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眼淚汪汪

086眼淚汪汪

在宿舍門口還有一些光亮，但越往前走，光亮越昏暗，在狹窄的走道內，腳步的回響聲也如擂鼓一般，傳遞着恐懼。

安諾作為最不怕這些的，在前面打頭陣，用在第1個房間得到的手電筒照亮。

宋嫣然在左後方拽着她的胳膊，夏茉竹在右後方拽着她的衣服，行進十分困難。

“你們覺不覺得或許走快一點會沒有那麽害怕？”安諾終于忍不住開口。

“你以為我是不想嗎？”宋嫣然說，“是因為我的兩條腿都在抖好嗎？”

夏茉竹沒說話，嫣然姐已經說出她的心聲。

砰！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宋嫣然和夏茉竹一起尖叫起來，和黑暗中吓人的響動節奏都一樣。

安諾耳膜差點被震破。

“只是弄出點響動在吓唬人，別擔心。”她安慰了一句。

“我一點都不擔心，我只是純純害怕！”宋嫣然死死将安諾胳膊抱在懷裏，不時回頭看，生怕從後面蹿出來什麽東西。

夏茉竹的手也在抖，已經無暇顧及安諾的衣服會不會被她抓壞，不斷在心裏默念：世上沒有鬼，世上沒有鬼，我不怕黑，我不怕黑……

試圖給自己洗腦。

“啊！”這聲不是三個人中的任一個叫的，而是很粗重的男聲，走廊上鎖的鐵門裏發出的聲音，鐵門上有一個手機尺寸大小的洞，恰好在眼睛的位置。

鐵門在夏茉竹這一側。

夏茉竹跳着往前蹿幾下，跟着一起“啊”起來，感覺嗓子都要喊破了。

“嘿嘿嘿！”

見吓到了人，裏面的男人笑得很高興。

“這個聲音……”很像最開始被帶走的那個發瘋的NPC。

安諾做出與夏茉竹完全相反的舉動，走到鐵門邊，問：“你是不是知道這家醫院的什麽秘密？”

“秘密？秘密，秘密……”

NPC不斷呢喃這個詞語，随後壓低聲音：“對，我知道這裏的秘密，你把耳朵湊過來我就告訴你。”

宋嫣然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栽過去，安諾不會真的要把耳朵湊過去聽吧？那場景想想就很恐怖，萬一裏面的人突然發瘋可怎麽辦？

“你肯定是騙人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麽秘密！”宋嫣然擡高音量，給自己壯膽，“要是知道的話，你有本事大聲說出來！”

瘋子NPC說：“不能告訴別人的才是秘密，我說你該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被一個精神病說自己的腦子有問題，宋嫣然感受到莫大的嘲諷。

夏茉竹改拽住宋嫣然的衣服，也在一邊大聲說：“是啊是啊，我也覺得他在騙人，說不定是想一口咬掉別人的耳朵。”

安諾也不太相信裏面的瘋子，不過身後這兩個人比這個NPC還吵，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她們現在說話的聲音有多大！

瘋子NPC氣得大喊：“我從來不騙人！你們中間才有一個是騙子！你們中間有一個已經被調換了靈魂！”

“嗞——”

“嗞嗞——”

安諾從值班宿舍拿出來的對講機忽然發出電流聲。

——“不要跟瘋子對話。”

裏面傳出一個聽不出男女的聲音，應該是被變聲器處理過。

這個說話的人是誰，又為什麽說這句話？

而且對方一定是實施在監控她們，才會在她們正好停留在這裏的時候告訴她們這句話。

這肯定不是工作人員的場外提示，否則也不會需要變聲。

仔細想想，有個人一直在監視她們的一舉一動，不知是好人還是壞人，連安諾都有點汗毛倒豎。

“這又是誰啊？”宋嫣然的聲音在顫抖。

夏茉竹靠在牆邊，已經失去害怕的力氣，只想趕緊結束這一環節。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跟蘇沁會合，她腦袋裏就剩這一個念頭。

