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晚安
晚安
小孩兒的聲音響亮而清脆,溫月澄也仿佛聽到心底那只亂撞小鹿硬生生摔倒在地的聲音。
她調整好情緒,正敲着鍵盤要回複,對面又發來了語音。
“月澄姐姐,你睡覺了嗎?我有沒有打擾到你呀?”
溫月澄也幹脆語音回複着,“我還沒有睡,你也還沒休息嗎?”
“沒有呢!月澄姐姐,你今天怎麽沒有去上課呀?”
因為要和厲教授見面,溫月澄特地請了假,只是她沒想到裴奕安會在意。
自那次她幫了裴奕安後,小孩兒有事沒事就會來三樓的舞蹈班找她。
但多數時間他都很禮貌,會等到下課才來找她說話。
溫月澄耐心地和他解釋了原因,兩人似乎忘了微信是遲譽的,就這麽聊了将近十分鐘。
“那月澄姐姐,你明天上課嗎?我有驚喜送給你。”
“上的。”面對小孩兒不願意透露驚喜卻有些興奮的語氣,溫月澄配合着,“那讓我期待一下明天的驚喜,你也早點休息哦。”
雖然是裴奕安頂着遲譽的頭像和她聊天,但溫月澄原本失落的心情也還是散去了很多。
她點了返回鍵,只是剛回到聯系人界面,置頂的頭像又冒出了紅點。
大概是裴奕安又說了點什麽,溫月澄沒多想,她點了語音,響起的卻不是裴奕安稚嫩而響亮的嗓音——
“你今天來醫院了?”
Advertisement
許是有些疲憊,男人不疾不徐的聲音裏摻了些沙啞,如同一聽冰爽的可樂突然打開,氣泡此起彼伏地破裂,分外勾人。
溫月澄先是愣了下,随後也選擇用語音回複着,“嗯。”
按着語音鍵的拇指有些泛白,她稍稍頓了下,沒有松開,“你忙完了?”
發出的那一刻,溫月澄有些懊惱。
問的什麽問題,都和裴奕安在一起了,那肯定是已經回家了。
正糾結着再回點什麽,遲譽又發來了一條語音。
“嗯,陸時讓說你來找過我。”
他這條語音的背景有些亂,溫月澄似乎聽到了狗叫,以及裴奕安的聲音。
但她的注意點卻不在這上面。
“你怎麽知道是我?”
發送的那一刻,溫月澄無意識地摳着手機殼,心跳也越來越快。
陸時讓不知道她的名字,而她也沒有透露過,那遲譽是怎麽知道的?
最上方的名字一直是處于對方正在說話中。
溫月澄緊盯着,消息彈出的那一刻她心一緊。
男人低醇的嗓音緩緩,他先是懶懶應了一聲,“張老頭跟我說了。”
“......”原來是這樣。
溫月澄先是被噎了下,但很快心底複雜的情緒散去。
也确實只能是這樣的。
“陸時讓說從沒見過我的這位朋友,不過,卻有一個特點。”
溫月澄好奇又緊張,“什麽?”
男人發過來的語音先是空了兩秒,寂靜的房間裏,他慢悠悠的,尾音也勾着些低磁。
“他說我的這個朋友,很漂亮。”
“......”
最上方的名字變成正在輸入中很久,時間一分一秒地走着,對面總算甩過來一個字——
溫月澄:【哦。】
一個字,遲譽卻莫名品出了些慌亂的意味。
他眉梢輕擡了下,像是找補般,對面又飛快發來兩個字:【晚安】
連标點符號都沒。
看着這三個字兩秒,遲譽勾着唇溢出了一絲輕笑,一天的疲憊也在此時盡數散去。
陸時讓确實說了那句話。
而遲譽莫名的,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的,就是溫月澄那柔軟的側臉。
事實上,他也是先從陸時讓的口中猜到溫月澄,随後才向張明洲确認的。
一回到家裴奕安便嘟嘟囔囔今天沒見到溫月澄,他狗腿地朝遲譽要電話,他自然猜到了小孩兒想要幹什麽。
在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時,遲譽其實就坐在裴奕安的旁邊。
女人和小孩兒說話時溫溫柔柔的,尾音也輕輕拖着,像根輕飄飄的羽毛。
“舅舅,你在想什麽啊?”
