸及了林暄的知識盲區，他滿臉問號。

林曦吸了吸口水，認真地點頭回答：“曦曦知道，小仙女，花衣裳，甜甜的……”

林彤：“……”

“是的，”她又開始一本正經地編故事，“姐昨晚睡覺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穿着花衣裳的小甜仙女，她告訴姐，只要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就每天給姐獎勵。”

“姐本來還以為自己是胡亂做夢呢，結果早上邊背書邊掃地的時候，就發現兜裏突然多了兩個雞蛋。”

“真的嗎？”林暄還是有些不大相信，托着腮面容嚴肅。

林彤反問：“不然你們以為姐咋來的雞蛋？”

林暄：“……”姐說的好有道理，可是姐昨晚不是才告訴他們不能相信封建迷信嗎？

“小仙女！蛋蛋！”林曦漂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煞有其事地點頭，十分捧場。

寶箱有保溫的作用，雞蛋還是滾燙的，林彤先給了一個讓暄暄和曦曦握着，感受一下雞蛋的美好觸感。

林暄和林曦都極為小心翼翼，這可是珍貴的雞蛋啊！之前林媽蘇韻在的時候他們還能偶爾嘗嘗味道，這半個月卻是連生的都沒見過，更別提熟的了。

撥開雞蛋的紅皮外殼，裏面乳白色的蛋白便透了一點影子出來，林彤忍不住饞口地舔了舔唇。

她仔細地把表面的蛋衣和蛋殼分離，争取做到一點都不浪費。

“來，咱們三平均分。”蛋白軟嫩Q彈的，林彤在掰開的同時拿手接着，掉落的噴香蛋黃便都進了她的手裏。

林暄一臉不舍，但還是态度認真道：“姐，你一半，我和曦曦一半的一半。”

林曦萌萌地拍手應和：“半！半！”

弟妹倆的眼神都忍不住從雞蛋那裏移開，卻都懂事地知道讓給辛苦的姐姐。

林彤心裏暖暖的。

“謝謝暄暄和曦曦，但雞蛋是小仙女給的，不用按勞分配，咱們三一人一小半。”

她把三分之一雞蛋分別塞到兩人手裏。

“之後暄暄也好好學習，也從小仙女那賺獎勵給姐。”林暄感動得淚汪汪，拍着胸脯保證。

林曦也軟萌萌地依偎在姐姐懷裏，聲音甜得像抹了蜜：“學習，蛋蛋，給姐姐！”

“好，姐等着。”

最高級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饪方式。

三人虔誠地咬了一小口煮雞蛋，嬌嫩軟滑的蛋白柔柔的，裹着點香糯的蛋黃，滑進口中，在唇齒之間摩挲，帶來無與倫比的口感享受。

簡直好吃到哭泣！

林彤戀戀不舍地解決了自己的那份，又分了另外一個煮雞蛋，三姐弟美美吃了一頓，又用糊糊漱了口，壓下了雞蛋的濃郁香味。

……

“勞動最光榮！”

“苦不苦，想想長征兩萬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輩！”

“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争取勝利！”①

初春時節，地裏的活兒幹得熱火朝天。

老林家人工種不同，到了田地便各自散開。林彤跟着林大伯娘，領的是挖地播種的活兒。

去倉庫門口排隊領了農具和種子，二人便走向她們負責的那塊田地。

“哎喲，這不是林老三家的五妮嗎，怎麽變成這個模樣了？”老遠，地裏便傳出一個吊着嗓子的腔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