“噓，他們要來了！他們要來了！”瘋子NPC又開始亂喊亂叫，從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聲音，把鐵門拍得铛铛作響。

“我們現在是不是又要跑啊？”宋嫣然急得直跳腳，“他們又是誰？！”

這要人老命的節目組，下次給再多也不來了！

安諾用手電筒往前方照了一下，是個死胡同，只能想辦法進入走廊上的某個房間。

可是走廊上有兩個房間，該進哪一個？

更重要的是要怎麽進去？

安諾擡手照亮門上挂的牌子，一個是治療室，一個是病房。

這時候，走廊的盡頭響起腳步聲，有人來了。

“啊——”夏茉竹和宋嫣然吓得坐到地上，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宋嫣然顫抖着開口：“該往哪裏走？安老師，我們就靠你了！”

夏茉竹突然指着牆說：“那裏好像有一串什麽東西在反光。”

安諾舉着手電筒過去，牆上有四組圖案，排列組合，像貪吃蛇迷宮一樣。

最後破解出來應該是4位數字。

“這應該就是密碼提示了。”

走廊裏的腳步聲越來越響，夏茉竹哆哆嗦嗦地拽着宋嫣然站起來，“咱們得時刻準備着跑才行吧。”

宋嫣然努力地挪動腳步，跟夏茉竹一起來到門口等着，就等安諾破解完密碼立刻往裏沖。

這種時候安諾那家夥居然還能有腦子解謎，她真的佩服極了。

安諾用手指快速在圖案空缺的地方劃過，看筆畫，是用漢字寫的數。

四五三一。

是嗎？

安諾朝那邊喊：“試試4531。”

如果密碼不對，她還得繼續破解，索性不來回跑浪費時間。

“哪個門？”宋嫣然問。

安諾：“兩個都試試。”

幸好這兩個門距離不遠，是斜對門，夏茉竹和宋嫣然抓着對方的胳膊，彼此攙扶，按下密碼。

滴滴滴。

亮起紅燈。

意味着密碼錯誤。

腳步聲又比剛才大了一些。

“不對麽？”

安諾小聲自言自語。

“我反過來試試！”夏茉竹快速輸入1354。

嘀——

一聲長響，綠燈亮起，治療室的門被打開。

與此同時，夏茉竹已經能清晰看到有人影跑過來，離安諾只有幾步之遙。

“安諾姐快過來！”夏茉竹快速閃進治療室，抓着門，很是焦急。

宋嫣然看到有人出現，就兩腿發軟，很艱難地才從一米之外跑進治療室，一進去就靠着牆坐到地上，靈魂升空。

安諾邁開腿以最快速度沖過去，險些被NPC抓到，她一進去，夏茉竹就砰的一聲關上門。

NPC在外面瘋狂拍門，更準确地說，是用拳頭砸門，沒有像之前的追擊者那樣讓她們站住，從頭至尾沒說過一句話。

也不知道追她們的還是不是之前那些警衛。

不對，她們現在穿着的都是醫生的工作服，應該默認現在就是醫生身份，那剛剛追她們的，是什麽東西？

而且從腳步聲聽，像個體重較輕的女人。

安諾靠在牆上，腦子裏迅速過着這些信息，忽然被人抓住腳腕。

“啊！”這是宋嫣然發出的叫聲。

“你踢我幹什麽？”

安諾：“我倒要問問你抓我的腳幹什麽？”

宋嫣然：“誰抓你腳？說不定是鬼呢。”

夏茉竹聽到這句話，脖子裏直冒冷汗，臉都白了。

安諾：“我敢肯定是你抓的，別嫁禍給鬼。”

宋嫣然：“真沒意思，你是吃老虎膽長大的嗎？”

夏茉竹聽到宋嫣然承認幹壞事，松了口氣，都吓成那樣還要跟安諾姐玩鬧，真不知道是沒那麽害怕還是單純享受看安諾姐生氣。

蘇沁前輩怎麽還不出現呢？

夏茉竹感覺很孤單。

“嗞嗞——”