裴奕安不滿,遲譽漫不經心地抽回思緒,“嗯?”
“你明天來接我嗎?”
“忙。”遲譽懶洋洋地睨了眼穿着海綿寶寶睡衣的小孩兒,只見他鼓着臉看上去氣鼓鼓的。
“我不就這兩天沒接你嗎?”以往上課,無論多遲都是遲譽去接人的,但這兩天醫院實在忙,只好由保姆去接。
小孩兒瞪着眼,“那我不給你吃我做的餅幹了!”
遲譽無所謂地哼笑了聲,正想開口,只見裴奕安十分記仇道,“我明天都給月澄姐姐吃!羨慕死你!”
“......”
吃他那個甜到牙疼的餅幹,遲譽擡了下眉梢,那他還真不會羨慕。
甚至,他開始有些擔心溫月澄。
那餅幹的甜度,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下的。
“行。”遲譽拖腔拽調地應下,擡手彈了彈小孩兒翹起的頭發,“送你,接你。”
小孩子容易生氣,但也容易消氣。
看着裴奕安樂呵呵的模樣,遲譽壞心思地捏了捏他的臉,“不過,舅舅還是勸你別拿餅幹送溫月澄了。”
“人挺好一姑娘,還喜歡你這小孩兒,就別毒害她了,嗯?”
“....舅舅!!”
-
溫月澄今天有一天的課,直至午休時她才和裴奕安見了面。
“不好意思啊安安,讓你久等了。”
辦公室裏空調的冷氣吹動,溫月澄給裴奕安拿了杯牛奶,随後溫柔問道,“你昨天說的驚喜,今天可以告訴我了嗎?”
裴奕安從進門起雙手就被在身後,聞言,他将盒子拿了出來,一張小臉透着滿滿驕傲。
“姐姐,這是我昨天烹饪課學做的餅幹,送給你吃。”
大盒子被分割為兩塊,似乎有兩種不同的味道。
溫月澄驚喜之餘還有些疑惑,裴奕安到底上了多少的興趣班,連烹饪課都有。
“姐姐我最喜歡這個味道,你嘗嘗!”
他說着就拿起了一塊,溫月澄自然不會拒絕,她拆着包裝,一邊下意識地問道,“這是什麽味的?”
“水蜜桃。”
溫月澄的手就這麽頓住,兩秒後,她倩麗的面龐上浮現愧疚,“安安,不好意思啊,我對桃子過敏。”
裴奕安張了張嘴好似有些驚訝,但很快他貼心地給溫月澄換了一個,“那這個草莓的呢?”
“可以。”
一大一小就這麽在辦公室裏吃餅幹,裴奕安吃着吃着就想起了遲譽的話。
“姐姐,難吃嗎?”
小孩兒烏黑剔透的眼睛巴巴看着她,溫月澄雖然愛吃甜品,但确實覺得有些過甜了。
“如果下次少放點糖漿,就是滿分好吃了。”
溫月澄這樣的回答讓裴奕安開心了一整天,甚至下午遲譽來接他時,小孩兒挺胸擡頭好似頗為驕傲。
裴奕安在車上吃着剩下的餅幹,遲譽就這麽随意地掃了一眼,“沒給溫月澄吃?”
“吃了呀。”裴奕安頭也不擡,“月澄姐姐可喜歡吃了呢。”
“就是姐姐對水蜜桃過敏,還好姐姐喜歡草莓的。”
聽着他的話,遲譽也沒太大反應。只是看着裴奕安一塊接一塊,他蹙起了眉,“少吃點,等會兒還吃不吃了?”
裴奕安聞言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舅舅,我的肚子是聚寶盆,你不要小瞧我。”
“......”