對講機又發出聲音。

——“電源控制器在治療室內，可以恢複短暫電力供應。”

說完這句，又沒了聲音。

安諾尋找牆上有沒有看起來不一樣的地方，幾米之外有熒光塗料寫的字，但熒光塗料是紅色的，看起來就像是用血寫下的字。

“三名醫生同時錄入指紋，方可解除電源箱控制鎖。”

安諾念出這句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句是：“指紋錄入機分別在三面牆上，務必請三名醫生同時按下。”

這裏只有三個人，也就意味着必須要分開才能完成任務。

夏茉竹也看明白操作說明裏的規則，指尖都涼透了。

“這什麽鬼游戲！就不能照顧一下膽小玩家嗎？”

宋嫣然擡起頭跟攝像頭說：“咱們商量商量，這裏就給我們做個弊，直接開燈吧。”

但沒有人回應。

安諾嘆氣：“沒辦法了，我帶手電筒把你們送到各自的位置上，我盡量動作快一點去最後一個位置，早點恢複光源。”

宋嫣然做了幾個深呼吸，說：“我感覺還是不太行。”

夏茉竹見宋嫣然商量不管用，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只能在心裏繼續給自己洗腦，一點都不可怕。

可是這裏真的很黑。

“那咱們走吧。”依然是安諾走在最前面，拖着兩個寸步難行的油瓶。

到達第一個指紋點，安諾問：“誰在第一個？這裏會自己待得久一點。”

如果換做其他事，在姐姐們面前，夏茉竹一定謙虛禮讓，搶着幹髒活累活。

可在這種地方，實在沒那個本事。

“我有點怕。”從她的聲音就能聽出，是真怕。

宋嫣然聽了這聲音也不免想憐香惜玉，說：“我在第一個吧。”

夏茉竹感激地說：“謝謝嫣然姐。”

安諾帶她走到第二個位置，問：“确定一個人可以？實在不行，我們就跟節目組叫停。”

夏茉竹想了想，說：“就一小會兒，我沒事的，不然整個這一塊都得重錄，外面的工作人員也很辛苦。”

節目最重要的是可看性，如果是自己去玩，遇到這種游戲，肯定不會逞強。

可現在是在工作，那麽多人提前設計環節，現在叫停會影響整體的錄制狀态。

安諾說：“要不讓攝像老師留在這裏陪你？”

夏茉竹：“沒關系的，還是去拍你吧，不能因為我害怕就這麽任性。”

安諾又說：“那手電筒給你，反正有熒光标記，我可以摸黑走過去。”

夏茉竹擺擺手：“還是安諾就拿着吧，萬一摔了怎麽辦？”

“好了，別廢話。”安諾将手電筒塞到夏茉竹手裏，“萬一你真吓出個好歹怎麽辦？”

夏茉竹心裏劃過一股暖流，姐姐們真的都是很好的人，都這麽照顧她。

經歷過被那些女生欺負，曾經有一段時間，她只有恐懼，甚至不知該怎麽跟別的女生相處，因為每每想到，腦子裏只剩她被想幫助的人背叛，被她們關在黑漆漆的倉庫裏。

可是，明明也有大姐姐救她。

參加比賽時遇到的其他選手都那樣有夢想又可愛。

還有這裏的每一個人，她們都不是欺負她的那些人，而是善良又鮮活的女孩子。

夏茉竹長久以來的那個夢魇，似乎被撕開一條裂縫，不止一束，而是許多束光透進來。

她緊緊捏着手電筒，給自己加油打氣，不就是黑嗎？

她可以克服的。

可偏偏，将人分開還不夠，這裏還要制造恐怖感。

等安諾走到位置上，三個人同時按下代表指紋錄入機的按鈕時，頭頂的喇叭發出轟轟轟的聲音。

夏茉竹兩行眼淚瞬間流下來。

終于，治療室的燈亮了，幾個人這才得以看清全貌。

房間中央有一個皮面的床，旁邊有一把椅子，通體都是金屬材質，上面還有一個頭盔，大約就是用來做電擊治療的設備。

除此之外，治療室內還有各種各樣可怕的針頭，以及長長的錐子，不知道用來做什麽。

不過有很多精神病院類型的恐怖片，會出現醫生用長長的錐子紮進病人頭顱內的場景，在科學還沒有那麽發達的時候，人們總是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去治療精神病患者。

治療室內，還有另一個門，可看起來又不像出口，只能容納半個人通過。

這時候，她們進來的那扇正門“咔噠”一聲，從外面打開。

“又來！”宋嫣然想也沒想，就再次跳上安諾的後背，兩條腿跟騎馬一樣，纏得死緊。

“你下次能不能先預告一下！”安諾不害怕外面的NPC把自己怎麽樣，她更怕宋嫣然今天在這裏要了她的命。

“是我。”蘇沁出聲提醒，讓她們不要害怕。

夏茉竹一聽到蘇沁的聲音，眼淚愈發洶湧，張開雙臂撲過去，像是個需要媽媽抱的小孩子。

“你怎麽才回來呀？”夏茉竹抱着蘇沁的腰，淚腺跟泉眼一樣，眼淚往外冒個不停，鼻頭也紅彤彤的，眼角更是慘兮兮的紅成一片。

“剛才……吓、吓死我了。”夏茉竹邊啜泣邊說話，氣都喘不上來似的，嗚嗚咽咽好半天，“這個壞游、壞游戲，一點都不、不好玩。”

“不哭了。”蘇沁耐心地拍着夏茉竹的背，掏出紙巾給她擦擦眼淚。

夏茉竹接過紙巾，背身擤了一下鼻涕，才又轉回來，但鼻頭好像更紅了。

蘇沁用指腹把夏茉竹新淌出來的眼淚抹掉，眼中透着心疼，但看到夏茉竹這模樣，又覺得很可愛，她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又無奈，以至于臉上呈現出很複雜的表情。

可更多的，還是擔憂。

“剛剛吓壞了？”蘇沁問。

她并不知道裏面的機關是什麽，也不知道夏茉竹為什麽吓成這樣。

夏茉竹像個回家跟媽媽告狀的小孩，繪聲繪色還略帶誇張地說了一遍在裏面發生的事。

“反正就是吓死人了。”夏茉竹說完，突然感覺有點丢人。

她畢竟不是個三四歲的小孩了，在鏡頭下面哭成這樣，還抱着蘇沁撒嬌，播出去別人該怎麽看她啊！

可是丢臉也并不影響她眼淚一顆接一顆往下掉，她止不住抽泣，胸腔都是一抽一抽的。

蘇沁眉頭越皺越深，摸摸夏茉竹的肩膀，說：“下次這麽怕就不要錄了。”

夏茉竹邊擦眼淚邊搖頭：“我不會亂逞能的，我還沒有特別特別特別害怕，不能影響工作，我好不容易就這麽點通告，因為害怕就放棄，以後該沒人找我了。”

蘇沁輕嘆口氣，摸摸夏茉竹的頭沒有說話。

夏茉竹低聲說：“你沒有生氣吧？”

蘇沁溫聲回：“我為什麽要生氣？”

夏茉竹：“因為我看你很擔心我，可是我不聽話。”

蘇沁揚起眉：“你有那麽聽我的話？”

夏茉竹：“我當然很聽你的話了。”

蘇沁：“那你說說為什麽要聽我的話，我只是你的室友，并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這對比起蘇沁平時在外面的說話量，是一句很長的話。

夏茉竹抽抽噎噎地說：“現在是聊這個的時候嗎？”

蘇沁失笑：“反正你也沒有特別特別特別害怕，對吧？”

夏茉竹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轉，“你在就沒那麽怕了。”