遲譽也懶得跟他多說,黑色嚣張的阿斯頓馬丁在路面劃過痕跡。
餐廳裏,譚恕所在的位置一眼可見,男人姿态慵懶,在看見他的那一刻眉梢擡起。
像是等了很久。
而他面前,似乎坐了兩個人。
遲譽也懶得探究為什麽有兩個人,他拍了拍裴奕安的腦袋,“少給自己加戲,老老實實坐着,聽見沒?”
裴奕安敷衍又興奮地嗯嗯兩聲,随後像只脫缰野馬般朝窗邊的位置跑去。
遲譽輕啧了一聲,還沒随便找個位置坐下,便聽見裴奕安生動又誇張的嗓音——
“爸爸!你怎麽又和漂亮姐姐出來約會!我已經餓了三天三夜了——”
“月澄姐姐?!”
遲譽的身形頓住,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只見裴奕安的那張小臉瞠目結舌。
溫月澄也有些沒反應過來,她愣了愣,視線從裴奕安的臉上又移回了他身邊男人的臉上。
裴奕安的爸爸...這麽年輕嗎?
連書舒對于這個相親對象突然冒出來的兒子沒有半點反應,倒是對于他認識溫月澄有些新奇。
“你們認識?”
溫月澄慢半拍地昂了一聲,“是一個朋友的....”
到了嘴邊的話突然頓住,裴奕安是譚恕的兒子,那譚恕和遲譽——
“溫月澄。”
一道熟悉清越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下意識地擡起頭,遲譽在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桌前。
空氣就這麽滞了兩秒,他從女人有些怔愣的面龐上移開,視線淡淡落在神色揶揄的男人臉上。
“你們認識?”
男人姿态慵懶地靠着,一手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拇指上的玉石扳指。他的眸仁漆黑深濃,如同深不可測的漩渦,總覺得讓人難以靠近。
“溫月澄。”
遲譽坐在了裴奕安旁邊,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知道人家名字,我的意思是——”
你們什麽關系。
遲譽掀了掀眼皮,“怎麽,你不認識了?”
譚恕挑眉,就連溫月澄也有些迷茫地看了過去。
“江夏中學,芭蕾舞很厲害的那姑娘。”
聽着他話裏的欣賞,溫月澄眼睫撲閃着,耳朵也微微發燙,一時間沒注意到連書舒變換的神情。
譚恕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他吊兒郎當地挑了下眉,“是高二轉來江夏的?”
溫月澄點了點頭,只見男人勾唇笑了下,眉眼間的疏離也散去許多。
“想起來了,但你可能也不記得我了,畢竟我高你一屆,也沒見過幾次。”
溫月澄原本是沒印象的,但現在,她突然回想起,那時高中遲譽總是跟幾個人混在一起。
其中有一個就是高年級的,和那個叫譚頃越的是雙胞胎,只不過跳級了,聽說他成績優異被保送江大的金融專業。
可如今,他卻是一位律師。
遲譽也沒有如大家所料進修音樂,那個譚頃越也像是消失般,所有人都發生了變化。
既然認識,幾個人之間也說開了。
裴奕安不是譚恕的兒子,只是譚恕相親得有些厭煩,便借了裴奕安一起攪渾了幾次。
正好連書舒也是被家裏逼的,兩人約定好對付家裏的說辭,晚餐才重新開始進行。
“打擾一下各位,目前餐廳研制了新的甜品,今晚的賓客都可以免費獲得一份,請問各位需要嗎?”
幾人倒是沒拒絕,服務員很快推着車走過來,“甜品有桃子和草莓口味的,幾位都可以嘗嘗。”
因為溫月澄坐的位置最靠外,服務員一邊說着,就要将第一份粉色的,綴着桃子果肉的甜品放置她面前。
連書舒皺眉,正要開口,一道聲音先她一步——
“不好意思,麻煩給她換草莓口味的。”
遲譽似乎沒覺得不對。
他懶懶掀了下眼皮,修長好看的手漫不經心地敲着桌面,一下一下,敲得溫月澄心跳亂了節奏。
“她桃子過敏。”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