蘇沁很想揉揉夏茉竹的臉，但忍住了。

夏茉竹吸吸鼻子，鼻音濃重：“那你剛剛被帶走，有沒有很害怕？”

“沒有。”蘇沁又變得言簡意赅。

“真厲害。”夏茉竹适時吹起吹彩虹屁。

可現在這模樣，又實在好笑。

哭得梨花帶雨，如果是粉絲看到，一定會感到心碎，心疼自己家寶寶的同時，又忍不住愛憐，反複回放觀看。

誰不喜歡看嬌花哭唧唧呢？

“這裏的門開了。”安諾雖然不想打擾那小兩口，但畢竟大家在一起錄節目，就算是走個過場也得分享一些信息。

夏茉竹抽抽搭搭地抓着蘇沁的手走過去。

“看樣子，這只是一個焚燒爐，恐怕不是給我們走的通道。”安諾說。

宋嫣然嫌棄地踢踢地上燒到一半的假胳膊假腿，“這做得也太不逼真了。”

安諾：“放個像真胳膊的道具在這裏，你不害怕？”

宋嫣然：“我就是吐槽吐槽壯壯膽，你較什麽真啊？”

安諾：“我就是聽你說話就想怼，你也不需要較真。”

宋嫣然張張嘴，一臉吃了棗被核噎到的表情，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是不是有毛病？”

安諾：“按你這樣的蝸牛速度，天黑我們都錄不完這。”

宋嫣然指着夏茉竹她們所在的方向說：“你看看人家蘇老師，一回來就抱着小竹子哄，你就會嫌棄我！還踹我！”

安諾又不由自主怼回去：“她們是什麽關系？我跟你是什麽關系？有可比性嗎？”

宋嫣然沉默片刻，“我們好歹也是在同人文裏很親密的關系。”

安諾：“我覺得你應該被關在這裏多吃點藥。”

宋嫣然氣得說不出話來，幾分鐘之前是怕得又抖又冷，現在是氣得又抖又冷。

這屋子裏冷氣開得也太足了吧，她摸摸自己的脖子，“啊！啊！啊！”

驚叫的起因是，她一回頭就看到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下來一個大鐵籠子，還開了鼓風機。

安諾捂住離宋嫣然近的那側耳朵，如果回去檢查出聽力有問題，一定是工傷，還得找宋嫣然賠錢。

鐵籠裏有一個人，頭頂穿進一根長長的錐子，而且是個真人，并不是道具，乍一看會被吓一跳才是正常。

安諾上前摸了摸那個人身上，發現一本治療日志，有最開始那個病人的第11次治療記錄。

“這個人是醫生嗎？為什麽會被吊在這裏？”

宋嫣然再次被安諾大膽的行為震驚，同樣都是人，差別怎麽那麽大？

夏茉竹的眼淚剛回去一點，現在看到籠子裏有個人，又被吓出來。

“這個人怎麽是活的？等一下會不會追我們？”

“沒事的。”蘇沁除去這三個字，似乎也不知道說什麽可以安慰身邊的人。

夏茉竹：“沒關系，我一點都不怕。”聽起來又是在自我催眠。

幾秒後，她可憐地吸吸鼻子，跟籠子裏的人商量：“你等下不要追我好不好？拜托拜托！”

蘇沁看向籠子裏的NPC，那眼神，就像是醋壇子被打翻，冒着濃濃的酸氣。

可這種時候，再酸也沒有什麽用。

蘇沁擡起手，用袖子幫夏茉竹擦擦臉，說：“他不會追你的。”

夏茉竹：“你為什麽知道？”

蘇沁：“如果好聲好氣商量不管用，也沒有說不可以用武力解決。”

籠子裏的NPC顫了幾下，離籠子最近的安諾終于第一次被吓到，後退了好幾步。

“切！你也會被吓到的嘛！”宋嫣然終于找到機會反擊。

雖然旁邊很嘈雜，但夏茉竹看着蘇沁耐心幫她擦眼淚、近在咫尺的臉，感覺全世界只剩她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